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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沉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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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妈妈这么近,耐心细致的为她洗面。她看到她浑浊的双眼中有清亮的泪。嘴巴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可怜的需要孩子关爱的老人。她中年丧偶,亲生儿子又不断惹是生非,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儿,从小她就虐待她。她打她,骂她,不让她睡觉,用各种手段折磨她。长大后,她总是希望能从女儿身上有所图,压榨光她工作的所有积蓄,不断给她安排各种有钱人的相亲,企图利用她的美貌换取她想要的一切。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她原本坚硬冷漠的心变得柔软温情起来。

北北蹲下为她洗脚。她的手触碰到妈妈的脚面时,感觉到她心中的犹豫和退缩。在女儿表现出的体贴细致的孝心面前,她是羞愧的。旁边病床上的大妈不无羡慕的说:“您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她扶着她上厕所,为她褪下裤子,为她清理身体上的污秽,她试图极力阻止她。她知道她的伤口疼痛,便不辞辛苦的为她做好一切。

每天清晨六点她准时醒来为她量体温,测血压。护士只教了她一次,她十分熟稔的做着这一切。深夜她担心她咳嗽引起伤口阵痛,她便随时保持警醒,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以备随时起身喂她喝水。她不分昼夜的陪伴她。她默默的看着女儿为她做的这些,感怀在心。她开始说,北北,你累了就歇一歇。这期间,哥哥从未出现在病房。有妈妈的朋友,妹妹和弟弟来探望她。送来新鲜的水果和牛奶。第四日,她便可以下床慢慢移动,和临床的大妈闲话家常。

“你丈夫呢?你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吗?”大妈看着她和北北的年纪对她的家庭产生好奇,表示猜测。

“我丈夫前两年去世了。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在外地工作。只有女儿守在身边。”提着暖瓶站在病房外的北北听到母亲的谎话,内心微微一颤。

“还是养个女儿好哇。到老了,生个病啥的,都是女儿在伺候。儿子啊,根本靠不住。”大妈也许亲身经历,有所体会。

“是啊,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听话孝顺。没让我费过太多心思。”她渐渐获得妈妈的认可。医生进来查看伤口的时候,北北正在为妈妈剥核桃吃。核桃壳坚硬,剥的她拇指灼烧微疼。医生小心翼翼的撕开白色胶带,揭开纱布,北北看到裸露的伤口上像是盘曲着几条蚯蚓,丑陋不堪。伤口微肿,医生轻微的按压几下说:“伤口恢复不错,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妈妈突然想喝芝麻糊,让北北去附近的超市买给她。刚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她看到提着一篮水果的仕诚迎面而来,来探望他一个朋友的母亲。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灯芯绒裤子,真实的站在离她不远处。北北愣在那里,他亦看到了她。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相望,时光似乎凝滞不前。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以至于让北北流出泪来。她曾以为此生就此别过,不再相见。可是这个城市这样小,小到似乎只有一条路,他们无路可走,必须狭路相逢。

夜晚医院的天台上十分寂静。温热的风混合着浓重的消毒水味缓缓流过。五月初的西安,空气中到处都是花香。这个城市因为世园会的缘故,显得日益繁盛热闹起来。有窸窸窣窣的虫鸣,汽车驶过的声音,医院里凄厉的哭声。他们沉默相对,不曾过问对方这些时日的讯息。他只反复的说:“丫头,我很想你。”那种思念从心底传来,热烈漫溢出来,从他情真意切的眼神中传递于她,让她情不自禁的沉沦。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他指尖的温度,他粗糙的手掌,他面上的皱纹,这一切的一切,模糊而不真切。她像一只谨慎防备的兽,看到手持武器的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而不敢靠近。她怕一切不过是幻象,最终都会消失不见。曾经天涯,而今咫尺,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不敢触碰。无论她选择自投罗网,还是被动等待,最终都会被他捕捉猎杀。她在他面前丢兵卸甲,手无寸铁,无所遁逃。

终于北北问:“你和她还好吧!”

