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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春阁自然以绿色草木装点,生机盎然;夏水阁则是莲花形的小桌,荷叶状的椅榻,四周还装点了不少的山水盆栽,盆是瓦盆,山是碎石子搭建,俱是明夏闲暇时同三娘小郎恬妞弄出来的玩意,此刻摆在这里,倒也古朴有趣;金秋阁自然是菊花的世界,就连放筷子的竹筒都是菊花形状,漂亮非常;冬秀是松柏的天下,各种器具俱是这些树木的形状,雕琢考究,工艺精美,要不是碰上了尹贵与那老木匠相熟,这也要花下大价钱的。
如今四季阁还都是个雏形,明夏还有好些点子没有用上,饶是如此,云柏也啧啧称奇了。
“小娘子,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云柏照着明夏的吩咐一边摆放东西,一边惊奇。
“嗯。”明夏忙着手里的活计,也没空理他,只是细细盘算着,哪里还要改进,哪里还要请工,哪里还要花钱……
虽说这些布置都尽量节俭,但整个一番收拾下来,还是花了十来贯钱……明夏现在的手里已经开始拮据了,倘若这些花费了银子打造的小阁不能得到收益,那她可真要哭死……
后果也是再三考虑过的,尽管风险巨大,但明夏还是决定行险一搏,一来她有信心,二来也是别无他法。
维持原状已经入不敷出,只有求变才有活路。
尽量将这次的支出压缩在十贯以内,也就是十两银子,否则,明夏算了一下,日后的开支也要成问题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她的计算还是有效的,小菜是自家的,酒液是自酿的,操作人员也都是自家的伙计,除了每月固定的工钱,倒是不用额外支付,就是新式桌椅的制备需要铜子,采买器物也需要银子。
这需要还在杜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不枉明夏每个夜里碾转反侧的盘算啊。
东方阡陌信步上楼,因为众人都在四个小阁里忙碌,也没有发现,尹贵跟在东方阡陌和千秋的身后,见东方阡陌只是随便看看,便也不打扰。
明夏不知这东方阡陌是谁,尹贵却是知道的,但当家作主的二娘并没有优待或薄待的暗示,他也就照着常客的模式待他。
东方阡陌一一走过还未装点完的四季阁,心中的赞叹与欣赏犹如滔滔大江一发不可收拾……这杜家酒馆虽小,可在一番布置之下,竟给人一种清爽无比优雅非常的感觉,竟是比那誉满信都的珍馐坊,也丝毫不差。
“小娘子,咱这酒馆也不大,干吗要费这些心思啊……”
一个怨念的声音从最末的冬秀阁里传了出来,东方阡陌一愣,便知那个奇特的小姑娘正在那里,便将脚步停在冬秀阁的门外,静静地听着。
“云柏,你不明白什么叫精品吗?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关键是精致!”
好一个室雅何须大啊……东方阡陌静静地站在那里,细细品味着这一句话。
他本是恃才傲物的那种人,一个小小的信都总是让他觉得缩手缩脚,不能尽展胸中抱负,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为此烦恼,不仅学识上无法进步,仕途上也进境缓慢,着实让他郁闷不已。
可如今,这句话犹如暮鼓晨钟,一下子便打碎了东方阡陌多日郁结的烦闷,让他在无边乌云里看到了一丝光明,犹如第一缕晨曦,破空而来,流光溢彩。
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第二十三章:看表演,要掏钱的
云柏恍然大悟,竖了大拇指赞道:“小娘子果然有一套,对,咱的酒馆小,就让它精致起来,这样才能吸引客人。”
总算不太笨……明夏一笑,旋即从窗台跳了下来,扔掉手中的抹布抱了胳膊碎碎念:“室雅何须大……不如从今将杜家酒馆改名小雅居,小雅小雅,室小但雅……嗯,就这么说定了!”
心动不如行动,明夏一决定了,就立马把尹贵叫了来,叫他去打听哪里的师傅做得好匾,去求一块来,弄成个招牌挂上去。
“这个……”尹贵听了明夏的提议,想了想道:“城北柳家老头做的匾额最好,不过额上的字却去哪里求来?”
