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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垂涎地看着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大号冰淇淋,皱起小包子脸:“刚才前面那个阿姨也是大人,为什么她的冰淇淋也没火箭哥哥的大?”
“我们拿的是特别赠卷,给的是大号冰淇淋。”陆建一低头继续解释,说罢回头朝冰淇淋姐姐笑笑。冰淇淋姐姐的脸红成了西红柿。
“那为什么我的冰淇淋不是大号……”蔓蔓继续皱着眉头勤学好问,“咦,姐姐,你的脸好红。你很热吗?”
冰淇淋姐姐的脸完全成了猪肝色,蔓蔓甚至怀疑下一刻她的脸会如装满了水的气球一样爆炸,然后血溅当场。蔓蔓噤声。好可怕。
幸好陆建一很适时地拉了她一把:“嗯,这里的冷气不足,我们到门口去吃。”
坐在电影院门侧的台阶上,冷气从门里嗖嗖地吹出来,虽然并不比冰淇淋店里更凉快,却也很惬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蔓蔓虽然觊觎陆建一的大冰淇淋,结果却连自己的小冰淇淋也消耗不了,草莓色的奶油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蔓蔓兀自嘟着小嘴发呆。
陆建一见蔓蔓发呆,抢过冰淇淋咬了一口:“都说你是小人,吃不完给我吃。”
蔓蔓回过神来,怒,张开短短的双臂扑过去抢回冰淇淋,万分的委屈:“谁说我吃不完?爸爸说我是大孩子了。”然后垂下脑袋去:“爸爸说,大孩子晚上不能再爬到爸爸床上去睡。”
“对啊,”陆建一掏出餐巾纸,仔细擦干净蔓蔓的小手:“蔓蔓很快就是大姑娘了。大姑娘晚上要自己一个人睡。”
蔓蔓瞪大了眼睛:“妈妈也是大姑娘,为什么以前妈妈可以和爸爸一起睡?”
咳咳。陆建一本是个沉着的孩子,生就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的脸上却也出现了一丝裂痕:“蔓蔓是女儿,所以不可以。”
“那不是女儿就可以?那我可以和火箭哥哥一起睡吗?”
“好象不可以…。。”陆建一说,无奈蔓蔓纯真又期待的目光眼巴巴地望过来,只好含糊其辞:“以后也许可以,等蔓蔓长大以后再告诉你。”
长大,长大是个什么概念?长多大算是够大?这个问题当时在蔓蔓小脑袋里萦绕了许久,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尤其是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时候,或者是黑暗中对面的柜子里好象有东西在动的时候,还有当月亮光照在地板上,投出一个恐怖的影子的时候。火箭哥哥,要是可以躲在他背后该多好。
所以那天,当蔓蔓掉了第一颗门牙之后,手心里握着血淋淋的牙齿,脸也没擦一把,一腔热血地跑去敲了陆建一家的大门:“火箭哥哥,看,我掉牙齿了,现在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了吧?”
唉,往事不堪回首。
这件事在大人嘴里被传为笑谈。所幸等蔓蔓终于长大以后,并没有众望所归地爱上陆建一,否则这脸恐怕要丢到孙子辈去了。
然而蔓蔓还是和陆建一上了同一所大学。和这样一个知你底细的人上同一所大学,无疑是件凶险的事。还好,蔓蔓上大一那年,陆建一已经毕业去了国外,蔓蔓和他在A大并没有交集,只是在开学第一天,陆建一正好放假回国还没走,就帮蔓蔓把行李搬上了三号女生宿舍楼,招来了不少高年级女生好奇的眼光。
同寝室的姑娘们自然羡慕她和陆建一青梅竹马,其实不然。想他骑竹马的时候,她还穿着尿片,是断然弄不到青梅的。而当她终于够到青梅的时候,他乃是高中带队参加奥赛的风云人物,早已是个初具规模的才俊。蔓蔓觉得,他们之间是很有些代沟的。
相反的,蔓蔓认为那些红的绿的眼光忒没有道理。作为一个对爱情很有追求的女性,她觉得爱情就是要一眼千年,四目相对,火星噼啪作响的那种。然而身边放着这么个发光体,难免让其他人都黯然失色,显然是大大减少了她对男人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因此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蔓蔓心目中只有陆建一一个人勉强称得上“还可以”,其他人一概是“很难看”。直到,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如一道流星划破夜空般闪亮地出现在她人生中。那个男人就叫¬;——藤木直人。
又过了很长时间,才有另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她的心。那个人,叫秦越。
、关于生命中的三个男人
蔓蔓生命中的三个男人,除了藤木直人和秦越,还有杨过。
彼时蔓蔓上高二,和藤木直人的初恋才刚偃旗息鼓,却又迷上了一个叫金庸的人,每每埋头躲在课桌底下看得一嗟三叹,废寝忘食。
那天语文课,语文老头正讲到他的最爱,纪念刘和珍君,看到最后一排的女同学低头偷偷抹眼泪,还以为这位同学为下劣凶残到这地步而洒悲愤之泪,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遂点名道:“林蔓安,你说说,你为什么恸哭?”