“还好。一如既往。”显然他还不知道妻子的病情。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让他珍惜,并原谅这一切。

“你呢?打算结婚了吗?”仕诚问她。

“也许不久了。”北北不忍看他,害怕接触到他绝望幽怨的眼神,担心自己失控。

谁是谁的沉沦(六六)

妈妈出院的那天深夜,半睡半醒中听到北北房间里传来隐约压抑的哭声。起身披了件衣服,推门进去,看到黑暗中蜷缩在墙角的北北。她蹲下企图伸手抱她。她为母亲这个意外的举动停止了抽泣。“怎么了?”妈妈轻声问她。

那天,仕诚说,丫头,我还欠你一场烟花。他驱车带她赶往郊外。她靠着车身,看着一场绚烂烟花在头顶的夜空拼尽全力热烈盛放。紫色,绿色,红色,黄色,白色,随着毕剥的爆竹声升腾起来,在天空中密集盛开,斑驳闪烁,交相辉映,四散开去。又瞬间熄灭,兀自下落,留下一堆烟灰余烬。夜晚河边的风温热湿润,缠绵不断。远处住宅区暗黄色的灯火星星点点。夜色朦胧,低垂的柳树阴影随风舞动。她看到被烟花照亮的仕诚的脸明明暗暗,暧昧不清。

他的手掌一点点的滑过她白皙的面庞。她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渐渐加速,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他轻轻的吻她,她内心退却,想起那个激烈对抗的雨夜,他几乎将她撕裂。他不断靠近她,耳边有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她像只被无情的海水冲刷到岸边的小鱼,口干难耐,呼吸越来越短促,她想要挣扎,终于在他铺天盖地的吻中,渐渐无力,失去反抗,束手就擒。

她被他温柔的进入,不断侵占。他深刻的爱在欲望的蛊惑下,渗透深入到她的身体。她目不能及,却充盈于心,陷入无尽的梦幻和永恒的魅惑之中。他说,丫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她在他来回反复的撞击中不能自持的在他怀中颤抖,在他肩膀上咬下一排排清晰整齐的牙印。她的肩窝处收留他情不自禁的眼泪,冰凉一片。他有深爱他的妻子,有活泼可爱的孩子,有稳定的家庭。她有愿意给予她婚姻的一诺。各自的归属,早已界限分明。即使剧烈酣畅纠缠又能如何?他们没有可能再继续同行。她为什么要与他做爱?是心底里那不可抑制的欲望吗?她一点点的将自己放空,失去凭靠,陷落自己。是的,她爱他。她想要与他毫无保留的亲近,相拥。即使落得个血肉横飞,仍旧毅然决然的用柔弱身躯迎上来,迸发烈焰,燃尽自己。车内的空气压抑闷热。夜色浓重,她看不清他的面容,黑暗中只有清晰的轮廓。他说,丫头,留下来好吗?她丢兵卸甲,陷落城池,拱手奉上于他。她的乳房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已经是一个不能被宽谅的罪人。一诺,对不起。

洛丽塔始终不会跟亨伯特走。在歇斯底里的绝望里,亨伯特对她说:“我明白了。他(克莱尔奎尔蒂)伤了你的心,而我干脆毁了你的一生。”如果这是我们各自注定的结局,除了将这份不被成全的爱搁浅在时间的彼岸,冷眼旁观它在岁月的侵蚀下将激情退却,恢复原本的质地,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命运,让我们如此无力挣脱!

仕诚说,北北,你好狠心,你选择在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找不到你,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始终关机,我发了疯似的找你,我托许致远问了你以前的同事,你居然断掉了一切与这里的联系,我遍寻不到。我曾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如今上天安排我们再次重逢。我们还有尚未走完的路。你留下来好吗?不要离开我,我会做出安排,只是我需要时间,你给我时间。

不,不。他们无路可走,谈何尚未走完?他有需要他照顾和呵护的妻子,有尚未成年的孩子。她也无法做到再次伤害一诺。她说,仕诚,我不能。

妈妈搂着她的肩,说:“北北,你是幸运的。无论如何,你收获了满载的爱情。女人就像一朵花,需要爱情的浇灌才能滋润的成长。你爸爸他一辈子都没有爱过我,而我却曾经热烈的爱过他。在他的冷漠与忽视下,早早的枯萎凋零了。”在现实面前,她不过是个渴求被爱的可怜女子。她变得犀利,尖刻,自私,试图引起丈夫的在乎和重视。因为生活的不如意,使得她曾经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身上。如今日渐老去,岁月让她变得温情脉脉起来,极力弥补曾经给予女儿的伤害;期待她的宽恕与原谅。时间是站在北北这一边的,她胜之不武。