明夏一愣,道:“这匾额……还要自己弄了字样来?制匾师傅……难道不负责这个么?”上次酒馆的匾额是杜礼弄的,她可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呢。
尹贵闻言笑道:“这个倒也不是,那柳家老头镌刻的手艺可是咱信都最有名的,不过字体上就差劲一些,翻来覆去都是老几样,二娘你若不介意,咱也就这么来。”原来尹贵见明夏一味求别致,只怕是寻常的匾额她也不喜,便有这么一句疑问。
明夏一听便明白过来,既然她在这酒馆布置上处处求新,匾额是个门面,自然不能失了水准。
“尹大叔说的是,咱的酒馆都花大力气整治了,匾额自然也不能落了俗套。对了,信都有哪一位名士的字写的好,我们能不能花钱去求一个?”
听闻明夏的疑问,尹贵道:“要说名士,咱信都最有名的便是东方阡陌了,此人琴棋书画俱都精通,书法更是一绝。”
东方阡陌?
明夏一愣,旋即喜道:“就是刚才那个东方阡陌吗?”看不出来啊,这人不仅是相貌极品,内涵也大大的有啊……
“是。”
“那么我们……”一想到撞马那天,东方阡陌一副拽到天上去的模样,刚刚有些喜色的明夏便凝了笑容,“可是这个东方阡陌,好像不是好说话的人啊……”
尹贵点点头,这东方阡陌虽然是个有才的,可是大凡有才的都恃才傲物,此人也不例外,尹贵虽然不算是见多识广,阅历还有几分,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东方阡陌,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他还在吃酒?”明夏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得试一下才行,恰巧此人又来她家酒馆吃酒,说不定求一求他就答应了呢?
尹贵闻言,却无奈地笑笑,道:“他走了。”
“走了?”
“嗯,方才他好像好奇咱们二楼的动静,就上来看了,我一直跟着在他后面,待到冬秀阁门外,他站了片刻,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便神色匆匆的走了。”
冬秀阁?
那么方才她与云柏的玩笑话,都叫他听了去了?
这个认知叫明夏有些不爽,被人听壁角的感觉最讨厌了……虽然东方阡陌并不是故意为之。
更可恶的是,他竟跑得这么快!
“唉……”明夏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么说只有再找机会了……不过,尹叔,信都除了东方阡陌,还有谁写的好?”
“这个……”尹贵想了想,道:“除了东方阡陌,就是他的师傅陶花涧了,不过陶老如今只是修身养性,已经少有笔墨外流了。”
呃……明夏有些无力,看来写的好的俱是与这姓东方的有关联了……
“算了,尹叔先忙去吧,匾额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改日再说吧。”明夏叹了口气,要想求得东方阡陌的字,只怕还真有点难度……算了,有难度的事情先放放,当务之急是小雅居呀小雅居……
这雨淅淅沥沥地直下了一天,明夏也就带领大家收拾了一整天,好在没人偷懒,又有力奴这等的大力士,一天下来,二楼四个阁子便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等着上了漆,再配上布幔花木壁画等一些小玩意,便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有句话说劳动最光荣,真是一点也不假!
明夏接过小翠递上来的湿汗巾,一边擦汗一边欣赏着焕然一新的四季阁,看着三娘小郎和恬妞兴奋的在里面惊叫连连地穿梭,那股子满足与自豪,真是无可言喻。
众人也不例外……除了力奴,这家伙从始至终就没露出过木然之外的表情。
第二日,杜家酒馆终于迎来了整治后的一个开门红,单是一层便叫新老顾客赞叹不已,看着一串串的铜子收进了抽屉,明夏真是喜的两眼放光,嘴角蕴笑,自己走到没人的地方,甚至还忍不住手舞足蹈……
云柏偷眼瞧着明夏自己在照壁后面又是伸胳膊又是扭腿,还不时的摇头晃脑,花样真不少,似舞蹈吧又有些怪异……沉醉于武学招式的他,脑海中便浮起了一个念头:难道小丫头片子也会武功?
暗暗地学着比划了几下,云柏觉得全不是那么回事,武功招式讲究力道、速度、角度,可这小丫头的比划,全都花哨的很,又怪异绝伦,却绝对不是对敌所用。
难道是……抽风?
