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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瑾讶然着她,继而转向大夫人,这丫头竟与从前大不一样,连说话胆子都大了不少。
大夫人适时发话:“好了好了,说这些做什么,瑾儿刚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先回房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吃母亲的生辰宴。”
百里瑾斜睨姜冬竹一眼,冷笑,然后起身离开。
因为是大夫人的生辰,晚上百里敬也回来一起吃饭,而且难得露出了笑脸,向大夫人敬了怀酒,祝她生辰快乐。晚宴的热闹便不必多言了,总之人人喝了不少酒,大夫人满意地看着两个骄傲的儿女,欢喜之极,以致喝得微醉,在百里瑾的搀扶下回到房间。
百里瑾服侍母亲躺下,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让侍雪好生照应着母亲,这才离开。岂知刚走出房门数步,就听到母亲尖叫起来。
百里瑾毕竟武功极高,身形一晃,便冲进去了。只见一道蓝光从母亲被窝窜出,他身形极快的扑过去抓起母亲往外一拖,尚未将大夫人拖下床去,便听“砰”的爆炸。
火球窜起,大夫人惨叫不已,右腿顿时炸断,左脚也血肉模糊,不知是断是伤,跟着昏死过去。
百里瑾急忙抱起母亲往外奔去,凄厉大叫着:“来人!快来人!”数名下人奔进来。
“快去请大夫,快点!”百里瑾大叫着踢了一名下人一脚,“快去!”
“快去救火!”
百里瑾抱着双腿血肉模糊的大夫人急奔向百里敬处。
百里敬听到声音,奔出房间,瞧见百里瑾怀里的大夫人,不禁大惊,喝道:“怎么回事?”
百里瑾脸色苍白着,颤道:“儿子伺候了母亲躺下刚走出房、房间,母亲就发生了这样惨事,母亲的床着火、爆炸都怪儿子动作不够快父亲、父亲母亲她”百里瑾语无伦次地说着。
百里敬震惊不已,在他家里、在他眼皮底下出了这等歹毒的事情,若让他揪那元凶必亲手将他剐了!但他毕竟是个百里门的门主,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看了看大夫人的伤势,安慰儿子道:“你母亲性命无忧,只是断了右腿,左脚也受了伤,不必太过担心。”
说着伸手接过昏迷的大夫人进屋,放在他的床上。未见儿子跟进来,回头一看,只见百里瑾已经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颤个不停。百里敬不禁皱眉,走过去瞪他一眼,轻斥:“瑾儿,你将来是要接掌百里门的,这么点场面就吓成这样,怎堪大任!你母亲还没死呢!”
百里敬这话未免显得对大夫人这个原配妻子太过无情了。百里瑾抬头看着他:“父亲,做大事就能不顾母子之情么?”
百里敬哼一声:“她还没死,不过是断了条腿,你便吓成这个模样,还说什么!进去伺候着你母亲去。”
不多时大夫来了,为大夫人清理包扎了伤腿,很快的开了方子抓来草药煎上。百里府内的众子女妾氏全都涌到百里敬的房间来探望大夫人。
对这惨状,个个吓得不轻,唯恐下一个遭到暗算的是自己。
姜冬竹是大为遗憾,大夫人真是命大,竟逃过生天,只是断了一天腿,实在是老天不开眼啊,这等恶人,怎的就这般命大!还真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百里敬将众人招集到书房内,大发雷霆:“平时你们耍着小聪明互相算计,我也懒得理你们,如今竟然算计到当家主母身上,当真是胆大包天!若是教我查出来是谁做下这等狠毒之事,我必定亲手剐了他!”
众人大气不敢喘,个个慌恐不安。
姜冬竹犹豫着道:“父亲我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百里敬板着脸道:“说。”
姜冬竹低着头仍在犹豫着。
“有话就说!”百里敬不耐烦的吩咐。
姜冬竹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抬起头来,然后突然跪下道:“女儿求父亲捉住那暗算之人,否则女儿的性命也不保。”
百里敬讶然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姜冬竹双手放在大腿上,利用宽袖掩住右手,然后狠狠在大腿内侧拧了一下,酸痛牵动泪腺,眼泪倏地顺颊滑下,于是抬手轻拭眼泪,轻泣:“父亲,女儿也险些被烧死。”心下暗暗抽气,娘来,拧得力气大了些,痛死她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惊吓。
百里敬不由得一惊,对她的话完全未怀疑,“说,是怎么回事?”
