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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钻进姜冬竹耳里,她顺声望去,只见二夫人踉踉跄跄地冲进,跪在百里敬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叫:门主,不要,瑜儿是你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啊,门主!求门主瞧在血脉相连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
百里瑜早已吓得呆了,此时见娘亲哭喊才反应过来,跪爬到百里敬身前磕着响头:求父亲原谅孩儿这一回,是孩儿经不住诱惑做下错事,孩儿知错了。”
二夫人纪芷芸立时帮腔:门主,若非薛氏那贱人勾引,瑜儿岂能犯下这等滔天大错?门主想想,瑜儿正值年轻力壮、血气方刚,身边又没个妾氏通房,薛氏年轻妖艳,若她存心勾引,瑜儿岂能把持得住?都是薛氏那贱人害得!”
百里敬微微动容,薛映容容貌妖艳诱惑,这是他早就知道了的,否则早已无心再纳妾的他,不会在第一次遇见她时便动了欲念,半夜强要了她!
“门主老爷”
“纪氏,你住口!”大夫人在侍雪的搀扶下进来,朝百里敬道:门主,我们百里门在江湖亦是首屈一指的强势门派,在皇上眼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子女们也一直以儒礼教养,现下儿子妾氏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已令百里家颜面失尽,若不重罚,门内诸人上行下效,坏了门风规矩,岂不更贻笑天下?!”
百里瑜与薛映容做下这等丑事,给他狠狠扣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本就令他暴怒不已。大夫人这般义正言辞地一说,他登时对此子起了杀心。
二夫人见状大哭:大夫人非要置我儿子于死地么?你是她的嫡母,出了事不帮他,反而落井下石,却是何故?难道说在大夫人眼里,对亲生和庶出的儿子是区别对待的吗?”
大夫人顿时被她噎住,半晌才道:放肆!我对所有儿子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纪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语气里隐含威胁警告。
二夫人此时一心只顾着儿子,哪管那么多,只知儿子就是她的命根,没了儿子,她就失去了所有希望!“若是一视同仁,便该救他。门主,薛氏不过是一介贱妾,勾引少爷不守妇道原就该死,门主只有两个儿子,若为了一个贱妾失去一位少爷,便太不值得了!门主——”
二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百里敬又是最宠这位二夫人,不由得心软了下来,而且她说得不错,他虽妻妾数位,却只生两子,为了一个无所出的妾氏损失一个儿子确实不值,于是沉吟不语
姜冬竹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走了两步,作离开状。她这一走动,登时引起了大夫人和侍雪的注意,这侍雪也是个眼尖的,立时瞧见离姜冬竹两尺之距的床下有一张纸,忙走过去,弯身捡起,轻声念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这不是《凤求凰》么?这字”她疑惑抬头瞧向百里瑜。
众人皆看向侍雪。
百里敬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侍雪手里的薄纸,看了一遍,顿时怒火中烧,将那张纸扔到百里瑜脸上,“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是薛氏那贱人勾引了这畜生么?!若他只是被勾引一时意乱情迷,岂会给那贱人写下这等不要脸的寄情诗?!”语音未落,身形一晃,不由分说地用仅剩的右手抓起百里瑜胸前衣襟扔向半空,跟着飞起一脚踢中他左小腿。
“喀嚓”一声微响,百里瑜的小腿骨断裂,他惨叫一声,狠狠摔落在地上,钻心巨痛窜进脑里,顷刻间,豆大的汗珠滑下脑门。
“父子一场,我下不了手杀你,可是你嫡母说得没错,若是不重罚,必坏了门风规矩,贻笑天下!”百里敬强忍着心下狂怒,吩咐二夫人:叫赵志备车,连夜将这孽畜送到春林祠堂陪老夫人吃斋念佛去!一年之内不许离开祠堂回府!”
