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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跟在我身后问：“xiaxia，等会我们去哪？”
“带你去见哥哥。”我侧头跟他说话，再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秦晋一如既往冷淡的目光。
四十三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身后跟着的人太半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唯一状况外的是刚刚填饱肚子所以心情很好的金毛。艾瑞克毫无顾忌的挎住我的肩膀：“你终于看带我去见他了，哎呀呀呀我等了那么久。”
伸手在他手背上一掐：“别动手动脚的，要走快点走。”我跟着他转身，看他耍宝一样捂着刚才我掐住的手，顿时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孩子咋就能那么没眼色。他没有发觉后面有人已经想杀人了么？
“xiaxia，你好无情。”我刚刚踏出饭店门口，就听到某人声泪俱下的控诉。引得周围的人连同我在内一起转头看他，“人家为你都病了，你就这么对我啊。”
你病是因为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与我何干啊。我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双手环胸：“那你到底要不要走？”
“走，走，走，走。”我转身离去，没走两步身后那个原本还说自己在病中的人就跑了上来贴在我身后小声讨好，“xiaxia，我只是开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我晲他一眼不说话，我是不当真，你身后的那个人当不当真我就不知道了。随手招来一个的士，打开车门正准备坐上去的时候，侧脸看见秦晋已经走进自己的办公大楼里去了。我盯着那扇自动合上的门想，女儿的事情不能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办。秦晋这么忙，秦思一定不跟他在一起。或许我该去找秦关。
后来，我还是没带着艾瑞克去见哥哥。我让司机将那孩子送回酒店之后，就独自去了青山。青山是N市的公墓园，哥哥就葬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我跟着门口的守墓员买一束白色非洲菊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上去。
之前秦晋也以为我喜欢白色非洲菊，因为我每次去花店挑的都是这种花。其实，白色非洲菊是哥哥的最爱，我记得他小时候常常说：“晓璇，你就是非洲菊，纯白色的。”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走到哥哥墓前，奇怪的是墓前经验也放着一朵白色的非洲菊，已经有一些枯败了。弯腰将那束花捡起来再将手里的花放下。原本我还在怀疑，现在加上这朵花。秦晋，你究竟是真冷漠还是假温情。
可能因为露水的关系，花瓣还是湿润的带着微微的凉意。我看着石碑上哥哥的头像，现在想想我真的欠了很多事情没有做。
哥，我回来了。
你曾经说过，不愿意我的人生只被一个人影响。所以我按照你的意思出国，现在我回来了你会不会说我没出息？那不会的，对不对。你那么了解我一定知道我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当初只不过给我多出一个选择而已。
我今天见到秦晋了，他似乎看起来过得很好。我们之间又回到未认识的那个阶段，或许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一个正常的认识和开始。你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坚持让我出国的对不对？
我明白，你从来不会做出勉强我的事情。
我见到那个人了，哥哥。就是她照顾了你两年么，她是个好人。如果，如果你不是不在了你们会在一起对不对？她现在很幸福，你知道这些会高兴的吧。我过去的时候她还在等你回去呢，不过她很快接受你离开的消息了。
她现在的丈夫是我介绍的，是我在学校里的年轻教授，你放心了吧。
对了，有个惊喜要给你哦，不过不是现在。再过一个月吧，再过一个月英国那边就放春假了。到时候给你惊喜，好不好？
我盯着那墓碑许久，在心里默默的将该说的话说完。最后握着那朵枯败的花转身，目光在看到那双皮鞋的时候愣住了。秦晋，你跟到这个地方来？那双黑色的皮鞋旁边有着一双小小的粉红色皮鞋。我看着那双小小的脚一愣，会是她么？
“妈妈！”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小皮鞋已经撒开腿跑过来。不算短的距离，她直接扑到我大腿上，小小的手臂环绕我的大腿抬头仰望我，“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这张小脸蛋让人无法错认，秦思长得和我很像。我看着她没反应，想到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秦思她竟然知道我。刚才那一声“妈妈”喊得我差点哭出来。还扒在我腿上的小人儿歪歪脑袋：“妈妈，你怎么了？”
