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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肆看似随意的说:“跟我讲讲,你爸爸吧…”
…
☆、第27章 半生,不熟
【高崎楠说:“呐;小八给你搬下来了,你先坐在上面;我帮你按门铃;一会有人下来我就离开,以免你心上人误会,对了,明天别忘了给我西瓜霜;你把我嘴唇咬破了你知道吗?”】
陈励深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扶额。
姚大军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
“小陈总;董事长怎么会知道东乔印象您又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单凭上次您提了一嘴;这老头子就去查了?没那么巧吧?是不是有人卖了您?”
姚大军偷偷瞄了一眼陈励深,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会不会是…梁肆那个丫头?”
陈励深合着眼,也没理他;思绪混乱至极。
是不是梁肆,还用怀疑么?她下了他的床,就迫不及待的去出卖了他;而且出卖得光明磊落。
而如今;陈升知道了他的事,正准备召开股东大会,撤销他总经理的职位。
姚大军见他不说话,又说:“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对策,但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您就吩咐一声…”
“需要你出面做什么?”陈励深忽然对上他的眼睛,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姚大军见他这种眼神望着自己,立马改口说道:“没什么,我都听您的。”
陈励深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中夹杂着重重的警告:“姚副总,不要总是自作聪明,五年前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
醉醺醺的高崎楠和梁肆一人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坐在江边的柳树下,看着夜色下平静的江景,头靠着头,远处看像一对恋人。
“我爸爸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年轻的时候酗酒,打架,不学无术。小的时候,邻居都跟我说,我爸爸就是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比一只耳还要坏。”
高崎楠喝醉了,他低下头,垂着眉眼,似乎有满腹的心事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爸爸的头,是被人砸坏的。”高崎楠突然这样说。
“没报案吗?查出来是谁了吗?”梁肆问。
高崎楠摇摇头:“他捂着头皮血流的脑袋跌跌撞撞的走回家时,我和我妈都吓坏了,我们想要报警,可他当时神智还很清醒,他说一定不能报警,否则的话,他也免不了牢狱之灾。我和妈妈都知道,这件事情绝不简单,因为就在他出事的前不久,我爸发了一笔横财。”
高崎楠总是能想起父亲当时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把家里重新翻修了一遍,买了一套最贵的家具,脖子上手腕上都配上了金链子,走路的时候都昂着脖子,生怕邻里们看不见。高崎楠看到爸爸不再整天为了讨工钱出去打架,心里也跟着开心。
可妈妈总是会一脸担忧的问:“老高,你的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爸爸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直性子,一开始,他闭口不提,后来被妈妈问得烦了,就说自己去“干了一票”。
爸爸和妈妈说,他和朋友绑了一家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姓陈,勒索了几个钱,就把人给放了。
妈妈吓坏了,她说:“你这是犯罪啊!会被抓去坐牢的!”
爸爸却不以为然的说:“又不是杀人!他们有钱人把花不完的钱分我们花花,有什么问题!老婆,以后我给你买个大房子,咱们也住到市中心去!”
梁肆听到这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猜的没错,那天在高崎楠家楼下看到的那个人,果真是他的父亲!
她抬头审视着身边的这个人,她最交心的朋友,他竟然是割掉她一只耳朵的绑匪的儿子。
“没过多久,开始自以为有钱了的爸爸在市中心看中了一套房子,可是还差十万块钱。”
那天爸爸开着他那辆破面包车来接高崎楠回家。
“儿子,你先在车上等着,我去找个人。”爸爸这样说。
“当时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我那时候年纪小,觉得大人来开车接,是件很让人羡慕的事,”高崎楠说:“我故意把头伸向窗外,好让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放学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我向门口张望,看看有没有熟人路过,可我看见爸爸正在校门口与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说话,那个男生冷冰冰的,不太想理他。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陈励深,爸爸口中说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梁肆听完他说的,沉默了许久许久,她忽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崎楠:“我说你为什么会选择在深港工作,你是为了陈励深来的?”
