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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燧闻言,眸光暗沉,低声道:“哼,那我们现在就去劫狱吧。”他顿了顿,向着葵英道:“葵英,你先回岑府吧,劫狱这事就不需你了。”
葵英睁大了双眼,“怎么能没有我?不行!我要去!”
狄燧笑笑,道:“怎么?你怀疑师傅我的武功?但凭我一人便可成功将凤箫解救出来!我之所以让你回去,只不过是因为……救出凤箫后,我们便就此离开了,不再回岑府了,也免得那些人心有怨言,招惹麻烦。”
葵英听了,略略犹豫了一下,仍是有些不情愿的道:“这样……这样的话,那我便回去了。”
狄衮衮出声道:“是,你快回吧。不然你娘可是会满府的找你的。”
葵英闷声道:“我本还想着英雄一把的,就跟那些传奇里写的似的,三两下解决狱卒,救出美人,从此逍遥快活去了,如今看来,这样的传奇也只能发生在师傅你身上。”
狄燧摸着他的头,笑道:“什么传奇啊!你这小子!现实哪里有这么好?你凤箫姐以后就是在逃的犯人了,我们每日只能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去哪里快活去?”
葵英嘿嘿的笑,“师傅你是高兴的吧。这下子凤箫姐不会去找什么皇太子了,你也真正成为我的姐夫了。”
狄燧抬脚踹他,“快快快,回府吧你小子。”
葵英撇撇嘴,转身离去了。
狄燧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对着狄衮衮道:“还有多少迷药?”
狄衮衮清点了一下,答道:“还有五包。能迷死几十人的了。”
“还是老法子。”狄燧眯了眯眼,墨色流转,“一会儿你我各拿一包,对着那些狱卒撒去,他们立刻便会倒下的,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家伙,不设防的。”
“知道了少爷。”狄衮衮有些难过的笑笑,似是缅怀着什么,“你我二人也有几年没做过这事了,可不要有什么生疏的好。”
狄燧低垂眼睑,“是啊,自从叔叔逝后,再没有做过了。罢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开始吧。”
瑶阶月色晃疏棂,银烛秋光冷画屏。
月色如水,冰凉彻骨。
葵英偷偷跑去街边喝了点小酒,这才磨磨蹭蹭的向岑府走去,心中对不能劫狱一事甚是惋惜。酒意上涌,他忽地觉得心口有些疼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走到路边坐下,暂时休息起来。
他看上去总是生龙活虎的,十八般武艺虽说不上样样精通,却也是都会些的,可是任是谁也想不到,他天生患有心疾,只要他稍有激动,便会心痛如绞。
舒先生是知道的,他本要告知他娘,可葵英苦苦哀求,愣是让舒先生改变了主意。
这病无药可治,便也无需告诉别人了,自己知道便好。
葵英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喝酒的,他每每喝酒都会引起一阵心悸,可自己偏偏又是个酒鬼,隔一段时间不喝了便会难受的不得了。
他坐在路边,不想让路人看出自己的异样,便不着痕迹的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尽量自然。他叹了口气,不由得思考起来,给爷爷下毒,掐死三夫人且陷害他娘,开膛岑萦且陷害岑韵台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葵英。”
他忽地听到有人唤他,是个女声,且是他所熟悉的。那声音来自于转角的小巷。
葵英立即站起身来,死咬着牙做出一副平常的表情来,缓缓走了过去。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慢慢变的稀少,灯火暗淡,只余月光倾照。
葵英心里很是奇怪,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府?
然而,当他刚一踏入那小巷,立即见到一柄斧头闪着寒光向他来势汹汹的砍来。
那斧头的微微发钝的边上还有斑斑血迹。
葵英只觉得心上一阵刺痛,便立时晕了过去。
闭眼的一瞬间,他奋力抓下了那蒙面人的蒙面布,看清了那拿着斧头的人的面容。
竟然是……
再说回另一边。
话说狄燧与狄衮衮迷倒了狱卒后却没找到凤箫,但听得那旁边的犯人说方才有一位公子已将凤箫带走了。
狄燧顿时皱眉,问道:“那公子长什么模样?”
另一个犯人抢道:“我识得!我识得!那是县衙里新来的安公子!我说了啊,英雄能否把我就出去?”
