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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弦-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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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自己没有做错,所以根本没想到,竟会把她逼得跑去结婚。
  “你出国的那段时间我很迷惘,为你,我成立浅宇,为你,我往天上安置卫星,为你,我建造宅邸,为你,我从不知道别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为你,我买下全世界最知名的药厂,只为想发明一种药来医治你的心,从认识你以来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这十年里我甚至不知道你之外的天地是什么样子。”“我反反复复问自己,这样费尽一生的心血和心机,为什么到最后竟然是将你逼走?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却仍然无法给你幸福,即使你赶在我结婚前回来,也只是想把沉疴拔起,想解开我爱你至深的心结,而并没有下定决心留下来和我长相厮守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你的恐慌,我问自己,真的是我爱你爱得太过,是我在逼你么?”
  他静了静,阳光透过树枝在挡风玻璃前跳跃着星星点点。
  “其实,你离开的那七年里,我曾不止一次动过放弃的念头,我不是圣人,那样希望渺茫的等待比十八般酷刑还残酷,而且以你刚强的性子,就算我把你等了回来也结局未知,许多个失眠的夜里我都想,不如算了,就这样吧,就让往事过去吧,让我们天各一方重新开始。”
  “可是,做不到,我始终做不到忘记,你的名字象被人用刀刻在了我心口,一笔一划都抹不去,我只好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我告诉自己我等你不过是因为对于往事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人生不会经历那么大的劫难,也许用尽我下半生也无法补偿你曾经的痛苦,但,我想亲眼看到你幸福。”他顿了顿,唇边一抹无奈和复杂稍纵即逝。
  “你希望我幸福,却恐惧自己未必能保障我的未来,所以始终踌躇,你不会说一句要我留下,不会说要我陪在你身边,不会说你想听我说爱你,也不会过问我的任何事,不管是一心还是我手上的戒指,从你回来至今始终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你甚至连问都不问,我到底还爱不爱你。”
  “我希望你幸福,却是恐惧自己无法给你更多,所以不断做着一切,费尽万千心机,那么迫切地想补偿你,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从来就不是迷局,不是游戏,只是我无法出口的心思,每一次接近都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幸福只在于你,只有当你珍惜我才意味着完满。”
  同样心思的两个人,却走着两条完全相反的路,她的反应让他恐慌,极度缺乏安全感,她越退缩他就越胁迫,他渴望着什么时候她再忍无可忍,会象从前那样敞开心怀对他大呼大喝,叫他向东向西,对他拳打脚踢,他要的是她平起平坐的对待,而不是一味沉默,宽容和忍耐。
  长睫轻垂,落在方向盘上的眸光透出一缕幽伤。
  “十年岁月,我以为你还是当年的你,你希望我还是当年的我,却不知道我们都不是了,你已经长大,我也已经改变。”曾经无可取代的美好时光,原来只能存放在已经过去的记忆。
  “现在的你和我,明明比当初更相爱着,却始终走着相互悖离的路,是你不够爱我吗?我知道不是,正因为爱我太深所以你才会犹豫,是我对你爱得太狂热吗?可是如果我真的放手你会不会更痛?”无关对错和应该或不应该,只是她与他的观念无法折中,关于爱,两人有着完全相反的信仰,就象是一把尖利的拉锯,时间越长牵扯越深,伤害越大她和他便越来越疲惫,而他对她的感情始终有那样深沉急切的渴求,以至他们连和平共处的时光都无法维持更长一点。
  “正如你是你,我也是我,就算让这几个月从头来过,可能所有的事我还会是原封不动地再做一遍,不管你是否能够领会,我可能也还是不会作任何解释,所以,如今的我并没有足够信心也无法保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让你陷入新一轮的伤害和折磨。” 他的说话越来越伤感,隐隐约约带着自责和无能为力的苍凉。
