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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没嫁给你……」她微喘,羞恼地横睇他一眼。
「迟早的事,你以为在我爱上你之后,我会让你嫁给别人?」说完,他狠狠地吻她,几乎吻痛了她,她今生只能是他的,绝不罢手。
安玺玉眸光微抬,以指抚过他眉眼。
「所谓迟早仍有变数,不一定是你,别忘了你宅子里还有家里人安排的美娇娘,我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三人。」
他淡笑。
「玉儿,这事不会令你为难,我自有解决之道,你信我。」
「等你做到再说,我一向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言语会骗人,把女人的心掏空。」她只看事实,空口白话最不实际。
这女人实在是……精明得教人又爱又恨。
「你刚在和谁讲话,似乎聊得挺久?」
「你瞧见了那只……呃,那个人?」那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又听见多少?
安玺玉小有不安,略带紧张的看着他,她虽没做什么坏事,可心虚得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离奇了,她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自个儿也是懵懵懂懂,还在适应中。
「我只看见你一个人对空自言自语,还提到回天古镜。」巫青墨的神情高深莫测,好似知道了什么却不愿明说。
「你晓得回天古镜的下落?」她两眼一亮,问得积极。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望着她笑。
「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妖孽,你在耍我是不是?」她瞪着他,一脸不甘心,被人吊胃口的感觉,真、讨、厌。
「叫声夫君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她常说他狡猾,他总要名副其实一回。
「你休想。」她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巫青墨把视线往下移,停在她衣襟微敞的酥胸上,黑眸骤地火热起来。
「安夫人问我新房缺什么,叫我开出单子她会备齐,你说我该填上什么?」
「哼!你灌了什么迷汤,把我娘也收买了,她急着给我找夫家,我可不急着嫁,一张空白清单你慢慢填,三、五年时间够你填满。」二嫁就找不到好男人吗?
安家的娘怕她再嫁的身分找不到好夫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有好对象就赶着要嫁女儿。
「我只缺一个新娘,把你送过来就圆满了。」他什么也不缺,就少个嘘寒问暖的可人儿。
饶是来自现代的安玺玉,听到这样直白的情话也难免满脸通红,扬高的嘴角漾满羞笑。
「不嫁你好像是我的损失,你说玉夫人改成巫夫人可动听?」
他一怔,俊颜随即绽开宛如牡丹花开的惊喜笑容,脸上的欢喜藏不住。
「好听,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瞧他生怕碰碎她似的小心轻抚,她反而笑开了。
「傻瓜,娶个嫁过一次的女人有什么好高兴,人家准会笑你傻,璀璨明珠嫌扎手,非要石头里翻找。」
「因为我不爱明珠,只爱安家美玉,最明璨的羊脂白玉就藏在石头里。」而他相中了这块雪艳璞玉。
不悔。
第八章
「前头可是玉夫人,请留步。」
莫非定律又发威了,明明不想碰见的人,偏偏又在不可能遇见的地方碰上,冤家路窄,美人相忌,反而是一团糟的孽缘。
在丫鬟桃红陪同下采着野果的安玺玉暗叹了口气,侧身一睨,远远走来的女子杏目桃腮,娉娉婷婷,柳腰纤细,吹弹可破的肌肤,弱不胜衣的娇柔样,任谁瞧了都会心怜三分。
再一瞧女子身后同样出色、面容姣好的四名薄衫侍女,她又想叹息了。
瞧瞧人家的阵容多坚强,谈判的歧视多威武啊,光在人数上就占尽优势,无须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就能吓跑一票胆小之人。
反观自己,真寒酸呀!主仆二人,势单力薄,手上还提着装浆果的竹篮子,脚蹬不怕脏、耐穿的软布靴,衣服是最普通的秋杏色衣裙,和富贵人家的华丽打扮一比,真是贻笑大方。
