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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源:。。。(默默爬走)
、关于青葱岁月里爱过的那个人
就在昨天,她还以为,樱花开得总不是时候。她和秦越,相识在无花的季节,两次分手,都在樱花盛开的树下。
蔓蔓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万里迢迢从大洋彼岸追过来,苦苦等的那个电话,在她终于不等的时候,不期然地来了。
秦越在电话里说:“蔓蔓,我想见见你。”
大概是所谓前世的孽缘,她竟然没办法让自己拒绝。
火箭发着高烧在房间里睡觉,她偷偷溜到楼下。本来是正大光明的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是偷偷,需要背着人。
秦越站在树下晕黄的路灯光里,繁花尽处,朗眉星目,和当初一样的明朗少年,微笑的时候有一个酒窝,扶着树干的手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多少个当初的晚上,他同样在这样的樱花树下等过她。如果是任何一个当初的夜晚,她已经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张开的双臂。此刻一阵寒风扫过,她打一个冷颤。现实和梦想的距离,如同现在她和他的距离一样。
她在楼前停了一停,才鼓足勇气走到他的跟前。
他微微笑着说:“蔓蔓。”
在她准备出国的不眠之夜里,设想过许多和他重逢的画面。这样樱花树底下的重逢,执手相看泪眼,似梦似真,只是没想过是这样的开场白。他的微笑里有苦涩,他说:“你终究还是和陆建一在一起。”
她想也没想,直觉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涩然,“我在U大也有认识的人,打听你的消息并不难。他们都说,你有男朋友,一到周末就往芝加哥跑。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她咬着嘴唇抬起头。寒风凛冽,她的声音都还在抖:“秦越,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停了片刻,才轻声说:“可是我还爱你。”
他竟然说可是我还爱你。初初相遇时他说“傻瓜,我喜欢你。”热恋的时候他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离开的时候他说:“我确定,我爱你。”分手一年后,他说:“可是我还爱你。”
往事历历在目,不知怎么的,呼吸就这样哽住了。
只停顿了那么一瞬间,他已经紧紧抱住她,低低地说:“蔓蔓,你是不是还在等我?你说过总要等我给你个说法,在此之前你会等我。你一定还在等,是不是?”
她是不是还在等?看樱花盛开的时候有没有在等?月光如洗,夜不能寐的时候有没有在等?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但这个怀抱,带着阳光的温暖气味,并不是属于她的。她埋头说:“秦越,你忘了,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可是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他几近热烈地说,“我从来没爱过华瑾。当年出国是她爸爸安排的,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需要怎样的忍耐。当初分手的时候我都不敢见你,怕见了你就狠不下心。我还以为我可以,但看到你和陆建一在一起,这样不行。蔓蔓,你再等我几年,我建了个工作室,现在还需要她爸爸的风险投资,但要不了多久,现在做云端技术的真的很容易,只要稍有成绩就会被大公司看中收购的。我有信心,蔓蔓,就等我几年,也许三四年,也许根本要不了那么久……”
他们分手的时候只有一封信,他说,要让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最美好的时刻,那么遥远的事。她苦笑:“是,我说过,会等你,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我曾经以为,你躲着不肯见我,是不想当面和我讲清楚,是还舍不得,多可笑,是不是?”
他抬眼,眼神里有几分诧异,蔓蔓感到他怀抱的双臂都有些僵硬了。她是不是还在等?她想她已经不在等了。滚烫的心一点一点冷却,再也不会热了,就象这样被他抱着,也没有心悸的感觉,就象好了的伤疤结了痂,不会痛了,只是有疤痕在,所以还不能忘记。
她忽然前所未有地平静:“我曾经想,绝症也好,车祸也好,家里不同意也好,不论是怎样的理由,我都能找到原谅和面对的勇气。”低下头咬着嘴唇,复又抬头平静地望他,“但是秦越,谢谢你今天来,谢谢你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爱我,我不会再等了。”
在他错愕地放开手的那一秒钟,蔓蔓转过身,背后是她青葱岁月里爱过的那个人,她知道他还站在树下,繁花尽处,如沐春风的那个少年,但她已经不能回头。她快步往回走,只想立刻回家去。初春的风还寒得刺骨,今年的樱花开得早,但已经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短小精悍的一章。但和下面实在太不搭了,所以。。。
、关于爱情的概率论
蔓蔓和陆建一的事,不出两个星期,好象全世界都知道了。也怪不得别人,怪蔓蔓自己摆的两次乌龙。
一次是周五的晚上,火箭这个精力充沛的夜猫子,过了十二点也不睡觉,不知在他房间里捣鼓什么。蔓蔓抱着枕头闯进去,跳上床哈欠连天地提议:“我们睡觉吧。”
火箭正坐在床上怀抱着电脑,把什么窗口最小化,头也不抬地说:“我还有事,你去隔壁睡。”
蔓蔓当然不干。凭什么做了女朋友倒连睡大床的待遇都没有了?她拉下脸:“不要,我睡这儿,这儿暖和。”
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她:“乖,我真的有事。”
“明天再做不行吗?”她凑过去拉他的胳膊,讨好地在他面颊上小鸡啄米,“有什么事比睡觉还重要?”