二夫人眼见儿子保住一命,不敢再说半句,当即抹着眼泪答应谢恩。
百里敬狠狠瞪了百里瑜一眼,转头又用那阴森冷沉的目光看了姜冬竹一眼,拂袖离开。
二夫人赶忙扑到儿子身旁,泣道:傻孩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偏生去碰那贱人”
百里瑜痛得丝丝抽气,怨毒的瞪向姜冬竹:我真是小瞧了你,百里霜算你狠!你给我记着!”剧痛之下,放出的狠话明显缺了力度。
姜冬竹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我自然会记着,二哥放心。我也奉劝二哥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目光在大夫人和二夫人脸上扫过,轻轻一笑:我在府里虽然无依无靠,受尽欺辱,但也无牵无挂,不怕连累娘亲兄妹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么?嘿嘿,冰雁,我们走。”
经过大夫人时,只见大夫人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低声道:霜儿不会每次都这般运气。”
姜冬竹轻声回了一句:谢母亲关心,不过,若是运气喜欢照拂,当真是挡都挡不住呢。”只不过她姜冬竹运气并不如她们想像的好,只好步步为营,三思而后行,保命而已。轻声一笑,带着冰雁扬长而去。
二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剜了一眼,便忙着吩咐随身婢女去叫人背百里瑜回房。
大夫人厌恶地看看薛映容的尸体,掩鼻道:侍雪,找人将这贱人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乱葬岗去,败坏门风!”说着瞧向百里瑜,冷嗤一声,目光再转向二夫人:纪氏,好生教养三小姐吧,免得再出了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哼。”
二夫人掩住眼里怨恨,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等所有人都离开,百里瑜哽咽道:娘,儿子令你失望了。”
二夫人捏着袖边给他擦擦额上痛出的冷汗,柔声道:算了,能保住命就好。瑜儿想要女人没有错,错的是不该去沾惹你父亲的女人。”
百里瑜一脸的悔恨:娘,儿子知错了,儿子原是贪图薛氏美艳,以为只要不让她怀孕,便绝不会有事,就算日后与她断了关系,她也不敢泄露半分,岂知竟遭了百里霜那贱人的算计!”
二夫人给他擦汗的手臂顿了一下,轻叹,恨恨地道:那贱人最近一两个月委实变得凌厉起来,若不除掉她,我们早晚会死在她手里。”
百里瑜咬牙切齿地道:薛映容并未写字条约我,但字迹偏偏是她的。我更未写过情诗给她,儿子虽然贪慕她的美色,但一向谨慎,绝不会留下这等把柄!是百里霜将父亲引到这里来的,必是她算计了这一切只是偏偏也是我的笔迹,我是百口莫辩!不知那贱人是如何办到的?”
二夫人眯着美目,一眼的阴狠,“不管她是如何办到的,我必双倍讨回。”
百里瑜补充道:不止是双倍,娘,我要教她生不如死!娘,找人将她轮jian了!”
二夫人瞧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不错,她要让她变成千人枕万人骑、人尽可夫的娼妓!
“娘,此事需从长计议,千万不能露出一丝马脚,静等时机。”
“我知道。”二夫人点头:我绝不会像薛氏一般蠢得让她反击回来。来人,快背二少爷回房。”
她大叫了两声,婢女水心领着两名壮仆进来:二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嗯,快背二少爷回房。还有,赶紧收拾衣物,看完大夫便去春林祠堂。”
“是。”两名壮仆立即背起百里瑜回房。
姜冬竹从四夫人院里出来时,已是亥时二刻,那些风雅的才子佳人也俱都散去,偌大的百里府安静极了,没人知道在半个时辰内,百里门出了一件天大的丑事,也没人知道,百里门门主被儿子戴了绿帽子,暴怒之下,残暴杀死了一名美艳小妾。
她长叹一声,从来不知道高门大宅里竟是这般残酷难活,比行走江湖更险恶。一直进了自己的院子,才抚胸松了一口气,苦笑,这种惊心动魄的日子几时是个头?
“四小姐,少主在房门口等你。”冰雁小声在她耳旁道。
姜冬竹惊讶望过去,皓皎月光下,一抹挺拔身影负手立于门旁,轻风吹过,雪青的衣袂飘起她微微撇嘴,怎地她觉得英武少主也开始卖仙了呢?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少主既使不笑,在月光之下,气质也超卓,是有那么几分九重天外的神仙飞落人间的仙气,可是那又如何,她顶多垂涎几下而已,又不能将他吞入腹内——虽然她也很想这么做
她咽咽口水,想归想,现实归现实“咦,梅儿那丫头又去哪儿了?真是越来越不尽心。”
闻人澈似笑非笑道:那贱婢心存不良,我将她打晕丢在荷塘旁喂蚊子去了。”
姜冬竹:少主你真直接,怎么不直接丢进荷塘里喂鱼?”