蔓蔓那天看的正是《神雕侠侣》,残疾人的爱情故事,多么可歌可泣,语文老头说的什么,全然没有听见,只好站起来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同学一阵哄笑。语文老头大怒,告到班主任那里。班主任继而大怒,勒令家长来校教育,否则不还书。
书是同桌小妍的,不还就不还,不过蔓蔓正看到杨过同学中毒不肯独活,小龙女同学因此要跳崖,正是个生死未卜的关键时刻,就这么停下真比瘾君子断了毒品还难受。蔓蔓想了一下,老爸林教授是万万不能惊动的,若安只怕也指望不上,只有陆建一勉强可以冒充一下“家长”。
一个电话急召,陆建一来了。没想到班主任虽然正值更年期,那天却很和善,只说了几句,就把陆建一给放了出来。
蔓蔓下了体育课,正趴到教研室的窗台上想偷窥一下,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是陆建一用书拍了拍她脑袋:“笨啊,上课偷看小说也就算了,竟然还会投入得哭鼻子。”
蔓蔓忙把书抢过来护在怀里:“没办法,我从小就这么感情丰富。你怎么跟老师说的?”
“我说咱爸出差,所以你哥哥我就来了。”
哦,蔓蔓放了心。
“但是可没下次了,”陆建一点点她的额头,“我说咱爸明天回来,所以不准在课上看了,你感情丰富就回家躲被窝里一个人偷偷看去。”
蔓蔓皱起了脸:“我也想。不过这几天晚上做完作业咱爸就督着我练钢琴。肖邦的练习曲,那叫一个难。”
蔓蔓有点为未来发愁,但书总算是圆满地要回来了。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圆满得出乎人的意料。
林教授在音乐学院教音乐理论,对蔓蔓的钢琴教学可谓一腔热血,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然而那天晚上,肖邦的练习曲竟然被忘记了,并且接下来一连五天都没想起来。
无他,晚上吃完了晚饭,陆建一抱了棋盘过来,说最近刚学围棋,要向林教授这个高手请教。
林教授大喜。他本是个围棋迷,在翠苑路就有些高处不胜寒,从来没什么对手,现在有年轻人来挑战,自然高兴。结果林教授高喊着后生可畏,和陆建一杀就杀到11点,还一连杀了五个晚上。
哈哈哈,蔓蔓乐翻了天,躲在自己被窝里从从容容地看完了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故事,还从头又看一遍。
周末若安从A大学回来,正好蔓蔓掩卷长思,急于找个人交流交流。把自己摔在若安的床上,蔓蔓感慨:“若安,你说说,杨过苦苦等了十六年,为什么不跟别人打听打听南海神尼住哪里?”
“因为他笨呗。”若安在灯下看书,头都懒得抬一抬。
“那小龙女呢?在断肠崖底住了十六年,她就不能让她的蜜蜂传个信什么的?”
“因为她也笨呗。”若安还是没抬头。
好吧,蔓蔓想,说神雕没有共同语言,说说别的。
“你说火箭是怎么回事?从A大骑车回家,要一个小时,他天天来回瞎折腾,难道A大就找不到人下棋了?”
