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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麟心里暗乐,原来江城要人是假,要兵权才是真的。把这么一支队伍放在邓长陵手里他早就不放心了,但又没有理由发作,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我看就按着小江说的来吧,兵随将令嘛。”他偏向江城,但又不能让邓长陵太过不满,“老邓你别急,咱们爷们就是兵多,明天我补你一个整编师,连装备再人,包你不吃亏。”
孙庆麟都点了头,这事也就定了,邓长陵只能答应下来。孙大帅都已经承诺了一个师,那么敲骨吸髓,非要把这个损失双倍的补回来。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又输给江城了,还是被这个小戏子摆了一道。
几年前这个江城只不过是个漂亮顺从的男孩子,但是几年以后再看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凛然他极为意外。现在他知道面对的再不是一个可以完全被他摆布的戏子,这是一只收起了所有爪牙的狐狸,对别人展现的是他美丽的皮毛,而对他这个剥夺了他自由的人,他已经在用他的利齿来报复了。
好,好!小狐狸,等我废了你背后的老虎,看我怎么一根根拔掉你的爪子,一颗颗敲碎你的牙,然后在慢慢拆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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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斤他们得了江城的命令,几个人拎着绳子就去捆人。杨雨辰全不反抗,他虽然救过九斤,但刚刚那些炮弹着实炸到了几个人的痛处,一个个给他上绳子的时候全不留情,下了死手得狠命往肉里勒。杨雨辰被勒得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但只能咬紧了牙不吭气。
江城余光扫到,也知道九斤他们几个下手太重,但是既然要做给邓长陵看,也只能委屈委屈他了。“把人带回咱们房子去,看好了,少一根头发,你们拿命来陪。”真怕有人趁着他不在伤了杨雨辰,只能先把狠话下给九斤他们。陆同远带出来的兵一个个都是活土匪的性子,不粘火都能烧三天,现在伤了他们的人,要是不看好了,他们都能活活的拿了杨雨辰来祭灵。
九斤他们带着人走了,江城自然是陪着孙庆麟和邓长陵回了大帅府。孙庆麟又叫了几个奉天有头又脸的人物,团团围坐了一桌,江城作为小辈自然是给他们把盏。席面上吹吹拍拍的对象当然是邓长陵,一帮人闹到半夜,撤了席又摆上麻将,直折腾到天光大亮,才散了场子。
依着孙庆麟的意思,江城自然是回到鸽子楼去休息。但自从开始建兵工厂,江城就让九斤在东门附近寻了处房子,说是就近看顾工地方便,这时候当然还是坚持着要回去。孙庆麟看他都熬红了眼睛,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出去住也得顾着点自己,你姐姐可是很不放心的。”
寿萱待他就如真正血亲一般,温情脉脉但又不失分寸。也许这个世界很糟糕,但是有寿萱这个姐姐也就完全能够抵过了。
帅府的汽车把他送了回去,很简单三层小楼,好处就是离东门很近,方便他随时查看工地进度。里面住得人也不多,除了江城还有一个英吉利的专家,九斤带着五个人贴身保护,再有就是寿萱送来的两个做饭洗衣的中年仆妇。如今加了一个杨雨辰,也不知道九斤把他安排到了哪个房间。
、第 88 章
下了车,江城就觉得一阵头疼,楼外面围了不少大兵,或坐或站,虽然不乱但显然已经围了很久。九斤就站在门外,边上就是昨天带队的那个连长,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显得整个脑袋比别人都大了一号。两个人都看着汽车,见江城下来,那个连长几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江少爷,我听说你让人把那个开真炮的杂种压回来了,是打算给兄弟们报仇吗?”