闻人澈睨着她,淡淡地道:如果你不怕无法向你那外婆交差,本少主现下便可送她进荷塘喂王八。”
姜冬竹怔怔盯着他,少主竟然什么都知道,连梅儿是外婆的人都清楚,现下想来,他送冰雁来,也是在防着梅儿和外婆吧。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自从她在百里霜的身体上复生后,少主的态度一直有些奇怪,从送别亭开始,少主对她明显关心起来,或许他为她打算的事情比她知道的要多吧?
“少主,你”她想问少主,他在她屋外做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瓜田李下,孤男寡女?
闻人澈负手下了台阶,淡声道:既然你安全回来,想必一切如你算计,那么我走了。”
姜冬竹怔住,那么他在她院子里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瞧她是否安全回来了?
冰雁急得直跺脚,少主,你为何不告诉她,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一直在等着呢?
姜冬竹不是傻子,自然瞧得出少主是在为她担心,心下一阵感动,对闻人澈感激道:多谢少主。”
闻人澈缓缓走到她面前,借着月光凝视着她,半晌道:明日,四皇子龙皓玉也会来百里家,你若是撑不住,便不要出现了,我寻个理由带你出府。”
姜冬竹愣住,心底划过一丝钝痛,四皇子,真是久违了,久到她几乎记不起他的样貌来了。
闻人澈紧紧凝着她,只见她脸色微微发白,宽袖底下的小手紧紧握起,指节突出泛白,他甚至瞧见她紧攥的小手似乎在颤抖他心下莫名地跟着一紧,大手便要伸出去握她的手,想给她以安抚,却在半途缩回,握拳垂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却听她突然轻笑一声,道:少主当我是什么?是伤情的千金小姐吗?我只会控制自己不冲动逞匹夫之勇。”
闻人澈清冷眸子凝着她,松了一口气,唇角绽出一丝笑意,月光下虽瞧得不分明,却依然诱人。姜冬竹怔愣盯着那诱人的珍稀笑容,一瞬不眨,半晌,直到那笑意完全消失,她才幽幽地道:少主最近常向我卖笑我是不会付钱的”
闻人澈:”只觉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
冰雁:”姑娘,你要不要这么冷?少主卖笑?世上也就她敢这么说吧?
闻人澈干咳一声,他不过是见她不为四皇子伤情,感到欣慰而已。“我走了。”
姜冬竹默默送他至门口,却见闻人澈顿足回头:明早早起。”
姜冬竹呆愣不解,她天生喜欢赖床,为什么要早起?
睡得正香正沉着,忽听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冬竹快起来。”
做梦,一定是做梦,没事,熟人入梦很正常,她翻个身,嘟噜一声,熟人也要赶走,扰她清梦。
“冬竹”熟人又在叫了。
她钻啊钻,将脑袋钻进被窝埋起来,夹紧被子像个球似的往床内角滚去。
“从前听冰雁和无尘说你喜赖床,没想到竟赖成这样。”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扰她清梦。
她下意识挥挥手,想赶走脑里那个声音,虽是熟人,虽然最近义兄妹感情在升温,可是实在没必要老在她梦里打转
“冬竹,快起来。”清冷的声音有些无奈,“快起来,再不起我要将你丢出窗去!”
她眼睛微微睁一条线,如游魂般道:少主,求你再让我睡会儿”然后“咣当”倒头再睡。
闻人澈瞪着她半晌,转头瞧瞧冰雁,冰雁打着哈欠道:少主,天色是有点早,姑娘不睡到日上三杆是绝不会起来的。”
闻人澈讶然,日上三杆?他盯着床上的人儿,突然清俊的脸有些微红,他是第一次进她的闺房,可是今早是迫不得已,咬牙,“冰雁,取碗冷水来泼她。”
姜冬竹忽地坐起,“谁敢泼我,我跟她拼命!”说着又想倒下。
闻人澈扯了旁边她放在小几上的腰带,“刷”地甩出,腰带一端立时将她牢牢拴住,一提,将她像提猪肉一般提起,飞身纵起,将她挂上房内横梁上吊起。
“喂!”姜冬竹这下全清醒了,炸毛地叫着:少主,你不要欺人太甚,天色未亮,你跑到一个黄花闺女房间作怪,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