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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丛生真是个人才,他怎知我现在就想出位一搏?招摇过市、忘乎所以?上次没穿他选的,总觉得是不给面子。
下到楼梯口,听见唐正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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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年年剿匪,可年年都剿不完!并不是贼很多,而是官军不愿意剿完!”他话中有话,似含深意,“连美国都有新气象了,可我们的社会还是有黑暗的一面。能做的,仅仅是把光明的一边尽量表现出来!至于灰色和黑暗地带,人人都认为有他存在的理由!”
“有黑在,就是为了突出白!”依拉汗点头说着,已是见到下楼的我,目光凛然一亮。唐顺着他眼光而来,见我如此花枝招展,嘴角露出淡淡的欣喜。
女为悦己者容。他心里一定这么想。
那抹唇边的窃喜已缓缓移到我眼前,他眼中闪着深沉的光芒,说出一句话,似乎等待看我接下来的反应。“林沐已经送回去了。”
“哦。”
他答应我的事,倒是办得很快。
他等待着我的反应,我轻轻叹口气。
“好,我先请假一周。”
前门的全聚德老店不仅是吃烤鸭的地方,也是外地人来北京旅游的景点。唐博丰有意要让依拉汗一行尝尝正宗的北京烤鸭,特意订了这个地方。
这家全聚德接待的外国元首不计其数,据说贵宾是可以用毛笔蘸水在鸭子身上题字,烤好后字仍鲜明生动,为平常烤鸭店不可多见之美食艺术。
一行人落座在楼上的古色古香雅座,在北京多年也未曾经历如此郑重其事的烤鸭吃法。挨着唐手边坐下,右边是志林。
一路上已喋喋不休地问了依拉汗很多的问题,新疆那个地方虽然没去过,但总是有点兴趣的。新疆地域辽阔,戈壁沙滩也许稍显单色平淡。那里的人对色彩是敏感的,不像城市诸仙,整天看着花红柳绿,原始感官逐渐麻木了。维族人的穿着,无论男女,均喜欢大红大绿,鲜艳夺目,这在我们看来,绝对是大俗大恶。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五十七 狂浪何妨7
跟这三个穿得花团锦簇的男人来吃烤鸭,真是艳色无边,正可一饱眼福。唐一路上凝神只听我肆无忌惮问来问去,表情始终温情不已,见我对依拉汗这样友好热心,倒是非常高兴。
刚刚坐下,我又开始刚才上楼时被中断的话题,继续追问,“还有什么禁忌?接着说?”
依拉汗跟我倒真是棋逢对手,不紧不慢继续开口,“维人忌用单手接送礼物;忌穿短裤、短小衣物外出;睡觉时禁头东脚西,禁四肢平伸仰卧……”
“这也不行?那只能趴着睡……”听到‘禁四肢平伸仰卧’,我吓得愣住,扬着脸想了一霎,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少有开口的唐忍俊不禁,爆出一声大笑,依拉汗脸憋得通红,急忙解释,“不是的,侧躺就行……”
‘那左侧还是右侧?’我欲言又止,唐对上我茫然的表情,趁人不备低头过来耳语,“别害怕,要是你去新疆,可以整晚都在我身上睡……”
我当头即要怒喝,依拉汗已在我对面又开口,“我们对女人规矩很严的,比如就绝不许她们穿太暴露的衣服。像嫂子这样的着装,当地人见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我张口就问,“会有什么问题?”
依拉汗已经行将崩溃了,唐伸手到台下轻握了我的手。我扭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自己的脸突然就红了半边。
吃烤鸭当然少不了别的京味菜。我们说到底是一桌子的外地人,谁也对京味不感冒。志林问我意见,我说‘照着最贵的来就好。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嘛。”
于是志林乱七八糟点了一大桌。除我外都是男人,酒水必不可少,来北京少不了尝尝二锅头,唐博丰看上去心情奇佳,一个劲地张罗要酒,志林投其所好,巴不得亲哥哥今晚醉死方休。
依拉汗郑重其事满上酒敬来。
“嫂子!把酒满上,久闻大名、初次见面,这一杯,我们一定要喝!”
