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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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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头去,占南弦半勾的唇朝她嘟了嘟,仿佛他很无辜地并不是有意要说中事实。
  很快第三盘开始。
  直到这时,人们才终于见识到了费德勒几近完美的技术,不管是发接球和正反手,还是直线斜角或上网截击,除非他自己失误,在进攻与防守之间几乎完全没有缺口,加上情绪冷静,战术变换异常灵敏,全面施展得如同霸王花蓦然绽放让人惊叹绝艳。
  而罗迪克正如占南弦所言,不稳定的情绪导致他的表现忽好忽坏,手风不顺的他中途向球童要球时,听到观众的叫声忽然蹦跳起来,象个孩子似地在空中交叉挥舞双手,这童真动作惹来一片掌声和笑声。
  纵然拼到了最后,罗迪克在最末几局依然输得如同直线崩溃,整场比赛以费天王二比一翻盘,他稳然无波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一点点胜利之后的得意,微笑着一记大力回抽,球飞向了最高最远的后排观众席。
  整场比赛看得温暖荡气回肠意犹未尽,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尖叫声中众人纷纷起身,她这才想起背后还有个占南弦,回头一看,座位上早空空如也,她竟不知他在何时已经离去。
  随着陌生的人流涌向出口,众里寻他,然而目光所及全不是那道熟悉影子,她的心头不禁微微怅惘。
   
                  第十二章 宿夜,新闻(2)



  微浅的失落一直伴随她回到家里,一路上心底竟隐约悬着一线期盼,希望电话忽然会响,希望他的车子会忽然身边出现沮丧的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的确高超,一来一往之间已将她的心牵动成乱。
  洗漱后她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音乐台里正在访问四个男人,那是闻名世界的爱尔兰音乐组合,全球专辑销量超过三千四百万张。
  很多年前,在占南弦房中可以临风眺远的窗台上,每一个假日的清晨和黄昏,于无由而莫名的快乐中,曾以音乐打动过她无数次的就是这几个男孩,即使其中一位单飞后,也仍使她异样迷恋。
  荧屏上气氛热烈,四个手舞足蹈的帅哥都是球迷,当被问到他们之间谁足球踢得最好时,几个人一致指向右边那位,依次而来是最佳前锋和最佳后卫,左边那位则是——最佳板凳队员。
  她在笑不可遏中再次想起了占南弦。
  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歌,沉淀在年少最深的记忆。
  只要稍稍触及,就会引出已陈旧的苦涩情怀,事隔多年后再度重听Unbreakable熟悉的旋律,仿如往事在耳际轻轻吹气,提醒在从前的那年那日,正是这人这歌,陪伴过从别后孤独无依的自己。
  曾经他们眼中闪亮的星光,象极了那两千五百个日夜里她内心最渴望见到的人。
  而今时光已在四人的容颜上留下年痕,歌栏仍在,而朱颜已改,福态蛛丝可见,俊秀早不复当年,他们已非曾经的男孩,如同她,也早跨越在年少的几世之外。
  在万水千山之后回头去看,只觉世事无日不沧桑。
  正对着电视发呆,乍然听到敲门声,她整个人从沙发里扎起。
  盯着门后狂喜与恐惧紧密交织,那么希望在她等了几乎半生之后是他终于到来,又那么慌乱,害怕在她好不容易耗费了半生才平复之后,却还是他卷土重来。
  手心微微沁出细汗,隔着门她怯然轻问,“谁?”“你希望是谁?”她几乎流泪,额头虚弱地抵在门板上,良久,才能转动把手放人进来。
  “你开的是门,还是你的心?”优美唇线在勾起之后覆下,她被裹进一身汗意伴随着男性气味的旋涡,占南弦在她舌齿间轻喃,“下次别再让我等到天长地久。”昏沉意识里掠过心底最深的叹息,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他松开她,轻喘调息。
  手掌下他的衣物全然湿透,她问,“你运动过?”“贵宾席的嘉宾可以在赛后和球员比试,我和费德勒较量了一下。”占南弦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后扔给她,“叫他们给我送些衣服来。”双手一掀直接除下运动恤,径自往她的浴室走去。
  “喂,你Hello?请稍等。”她追过去,“你的一些衣服是指什么?”
