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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就算是落实是我指使的,姑娘我啊顶多落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儿,就是祖母也奈我不何,我舅舅和舅母在呢。”
感情姑娘是有恃无恐,看得通透。
绣凤一脸忿然回来同明秀咬耳朵,明秀舀了一碗加了杏仁去膻味的羊奶喝了,又吃了两块糕点,垫吧了下肚子,刚抹了嘴儿外头沈母房里的大丫鬟就过来了。
明秀没事儿人一样过去了,到了沈母的屋子,小丫头掀了毡毯软帘,明秀进去给沈母请安,沈母沉着脸:“三丫头,今儿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明秀打量了一圈,就差她了,“我听绣凤说了,说是彩霞不小心惊到了海棠姑娘,海棠姑娘不小心跌了一跤,小产了。”
一切都是不小心惹的祸。
沈夫人攒了攒帕子,“若不是今日出了这等事儿,还不知道海棠姑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可怜见的,都怪那不长眼的奴才,本来这事儿简单,谁知道那奴才鞋底竟是抹了油的。明秀,彩霞可是你的大丫鬟,如今她糊涂油蒙了心竟然做下了这等合该烂了心肝的事儿,自然是不能轻饶的。”
“难道彩霞竟是被人指使的,要去害海棠姑娘啊?”明秀‘恍然大悟’,众人无语,这不是明摆的吗?“可问出来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人,我想她肯定是知道海棠姑娘怀了身孕,才想借机让海棠姑娘小产的,是谁这么恶毒?还想倒打一耙栽赃给我的大丫鬟,真是好算计!祖母,母亲你们可得严查,可不能轻饶这恶人。”
赵姨娘首先跳出来,拔尖了嗓子眼:“三姑娘说的可真好听,一推二五六,那彩霞可是你跟前的大丫鬟,那牛肉汤也是端给你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她给你端回汤就造了孽。”
痛心疾首状,“海棠姑娘原来就纤弱,这次又小产,更是折损的厉害,即便好了,身子骨也不硬朗了……以后还怎么给老爷生儿育女呀,都是那起子小人害的,老太太、太太定要严惩,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明秀差点喷笑出来,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啊?再说赵姨娘可是最没资格说这番话的人之一。
“赵姨娘的意思,是我指使了我的大丫鬟,害了父亲的通房海棠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我未来的弟弟或妹妹喽?”啊喂,动机到底在哪里啊?“口说无凭,照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像是赵姨娘做的呢。”
“你胡说。”
沈母一拍桌子,“闭嘴罢!”
赵姨娘吓了一跳,登时缄口。
沈母瞧明秀目光澄澈,神态自若,一点慌张的神态俱无,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事不是她做的,不得不说沈母浸淫宅斗数十年,这点弯弯绕绕在她老人家眼里还不够看。
最后,提审彩霞。
彩霞扯出了小坠儿,小坠儿又是沈夫人院里的三等丫环。
小坠儿又扯出了小红儿,小红儿又是赵姨娘院里的二等丫环。
小红儿吞金死了。
知书是海棠姑娘的大丫鬟,老娘在茶水房当差,受了二姑娘的恩惠才调到既有油水又比较清闲的茶水房的。
几个丫头的箱笼也被搜检了一番,被摆在院当中,花花绿绿的能闪瞎众人的眼睛。就是小坠儿箱笼里也有一只金钗,三四个银戒指,七八辆碎银子,更别说彩霞,一只金镶芙蓉玉镯子就值几十两银子,还有两身半新不旧粉红色绸缎大毛衣裳,角票碎银子零零总总也有三十两。
另一只金镶芙蓉玉镯子在知书箱笼里呢。
沈明嫣脸色微微一变,按捺住并不说话。
天寒地冻,北风凛冽,刮到人脸上就跟刀片儿似的,几个丫头被打的叫的凄惨,小坠儿先受不住了,“老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说,说……”
“是,是小红儿姐姐给奴婢的银子,说是让奴婢给……给彩霞姐姐……让彩霞姐姐滑倒……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饶了奴婢吧……”
接着知书也松了口。
“老太太,是红儿姐姐让奴婢引海棠姑娘到花园子散步的,奴婢也知道海棠姑娘怀了身孕,奴婢娘是二姑娘提拔上来的,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报答二姑娘的恩情……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吧……”
彩霞突然呜呜笑了起来,笑得令人不寒而栗,手指甲抠在地上都挠出血来了,直冲着赵姨娘和沈明嫣的方向,“姨奶奶,你好狠的心,红儿是你害死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地上跪着的几个小丫鬟更是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底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母脸色铁青,早在见血的时候沈夫人已经叫丫鬟扶进内室了。只有彩霞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小院中。
“你说过只要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你就会替我们除了奴籍的……还有二姑娘,你让我监视三姑娘,陷害三姑娘我也做了!为什么红儿死了!”