云柏被自己吓了一跳,暗道小丫头那么健康,还会健体操,怎会平白无故的抽风呢?一定是他多想了……百思不得其解的云柏,只好站在那多观察一会儿,一来实在困惑,二来嘛,万一真是小丫头有什么异常,他也好赶紧敲晕了她去看大夫……
看得多了,云柏反而觉得这些动作也挺好看,虽然透着一股怪异至极的感觉,但,就是好看……阳光透过树叶在照壁后留下了斑斑点点的光团,也落在那尽情舒展的小丫头身上,竟是充满了生机,在这一刻,活力四射,喜悦翻飞。
明夏发泄完心中的喜悦,猛甩了一下头,将凌乱的刘海碎发全都甩到规矩的位置,才拿手慢慢地梳理着,觉得可以见人了,她才转过照壁,一回身便看见了一脸呆滞的云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她的身前。
明夏只感觉脸上的热度轰的一下就上升到了一个烫人的高度……呃,她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呀……
唔,要死了……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呀?现代的那些舞蹈,在这些唐朝人眼中,一定是惊世骇俗了……看云柏那匪夷所思的表情就知道。
愣了片刻,明夏使劲地压下心绪,若无其事地上了前,拍了拍云柏的肩膀道:“看表演,要掏钱的,知道不?这个月的工钱,扣了。”言罢不等云柏反应过来,便落荒而逃。
这回的脸面,真是丢大了……而且,还是被二度窥视,不爽啊!
等明夏消失了好一会儿,云柏才回过神来,想到明夏临走时留的话,云柏大窘,继而愤怒……
是他自己想看的么?
自己表演不会挑地方,为什么怪到他的身上来?还扣了一个月的工钱,一个月啊……
老天爷,他冤哪!
第二十四章:值
制匾柳家位于信都城北的一处小里弄,明夏一时好奇,便跟了尹贵一块儿去看,沿街走过一溜青砖瓦房,便看见了一条深深的里弄,柳家就在最里面。
问明了路,明夏便下了马,牵在手里跟在尹贵的马后,谨慎地向里弄深处行去。
里弄里也有好几户人家,虽然大门洞开,但门前的照壁却结结实实地将外人窥探的眼光挡了个正着,偶尔几声狗叫鸡鸣,却更显得这条里弄清幽非常。
一阵小风从里弄穿过,明夏摸了摸胳膊,已起了一身的小鸡皮疙瘩。
陌生的环境,总是增添了人们莫名的恐惧。
“二娘,你没事吧?”尹贵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明夏,见她脸色沉凝,便忍不住问了一声。
“无事,尹叔,走吧。”明夏忙扯了个笑容,摆了摆手却仍然耐不住问道:“尹叔,咱们没有走错路吧?”这享誉信都的制匾柳家,怎会坐落在这么偏僻的里弄深处呢?
“没有。”尹贵肯定地道:“街头那个老婆婆,不是说的很清楚么?制匾的柳家,就住在这条里弄。”
“哦,”明夏应了一句便不再作声,心里却暗悔不已,不就是拜访一个手艺人么,紧张什么?
这么一想,她便放松了下来,连唐朝咱都来了,还怕什么柳家?
行至里弄最深处,果然看见一户人家,木制黑漆大门,一边一个兽头门环,两边一副楹联,俱是木雕,字体繁复,明夏只认出个:春风鸟语花香,秋雨虫声……,后面两个字使劲瞅了瞅,才猜出来是“琴韵”二字。
门上一块匾,不大,却很古朴,道是:四季安康。
这“安康”二字,平白的叫明夏温暖起来,看来这柳家,也是醉心艺术不求富贵的达人啊。
尹贵正要上前叩门,黑漆大门却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个青布衣衫的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姑娘也就比明夏大个两三岁,扮相却老成很多,一双丹凤眼却并不带笑,两弯柳眉淡扫也无小山,素面朝天,清爽干练。
尹贵正要上前一步,却见那姑娘走出门外,淡淡地看了尹贵一眼,也并不说话,反而将身子闪在一旁,便有两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一个是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另一个,却是位挎着腰刀的黑衣官差。
那老人看见门外的明夏和尹贵,只是微笑了一下却并不言语,反而向那官差抱了抱拳,道:“差爷慢走吧,老头就不远送了。林大人的匾额,老头一定亲自执刀,差爷就请放心,老头断不会将招牌砸在自己手里的。”
“嗯,那就好。老丈止步,某家告辞了,三日后再来取匾,老丈莫叫某家失望。”那官差看见明夏尹贵,也无甚异样,只是向那老人寒暄了几句,便从门前拴马桩上解下马,一溜烟的去了。
这边尹贵忙道:“敢问老丈可是制匾柳家的柳老丈?”
那老人闻言,转过头向尹贵抱了抱拳,笑道:“老头正是,这位先生有何指教?”
“老丈,我和我家小姐,特地来向老丈求匾。”
“哦?求匾?”那老丈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你们是要多大的匾?是家用还是商号用?还是祝贺的?写的什么字?要什么颜色?几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