“父亲,母亲命侍雪给我送了两床棉被,女儿见郑厨娘生活拮据,无棉被过冬,便好心将棉被送给了郑厨娘。郑厨娘将一床棉被给了她婆母,岂知数日后,她婆母盖上棉被的当夜,棉被就着火并爆炸,郑厨娘的婆母当场被炸死。父亲,若是那被子女儿未送给郑厨娘,只怕那天死的就是女儿了。”
众人不由得更加惊慌起来,纷纷抽气抚胸。
百里敬也惊得合不上嘴,心下隐隐觉得此事应是跟大夫人有些关系,但眼下大夫人也被炸伤,却又难以说清了。“继续说下去,你不说是两床被子吗?”
姜冬竹看他一眼,微微扬头:“出了那等事情,女儿自然是吓坏了,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可能跟母亲有关,却不知是何原因,只愿相信是下人会错了母亲的意思,才闹出这等事情,但想着母亲毕竟是当家主母,若传了出去,对母亲不好。所以不敢惊动任何人,只得忍下此事,但又怕郑厨娘的男人跑到咱们府里来闹事,于是就跟闻人少主借了五百两银子,给了郑厨娘的男人安抚他。”
众人不语,个个心里也都明镜似的清楚,大夫人想除掉她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此事绝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同时,除了百里雪,个个无不惋惜,怎么没把她烧死?
百里敬紧紧盯着她半晌,点了一头道:“此事跟你母亲有无关系尚待查证,不过,霜儿此番做得很好,能将此事私下压下,未让郑厨娘的男人跑到百里门的门口大吵大闹坏了咱们家的名声。”
姜冬竹长叹一声:“女儿当时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女儿原本也是无凭无据,只是偷偷猜想”
话未说完,百里冰便插嘴道:“四妹也知是无凭无据,竟敢胡乱怀疑母亲,实在是大大的不敬!父亲,母亲如今也被炸伤,怎能任凭四妹这般搬弄是非胡乱怀疑呢?这教整日为这个家操劳的母亲情何以堪?”
百里敬看向姜冬竹,冷冷地道:“你二姐说得不错,你原就不该胡乱怀疑,你母样总不会是连自己都要炸死吧?”
姜冬竹幽幽地叹一口气,擦去面上的泪痕,道:“父亲教训的是,女儿当日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也幸而女儿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未敢张扬此事,所以才不致闹得沸沸扬扬。”
百里敬和百里冰等人皆感到吃惊,没想到她竟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是百里敬,更感到对这个女儿根本不了解,明明从前懦弱畏缩而又别有居心,现在倒成了坦荡荡的君子了,委实费解,若此时是她的真性情,那么先前呢?还是她们的策略变了?
“父亲,原本女儿是误会了母亲,可是实在不能怪女儿会多想。当日郑厨娘的婆母被烧死之后,女儿不敢声张,又怕惊忧到府里的人,就趁夜抱着另一床棉被去找闻人少主,想让他帮我瞧瞧这棉被可有问题,岂知女儿刚将棉被放在桌上,却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扑到在棉被上,然后那棉被”
说到此处,她是真的惊魂未定地看向百里敬。百里敬和众人也知道,必是这棉被出了问题!
“那棉被怎么了?可是着火了?”百里敬问道。
姜冬竹轻轻点头,“父亲,那棉被先是失火,我未及反应,便爆炸了起来,当时幸亏是闻人少主见机快,否则女儿就跟郑厨娘的婆母是一样的下场了,父亲若是不信可找闻人少主证实,当时少主的随从无尘还有客栈的店小二都亲眼见过,还是他们将火扑灭的。父亲,你想女儿的两床新棉被子皆着火爆炸,偏偏其他姐妹姨娘的棉被并无此事,女儿能不误会母亲吗?父亲,女儿也是险些丢了命的。”说话间,早借着宽的掩护,再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委屈”和惊惧的泪水簌簌而下。
因姜冬竹说得本就是实情里掺着假话,虽半真半假的,却跟事实相差无几,百里敬根本无从怀疑了,而且这事极易查证,只要找郑厨娘的男人和闻人少主他们证实一下即可,因而百里敬的脸黑得可想而知,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冬竹边擦着眼泪边道:“父亲,原本女儿是想咬牙忍下此事的,但如今母亲都被炸得这般凄惨,女儿不得不请父亲彻查此事,否则,女儿不知道,府里下一个遭暗算的是谁?”