幸好她胜在脸皮厚,见过一点世面,「谈判」的场面还算镇得住,千金小姐的排场吓不了她,毕竟她可是握有主场优势的人。
「哪来的如花美姑娘,是来访友还是探亲?我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好风景能留人,小心别弄脏了你的百花裙,这地挑人污呢!」哎呀!手滑,这流浆的果实怎么飞到人家素洁的裙上。
「放肆,我家小姐是你能恣意轻慢的吗?」一名翠衫侍女沉着脸冷声喝斥。
放四?她还放五呢!当她是被吓大的不成,大喝一声便会惊得双膝落地,大喊「小姐饶命」吗?啐!说她狗仗人势还羞辱了狗。
安玺玉气定神闲,不怒反笑得愉快,眼角弯弯,唇上扬,在桃花手中的篮子挑选较成熟的野果,一口一口吃得随兴。
有戏看为什么不看,她有点闲得发慌,人家肯粉墨登场演出好戏,她理应跷脚喝茶捧捧场,免得辜负别人的好意。
「秋绢退下,不得对玉姊姊无礼。」阮清影软声轻斥,在侍女的搀扶下莲步轻移。
「玉姊姊有礼了,侍女管教不当,让你笑话。」
「别,别叫我姊姊,市井小民高攀不起,我这人满惜命的,怕折寿,把你的多礼收回去。有句话说得好,礼多人必怪,你不来害我就阿弥陀佛了,我也省得担心受怕。」她把丑话说在前头。
「玉姊姊说笑了,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若有叨扰请多见谅,清影仍有许多不足之处。」她福了福身,行事举止在在表现出进退有方的大家风范。
「哎呀!你说的叨扰不就是指赖在我庄子上的妖孽,有本身你把他拎回去,干么装模作样地来我面前炫耀,左一句玉姊姊,右一句玉姊姊,你恶不恶呀?我们很熟吗?」
要嘛,直接摊牌,叫她滚远点,别抢她的男人,小三退散,正宫娘娘来了,这才是真气魄,受人景仰。
不然也泪眼汪汪,两管鼻涕往下流,跪地叩首地请人高抬贵手,高价回报还夫情,用苦肉计博取同情才行。
她安玺玉最受不了的是笑里藏刀,明明是来逼退情敌却装出大度,用本身的优势令人自惭形秽,虽不出半句恶语,但无形的软刃更伤人,直教人重伤倒地,未战先败。
「玉姊姊……」
她赶紧挥挥手,像要挥走脏物似的。
「请叫我玉夫人,别来攀亲带戚,即便我家门槛不够高。」
一再遭受打击,阮清影仍不改脸色的柔声说:「玉夫人的洒脱令人佩服,清影自叹不如,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说、重、点。」客套话就免了,短命的人等不到她说完所有话。
她一哂,「老太君对青墨哥哥期望甚高,他是潜龙在渊,不会久居民间,希望玉夫人能劝他回归本分,勿让老太君为他愁白了满头银丝。」
「然后呢 ?」话说一半总还有下文。
「然后?」什么意思?
「回去干什么,娶你为妻再生一堆小妖孽?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明明想嫁人想疯了还搬出什么老太君,最好你敢当我的面发誓此生此世绝不嫁巫青墨,否则一家老少死无全尸,子子孙孙为奴为娼,你敢吗?阮小姐!」想来给她下马威还早得很,她不吃这一套。
「你……」阮清影脸色微变,妍丽花颜蒙上一层惊色。她没想过这位玉夫人胆敢出言不逊,不留半丝颜面。
「休得无礼!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何许人也,巫少爷又是什么人,他们的出身不是你这市井小民能高攀得起的。」侍女秋绢代主扬威,怒斥安玺玉没有见识。
「哟,不就是将军府嘛!你家的巫少爷可是很不屑,至于你家小姐嘛!说穿了不过是寄人篱下,沾了点将军府的光,怎么,大宅里住久了就自以为是将军府的千金?要是他不娶你,你什么也不是,充其量是吃白食的。」
她多年的职场经验可不是盖的,老鸟她惹不起,但训起菜鸟可是头头是道,训得让人连头都抬不起来,哭着跑到楼梯口抹泪。
阮家小姐太生嫩了,不是她的对手,她骂人的词汇可是一大串,绝对让对手痛不欲生。
「你……你为什么晓得……」不到最后关头她并不想说出「将军府」三个字,没想到失了先机。
「当然是你的青墨哥哥在我们喁喁私语时提起的,他说他都被你逼得离家出走了,你还不肯放过他,非要他无家可归、流落异乡,当个只能替人看病才能糊口的小大夫。」当时他敢不说清楚,她就用扫把扫他出门。
开玩笑,对于婚嫁的对象她总要打探清楚,盲婚哑嫁绝对不行。
「什么?!」阮清影柔弱的身子微晃了下,不敢相信她的百般委屈竟成了别人口中的恶毒。
「鸠占鹊巢的滋味如何?老太君一定非常思念孙子吧!可是你待在将军府,妖孽……不,我是说巫大夫哪肯回去,分明是你阻碍了祖孙俩的团聚。」想找她麻烦就先让她刮去一层皮吧!