“咳咳。”有人咳嗽,但不是火箭。
“是蔓蔓啊。”有人叫她,还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才发现火箭正把电脑上的哪个窗口最大化,屏幕上俨然出现火箭妈妈杜阿姨放大的脸。
她的瞌睡一扫而空,正襟危坐地叫了声“杜阿姨”。
杜阿姨的脸色可谓变幻莫测,变了几变,终于挣扎了一下说:“你们那边很晚了吧?”
蔓蔓呆若木鸡地答话:“嗯,快一点了。”
杜阿姨缓过一口气来,终于恢复了正常:“那改天再聊,你们睡觉吧。”停了一停,又眼神暧昧地加了一句:“小建,要注意安全。”
该死的陆建一,竟然面不改色地答:“嗯,知道了,您放心,再见。”
那天晚上蔓蔓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头窝在鸭绒被里不肯出来。火箭关掉台灯轻轻搂着她问:“怎么了?”
她探头哭丧着脸:“你妈看见了。”
他笑:“看见什么了?”
她欲哭无泪:“看见我了。”还穿着内衣,头发蓬松,跳上她儿子的床,拉着他胳膊作任君采撷状。
火箭在身旁嘿嘿地轻笑,倒象比谁都高兴:“看见就看见吧,反正迟早要看见的。再说我妈不是说了,注意安全就行。”
她一声哀号,再次把头埋进鸭绒被里。
如果说第一次乌龙算她自己倒霉,那第二次乌龙绝对有陆建一推卸不了的责任。
那是某天半夜,蔓蔓睡得正沉,枕头底下的电话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说了声“喂?”
电话里的人却很疑惑:“你是谁?”
她在半梦半醒中想,给她打电话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于是慵懒地说:“我当然是林蔓安。你是谁?”
“是蔓蔓啊。”电话那头的人笑了,“我是猪毛。”
猪毛如今已是火箭公司的骨干,不过和蔓蔓很久没联系了。她打着哈欠说:“猪毛啊,久违久违。深更半夜的,我明天打给你行吗?”
猪毛停了一停,嘿嘿笑着说:“是是,深更半夜的,明天我再打给老大。”
蔓蔓这才一看,原来黑灯瞎火地抓错了,手里拿的手机是火箭的,忙跳下床说:“啊,找火箭,他就在这儿,我叫他。”
这下猪毛笑得更欢了:“不用不用,你们忙。”
什么叫你们忙?蔓蔓愣愣地想,完蛋,又说错话了。
猪毛在电话那头简直乐翻了天:“蔓蔓啊,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大嫂了?老大守了你那么多年,真的不容易,总算修成正果了,多好啊……算了算了,不说了,不打扰你们,你们忙。”
又是你们忙。蔓蔓怒,踢踢踏踏跑到隔壁房间拍床上的陆建一,一边对电话说:“不忙,一点也不忙。给,火箭说话。”
谁知道火箭抓过电话,只简短地说:“嗯,猪毛啊?正忙着呢,就这样。”说罢干脆地挂了电话。
蔓蔓急得捶床:“陆建一,你故意的!哪里忙了?一点也不忙!”