话音一落,众人皆自危,唯恐自己的棉被也是有问题的,便是百里冰,此时也拿不准下人们是不是将棉被弄混了分发下去的,不然为何母亲自己都被炸伤?
百里敬沉默了一会儿,便命赵志带郑厨娘回去向她男人证实一下,然后再去找云来客栈的人问一下。
“父亲,还是找闻人少主问吧,当时女儿吓坏了,求闻人少主不要张扬的,店小二被闻人少主封了口,除非少主发话,不然他们不敢乱说。”
百里敬点头,命赵志去做,又命人去将管事找来,在外面候着,然后屏退众人,只留下姜冬竹。
冷漠的眸子打量她良久,见她目光毫无躲闪恐惧之色,甚是坦荡,不禁更对她相信了几分。
“霜儿此番倒是临危不乱,十分镇定,完全不似从前你暗暗杀害锦儿一家时的冲动。”
姜冬竹愣住,心里连连叫苦,百里霜这个不省心的,既然杀人为何不小心一些?此事不止闻人澈知道的一清二楚,连百里敬也未瞒过!难怪百里敬对她怀疑,冷眼瞧着各房妻妾子女虐待这个女儿却什么都不管,原来,是百里霜这不省心的大尾巴没藏好,让人给瞧见了!
对于此事,她既百口莫辩也不能辩,只得力持镇定地,淡淡地道:“那时年少,人总是会变的,女儿现在只是希望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能为这个家出一分力,虽然明知道父亲、母亲和众姐妹不喜欢我,可是毕竟我是姓百里的。”
她这语气既未亢奋表忠心,也未为自己辩白,只是淡淡地说着,那态度就像是你爱信不信,反正她是这么想的。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她是姓百里的,世上的人,就算再泯灭人性,都对自己的姓氏和家族极为在意,对骨子里流的血统极为在意,这是天性,任谁的改不了。男的想事业发达、加官进爵以便光宗耀祖,女的则希望嫁得好人家为家族争得利益和荣耀。因此,说再多,都不如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更能动摇百里敬的心。
百里敬轻叹一声,眼里对她有了两分谦意,道:“你知道自己是姓百里的就好。”
姜冬竹不语。
“霜儿,棉被着火之事,你是否还在怀疑你母亲?”
姜冬竹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求父亲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自那日后,女儿每日提心吊胆,夜里睡觉都不安稳,唯恐在睡梦中被人炸死杀死。”
百里敬坐在桌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是府外之人做的呢?”
姜冬竹一脸的失望道:“父亲真是会开玩笑,若府外之人做的,为何不去炸二姐和大哥,却来对付我一个毫无地位的庶女?”微微一顿道:“父亲或许碍于母亲的娘家,有所顾虑,但是父亲该知,此事若不查清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这府里必会人心惶惶,难以平静。”
“你还是怀疑你母亲。”百里敬紧紧盯着她。
姜冬竹直视他道:“母亲也被炸受伤,女儿怎还敢怀疑母亲?只是父亲不顾及女儿的性命,总得顾惜一下母亲吧,她炸伤了一条腿,另一只脚也不知保不保得住,父亲也得向母亲的娘家有所交代吧?”
百里敬沉默不语,原本还稍微怀疑大夫人被炸,或许是这个四女儿暗中搞出来的事,可是见她如此坚决的劝他彻查,又觉得那丝怀疑当真是毫无道理。想来她是极为怀疑大夫人的,并坚信大夫人是失算自己栽了跟头,因此坚持要查出此事,对大夫人落井下石。
“你先下去吧,叫管事进来。”
姜冬竹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其后三四天,百里府极为安静,大夫人右腿完全断掉,左脚也少了一根脚趾,脚面脚心都伤得很重,能不能保住很难说,身上不少灼伤。
姜冬竹除了早上例行去跟闻人澈练武之外,便窝在房间里不出去。
不过,冰雁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所以她憋在屋里当苦行僧,也知府里的事。大夫人虽然只是失了一条右腿,或许是因为平常太过娇贵,也或许是瞧见自己失了右腿成了残废,大夫人醒后就不停流泪,而且会不时陷入昏迷。
而百里敬私下里对百里府的十名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