“思思，你把妈妈吓到了。”小人儿转头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父亲，再扭头看向我，“妈妈，思思把你吓到了么？”
我扫一眼神色自若的秦晋，蹲下身子和秦思平视：“没有，妈妈只是太激动了。”我手里还握住那束枯败的非洲菊，小人儿也看到了。她侧头看了一会：“妈妈也来看舅舅么，这是思思送的哦？”
这是秦思送的？这就是说这花是秦晋带着秦思来的时候放在这里的：“嗯，妈妈四年了才回来，所以过来看舅舅。你经常来看舅舅么？”
“嗯。”小人儿猛得点头，梳理得整齐的羊角辫拍打过脸颊，“爸爸说妈妈在国外不能回来，所以我们要帮妈妈来看舅舅。对吧？爸爸。”
“对。”我依旧看着面前宛若精灵一样的小人儿，只是一旁笔直的西装裤实在让人不能忽视。小人儿转头看我，微微翘起嘴巴：“妈妈，我可以抱你么？”细小而渴求。我伸手将小人儿抱起来，第一次正式看着秦晋。为什么我离开了四年，怀里的小人儿竟然能够认得我？
我看着他不说话，小人儿将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妈妈，我好想你。”四岁小孩的重量让我很快就受不了，不过我没有松手。我听着她在耳边的嘟囔，心下一软：“妈妈也想你，宝贝。”无时无刻不想你，思念到每天夜里的梦境里都是你的身影。
想你会是什么样子，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认我。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该如何。
“思思，来爸爸抱。”秦晋朝着小人儿伸手，靠在肩膀上的小脑袋摇了摇：“不要，我要妈妈抱。”虽然，她这样让我心都化成水了，可是我真的抱不动了。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瘦，该有的重量还是有的。
“思思。”秦晋的声音里带上一点威胁，末了又附上一句：“过来，妈妈身体不好。”
小人儿的手紧紧的挂着我的脖子，似乎还是不打算下来。我拍了拍她的背，最后只能说一句：“算了，我来抱吧。”算起来，这还是我回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秦思并没有真让我抱着她下山，我想要站那样我的手得脱臼了不可。她很乖的只是呆了一会就闹着下来。最后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牵着秦晋往山下走。
这样一来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我跟着秦思他们坐进车子里的时候，小家伙直接蹦到我怀里：“妈妈，今晚上我要跟你睡。”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完全让人招架不住，只能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超脱了我原本的预计。特别是下车的时候，外面那一群记者还有他们手里的镁光灯让我感觉，这一切完全就是预先设定好的。司机为我们打开门，秦晋先下了车，我瞪着那个等在门边的人依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弯腰下车。镁光灯在我出现的时候闪得更加勤奋，小家伙埋首在我的脖子边缘，双手紧紧环绕住我。
那些记者拍的并不是我这一边，看来是饭店里有一些名人在吃饭。后来所有人都转而拍这里，我一手摁住小东西的后脑一手将她抱紧，瞪向面前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样！最后还是出动了保安才使得我们能进到餐厅里。小东西在进到餐厅之后就仰起头呼气，憋红的小脸很是无辜的看着我仿佛一点也不知道情。
进到餐厅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外面那么多记者，玉女掌门人茶茶小姐也在餐厅里。这也难怪外面那些人能疯狂成那样了。我打量着四年未见的茶茶，她似乎已经脱离那个青涩的模样变得更加的美艳。而更为奇怪的是，原本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都和李微云有些相似，现在却完全看不出李微云的影子。
小人儿见到她的茶茶姑姑就从我身上滑下来过去撒娇，茶茶的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面前的小人身上继而笑着牵起她的手去吃东西。我看着她们相携而去的身影，默默不语。看起来她们似乎更像是母女。
“夫人，您的风衣。”一旁的侍者轻声说道，我最初并没有反应过来。那侍者说着一口流利儿正宗的英语，而我对于“夫人”这个称呼还是陌生的。直到他又说了一遍我才知道他说的是我，我将风衣退下递给他心中更是有被人设计了的感觉。