这一番话是声声凄厉,笑着笑着又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了起来。“红儿我来找你了!”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力气挣脱婆子的胳膊,就砰的一声,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脑浆迸裂而出,血流成河,整个脑袋都变形了,场景是惨不忍睹,叫人毛骨悚然。
赵姨娘整个人都痴傻了。
沈明嫣猛的睁大眼睛,那白森森的脑浆和热腾腾的血混合在一起,冒出森森的白烟,就像是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登时便是脸色惨白,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喉咙里响了两声,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她原本站在赵姨娘身旁,她的丫鬟也被吓坏了,木愣着也跟不上去扶,一下子歪倒在赵姨娘怀里,把赵姨娘吓得尖叫起来。
场面混乱极了。
饶是明秀也是面色苍白,那样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了,别过头去用帕子遮住脸颊,却瞧到沈明雅袖子里藏着的手紧紧攥着,小拇指上的指甲泛白,齐根而断,登时便有血珠儿渗了出来,她却犹如不觉。
明秀阖上眼帘,用帕子遮住眼睛,遮住煞白的脸颊,还有泛起的冷意。
一场闹剧,混乱的开始,混乱的结束。
明秀晚上有些低烧,窝在暖炕上连晚饭都没有吃,绣凤看不过去想去劝劝被拂柳拉住了,低声道:“这坎儿还得姑娘自个挺过去,让厨下温着粥,等姑娘想吃了就端来。”
绣凤苦笑,她心里也不好受,瞧了瞧蜷缩成一团的明秀,抹了把眼泪,出去了。
拂柳苦叹一声,这叫什么事,几个大丫鬟里,绣鸾是老太太给的,爬了老爷的床发卖出去了;彩霞却是二姑娘的人,陷害了姑娘,撞死了;彩云也不干净,最近倒是老实了不少,也就个绣凤还算忠心伶俐。姑娘才多大年纪,亲眼见了那腌臜的画面,少不得是被吓着了。
第二天,被吓着?明秀一如既往的早起,没事人儿似的比平常还多吃了一碗饭,哪里有拂柳和绣凤她们担心的低靡情况出现。
摸摸下巴,“到舅舅家小住两天。”欢快的去收拾东西了,拂柳和绣凤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感情她们俩白担心了。
眼不见为净,对于昨天的事,明秀不愿去深究,她心思通透,一直以来被她忽略的一些细节也连贯了起来。对别人的事,她没理由置喙,这战场啊还是让她们来厮杀。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明秀挺直背脊,紧抿嘴唇,没有往日故作可怜的做派,拔了几个大萝卜捅到沈母跟前,杀鸡儆猴,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明秀表示她只负责拔萝卜,至于萝卜是该煎炒烹炸煮炖焖,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绣凤不解:“姑娘,你明知道她们背主了,怎么现在才……?”
明秀挑眉,“我不知道啊,这不是姑娘我心血来潮,顺带查抄下房里所有丫鬟的箱笼,姑娘啊被吓的风声鹤唳,但凡有点不妥,我就觉得有问题,我啊是大苦主,完全不知情。”
姑娘你表情和话语完全不符是闹哪样?
拂柳笑道:“姑娘,那彩云怕不是二姑娘的人。”
“这是不是还不是说出来的,”明秀怀里抱着一只手炉,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炉上头的缠枝莲花样,轻描淡写,“趁她病要她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绣凤见明秀有些低靡,连忙岔开话题,“眼见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姑娘可想到郊外的温泉庄子去避寒,想来那边儿景致也不错的,听婆子碎嘴时说建了温泉池,姑娘可以去泡一泡,对身体好呢。”
明秀一想就知道是沈明嫣鼓捣出来的,那些穿越女,哪个不是客栈酒楼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的,瞧瞧沈明嫣温泉庄子,反季蔬菜还有聚芳楼,种田模式大开。
就是不知道沈明嫣她逛过青楼没?
想起有回沈明嫣给她捎回来的糖葫芦,明秀想象了一下沈明嫣举着糖葫芦纯真的模样,被雷到了。按理说沈明嫣穿越前都有三十岁了,她是以怎样的心理以欧巴桑的心理做出小姑娘活泼娇嗔的举动的?