  他回首一笑,倾身取过她手中电话,“正装,衬衣,内衣,袜子,皮带领带,随便什么拣齐送来,对了,不要睡衣。”再把手机扔回她手中,“告诉他们地址。” 他的笑容无比飞扬,星光熠熠的双瞳定格在浴室门后,正对上她傻住的美眸,然后门扇在她面前喀嚓关起。
  她恐惧地拿起电话,“刚才他说什么?”千万千万别告诉她他真的打算在这过一整夜,“你没有听错?哦”确认后的答案令人无力,“你记一下地址,请送到这里来。”
  二十分钟后衣物还没送到,而占南弦已裹着浴巾出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退到客厅里一角,戒备地看着他。
  湿漉漉黑发上的水珠沿着颊线滴落在他裸露的胸膛,浴水后的黑眸愈显清亮和野性十足,似笑非笑的朗容惑人异魅,“嘿,我虽然没指望你尖叫着扑上来,不过你这种反应也太让我伤心了。”
  她马上反驳,“这位同学,我还没拜托你在别人家里自重一点呢。”她是很喜欢男色没错,也与他有过云雨之欢,但二十五年间何曾试过在如斯夜里,和一个只下半身裹着一条半短浴巾的男人待在一起?苍天在上,她柔弱的心脏真的已经砰砰跳到了承受不起。
  他看了眼电视,“你在看他们?”多少年前的六月份,爱尔兰国家队以点球憾败给西班牙结束世界杯之旅后,那四个男孩当时唱了一首歌来迎接归国的球队。
  他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久久没有移开。
  是,那是他们曾经最心爱的歌,World Of Our Own,我们的世界。
  如同,此时此刻。
  眼看着他就要走过来,敲门声忽然响起,她直冲过去,解脱般松了口气,幸亏衣服送来得及时,再不来她的鼻子跟心脏要一起浴血了,她打开门,却差点一口鲜血先从嘴里喷薄而出,“临——临路?!”朱临路一手勾过她的脖子,声音大得近乎咆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叫你别找我,你这蠢女就真的一次都不找?!”他一脚踹开门。
  “我——”她决定闭嘴。
  厅里占南弦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眯眯笑弯了唇,看着她和朱临路。
  朱临路象突然被人在嘴里塞了个鸽蛋一样无法反应,而出浴未几的占南弦脸上的笑容则几乎扩大到了耳根,“朱总刚好路过?”她以手捂脸,绝望地想,居然开这种玩笑,老天爷真的是太荒唐了。
  长叹一声,她用力把僵在原地的朱临路推出门外,对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指指门内,“把衣服送进去给那位先生。”然后假装没有看到朱临路的脸色千变万化,她把他推进电梯里帮他按下一楼,“改天再和你解释。”回到屋里占南弦已签好单子,她把来人送出去,砰声甩上大门。
  “嘿!嘿!”他无辜地举高双手,唇边依然荡漾着心情极好的浅笑,“我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他今晚会来。”她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你快穿上衣服回去!”他嗤笑出声,向她走近,“做你的春秋大梦。”看她躲往一边,他的眸光倏然深沉,“你敢再躲一次,我保证你明天一天都见不到太阳。”“Fuck you!”她尖叫着跳上沙发,险险避过他抓来的手。
  他一怔,继而哈哈大笑,“My pleasure honey。 e to fuck me please。”
  她在他跨步过来的同时跳下沙发扶手,气急败坏,“我原谅你不谙英文的精髓,让我翻译给你听!那两个词的意思是,快滚你的蛋!”她扑进房间,将门反锁后激烈喘气。
  “宝贝。”门板另一面传来他柔和声线,“告诉我,你有没笑得象只偷腥的猫?”
