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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犹记得那天,他教自己练字,她写下的就是这一首《将进酒》,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小景就是萧景。那时候她是怨恨他的,怨恨他的残忍,怨恨他为什么明知道她活得艰难,却不放自己走。
可后来她知道他就是萧景了,也怨恨过,埋怨过,甚至恨他毁了她穿越来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生活。以至于让她的世界从此以后一片血腥。可……最后心中封存的爱还是如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爱他爱的那么辛苦,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夺走了?——
刑堂里的那一夜,刑湮知道,是自己的最后一夜。
秦若歌已经离开,四壁空空的刑房,又只剩下他和萧景相对。
半个时辰敲碎一根骨头,现在时辰已到,他知道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锤子在他手间,很小巧,却很沉,完全是黄金打造。
隔了这么多年,他仍记得很清楚,最早罗萨很爱使这把黄金锤,用它将核桃一颗颗敲碎,攒许多核桃仁,攒到满把的时候才开始吃。
“你有没有使过这种小锤?”落锤之前他突然问了句:“敲没敲过核桃?”
萧景的神智这时已经不大清明,看他时有点迷蒙,摇头:“我没使过,她不爱吃核桃。”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刑湮缓声,将锤扬起,也不管萧景是不是能听清,自顾自地开场:“这个故事,就和这把黄金锤有关。”
十六年前。
罗萨十九岁,就和今日的挽歌一样,一样的年岁,一样的住在绝杀院。
红蛛门的主人那时还是蓝禾,不过不常露面,一切事务都由门主月如打理。
月如那时二十二,人长得单薄,地位也不稳固,在门主位子上坐得很是飘摇。
刑湮记得很清楚,自己被单独唤去那天是八月十九,秋高气爽,门主的院子里落了一地桂花。
那时候月如正在吃桂花酒酿,见到他的时候抿嘴一笑:“你来了,今年的桂花酿很好,要不要也尝尝?”
刑湮欠身,不回答,安静等她吃完。
“怎么办好呢。”吃完之后月如叹气,语气表情都是一派迷蒙:“宛然说你和主子有私情。我刚找你主子来问过,你主子态度强硬,说我故意刁难排挤她,还要到蓝主子哪里评理。”
“她现在势头正劲,如果到听竹院告状,我还真怕给她告倒。”见刑湮沉默她又加了句,大眼睛无辜地睁圆,好像真是一个胆怯的少女。
已完结书《网游:萌徒是大神》、《落儿,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第265章 【番外】痴情人刑湮(2)
刑湮慢慢抬头,性子还是一贯温和,回话:“我主子脾性暴燥,门主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我哪里敢和她计较,她姿色极好天赋极佳,迟早有一日我是要败在她的手上。”
刑湮于是只好跪低:“还请门主大量,相信我主子忠心,也相信我和主子只是主仆。”
跪了许久月如还是不说话,开始吃碟子里的桂花糕。
“如果门主不信,可以将刑湮调了,去哪里由得门主安排。”
月如无话。
“最近进了许多新影子,刑湮可以去做教头。”
月如一笑,拍拍嘴角的桂花糕屑,又拿起粒蜜枣,继续无语。
“依门主的意思应该如何呢?”最终刑湮抬头,眼眸黯淡,里面有对宿命的屈从。
“我这里有种新蛊……”月如搁下了手里零嘴,迟疑一会,单手按上心门。
“可是这蛊虫太恶毒了。”她道,走近前来,捧住了刑湮的脸:“要知道我也不想,你可千万不要怨恨我。”
很快刑湮就回到了绝杀院。
罗萨在琴房,正在发脾气,将一盏滚热的茶泼到丫头身上,又立着眉让她把茶碗咬碎,一口口吞进去。
刑湮进门后叹了口气,那丫头立刻如获大赦,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门。
罗萨还不解气,眉头几乎立起:“你求情那你替她,替她把这只茶碗吃了。”
刑湮笑,好脾气一如往常,找来锤子,替她敲核桃。
罗萨爱吃山核桃,倒不是因为核桃如何美味,而是因为她要保养头发,那一头闻名红蛛门的五尺长发。