向来骨子里有所谓侠骨义肠,一边应着,一边已是从唐面前拿了青花瓷的酒瓶,欲往面前的杯中倒酒,唐在左侧右掌一伸,罩住我的酒杯。
目光有着男人的威严——他不许我喝。
依拉汗和众人都是一愣。道上讲交情,大家都觉得我喝酒理所应当的。在道上混的女人,哪个不能喝的?他们之所以诧异,源于这种思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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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侧头过来,语气飘忽、不容他人听闻,也不容我忤逆,“喝酒伤身,你要好好养身子。”
我居然,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向众人讪讪地一笑,唐已举起杯向依拉汗致意,“她身子不便喝酒,今天我跟大家喝个高兴!”
不喝,吃总可以吧。但看看满桌山珍海味索然无味,放下筷子只等着烤鸭上桌了。
烤鸭制作技巧一半在烤,一半在片。烤鸭烤好后,要现片现吃,要不等鸭脯凹榻便及时片好装盘,摆放整齐。此时吃在嘴里,皮是酥的,肉是嫩的,最为味美。
吃烤鸭要裹荷叶饼,我忽然想起,又张口开问。
“依拉汗,你们新疆人天天吃囊,不厌烦的吗?在沙漠里,又那么干燥。”
“呵呵,”他笑得憨厚,“这囊可真是好东西。嫂子是不知道,过去新疆的男人出远门,家里的女人会在前一天晚上和了青稞面,用家里的大锅烙上一张脸盆大的馕。又干又实在,不含水分,所以不容易坏。天亮了,把做好的馕切成一块一块,用布一包,给男人带上就可以上路了。虽然索然无味,在沙漠里却是最好的食物。”
“这就是老百姓的爱情,平凡而又朴实。”我心有所动,暗露心驰神往之色,悠悠开口。
一旁唐的目光犀利地看过来,有相当的穿透力。
荷叶饼上齐,我还未出手,唐博丰已眼明手快地上前,卷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条递到我手里。
真是不习惯诶,顿时羞色满脸。这个人,非要当这些个大男人的面这么宠我吗?给我条地缝钻好了。自我调整心态,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于是冷静的结果,是忙不迭地趁他喝了一杯后,递过去新卷好的一条去。
可他更过分,居然不接,带着微醺的醉意,张口就我的手咬住,三口两口吃得津津有味。
我真是坐不下去了。
感觉一众男人的眼光,都在火辣辣地看我。
将紫涨的面皮打回红润的原型,一眼瞥见邻座大厨手中正片着的烤鸭,想起那段关于囊的爱情,不由心生感慨。
“你看看那烤鸭,样子实在好看,丰满又完美的体形,颜色也那么漂亮,金黄的皮带着油亮油亮的光泽,香味诱人,让人看着就垂涎三尺。吃第一口时,三月不知肉味的人满口肉味、口舌生香;吃第二口时,就觉得腻了。就像有钱人的爱情,看着让人眼热,身在其中,又有谁知道它的腻味?”
所有人都是一愣。依拉汗瞪眼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想了一霎,突然站起身。
五十七 狂浪何妨8
“嫂子,你喝饮料,我敬你一杯酒。”
我慌忙举杯迎上,依拉汗几杯酒下肚,显然情不自禁,眼里闪着泪光,“嫂子,唐哥对你的心,听说过的弟兄都心知肚明。我再跟你说个故事吧?”
心下也知道自己无意间有说错话的嫌疑,当下也不敢看唐的表情,静静坐着说,“你讲。”
“一见面你就问那鹰,那只鹰是唐哥的命根,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转头看唐,他也放下酒杯,正坐凝神在听。
“鹰是世界上最长寿的鸟类,一般可以活到七十岁。但实际上,它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要重生。”
“重生?”
“是的,因为它老了,尖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弯到胸脯。爪子开始老化,抓不到猎物,羽毛越长越多,翅膀越来越重,飞都非常吃力。”
“这时的鹰有两种选择:等死或者重生。而重生是相当痛苦的,”他扫视一眼众人的聚精会神,只有唐博丰、故事中的人,静静地往杯中倒了一杯酒。
“重生是个孤独的过程。它要努力地飞到崖顶,在悬崖上筑巢,并停留在那里,再不能飞,整个过程是在饥饿的状态下完成的。”
“它用尖喙狠狠地击打岩石,直到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待新喙长出来;而喙长出后,它会用来把爪子上老化的趾甲一根一根的拔掉,鲜血一滴一滴的洒落;当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便用新趾甲把身上一根根的羽毛拔掉……”
“直到几个月以后,新的羽毛长出,它会重新开始飞翔,重新再过完后来30年的岁月……”
学文的人,容易被自己的想象感动,鹰本身的故事让我唏嘘不已,但是这跟唐大人有什么关系?