火箭却默默地勾起嘴角笑得很舒畅,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黑暗里眸色一沉,轻轻吻上她的唇角,低声说:“现在就开始忙。”
后来蔓蔓想,之所以半夜里抓错了手机,是因为她和火箭的手机样子差不多,于是坚决要求换手机。火箭第二天就帮她换了,甚至连号码都换了一个。
蔓蔓不高兴,换号码多不方便啊,还得通知所有人。火箭却说:“这个号码比你原来的好记多了。”
蔓蔓不解,4554249,哪里好记?
火箭就云淡风轻地说:“是我,我是二师兄。多好记。”
再后来蔓蔓怎么想都觉得是遭了火箭的算计,要不然怎么她一进房间他就把视频通话的窗口最小化呢?要不然他的手机为什么在她枕头底下呢?所以等到了五月份,经过猪毛再三恳请,火箭不得不回国的时候,她和火箭闹起了别扭。
天气终于转暖了,海军码头的栏杆边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摩天轮在风中徐徐转动,一望无际的密歇根湖上水波和蓝天浑然一色。火箭揽着她问:“蔓蔓,暑假回国吧?”
蔓蔓傻傻地问:“回国?那是不是要见你妈?”
他微微蹙起眉头:“你不想见我妈?”
她真的不怎么想。她甚至可以想见,杜阿姨拉着她的手在左邻右舍面前讲:“蔓蔓这孩子,从小就跟在我们家小建后面,记不记得她六岁那年掉了第一颗牙,就来敲我家的门……”还有猪毛,以及翠苑路曾经跟在火箭后面的小屁孩们,她一个也不想见。甚至是若安,也肯定会说,所有人打小就知道的事你现在才明白啊,大家都知道将来你肯定是火箭的媳妇。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局面她想到就害怕。她低头用脚尖画圈圈:“我暑假都找好实习了,不是吗?”
“不是因为怕见我妈?”火箭挑着眉毛问。
“火箭,”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能不能偷偷地恋爱?”
“偷偷?”他皱眉。
“低调,”她更正,“是低调。也不是不让别人知道,只是别大张旗鼓地昭告全世界,比如先别和你妈说……”她开始语无伦次,“也不是低调,是慎重。象若安说的那样,做什么事都得先考虑清楚后果,特别因为那个人是你……也不是说如果是别人就不需要慎重,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认识的所有人好象都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需要特别特别地确定……”最后她颓然:“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我们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抬头仰望他棱角分明的脸,心里打着小鼓。湖上的风大,吹得她的头发张牙舞爪地在风中凌乱。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他默默地笑笑说:“我明白,我等你,等你特别特别地确定。”
蔓蔓暑假的实习是陆建一那个混血帅哥安东尼帮忙介绍的,就在他工作的某政府部门内。安东尼在那里的IT部门做管理员,蔓蔓去调研部门做经济信息处理和分析。
帅哥安东尼也是个有趣的人,明明名校计算机硕士毕业,就是喜欢不务正业,窝在小小的IT部门做小小的管理员,还乐此不疲。他说:“这里有什么不好?每天上班都做我喜欢的事。”开始蔓蔓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因为每次去他办公室,从来没看见他忙,八成是捧着手机打游戏。
火箭说:“他上的那个班,根本就是个副业。”
蔓蔓想火箭说得不错,光他那辆价格不菲的敞篷小跑车就不是公务员供得起的,车里还尽拉波涛汹涌的金发美女,每天看他的小跑车轰然驶离停车场都是灰败的政府大楼前一道亮丽的风景。
她甚至在他车里见到过熟悉的面孔。
记得那是个阳光刺眼的中午,蔓蔓难得走出大楼去隔壁的麦当劳吃饭,安东尼的小跑车正好停在门口的红绿灯前,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个华人男子。路边的树影斑驳地倒映在车窗上,她只看见那人的半个侧脸,但那是她不会看错的一张脸。
她想她看到的是秦越,令她在夏天的阳光下有片刻的失神。
后来有一天安东尼请蔓蔓吃饭,她就问:“你认不认识秦越?”
安东尼一愣神,随即说:“琴乐?音乐?我认识五线谱。”
蔓蔓莞尔。安东尼的中文也就是那个半桶水的程度,但想必是她看错了。
那一天是蔓蔓的生日,本来她打算安安静静过的,不知怎么被安东尼知道了,一定要拉她出去哈皮,结果被他拉去了一家有百年历史的爵士乐餐厅,墙上挂满了当年在这里演奏过的巨星的照片,四重奏里的贝丝象醇厚的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