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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一番我的服装。我借来的是张玲的衣服:及膝盖的短裙,是我能接受的长度;一件紧身的、带蕾丝花边的黑色上衣,连我自己看向镜子,都会脸红心跳的着装——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穿成这样,而穿成这样,居然会连我自己都感到血热、震撼。
我从没注意过我的长相;也从来不曾认真留意过,我的身材从何时开始,居然出落得如此曲线毕露,玲珑有致。
传统家庭里对女孩子的教育,是从来不讲究打扮的。而母亲,如果在今天看见我穿这身衣服,肯定会气晕过去。在我这个不敢以“另类美”为美的家庭,稍微的出格都会遭到父母的严厉训斥。
而今天,我真的是出格出到极限了。
但蔡平却简短地发表着评论,“这身衣服不适合你。”
“这样,明天我让岳惠带你去挑衣服。”
不适合我?我心里暗想:这是张玲所有衣服里最适合我的了。我可没想到,她所有的衣服,不是短裙就是短衫,我实在是无从挑选。这件的式样相对淳朴,是难得能入我法眼的。
“在这里等一下,岳惠一会儿过来带你。”
蔡平轻描淡写地化解着我的不安,但她一定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对我这个新人,她选择让我自生自灭。交代了这一句,她就转向吧台而去了。
我孤独地站着,深呼吸想消除我的紧张,环顾四周,只见厅内靠近门口的几个单人沙发,坐满了着装形形色色的女子,无一例外地浓妆艳抹。她们看到我,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瞥,每个人又把目光投入到舞池中央,那些激烈的舞者身上。
九点,对于往日的我来说,是晚自习或者读书的时间。现在,我站在这光怪陆离的卡拉OK厅内,被震耳的音乐弄得头脑发胀。
短短的几分钟,单人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们,都被蔡平一个个地分配进了黑暗深处的包厢。以至于,终于有腾出来的空地方可以让我坐。
穿着借来的不合脚的高跟鞋,站着哪怕五分钟也是很累。我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坐下。旁边一个还没有被分派的女孩子凑过来问,“有烟吗?”
我一愣,然后说,“没有。”
这个女孩长得不是很漂亮,浓妆也丝毫不能为她增色多少。暧昧昏暗的灯光下,只看见她的眼神幽暗,气质里没有年轻女孩子的青春和活泼。从身材上判断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但脸色明显不好。这个人,这两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不是我们酒店里的吧?”我脱口就问。
“不是,”她答得很干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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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第一次来,”我不想多说,但还是对她充满好奇,“你多大啊?怎么感觉你干了好长时间了?”
“是吗?”如果她把这个当成了一种吹捧,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她不排斥我。
“你才开始啊?”她笑,“我都干了两年多了。”
“挣钱多吗?”
“还行。”她一定是发现了我的初级和幼稚,“你什么都不懂吧?”
“是啊。”既然我决定来,就一定要有所收获。我要深入了解其中的玄机,任何事,对好奇的我来说,了解多了没坏处。
“我不常来这儿,哪里客人多我就去哪。每天都去不同的酒店,所以,”她朝着蔡平的身影努努嘴,“有什么好客人,她都会紧着你们店里的小姐先坐台。象我,只能等着,你们实在没有人了,才会安排我。”
原来,小姐还有家里和家外的分别。我看看她身旁,也是,我在宿舍里见过面的几个,现在早都没影儿了。而一个个包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证明了她说的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夜来香(十 磨窟的真相2)
我正要再跟她聊,蔡平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直接叫我,
“廖冰!岳惠叫你!快来!”
我应着声跟她走。穿过大厅再向里,是我从未涉足过的包厢。走到包厢走廊的入口处,蔡平突然停下脚步,气急败坏地开始训我,“你怎么回事?!她是什么东西,你跟她聊来聊去的!”
出门在外,孤独如我,原本对外人对我的看法和态度很是敏感。多日来,我深以对她的惧意为主,向来视她为洪水猛兽般奉若神明。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心里升起一丝委屈——她怎么可以随便就训我啊。我也不示弱,只不过稍微比她的声音低一点,“我跟她说说话怎么了?”