  她抚抚脸颊,把不知何时已翘得老高的唇角努力拉平,“没有!”说话一出再忍不住扑哧而笑,同时听到外面传来他压低的愉悦笑声,不知为何那一刹她有种感觉,似乎他与她一样,已多年不曾如此快乐。
  “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咳嗽了不肯吃药?”他问。
  “恩,那个药水好苦。”“不管我使尽千方百计,连口水都哄干了,你就是死活不吃。”“哼!你还说,最后竟然威胁要打我!”“我只是想意思意思地拍两下你的小屁股而已。”她得意地笑,“结果你没打着啊没打着,哈哈哈。”“跟现在一样,被你躲到了房内。”他温柔的语气仿佛无比宠溺。
  她双手捧着脸,怎么还是热得发烫,“喂,你好走了。” “宝贝,后来我没机会告诉你,其实在那之后我专门学了一种技艺。”“什么?”“如何寻找备用钥匙。”她大笑到激烈咳嗽,然后听到咔嚓声响,眼睁睁看着门缝被打开一线,情急之下她想也没想直接跳上床爬到窗台,“你别过来!”门开处他笑容倏敛,脸色微变,沉声道,“快下来。”说完缓慢退后一步。
  她稍稍心安,试探着把腿放下踮往床面,他的神色有些吓人,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卤莽,只得事先声明,“不许打我。” 他双眸里再度闪起她爱极的星光,薄唇半弯,“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没改,还是那么冲动任性。”孩子气得让人既想笑,又心疼,“一根汗毛也不会动你,下来。”她呼口气,跳落在床,然后回到地面,想了想,已自摇头失笑,“我也不知今天怎么了。”完全不是平时的她,不管是行为还是心态,全都脱离了平日的轨道。
  他走过来,“你明明知道的。”她别过脸,避开他夺人心魄的凝视,内心有些迷惑,不知道是否在多年以后,当心底的防线不知不觉中放下,这样的她——从前那个少年的她,是否只会呈现在他面前?下一瞬感到他手臂施诸她腰的力道,强得不似只拥着她那么简单,她微惊看他,“你答应过——”他封住她的唇,扯开浴巾将她压倒在床,极轻柔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宝贝,我不过是想好好宠宠你而已。”
   
                  第十二章 宿夜,新闻(3)



  “温暖,温暖。”有人叹息着叫,“醒一醒。”她迷蒙地张开眼,看到一个人站在床前,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后她在刹那间泪流满面,飞扑进他怀里。
  “爸!老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傻孩子。”温和慈爱地笑了。
  她狂哭不已,“对不起,对不起!老爸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爸爸没有怪你。”温和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别哭,乖孩子,别哭。”
  她的眼泪如溃堤之洪,“老爸,我求求你!再也不走了好吗?老爸老爸,老爸!不要走”“嘘乖,别哭,别哭,怎么了?你怎么了?”温暖艰难地睁开泪眼,黑暗中不知身在何方,只觉心口痛得难以抵挡,挣开身边那人紧抱的臂弯,她支着床板斜靠起身,张开嘴不住喘息,“好痛,我好痛”橘黄的床头灯即时被拧出柔和亮光,占南弦紧张地抱过她,“为什么揪着心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摇头再摇头,眼泪在脸上纵横,手掌连连揉着心脏位置。
  他有些无措,只得覆上她的手,顺时针规律地帮她按摩着胸口。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她才逐渐平复下来。
  “做噩梦了?”他问。
  她泪痕未干的脸容惨淡不已,“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完全不想醒来。”他变得异常沉默,良久不出声。
  汪洋一样的泪眼无边地望进他暗寂的双眸,她哽咽,“对不起,我不知道还会连累到占爸爸南弦,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单纯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原本那一切都不该发生,就只因她年少的固执任性,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她此生也成了负罪的人,堕进肉身愉悦里不过为求一份慰籍,她哪有什么资格和他谈爱情。
  他垂下眼睫,吻了吻她散落在枕的发端,“和你无关,那是一场意外。”熄灯将她拉进胸膛内,“我真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你天亮之前,你别想再有时间入梦。”喃喃细声里泄露出异样无解的情绪,似寒冰肃索,又似疲惫焦虑,仿佛有什么心事在他胸口里矛盾地交织压迫,令他烦倦而迁怒为需索,他疯狂得几乎把她整个揉碎了,一反斯条慢理的节奏,强烈得完全不顾她的哀求,凶猛持久的激撞近乎施虐。
  疼痛和极致欢娱刷过她的全身,窜进每一寸神经末稍引爆了敏感到发狂的颤栗,意识凌乱中不知道他反复持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被抛上云端死去了几次,这种经验对她而言极为震撼,心神体肤俱被他深深烙印。
  直到窗帘透进一线暗弱曙光,他再度痉挛迸发,才在喘息中宣告淋漓尽致,待他放手后虚软无力全身酸痛的她在三秒内昏睡过去。
   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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