  “一次次带给你这样大的悲恸,早远远背离我想你幸福的初衷。”她终于慢慢回过头来,神采已被眼泪冲流殆尽的寂色瞳子看向他。
  他执起她的左手,将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习惯性微弯的唇弧此刻只牵出一线,几乎淡不可见,“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到了天荒地老。”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戒指很冷,很冰凉,一点点渗入薄薄皮肤下的微细血管,然后经由血液将冰寒刺骨的感觉速度传递到心口,造成心脏一点点地收缩。
  “暖,我们分手吧。”他轻声道。
   
  
  
第二十二章 消失,管理

浅宇最近从精英到非精英全部忙着人仰马翻。
占南弦临时决定把下半年的所有项目抻上日程,————预作决策。
于是总裁办公室里各部门加急送上来的卷宗一叠叠堆在桌面,六十六楼每日里大小会议不断,他几乎把每一分一秒都投到工作里,早上七点已出现在办公室,中午随便吃些东西,晚上工作到深夜才离开。
每一天批复无数文件,开会专注聆听,神态沉静。
原本打算在他婚后返美的欧阳菊含被留了下来,包括高访和管惕在内全被繁重事务压得暗无天日,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周五下班前开完最后一场会议,所有重要案子的下半年发展计划总算大致敲定。连续多日缺休少眠,三人终于累瘫。就连精力过人的占南弦也不禁微露倦容。
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内,欧阳菊含怨念:“老大,就算要上吊中间也让我们喘口气嘛,无端端把下半年的计划提前作决定,又不是急着五时三刻就要执行,你到底想干吗?”占南弦不答,对高访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阿龙和阿权向我写张借条拿走了三百万,说以后会还,至于杨文中,按你的吩咐给他换个身份送出国安度晚年,浅宇助学基金会供他的孩子读完大学。”管惕好奇问:“到底是谁恐吓一心?”
一对新人已经完婚去斐济度蜜月,警方却好像至今还没锁定嫌疑犯。
占南弦微弯唇象:“是朱令鸿。”
“啊,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不满你收购代中的手段,所以在你们传出结婚的消息后,为掩人耳目他不找你,倒聪明地找一心的麻烦。”管惕想了想,还是有点不解,“既然你早知道是他,为什么还让他一直恐吓下去?”
“是一心的意思,这样潘维宁会经常过去陪她。”
“是不是结婚也是她的意思?”
“嗯”
“包括潘维宁被赶出潘家?”
“没错,潘维宁追她时潘家放话不同意让她这种女人进门。”
“她那么心高气傲,想来也不屑进潘家的门——所以就找你帮忙,要你设法让潘维宁和潘家脱离关系?”这一来就变成只是她和潘维宁之间的事了。
听到这里高访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你要我找人暗中保护温暖,也是因为朱令鸿?”
“嗯,搞挎代中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朱临路和我联手,朱令鸿敢下手找一心的麻烦,我担心他也可能因为朱临路的原因而找上温暖,只是没想到后来动手的不是他而居然是杨文中。”
欧阳菊含奸笑着插进话来:“我只好奇一件事,占美男你真的那么大方,就这样放过朱临路?”他可是娶了温美女,发某男恩怨分明的性格,应该扒掉他一层皮才地,怎么好像无所谓似的任他往澳门逍遥去了。
占南弦半弯的唇弧带上一抹极其少见的恶意。
“我找人灌醉他取了他的精子,再灌醉他女朋友取了卵子,然后把他女朋友弄晕,把受精卵给她打进去。”
“你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他们要孩子不会自己生?”
“他们没有上过床。”
欧阳菊含张圆了嘴:“那岂不是——”
“嗯,朱临路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天啊!太恐怖了!”欧阳菊含全身发抖,大叫,“高古板,管小猪!你们以后一定要时时提醒我,得罪谁也千万别得罪占美男!”
占南弦微莞,看向管惕:“智能机器人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雏形已经开发出来,暂命名为一宇,我远程安装在你的桌面里了,你试用一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高访皱眉:“南弦,你这么急着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到底为什么?”