她听出我话里的委屈,似乎有点心软,但还是语气强硬地说,“她做什么你知道吗?小丫头,到这里来,就老老实实地挣点钱回家,千万别学坏了!”
学坏?
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现在还没有学坏?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真是忍不住觉得可笑。
她的身份和做派,虽不过短短两天,却是典型古典小说里的鸨母,那是纵良为娼的狠角。我看她与客人之间挥洒自如地交易,毫无顾忌地风言调笑,又将这一众女子调教得服服帖帖、为首是瞻,若是老鸨,也的确是人中之凤了。从她的言谈举止,我早已感觉出那种*入骨、媚态难言,但这样标准的一个“坏“女人,现在在跟我气势汹汹地说——要我别学坏了?!
真是可笑之极。想到她那心里和军哥一样的如意算盘,如果可以,我现在一定纵声长笑。
但她略带怒意的神情让我不敢。她看我噘起了嘴,知道我不高兴,顺带着再说我两句,“小丫头,你也别不高兴,我这都是为你好。”
见我依然沉默,她又说,“你知道她是干吗的?”
我摇头,看着她要答案。
“她出台!明白吗?就是*!”我看见了她眼里的不齿,“坐台就坐台,哪能为了钱贱成那样!”
她指指自己的头,“聪明人挣钱,要靠脑子!你多跟你惠姐学学!钱,咱们不能少挣;但人,怎么都可丢不起!”
她这番话听得我似懂非懂。
小姐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是明明很黑暗的事情吗?怎么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这么有原则、有品位?
坐台小姐竟然是这么冠冕堂皇的高薪职业?
所谓的聪明人,一向都是聪明自被聪明误。传统教育中,那些认为自己聪明的人,往往费尽心机去钻营,到头来却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靠聪明在这种黑暗世界赚钱,又是怎样的一门奇门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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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小廖,你很聪明,”她停下脚步,面对我。
“做这行并不可怕,你记着,只要你能豁出去,就能挣到大钱。不过,不是什么事都能豁出去的。岳惠看上你,愿意教你,那是你运气。走吧,她刚接了个新台,是熟客。”
她的目光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我将从前那个冰冷、自负的她,实在无法重叠到目前这个人的印象里。她郑重其事又认真的语气,让我不由得心情也同样庄重、忍耐起来。似乎,我即将要面对的,真是人生难得体味、又深藏奥秘玄机的美景前程。书包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夜来香(十一 第一次坐台)
十一 第一次坐台
黑暗走廊看上去没有尽头,不过是巧借了九曲的设计,多利用了几个拐弯而已。这些曲线延伸了走廊的深邃,也完美地掩盖了那些黑暗和原本若有若无的奇声怪谈。
在我们前行的路上,一个包间的门突然打开,是我见过的一个小姐:屈宁。
她立足不稳、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奔出来,蔡平比我眼尖,上前一把扶住,低声问,“怎么了?”
她们之间似乎有某种默契,屈宁顺手拧了把包间的门,将内里的目光恰到好处地挡住,一边低声对蔡平附耳说话。
“什么?!”蔡平听完明显起了怒意,但一秒种之后又把这情绪埋下,她笑对屈宁低声说道,“没事,先应付着,大厅里还有一个肯出台的主儿,我把小廖送过去,一会再去给你换个台。”
听了简单、利落的两句话,那屈宁放了心,随后对我和气地笑笑,又进包间去了。
我突然洞察了一丝内里的玄机,同时,也对蔡平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一定是里面的客人动手动脚很不好对付,于是小姐出来向蔡平求助,刚好大厅备有肯出台的小姐,专门应对这种客人的不时之需。
原来,任何大型社会机器的运作,都不可缺少必要环节的螺丝钉。而这个小社会里,每个人都有她必须要发挥的“价值”。人生沧桑第一课的结论啊,居然是让我在这种地方产生,是命运如此的安排吧。
蔡平显然将此救急视为要事,一路上也不再跟我多说话,几秒钟后将我带到一个包厢门前。打开门,屋里两女三男,岳惠赫然在座。
她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长裙,黑色的长发随意地在侧脸旁挽了一个髻。虽然没有珠光宝气,但她那张圆润的脸,轻描淡写的妆衬托了她的几分高贵优雅。一扫下午我看见她时的颓唐慵懒,此刻的她轻盈、柔媚、脱俗。
我不得不折服,她的美自然、和煦、温馨,再加上画龙点睛的妆,非常与众不同。
“来,来,来,”我正在门口*,门侧坐着的一个男子向我招手,“小妹别愣着,快进来!”