这下若安终于抬起了头,甚至还转过了身子,默默瞟了她一眼:“因为他笨呗。”
说完若安顿了顿,“噗”地笑了:“不过最笨就是你。”
好吧好吧,蔓蔓怒,天底下所有人都笨。都大一下学期了,林若安的高考综合症还没好,再不好就直接转更年期综合症了。她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
本来事情就这样圆满地解决了,不想又引发了另一桩案子。
同桌小妍,自从那天在走廊里见到蔓蔓的“哥哥”,就相思成冢起来。本来蔓蔓不想管的,无奈小妍最终拿《笑傲江湖》相要挟,蔓蔓就很没气节地屈从了。
正好时逢愚人节,蔓蔓建议给陆建一写封情书,约他见一面,如果相见甚欢,那最好,如果不欢,就说这不过是个愚人节的玩笑。进可攻,退可守,蔓蔓觉得这个计划滴水不漏。
蔓蔓想了一天,起草了这封信,自以为词藻华丽,又情真意切。最后署个假名吧,第一个想到的是玛丽莲梦露。好香艳,她偷偷窃笑。只是玛丽莲只写了一个“M”,想不起来后面怎么拼。
“M”,神秘的女人,也不错。
信寄出去了。于是她和小妍坐了一小时的公共汽车,在指定时间到A大的陶行知像下面等。
然而,然而……
先是站着,再是坐着,最后躺着,姿势换了十七八种,时间过了两个多小时,饿得蔓蔓眼冒金星,陆建一没有出现。
蔓蔓很不爽。饿死事小,失信事大,既然答应了小妍,她就不信凭她林蔓安的才情,搞不定一个陆建一!她决定要再写情书,并且一天一封,一天换一种香喷喷的花信纸,一天一首席慕容,直到攻陷陆建一这座碉堡为止。
所以每天下午放学前,高二一班的同学们都能看到林蔓安在课桌上伏案疾书的身影,今天是“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明天是“我的爱,我们前世曾经是什么”,后天是“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诗虽然不长,但要伪装字迹,蔓蔓还是颇花了一番功夫。
抄到第十天上,抄的是“四季可以安排得极为黯淡,只要太阳愿意”,陆建一回信了。
她和小妍两个人一同挤在昏黄的路灯下,小心翼翼地拆信,满心满眼都是颤巍巍的期盼。
信还不短,却是女子娟秀的字迹:
“亲爱的M小姐: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陆建一的女朋友,和陆建一在同一所大学念书。你的信我们收到了,我们都很感动……”
蔓蔓看不下去了。我们,她说我们。苍天在上,辛辛苦苦写给陆建一的信,要这个不相干的女人感动做什么?
小妍的心碎成了玻璃渣子,愤然要撕掉那张信纸。
“等等!”蔓蔓喝止。再看看,再仔细看看,这个字迹相当眼熟。蔓蔓从心底恨恨地狞笑:“陆建一,算你狠。”
、关于真相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天若安正在图书馆查资料,背后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正对上陆建一那对深邃的眼睛。
陆建一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巧了,问你件事。”
“什么?”
“上回在你家吃的蛋糕哪儿买的?”
“哪天?哪种?”蔓蔓是个蛋糕痴,他们家吃过的蛋糕多了去了。
陆建一说:“就是蔓蔓吃了三块,被我抢了一块,老大不高兴那个。”
“哦~~那个提拉米苏。”若安心下了然,“在解放路上,有点远。我给你画个图。”
“好啊。”陆建一说,只是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可惜身上没有纸笔。
若安找了枝笔,正想要再找张纸,就听见陆建一说:“有了,还好还没扔掉。”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粉红色信封,嚓嚓几下扯开,把一张粉红信笺的背面铺在若安面前。
若安约略画了个地图,正要递回去,忽然觉得这粉红的信笺颇为蹊跷,便翻过来看了看。
“四季可以安排得极为黯淡,只要太阳愿意。人生可以安排得极为寂寞,只要爱情愿意……”
若安笑了:“哟,陆建一,这不是谁写给你的情书吗?”
“哦,是吧。”陆建一答得漫不经心。
若安挑高了眉毛:“你难道都不看?”
“粉红的,有什么可看的?”陆建一低头研究地图,漫漫应道,“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若安欲言又止,只是脸上分明写的是“不敢苟同”。
陆建一抬眼看看她:“也不是都不看。象今天,如果一时找不到草稿纸,要废物利用一下,难免就看到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若安抚额叹了口气。
陆建一这才正色说:“有时候是认识的女生写的,多尴尬,还是当作没收到过更好。”
“那这封呢?”若安扬扬手里的粉红信笺,“这封已经看了,成还是不成,你总该给个话吧?”
陆建一把皱巴巴的信封递了过去,默默地笑笑:“你怜香惜玉,你帮我回吧。”
若安愕然:“我回?写什么?”
陆建一已经扭头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