「不……不是这样的,老太君要我陪她……」阮清影想为自己辩解,这全是老太君的安排。
安玺玉很不厚道地欺负「小女生」,以她原本二十五岁高龄,猛下重药。
「孙子和你,你问问老太君要谁,还有你要不要试试离开将军府,从此不再出现?我想你一走他便会回家,毕竟他才是将军府的主人。」
「……我……我不要,老太君允了我,她要我等青墨哥哥,他不会不要我,你骗我,我等了他很久很久……」绝非如她所言,青墨哥哥离家是为习医,不是被逼走的,所以他迟早会回来。
「你在自欺欺人吧!不然你何必找上我,想用官家千金的身分逼我离开?还是老话一句,你不该找我,若是对自己深具信心,就自个儿来把男人抢回去,还是,为难我是你的本事?」男人要犯贱,十头牛也拉不回,事情如何取决不在女人。
「我……」阮清影慌了,眼中流露出惶惶不安。
「玉儿,你可让我找着了,跟我回府,立刻。」
突如其来的男声充满霸气,一人骑在马上背光而来,俯视眼中的唯一。
「不会吧,连他也来凑热闹?」安玺玉小声呻吟,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似笑似无奈。
「听见我的话了吗?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我的耐性有限。」商别离霸道地说,她是他的妻,理应柔顺听从。
「你的耐性有限?」她哼了两声,用野果朝他座下的马一丢。
「商大少,你这人脑子生虫忘性大,我们已经和离了,不再是夫妻,你少大呼小叫,高高在上的命令我,老娘不屑端你家饭碗。」
和离?阮清影美目一闪,恍如看见一丝曙光。
面色一冷的商别离表情微带别扭。
「我反悔了,和离书不作数,你仍是我商别离的元配。」
「你反悔关我什么事,我手上那份和离书有你的指印,而且我也到衙门盖了官印,明文你、我再无夫妻关系。」有人把头发剃光了才说不剃吗?为时已晚。
「大不了,我再娶你一次。」他翻身下马,以施恩的口气说,想拉她上马。
安玺玉一闪,避开他的手。
「你想娶我就得嫁?这般天真的想法打哪来,夫人我的行情好,抢手得很,求亲的男人排到城门口了,不信你问问这位阮小姐,她还来劝我别和她抢男人。」
几名衣饰精美的女子站在一旁他不是没瞧见,商别离不带情绪地瞟了一眼,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一向不上心,大略一瞟便掠过。
因安玺玉的特意提起,他才漠然地多看两眼。却不以为然的轻哼,说了一句,「美则美矣,灵慧不足。」
灵慧不足,是说阮清影不够聪明吗?安玺玉差点因他这句话而笑出声,他干嘛直言,让人没面子。
「玉夫人说错了,清影的意思是希望玉夫人不要阻碍青墨哥哥的前途,毕竟你是有过夫婿的人,对青墨哥哥的名声总是不好。」她是不完整、有瑕疵的下堂妇,将军府断无接纳之意。
「她口中的青墨哥哥指的是巫青墨?」商别离眉头一皱,听到妄想夺妻之人的名字就浑身不痛快。
娇笑声一起。
「真巧是不是,你有个可柔表妹,他呢,多了个甩不掉的小媳妇,我就倒霉了,两个想娶我的男人都「使君有妇」,教我想嫁都嫁不得。」
「我还没娶可柔,她不是你的问题。」
「清影不是我的小媳妇,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一沉厚,一温润,两道男子嗓音同时响起。
「青墨哥哥……」阮清影欣喜地走上前,想在第一时间站到他身边,但是——
一身白色儒袍的巫青墨避开阮清影的碰触,在她快步走到身侧前大步一跨,越过她走向凤眸眯笑的恶女,之后大掌顺势往养出肉感的小蛮腰一放。
瞬间,好几道视线盯着他的手,四周气流微微凝滞,有哀怨,有杀气,还有一丝莞尔,他出现的时机太微妙了,正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安玺玉看戏似的笑说:「哎呀!真要为难了,两男两女如何是好,要拆成两对配成双呢?还是四人走四方,各自散了……」唉!她怎么觉得自个儿心肠有点黑,将人当棋盘上的棋子耍着玩。
「我要跟着青墨哥哥,我们是一起的。」阮清影想牵巫青墨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闪开。
「玉儿是我的妻子,理应与我同路。」商别离不理会别人眼光,照样自以为是的想带走离缘妻。
可惜他连前妻的衣角也没碰到,某个妒性重的男人巧妙地往前一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