“今年的核桃好,皮薄肉多。”敲核桃的时候刑湮道,将核桃肉里每一点杂屑都仔细挑拣干净。
罗萨不说话,不一会上来,从后背紧紧搂住了他腰,胸膛绵软,贴在了他臀上。
隔着几层秋衣,刑湮仍能感觉到她胸膛的热力,那一团柔软在他身后厮磨,让他几乎立时有了反应,也几乎是同时,胸口好像落下了一把重锤,将他四肢百骸都要震碎。
罗萨的手这时已经游走到他身上:“你抱住我,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回身来抱住我。”
刑湮觉得诧异,回身来捉住她手,这才发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从地杀一路做到绝杀,今日的罗萨已经是身经百劫,几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惧怕。
“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刑湮弯下腰,将她手抵在胸膛。
罗萨摇头,只是将手穿过他臂膀,和他紧紧贴合,靠到不能再近。
在门主房里,一派小女孩姿态的月如,是如何操控她眷养的蟒蛇,蟒蛇又是如何爬上自己身体,冰冷滑腻,和自己交。合。
这一幕她终生难忘却绝对不会再提起。
“我说过不要问……”在刑湮怀里她喃喃,隔衣衫咬住刑湮皮肉,又撕又咬,坏脾气一点没有收敛。
刑湮无话,只得抱住她,将她头贴在自己肩膀。
回卧房她还是搂住刑湮腰肢,搂着他才能睡着。
睡前还不忘咬牙切齿:“我什么都不怕,我不避嫌,不出一年我一定将她踩在脚底,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脾气暴燥性格刚烈,这时候的罗萨很少笑,可在刑湮记忆,却是再也没法追及的甜美。
第266章 【番外】痴情人刑湮(3)
第二天醒来,罗萨还是搂着刑湮的腰身,脸贴在他后背,手指在他后颈绕圈:“你说过你觉少,一定比我晚睡早起的。”
刑湮不回话。
罗萨又笑,腻到他胸前,这才发觉他脸色青白,下唇两个被牙咬出的血洞,人已完全昏厥。
“门主给我下了蛊虫,名字很好叫做‘戒’,想来是要我清修。”醒来后刑湮苦笑,并不打算隐瞒。
罗萨顿住,五指握在他肩头,按下五个深深的红痕。
“从今往后我要戒色,其实这样也好,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多野蛮……”
这句调笑还不曾说完,罗萨就已经起身,步子凌厉,长发在身后荡成一条决绝的弧线。
“解药,给我戒的解药。”进门后罗萨劈头就是一句,手在月如跟前展开,眼里厉光几乎能将她劈穿。
月如笑,放下手间银耳羹,侧头看她:“我记得你说你和影子清白,怎么,我对他略施小戒,你就这么巴巴地赶来,这不是自己甩自己的嘴巴吗?”
“我这人便是这样。”罗萨眉角立起:“我的碗只能我自己摔破,我的影子只能我自己惩戒,和门主没有……”
“很好你还记得我是门主。”月如接过她话,又将银耳羹捧起:“你要记得,虽然你很得听竹院欢心,可今时今日我仍是门主。”
罗萨埋首,五指握拳,指甲掐人掌心:“你说过,只要我和……和夜……你就会放过刑湮……”
月如又笑,张嘴吹了吹烫羹的热气:“我是放过了他,没要他性命,我没有食言。”
罗萨沉默,极力稳住呼吸,许久才能平静回复:“那你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月如不答,继续吹她的汤羹。
青石地面上这时有一条暗影滑动,一条漆黑的蟒蛇正徐徐游来,在罗萨脚底打转,试图盘上她的小腿。
就是这条蟒蛇,通体漆黑,所以名字叫做夜。
罗萨浑身肌肉绷直,将牙关咬了又咬,这才重复:“你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月如放下手里汤碗,上前来抚过她长发,一边叹息:“我有的时候真奇怪,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头发。”
罗萨挺直脊背,由得她去摸,那一头长发就像软缎,在昏黑的屋里涌着粼光闪闪的浪。
“我如果要你这把头发……”
月如的这句话还没说完,罗萨已经立直,长发逆飞向后涌起,发尖扫过长桌,接着了那上面未灭的烛火。
满屋顿时涌起烟浪,长发触火即燃,很快就烧成一把黑灰。
养这一头长发需要十年,可毁灭却只需一瞬。罗萨就是罗萨,像蓝禾所说,从不犹豫,有种决绝的智慧。
“我只是说如果。”等屋里烟尘散尽月如才突然发话,过来摸她犹有余温的头发,煞有其事蹙眉:“你怎么能当真,怎么舍得?”