他这么一说,立刻有许多人一齐喊道:“英雄,我是冤枉的啊。救我出去啊。”
狄燧咬牙低语,“安公子……”
这时,守门的狄衮衮探过头来,严肃道:“那可不好了,少爷。安公子不见了,我们去哪里寻他?而且……我听有一个刚转醒的狱卒说,没见过安公子来过监牢。”
狄燧冷笑,“对付这种小狱卒,只需施点障眼法便可,看来这安公子也是个异人,又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狄衮衮担忧道,“那家伙会不会对凤箫……”
狄燧瞪他一眼,“他敢!他要是对凤箫做了什么,等我有一日抓到了他,不抽干他的筋,拔掉他的皮,拿他眼珠当泡踩,拿他的肉煲汤喝才怪!”
“可是……”狄衮衮犹疑着。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先回岑府吧。”狄燧道,“这劳什子安公子恐怕便是岑府血案的凶手,我猜想,他大约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不如回岑府去等着他再次现身。”
“若是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带走凤箫呢?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狄衮衮道,“少爷你这不过是猜测……”
“放心吧衮衮。”狄燧提剑走向他,对身后一片哀求之声置若罔闻,“少爷我对好事没有感觉,但若是有什么死人的事,少爷我向来是一说一个准儿。”
他一说这个,狄衮衮立时信了,道:“这倒是真的。那我们赶快回去吧,说不定……”
狄燧喃喃:“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
没错,现在已经出事了。
刚刚从雨火房里被放出来的杨纹媚如今满心都是忿恨,此时见儿子葵英迟迟不归,更是恼怒之至,正对着夫君与下人们大发脾气。
她嗓门本就大,如今更是刻意的喊,嚷嚷的这一大院子人谁也睡不好觉。她喊了没一会儿,便见岑暧岑韵台等人均披衣而出,来了这里。
岑暧阴沉着脸,正要出言训斥时,却见老五叔难得慌张跑了过来,大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快去府门处!”
“慌什么?”岑暧心情不悦道,“出什么大事了?”
老五叔流泪道:“葵英少爷……葵英少爷死了。”
杨纹媚呼吸一滞,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厉声道:“你……你……你说什么?”
老五叔道:“是打更的更夫从咱们府旁边的那条小巷里发现了少爷的尸体。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似是被吓死的……那……那眼睛瞪得老圆……唉……”
岑衣南一听这个,心中甚是疑惑,葵英不是与狄燧主仆去会安公子了吗?怎会陈尸于巷中?他心中又惊又疑,立时往府门前跑去。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跑过去。
夜晚的岑府,白日里的富贵与荣华似乎都隐匿了起来,只余阴森恐怖,以及人心之诡谲难测。
岑衣南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府门,只见几个家仆正雨泪嚎啕,伏尸而哭。他身子颤抖着向前看去,只见那侧躺在地上的人,浓眉大眼,薄唇微张,不是岑葵英还能是谁!
春蝉鸣叫之声顿时在他耳里成了嗡嗡的一片,使他的头脑浑浑噩噩,昏昏沉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要把狄燧他们的事说出来吗?
如果说出来,那凤箫姐与狄燧大哥一定会被当做是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之人……
可是,他依旧相信,他们不是。
所谓的真凶,就隐藏在他身后的这群人里,这群有着亲属关系的人里。
就在这时,只见大门被人推开,狄燧主仆二人归来了。
杨纹媚警惕的看着他们,冷冷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是做什么勾当去了?”
狄燧笑笑,道:“我本想去会会那个安吏居安大人,却没想到县衙里的人说,安公子慌慌张张的不知往何处走了。”
“那你们也该早回来的!”杨纹媚突然冲了上去,张牙舞爪,表情阴森,“是你们!是你们杀的人!就是你和那个臭丫头来了岑府后才出的这么多事!都是你们干的!”
狄衮衮连忙冲上去将她拦住,争斗之间脸上现出几条长长的血痕。
“不瞒诸位,离了县衙我们又去劫狱了。”狄燧冷笑着道,“只可惜据牢里的犯人说,凤箫已经被安公子带走了,而如今安公子又不知去向,所以凤箫在哪里,也无从得知,我们便只好回来。简而言之,我怀疑,这个什么安公子,就是真凶!”