高崎楠也拎着酒瓶站起来,步履有些打晃,他苦笑着望着她,说:“梁肆,你怎么这么警惕的看着我?”
梁肆摇摇头,坚定的望着他:“不是陈励深干的,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她说完,赶紧别过目光去,因为他怕,高崎楠看出她眼中的心虚来。
高崎楠走上前,扳过她的肩膀:“梁肆,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来找他算账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接近我父亲变成这样的真相,我想问问陈励深,那场绑架案和我父亲被人打伤,到底又怎样的联系。难道我没资格知道吗?”
梁肆甩开他的手,她始终为陈励深辩解着:“崎楠,你相信我,你爸爸受伤的事,和陈励深绝对没有关系。”
高崎楠看着她,看进了她的眼睛,精明的说:“我记得他和你求婚的那天,你说你们认识了五年,推算下来,你认识他的时候,不正好是我父亲受伤前后?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难道和你有关系?”
梁肆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被他的眼神逼迫的无路可退。
她害怕此刻咄咄逼人的高崎楠,更害怕面对那段往事。
她的脚就快要退到江边的时候,高崎楠眼疾手快的快步走上去,揽住了她的腰身。
“小心!”他抱着她,将她拉了回来。
梁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涨又晕,她用头抵在他的胸膛上,疲倦的合上眼。
“崎楠,你相信我,别问了,真的,没有意义,你问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梁肆见他不答应,便抬头,十分诚恳的望着他:“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她的意思是说,你也知道我爱陈励深,你就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面子上,可以不再追究过去的那些事吗?
可是高崎楠一定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定定的看着她,手臂骤然收紧她的腰身,他带着酒气的头低下来,狠狠地的吻上了她的唇。
…
梁肆也不记得高崎楠吻了她多久,只记得他用车子将自己送到陈励深家楼下的时候,跟她说:
“呐,小八给你搬下来了,你先坐在上面,我帮你按门铃,一会有人下来我就离开,以免你心上人误会,对了,明天别忘了给我西瓜霜,你把我嘴唇咬破了你知道吗?”
梁肆骑在小八上,人事不知的笑着,打了个酒嗝,又昏睡过去。
…
陈励深就坐在客厅里,听到有人按门铃,立刻放下书,走出去,一开门,就看见远处一辆车消失在转弯处,而家门口的一辆破摩托车上面,趴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醉鬼。
陈励深走过去,脸色可不怎么好。他用拖鞋踹了踹她的小腿,冷冷的说:“给我起来!”
梁肆紧紧地抓着小八,不肯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真让我伤心啊…”
她一边拍着自己的电动车,一边闭着眼睛念叨着。
陈励深一愣,指了指自己:“我么?”
他让她伤心?
“你真让我伤心啊…”她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屁股高高的撅起来,像是刚刚从外太空大头朝下坠落到地球一样。
陈励深沉了沉:“你是说…我让你伤心了,对吗?”
原来她心里,一直这么难受,才会出去借酒浇愁?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陈励深看她的目光忽然柔软了起来。
“我伤心啊…”她摸摸电动车上贴着的周杰伦的头像“小八…你说…杰伦为什么这么早就娶媳妇了啊…”
陈励深的嘴角抽了抽。
她在说什么…
“昆凌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娶我…”
陈励深满脸黑线!
原来她说的伤心,是因为周杰伦结婚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冷着脸,瞪了她一眼,伸手钻进她的腰身下面去,双手一托,便将她抱了起来。
梁肆又打了个酒嗝,熏得陈励深差点没吐了,俊俏的五官皱成一团!
“嗯…不要…”
她闭着眼睛,嘴里又嘟囔着什么。
陈励深立刻警觉的站在原地,抱着她:“不要什么?”
“不要亲我嘛…”
“谁亲你?谁送你回来的?梁肆,你醒醒!”
“啪啪啪!”某人情急之下,毫不怜香惜玉的拍了拍她的脸。
尽管是在醉梦中,梁肆仍旧感觉到了疼,反感的闷哼一声。
陈励深气得无处发泄,一脚踹倒她的小八!转身将她抱进了门!