“你还要什么,还想怎样。”罗萨在那厢低头回她,咬着牙,一字字咬碎。
月如放下了手,终于敛起笑容,缓声:“我要怎样,你其实清楚。”
“你要我死,可这桩我不能答应,听竹院也不会答应。”
第267章 【番外】痴情人刑湮(4)
“我不要你死。”隔许久月如才叹了声:“我不过要保住我这个位子,你也知道,失去这个位子,我的下场就是死。”
这句话来自肺腑,因而难得有几分真诚。
罗萨慢慢抬起了头:“那你要怎样,才能确保我不会威胁你的位子?”
月如抿唇,弯腰打开抽屉,找出一只纯白色的玉匣,在罗萨眼前缓缓打开。
里头是只蛊虫,一只大约指甲盖大小的蛊虫。
蛊虫罗萨已经见过无数,可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像一瓣柔软的花,淡淡嫣粉色,娇媚无限。
“这只蛊有个很好的名字,叫做‘妾’。”月如手指拂了拂。
罗萨低头不语。
“世上所有雄性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贪欢,蛊王也不例外。”
这句说完罗萨已经抬头,隐约明白了三分。
月如继续:“如果在你身上种了这只妾,再种上蛊王,蛊王就会吞了这只妾,然后像世上所有男人一样上瘾,还想要,想要一只又一只这样的妾。”
“可这‘妾’,世上只有一只对吗?”罗萨叹了口气。
“不错。”月如点头:“再没有妾给它,那么蛊王就会反噬,每年两次,像所有急色的男人一样抓狂,反噬它的主人,让它的主人生不如死。”
罗萨沉默。
种上这只‘妾’后便不能再种蛊王,不能成为红蛛门门主,不能扶正,就只能永永远远是一个‘妾’。
好名字,这蛊虫的的确确是起了个好名字。
“你可以偷偷替我种。”隔一会她抬头:“不需要这么明白的告诉我。”
“这只蛊虫娇贵,要逆经脉种上,而且真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抵抗。”
这句之后罗萨又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月如慢慢眯眼,捉住了她眼里的动摇:“现在换我问你,你要怎样,才肯心甘情愿做一只‘妾’?”
“我要你心尖热血。”罗萨霍然抬头。
红蛛门门主种有蛊王,心尖热血就能解百蛊,她想当然也能解了戒。
月如莞尔,也是毫不犹豫,拿一只空心细竹枝穿进心房,取心血一杯,亲自放到了她手间。
喝完杯里热血,刑湮果然大好,搂住罗萨,将她头靠在自己胸膛,抚着她焦黄的头发。
罗萨将唇勾起,眼神热切,像只小兽一样,咆哮着上来将他压倒。
琴房里几乎所有的物件都被他们撞碎,到最后罗萨坐上她那把长琴,琴声凌乱高亢,伴着刑湮的最后一个穿刺,将她直直送入云端。
而后所有声音静止,世间一切静默,罗萨将头垂在刑湮肩膀,满耳只听见他的心跳。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在那一刻她喃喃,心底的确清明,所有欲。望都已隐去。
第二天,天气极好,罗萨在头顶包了丝帕,到厨房找刑湮,从身后一把抄住他腰。
刑湮不曾回身,在原地僵住,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要积聚力气,好告诉罗萨,原来戒没解。
像昨晚月如来时所说:“戒是上古蛊虫,无解,就算是蛊王,也只能克制它一次。”
第268章 【番外】痴情人刑湮(5)
刑湮以为这消息会让罗萨抓狂。
可是罗萨没有,只是将头顶丝帕拿了,搁在手心,万念俱灰地笑。
戒无解,可月如的恶毒还远不止如此。
她还没说,那只叫‘妾’的蛊虫还是种媚药,种蛊之后她若和谁交合,就会恋上那对身体,欲。火连天没有其余任何办法排解。
“是我愚蠢。”长久的沉默之后罗萨冷笑,步步后退,飞也似地逃开了厨房。
按照平时心性,罗萨肯定会去月如那里理论。
可是这次没有。
刑湮找遍红蛛门,最终却发现她没有离开绝杀院,只是坐在院里梨树下,手里拿着那把黄金锤。
夕阳这时如火,他看见她手起锤落,每一记都刻骨恨怨。
刑湮上前,等看到眼前这幕时顿住,一口气堵在咽喉。
罗萨满手是血,那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