“安公子可是官家的人,岂容得你在此诽谤!”岑暧出声严厉道。
“官家的人就不会杀人放火了吗?”狄衮衮维护着自家少爷。
岑碧央在这时崩溃似的哭喊道:“你们别在这里吵来吵去了……葵英还在这里躺着……地上很凉……”
“葵英?!”狄燧讶异不已,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葵英?死的人竟然是葵英!
狄衮衮也愣住了,“怎么可能……”
月光暗淡,众人一片沉默。
寂静的府院。
风来,树林微动。
花影在墙上摇动,像是一个千年的妖魅,以妖娆的身姿,诱惑着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水落石出
(九)水落石出
白昼已至。
岑府里。
全鑫堂内,众人围坐着,俱是愁眉不展。
杨纹媚扯着嗓子奋力哭着,吼道:“岑暧,你不是一向自诩是当家的吗?那你快给我找出凶手来!葵英可是我的命根子!岑萦也是我一手养大的!这个凶手分明就是针对我!你快把这个混蛋给我揪出来!”
岑暧却不吭声,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阖目沉思。
旁边有一位貌美女子盈盈走了过来。只见她难画难描一副美姿容,弯曲曲一对远山眉,生的光彩照人,好一副倾城绝色。
这人,正是岑暧的侧室,楚湘然。
她满面哀愁的开口道:“大夫人,您别这样哭了,若是哭坏了身子……”
杨纹媚眯了眯眼,斜睨着她,随即破口大骂:“我才不要你这个浪蹄子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骚狐狸,什么时候这家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了?”
狄燧一惊,抬头看向这两人,随即又看看端坐着的岑暧,但见他面色不改,依旧如常,再看岑继,面色苍白,甚至不敢直视杨纹媚与楚湘然。
楚湘然无助的站在那里,面色一阵惨白,不知做何才好。她只是见杨纹媚在这里干嚎,且又无人出言安慰,这才上来说话,想不到她好心当成驴肝肺,将她好生一顿臭骂。
杨纹媚却还继续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与我来耀武扬威吗?好啊,如今我是一个孩子也没有了,你可算是高兴了吧?”说到这里,她忽地面色一厉,道,“你说!是不是你杀的我的一双儿女!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女人!”说着,她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抬起一脚就向着楚湘然踹了过去。
楚湘然惊呼一声,躲闪不及,被她踹到在地。
岑暧这时才皱了皱眉,开言道:“大夫人,莫再胡闹了。”
一旁的丫鬟忽地惊呼:“出血了!出血了!”
岑暧立时起身,狠狠的瞪向杨纹媚,咬牙道:“快,快叫舒先生来。”
大堂里顿时大乱。
如岑碧央等女眷一见这等血腥场面,均是拿起手帕遮住了眼睛。
岑衣南实在是气不过,站起身道:“大婶,葵英与岑萦死了,我们均是难过的很。如今楚姨娘好言劝慰你,你却下此毒手……你当真以为如今你悲伤至极,便做什么都可以了吗?”
“你插什么嘴?”杨纹媚愈加愤怒,“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不过是个小孩子……”
岑韵台也道:“好了,衣南。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岑衣南愤怒的看了自己长兄一眼,大声道:“这还是个家吗?家里面什么好事儿都没有,竟是些龌龊事儿!要么就是死人,要么就是通奸,什么世代豪门,分明就是个豺狼虎豹的窝儿!”
说罢,他拂袖而去。
碧央面带犹豫之色,正欲追过去,却见岑韵台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一个女孩子,好好的在闺房里呆着便可,瞎凑什么热闹?”
碧央咬唇,泪光闪烁,却不敢如岑衣南那般大胆,只是怯弱道:“哥……别这样……”
岑韵台看她这副可怜模样,心上微动,便放柔了语气,道:“哥哥也是心情不好才这样。我不让衣南插手不也是为了他好么?这杨纹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碧央笑笑,理解似的点点头,“我明了的。”
但见堂上,一直懦弱的不敢吭声的岑继竟忽地大步向着杨纹媚走去,气息不匀的站定在她面前,怒视着她。
杨纹媚叉腰道:“你来做什么?你个懦夫!见你的小情人儿受罪了,忍不住了?我以为你很能忍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岑继出乎人意料的抬手,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杨纹媚身子发颤,不敢置信道:“你这是作甚?你……你……”她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她咬牙切齿道:“我们回去算账!”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舒先生已经赶到了。
他快步走进大堂内,面色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