真说起来,糖葫芦已然成为了古代经济支柱,小贩们的目标——让每一个女主都吃得上糖葫芦,无论是穷乡避壤,还是繁华闹市,女主在故糖葫芦在。难不成她们还能从古代糖葫芦里吃出苦味或咸味来?那可就猎奇了。
明秀觉得她没有吃过糖葫芦真的不好意思承认她是个穿越女!
拂柳和绣凤见惯不惯的发觉自家姑娘神游天外了,自觉不去打扰,绣凤将车中间的火盆拨了拨,又加了几块碳,才盖上盖子。
醉仙楼二楼,临街的窗户开了一角,一个身着品蓝色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棉袍的男人瞧到了缓缓过来的马车,朝对面着玄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的男子道:“我瞧着是沈家的马车,看这方向应该是往我家去的。”
世子爷意动,但见得一匹马疯了似的窜出来,直奔着明秀的马车过来。街道两旁都是小摊,那疯马又急窜奔驰,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得很近了。车夫虽然看见了,奈何马车沉重,不易掉头,一时之间竟无法躲开了。
陆旭尧大惊,顾不得多想,推开窗户就要往下跳,可他身边的玄色身影比他更快,眼看那疯马已经奔到人前,车夫还没看清,就见一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又大鹏展翅般落到马背上,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勒紧了缰绳,硬生生地将疯马止在车前不远处。那疯马骤然被勒紧,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立起,狂躁的喷气,可那人始终牢牢握住缰绳,直到马渐渐平静下来,那人才从马上一跃而下。
街上的行人惊呼一声,街旁的商贩俱松了一口气,这儿本就是闹市,若有个什么事故,受牵连可不就仅仅是几人的事,纷纷称赞制住疯马的好汉。
陆旭尧心里狂跳,稳住有些发软的双腿,见马车安安稳稳停在那里,见拂柳掀开毡帘上前来谢过了,表示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怎么出个门也遇到这么惊险的事!
朝世子爷低语两声,明秀的马车先行,不一会儿就见后头乱糟糟追上一群人来,想来是那马的主人。
陆旭尧一瞧还是认识的,勇武伯府家的小少爷魏关雄,要说在京城官二代中,陆旭尧也是排的上号的,谁让人家有个总督的爹,再加上本身也很有能力,在景亲王和珹郡王面前也混了个脸熟,见到魏关雄笑的尔雅:“怎么魏二爷骑马是马先来,人后到?”
魏关雄自然是认识陆旭尧的,只是不知道旁人玄色棉袍的人是谁,打量了一眼,玄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腰间弯刀耀眼,五官瞧着与旁人不同,周身冷峻,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知道这人是谁了,也顾不得马了,立马堆笑道:“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世子爷和陆兄,可真是有缘,不若我做东请你们到醉仙楼吃酒。”
世子爷掷下手中的缰绳,陆旭尧挑眉看向魏关雄,笑的温文,“魏二爷看好了你的马,这大热闹的时候别闹出什么‘纵马行凶’的事来,多不美啊,吃酒就免了,先告辞了。”
得,醉仙楼的酒也别喝了,也不管魏关雄如何反应,俩人骑上马就回陆府去了。
“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啊看黄历!”明秀惊魂未定的从马车上下来,咬牙切齿道。难道她还真跟惊马结下不解之缘了?在蒙古就是,多倒霉才能遇到那样的情况,摔下马差点破相。这次也是,那疯马哪儿不去就直奔她乘坐的马车来了,如果不是世子爷碰巧在,那后果不堪设想——马车里还有个火盆呢!
“我问候他八辈祖宗。”
第045章 攻城略地(六)
陆夫人又被召进宫了,明秀就不用过去拜见了,才喝了两口热茶暖暖,就听得外头说陆旭尧回来了。
明秀罩了一件大红双色金云面儿白狐狸皮里子的斗篷,脚下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蹬蹬蹬跑了出去。世子爷穿了黑色薄毡虎皮大氅,瞧见明秀如一团火焰似的跑出来,冷峻的面容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你的伤好利索了?刚才伤口有没有裂开?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当时大表哥不是还在,你怎么这么傻啊。”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让世子爷笑意越发足了,反倒是被嫌弃的陆旭尧跳脚,“表妹可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啊,当时表哥也准备‘英雄救美’了,谁知道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啊。”可惜人家不理会他。
“外头冷,进去说。”
陆旭尧长叹一声,跟着进去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