陈励深关上房门,将她丢到床上去,嫌弃的脱下身上被她沾满酒气的t恤,露出精壮的上身,俯视着她。
他的双手支在腰上,看了看,还是不放心,将她左翻翻,右翻翻,找找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陈励深…”她的脸扎在被里,闷闷的问:“是不是…你…”
“是我。”
“陈励深…”
“我、说、是、我!”
怎么喝醉了就跟弱智一样呢!
梁肆困极的闭上眼睛:“是你就好…这样…我就能安心的…嗝…走了…”
某人说完,眼睛上翻,昏睡过去。
陈励深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神、经、病…
☆、第28章 时光的暗伤
【爱一个人;就好似,他在你心里存了一笔巨款;任他怎样挥霍,每日每分;都会生出一笔不菲的利息。只不过有人一本万利;而有人;却注定爱得穷途末路。】
梁肆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陈励深的房间里;而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陈励深早就去了大酒店;阳光*辣的从窗子照射进来。
她看了看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拍脑门,几乎是跳下了床!
今天十一点半;董事长要召开股东大会的;说是要找她出席做会议记录!
还好昨晚陈励深没有趁人之危什么的,她身上还整整齐齐的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尽管衬衫有些褶皱;但梁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穿上高跟鞋;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本想进去照一照镜子,整理一下头发,可一想今天会议的重要性,就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她也不化妆,一天不洗脸也丢人不到哪里去。
宿醉真是耽误事!
叫了一辆出租车,梁肆直奔酒店,上车的时候师傅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她。
“深港大酒店!快点!”
“姑娘,您这…”师傅指了指她,咽了口唾沫。
梁肆不由分说的坐进车里:“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很狼狈,昨晚喝多了。”
师傅苦笑着摇摇头,推倒了打表器。
心急如焚的赶到了大酒店,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员工无比对她投来瞩目的目光,梁肆哪里顾得上别人看自己洗没洗脸这种事,坐上电梯直奔十五楼会议室。
“叮”,电梯门打开,她迈出步子往十五楼走,恰好碰见刚刚从商务中心走出来的高崎楠。
高崎楠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拿着一沓子台卡,玉树临风的精英模样,与昨天给她讲故事的那个小男孩心态截然相反。
“早。”梁肆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越过高崎楠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
“你干嘛?”她站住,拧着眉毛看他。
高崎楠也看她,愣怔了半晌。
“你跟我来。”他忽然严肃的拉住她的手,眉眼间却似乎在压抑着笑意。
梁肆摸摸自己的脸,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似乎哪里不对劲,只能跟着他来到了洗手间。
一进洗手间,两人恰好碰上陈励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梁肆没想到会这么巧,下意识的将手从高崎楠的手中抽了出来。
陈励深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他们俩的亲密,接着,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走到洗手台前去,手伸到感应器前,水流静静的落下。
高崎楠也像没看见陈励深一样,将她拉过来,站在镜子前。
“你看吧。”
梁肆往镜子那么一望,立刻吓了一跳!她的脸上,竟然用粉红色的口红写这两个大字:脑门上写着一个“小”字,嘴巴两侧写着一撇一捺一个“八”字!
她居然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走了一路?!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梁肆胡乱的用手蹭着,一时间,脑子也没反应过来,而嫌疑最大的罪魁祸首,正逍遥法外的洗着手,然后将手上的水珠优雅的甩了甩。
高崎楠忍不住笑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扳过她的身子,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张清风的湿巾,然后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嘴角。
“你们家是不是有小孩子?”
高崎楠靠在洗手台前,背对着镜子,高度便矮了许多,梁肆面对着她,距离很近,脸刚好与他平齐。
陈励深看着梁肆在别人怀里乖巧的样子,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太过亲密。
梁肆此时什么都顾不得,根本发现陈励深正在看自己,心急的高崎楠说:“你别这么慢嘛,快给我好好擦擦呀!我一会还要开会呢!”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女人着急时特有的哭腔,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在撒娇,而高崎楠则是耐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