谁是谁的沉沦(六七)

第二天,北北踏上了返回的路途。妈妈执意去送她,被她阻止。她的伤口仍旧有待恢复。她独自离开,没有再联系仕诚。北北在新单位的工作安排很多。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手上的各种报表,不绝于耳的电话声,同事的争执声,新的环境,新的面孔,陌生的一切,让她有些疲累。每天早上她会在一诺温柔的吻中醒来,匆忙洗漱完毕,就去赶拥挤公交。包里装着一诺为她准备好的早点,鸡蛋,面包和牛奶。中午一诺会发来短信,关切的询问她午饭都吃了些什么。经常会加班到很晚,有时候一诺会去接她下班,陪她在马路上走上一段。她总是会独自走在前面,沿着马路上铺就好的红色地砖跳格子。办公室里一天坐下来,空气浑浊,她会被报表中那些纷繁的数字弄的头脑发胀,腰酸背痛。一走出办公楼,她就会像个出笼的小鸟,自由欢快的蹦跳。偶尔她也会坐上一班略显空荡的公交车,没有目的的跟随它走到终点,然后再坐回来。

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是市区最繁华的地段。总是能看到妆容精致,身着套装,发髻疏理的一丝不苟的女人,和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打着领带,西装笔挺的男子出入。大多神情倦怠,麻木茫然,人们是被现代化商业社会逐渐压榨扭曲变形的一尊尊玩具,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活着,没有目标,碌碌无为,不过是在消磨生命。偶尔也能看到大街上有背着画板,留着长胡子的年轻男子,神情寥落的匆匆而过。为了梦想,忠于自己内心活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这个社会造就出的虚荣,浮躁,紧张,冷漠,使得人人都削尖脑袋见缝插针的走向金钱主导的潮流。攀比本身就是自我贫陋的表现,只是人们都自觉甘愿的被金钱麻痹,得过且过。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马路上车流往来,霓虹闪烁,熙攘纷杂。附近的广场上有纳凉的老人,嬉戏的儿童。喷泉随着音乐不断变换着形状,有玩水的孩子穿梭其中。北北脱下布鞋,拎起裙角,也迅速参与其中,与孩子们尽情玩乐。偶尔她抬起头,看到水柱后面一诺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刻意与西安的一切断掉联系,只有小可,豫哲和妈妈知道她的一些境况。有时候走在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奥迪车她都格外注意车牌号。遇到相近的号码看的她惊心动魄。深知仕诚是断然不会开着车来到这个城市,却仍旧跟着车跑出很长一段距离,直到车消失不见,她再也无法追上。有一次,因为没有注意到身边其他的车,差点被撞到,被司机骂的很厉害。她蹲在路边难过的掉泪。想起那次和仕诚说起她童年的一些事。童年的生活给她日后的成长造成很多阴影,不会过马路就是其中一件。直到现在,她一站在马路边上,就心惊胆战,莫名其妙的紧张与恐惧,以至于不知进退。从那以后,每次过马路仕诚都会揽着她的肩带她过马路,并告诉她一些过马路的注意事项。不过几个月,已经物是人非了。

小可写信给她。内容简洁,说了一些女儿成长中的趣事,并附了几张她和女儿的照片,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她抱着女儿,身后红色的墙壁上一簇簇红色的蔷薇开的正艳。她已经回到学校开始代课,她的母亲和她一起搬到学校住,照顾她和女儿。她说,无论和女儿还是和学生在一起,她都觉得很快乐。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还说,之航他没有离开,他一直陪伴我们,看着女儿成长。信中没有悲伤,没有眼泪。只是北北能感觉到小可变得沉默,不再悲戚,亦不会再有微笑。她又想起她嘴角浅浅的梨涡。信的末尾,她说:“北北,我在老凤祥买了一对黄金龙凤镯,作为结婚贺礼寄给了豫哲,是代表我们两个人的。”做了母亲之后,她变得细致入微。她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知道她的生活总是困窘,自己出钱买了一份昂贵的礼物,不让她破费。

豫哲的婚礼在五月中旬如期举行。小可和北北都没有前往,只发去短信作为祝福。婚礼前夕,小可打来电话问她,北北,真的不会后悔吗?她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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