事已至此,犹豫又有何用。我坦然而入,岳惠招手让我在她身旁坐下,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温和和友善,似乎对我如此的冷静镇定颇为欣赏。
包厢内要了不少零食和酒水,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正拿着话筒在K歌。说实话,唱的《小白杨》相当不错。一曲歌罢,那男子放下话筒,坐到岳惠另一旁。
岳惠端了一杯酒给我,又给了身旁男子一杯,“赵哥,认识认识我这小妹啊?”
那男子显然很给她面子,也是场面上的人,说话很客气,“呦,小妹妹,你好你好!”甚至还伸手要与我相握。
我第一次在这场面下喝酒,要拿稳酒杯尚不容易,更别提现在有个陌生中年男子要跟我握手,我紧张地不敢伸出手去,只别过脸去看惠姐。
岳惠心领神会地为我解围,“赵哥,多照应我这小妹哦。新来的不懂规矩,可要多多包涵。”
那男人看上去还真不是猥琐之流,看我的目光和蔼多于凌厉,收手端详我几秒钟,“小妹年纪不大啊?”
我正要开口,岳惠早已接过答,“是不太大,刚过18。”又冲我一笑,“想出来挣点钱,现在什么都不懂。”
我18啦?我怎么不知道。但我觉得惠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也不多说话。看另外还有两个男子,均是30岁左右,其中一人身旁已然坐了一个女子,两个人正在看歌谱,另外一个男子,正无所事事地吃瓜子。
岳惠冲我使个眼色,让我跟着她。而她将我带到那男子的面前。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那男人站起来,对岳惠很是在意,“勉贵姓方,惠姐别客气。”
看来,赵哥一定是这个人的头,惠姐和赵哥的关系,看上去也不一般,故而这个男人很尊重惠姐。
“哦,这是我这新来的小妹,陪陪兄弟。”岳惠轻推我一把,我便跌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告诉我,现在我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也就是——我正在坐台。
岳惠不再理我,一支舞曲响起,她转去邀请赵哥一同跳舞。
她的舞姿绝美,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受过专业训练,而赵哥显然也不是平常之辈,和她配合的相当默契。赵哥看向岳惠的目光明显充满了爱慕,但岳惠的眼光始终是那么安怡、宁静,看上去百媚千娇,实际上心与人的距离很远。
我身边的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看也是不常来这种场合,手脚都放得有些不适应。我真没想到,所谓坐台,竟是这样的。我跟他也毫无话说。
一旁叫田衣的小姐凑过来,想活跃一下我们这边的气氛,“你们点些歌唱啊?”
啊?唱歌?我是会唱一些,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点歌。
田衣大概是看出来我的窘迫,索性坐我旁边,把歌谱给我看了个遍。可但凡问到流行点的歌曲,我均摇头,田衣终于忍不住附耳对我埋怨:“廖冰,你这可不行,你一定得学唱歌跳舞啊。”
傻子现在都能明白,坐台要干什么?如果这是一份职业,那么唱歌、跳舞就是基本的职业技能。而我现在只能枯坐。
岳惠显然也看出了我的不安,一曲终了,她向赵哥欠身借口歇一会,却过来坐到我旁边。
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因为了无乐趣,已经昏昏欲睡了。
我原以为她要过来训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