这个感觉在秦晋的手拦到我腰上的时候彻底落实。我们现在还在金色的玻璃门之后，外面那些疯狂的记者们还在尽职尽责的谋杀菲林。我侧头看向秦晋，后者还是那冷清的目光，这让我嘴角不免勾起笑意。
很好，我们走着瞧！
四十四
这并不算一场普通的鸡尾酒会，小丫头被茶茶领着去吃饭，我的目光穿越过人群落到她身上。从一开始的激动到现在我原本的疑惑已经越发的浓烈。究竟是谁让她这么熟悉我，她跑过来拥抱我的那一瞬间忽然让我以为，我从来没有离开四年，以往的一切仿佛不存在。而身旁的男人更让我有这个错觉，不过，这也仅仅是错觉。
我看着那个朝我跑过来的小人儿：“妈妈，你来。”她的小手扯着我的裙边，我抹胸的裙子差点这么落下去。我伸手先摁住快调落的衣服，然后蹲下身子：“宝贝，来，手给我。”
秦思拉着我来到自助餐桌前，茶茶正在那儿挑选精致的小食：“姑姑，妈妈回来了哦。”
你茶茶姑姑刚才就看到我回来了，我的宝贝。她只是装着没看到而已。我摸摸秦思的脑袋，抬眼和茶茶对视。后者有些僵硬的对我一笑：“你回来了，真好。”我可没从你的声音里听出有多好哦。我对着她笑，这笑里有我们彼此都明白的含义。当初她帮着我逃跑，不知道之后她怎么面对秦晋的。而且，我刚才特意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齐崇。如果是四年前，这种活动查查一定会闹着齐崇一起来。而齐崇到最后一定熬不过她的央求。是发生什么事了？
“宝贝，先去爸爸那好不好？”我拍拍秦思的肩膀，看着她跑到秦晋跟前之后这才转头看茶茶。茶茶这个名字只是译名，准确的说是她的小名。在岳死后我才知道她跟着李微云姓李，叫李清月。
“好久不见。”
“我一度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待到秦思离开，茶茶也不再和我客套。我目光看了看周围，指着阳台的方向说：“去那说吧。”我想她应该有很多话要和我说。说这里是阳台，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有着落地窗的小地方。我靠在围栏上看外面等着茶茶说话。她的耐性一向没有我的好。
“过了四年你才回来，我几乎都以为你不回来。”
“我当然得回来，我的家人在这里，我得回来给他们扫墓啊。”而且，秦思也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我转头看向跟在秦晋身边乖巧听话的孩子，她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想必周围有不绝于耳的称赞声。我微微一笑，“而且，秦思也在这。”
茶茶观察着我的样子目光也一样落到秦思身上：“你回来，是因为秦思还是因为哥哥？”
“你说呢？”我扯起嘴角笑，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我是那么容易回头的人么？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一过就什么都是过眼云烟。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忘记它就能消失在我的记忆里。小厅里此时逐渐安静下来，原本搭建好的台子现在被聚光灯笼罩着。茶茶深深看我一眼抿着唇最后脱口而出一句：“你知道，思思为什么那么熟悉你么？”但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看着她的背影，粉红色的露背长礼服使得她整个人白皙若玉，盘起的长发有些许落在了后颈上，真真的绝代佳人。我跟在她身后出去，静悄悄的站在角落。这是茶茶最新的电影发布会，发布会应主办方的要求只招待了几家著名媒体而已。有的时候炒作可以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变得天下皆知。而对于明星来说，神秘才是引起噱头的最佳武器。
秦晋带着小人儿走到我身后，小家伙仰头看着我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在控诉什么。我微笑着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里，都不能吃东西。”小家伙翘着嘴，那样子和我真的如出一辙。伸手点点她的小嘴巴：“瞧这小嘴嘟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哦。”恍然仿佛回到小时候，奶奶也这么对我。每当我为了什么事情撒娇的时候，她就这么说：“呦，瞧瞧这是谁家卖油瓶的小姑娘哦。”
正当我哄着秦思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请主办方和主创人员上台了。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投资人非常不好意思的对各位媒体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出品人夏小姐因为……”他的目光在整个场地上扫过，然后定格在我身上。
我将秦思放到地上，然后看着那人走过来对着我仿佛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