“嫂子你知道为什么唐哥给它取名叫天然?”依拉汗的眼睛早已对上了我。
这个问题,我焉能不明白?
“天然跟唐哥真是有缘,那简直是如影随形。唐哥出门,它是一定会跟着飞的。你想想,一只野性十足的鹰,跟着唐哥的马在草原上顺风疾飞,一声呼哨立马下来,这种人鸟之间的灵性,在戈壁沙漠的荒郊僻野都是极少见的。天然翱翔长空,亦善于搏击,即使与人为敌都不曾惧,勇猛异常。还曾救过唐哥,有次甚至啄瞎了对方的一只眼睛。”
“但跟唐哥两年以后,它一样将面临四十岁的重生。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是放它走去重生,还是留它在身边老死。”
爱之深、欲之切。我心下一颤,忽然想起些什么,不由低头凝思起来。
唐轻轻地从桌下攫住了我的手。
“唐哥想了好几天,每次都看着它说舍不得。重生的过程太痛苦,他不知道天然究竟能不能度过。它是被驯过的鹰,已经失了很多野性的本能。唐哥为了养好它又让它保留野性,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但天然终归要面临种族的归宿。而且,不是所有的鹰在历尽那些苦难之后,可以成功重生……”
我真的很想知道,唐是怎么做的。他会放手?还是要永恒的拥有?
睁大了眼睛盯住了依拉汗,他正微笑地看着我,“唐哥最终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到现在:天然就像我心里一直在爱的那个女人,她喜欢自由自在,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野性。天然不能死在我的手里,它只能活在我身边。”
依拉汗的语气里有着深深地感动,“是男人就应该像这样,能舍能弃。后来唐哥放了天然,天然也懂灵性,自己飞上一处陡峭悬崖,孤单地去了。我们都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究竟有没有可能活着?唐哥那些日子只要有时间,就会四处寻找。有很多陡峭的山崖根本人力难及,可他只要上得去,就一定会上。”
他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唐,“唐哥那阵子真像丢了魂,整个人消沉了好多,有次我们晚上看着月亮喝酒,他忽然问我,”
“为什么要放手?如果不放手,是不是还可以给它立座坟,想它了可以对着那坟冢说说话、喝喝酒,也好过这样让它孤单地飞了,连影子都再也看不见?”
“那是我第一次听唐哥聊起你,他那时心痛得直哭,”依拉汗坦然地看一眼唐博丰,唐的视线低垂,不拦他,也不鼓励他继续。但故事说到这里,我显然是最愿意听到结尾的听众。
“在他的心里,天然就是你。那年他先放了你,让你离开了,却成为他那时一生中最后悔的事。他想你,害怕时间长了把你的名字忘掉,于是就在各种心爱的东西上留你的名字。天然就是如此,他爱它入骨,睡觉都用它陪着。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犯同样心软的错误,但是对天然,他再一次放手,却再一次受伤、心痛。”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七 狂浪何妨9
唐博丰对往事似乎心有触动,松开我的手,拿起了酒杯,沉闷地仰脖一饮而尽。
心里被莫名沉痛的感觉涌得满满,不由自主地伸手,将手软软地放回在他掌中。他轻轻扭头,对上我的双眸中暗含一丝惊喜。
依拉汗不知对这幕是否看在眼里,突然改变的演讲风格,语调兴奋起来,极有渲染力。
“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可是突然有一天,天然自己飞回来了!依旧勇猛异常,穿云破雾、神气非凡。见到唐哥,它是一瞬间就俯冲下来,特别温柔地落在他肩上。大伙儿全惊呆了,唐哥当时如果我没记错,是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对吧?”
唐稍稍抿嘴,显然内心乐不可支,但因握着我的手,也没起意附和,只点点头,却含笑看着我。
“唐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