占南弦倦怠一笑:“过两天你们就会知道。忙了这么久都累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测试一下管惕的机器人。”眸光转向桌上电脑,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个“宇”字样图标。
沙发里的三人相继起立,走了出去。
掩上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后,管惕看向高访:“真的不太对劲。”
高访不出声,似沉思什么。
欧阳菊仿拍拍他们的肩头:“别想那么多了,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高访轻轻摇头:“走吧。”
门内占南弦双击点开一字,屏幕上跳出一个骑牛而来的小小人形图像。
方方扁扁的脸,一双眼睛似睡不醒地拉成两条横线,头上居然戴着顶早已失传的斗笠,矮矮的身子,平额宽肩配上细长手脚,着一身古代牧童装,整个看去十分趣怪,就像个“宇”字。
他失笑,管惕还真童心。
上方的摄像孔红线一闪,小机器人横他一眼:“笑什么?你是谁?”
难得被引出一丝心情,他以手托腮:“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白色眼珠从横线一端飞快滚到另一端:“我知道了,你是占美国。”屏幕上啪地打出两张图片,一张是储存在记忆体里他的照片,一张是摄像头现拍的他以手托腮浅笑的样子。
啪的又一声,屏幕上再打了一张照片,一宇兴奋道:“这个是温暖,你的妾室。”
占南弦怔了怔,浅淡笑容迅速退去。
他的反应让一宇显得有点迷茫。
指尖轻抚屏上温暖的眉睫,他轻声道:“不是妾室,这是我老婆。”
“老婆?”一宇茫然不解。
他拉过键盘,输入指令,想看看透管惕给这个小牧童都定制了什么。
两条横线倏然睁圆,一宇警戒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闭嘴。”
“啊啊啊!头好痛!不许碰我的脑袋!”一宇大叫。
他歉然:“对不起,我忘了动手术前应该先让你失去知觉。”说话间鼠标一点,一宇呜呜哭叫着骑上牛消失。
更改完一宇的设置保存好之后,他开始着手工作。
天色渐暗,室内感应灯自动亮起,偌大空间里静谧无声,埋首于案的他专注得不曾抬头。
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去,全部处理完毕后他长舒口气。
抬手看看腕表,已将近九点。
推开椅子起身,习惯性地站玻幕前看向夜空。
远远近近的高楼霓虹,不知何处有蓝绿色激光来回射向无边天际。
一堵玻幕将内外隔成两个世界,这方他守候经年的室内,华美得似自困之城,无声无息十分孤寂,而外面那幕他从未真正好好见识的天地,夜色中有无名的孤禽飞掠而来,俯冲滑翔而去,仿佛前方鹏程万里,十分广阔。他回到座位,写了一行字发给高访、管惕和欧阳菊含,然后把该封已发送邮件清除,熄了电脑。
走到门口时回头扫了眼自己的办公室,轻轻拉上两扇暗玫木门,他搭乘电梯离去。
温暖天天出门逛街。
总是每天下午三点出现在温柔曾经带她去过的餐厅,点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看浅绿色下班外人来人往,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回到这里,常常一坐下便不再动,无人打扰的时光静悄悄地从午后消亡。
结帐后离开,挤身在扰攘街上,穿行于人潮中。
几趟下来即使闭上眼睛她也能知道,每踏过多少块仿古地砖会准确无误地踩上花形图案的墨青色砖石,一次次合上眼试下来,她的直觉和悟性已能令出错率为零却为什么在通往一颗心的那条路上,她了合上了眼睛?
当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这样问自己。
而当睁开双眼,那轻淡的彷徨马上在青天白日下灰飞烟灭,入目与她面对的仍是橱窗后千姿百态的模特和一颗颗光华璀璨的晶钻,那样像一个人盈渊的眼睛。
一切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人行道,铁栅栏,横马路,广告牌。路的尽头是开阔而充满人潮的广场,在水池边的大理石阶上坐下时她想,有一种莫名的窒息其实比溺水还厉害,还更让人无法呼吸。
温柔已去了新加坡,朱临路已奔赴澳门,清楚知道从此已确然孤身一人,不能再不小心落单,因这世上各有各的人生要走,再不会有人出现将她救起,再没有谁——会长陪她左右。
仿佛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放下她。。。。。。可以说爱就爱,说走就走。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似乎是他坚持结婚,只为想看她会不会开口,如果她不来,,那么他可能就真的娶了,而她坚持离开,只为想看他会不会挽留,如果他不来,那么她可能就真的走了。
相属的灵魂,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连骄傲都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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