“伤员们都怎么样?”这乱哄哄的一夜几乎闹得他忘记了这件事情,希望伤亡没有增加。
连长听江城问伤员,眼圈都红了:“昨天当场死了两个,到了医院又死了两个,剩下的都是断胳膊断腿,没得医了。少爷把那个杂种交给我们,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行了,我知道了。人不能给你们,你回去吧。”就算真是杨雨辰干的,江城宁可自己开枪给他个痛快,也不会把人交到这些粗人手里零碎受苦,更何况事情不是他做的。
“那个人伤了咱们……”连长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江城打断了话头。
“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是被冤枉的。”他看到连长脸上的疑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相信我?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兵白死,迟早有一天,我把真凶交给你们。现在,你们马上回到军营去,不许再这里闹事。”
一边的九斤听江城说得笃定,心里也有些犯糊涂。昨天让他们把人捆回来,今天却说是冤枉的,江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时候就看得出江城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了,连长连同旁边的士兵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却一个个站得笔直,统一冲江城敬了个礼,列着整齐的队伍回军营去了。
就连九斤都没注意到,江城看到那些士兵退走,眼中明显有一丝放松。如果这些人非要让他交出杨雨辰,他会怎么办?现在想想,他都有些后怕。
“你把人安置在哪个房间了?”江城进了楼连仆妇递过来的水都没接,就向九斤问杨雨辰的情况。
九斤有些心虚,他没有想到江城会认定杨雨辰是冤枉的,昨天把人捆回来就把他塞进了楼梯下的空仓房,连绳子都没解。这时候江城问起,他也只能指着楼梯嘟囔:“在那里……”如果真的不是杨雨辰做的,那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救过他的人。
“你让他们把我的隔壁收拾出来。”江城说完不再看九斤,直奔楼梯旁那个弯腰才能钻进去的小门。
杨雨辰自从捆
回来就被九斤塞了进去,这个小房间本来只是利用楼梯下的小空间格出来的,站不能站,躺不够躺,他只能蜷着身子窝在冰凉的地板上。九斤他们根本没有为他解开绳子的意思,时间长了原本被勒出来的疼痛都转变成了麻木,他的手脚都发了麻,好像被无数蚂蚁一点点的咬噬。手脚的麻木还能忍受,他最忍受不了的是一成不变的黑暗,仿佛无止无休,让他完全分辨不出时间的流逝。
江城开门的时候,他正背对门口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他和江城之间的点点滴滴,以至于江城轻轻叫他的时候都没有听到。直到江城轻轻的去解捆他的绳子,他才意识到了,睁眼发现即使开着门,这里的光线也很昏暗,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没有什么不适。
江城的动作很轻,好像怕碰疼了他一样,但九斤他们捆的太紧绳子都勒进了肉里,被绑了一夜的手臂已经红肿了起来,越发的解不开。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拽了随身的匕首出来割绳子。他想,杨雨辰该是睡着了,悄悄拉起一小节衣袖,就看到他手腕上红肿的勒痕,不知怎地眼泪就落了下来。对此江城也很讶异,这么多年,他流泪屈指的次数可数,怎么会就这样哭了出来。
他伏□子,把眼睛紧紧压在杨雨辰的肩头,只觉得心中翻翻滚滚的都是酸楚,仿佛这些年的苦楚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随着泪水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杨雨辰躺在那里,初时只是想看看江城的举动,哪里想到他伏在肩上就不再动作。等了一会儿,肩膀上透出来的湿意让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江城在哭。在他的印象里,江城似乎总是浅浅的笑着,把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如今这无声的泪水竟让他无所适从,直像是从肩头落到了他的心里,一颗心被这泪水浸润得格外苦涩。
本想由着江城哭个痛快,但他手脚被捆得时间长了,刚刚解开绳子时麻木着还不觉得太难过,但时间一长,血脉将通未通,那种钻心的奇痛奇痒一起翻上来,虽然他咬牙忍耐着不发出声音,但身子的颤抖是止不住的。
江城感觉到了他的颤抖,知道人已经醒了,本来无尽的眼泪瞬间被吓了回去。他本来扶在杨雨辰肩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扣紧又放松下来,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面对杨雨辰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失控?把头从杨雨辰的肩膀上抬起来,抬手在满是眼泪的脸上抹了两把,他的情绪才渐渐恢复过来。“你醒了?手脚能动吗?”
杨雨辰也不好说他根本一直就是清醒的,只能含糊地回
答:“麻得厉害,暂时还动不了。”
“我给你捏捏吧……”江城说着就伸手在他手臂上揉捏起来,力度虽然不重,但是加在原本的酸麻上更让人难以忍受。听着杨雨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呻吟,他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这个人真的回到他身边来了,即使只是作为伙伴也是好的。
杨雨辰费力的翻身平躺下来,就看到江城脸上毫无表情,眼圈微微发红,但眼中却有一抹淡淡的笑。看着他眼角还带着的湿意,杨雨辰只想伸手去给他拭去,但苦于双手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就那么看着他来来回回的给他按摩手脚。
“小……嗯……江城,昨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想了好久,杨雨辰才吐出这么一句。本想向从前一样亲亲热热叫声小江,但一转念间,想起两人身份互异,只怕“小江”这两字也就只有孙庆麟才有权来叫了吧。
江城也不在意他的称呼,手上动作全没停顿:“我知道,你会做什么我都清楚。”
身上的酸麻渐渐退去,杨雨辰才感觉到了江城两只手的不同,那只右手揉捏的力量显然不如左手。他蓦地就想起火车上看到的右手上的伤疤,心里大痛,再也顾不得什么,伸手就握住了江城的右手。“你的手什么时候伤到的?”
在火车上醒过来的时候江城就发现手套被杨雨辰褪去了,手上的痕迹自然被他全看去了。他感到杨雨辰又在脱他的手套,试着想把手抽回来,但却没有成功,只好回答道:“两年多了。”
杨雨辰还记得当年他把玩过的那双手有多漂亮,纤细修长的手指,白皙毫无瑕疵的皮肤,在现在这只手上还能看出几分?“怎么会伤成这样?还疼吗?”
江城并不想面对手上的伤痕,眼睛移向了旁边,顾盼间流露出的脆弱让杨雨辰只是心酸。“不疼了……”
两人正是手拉着手,心里都有千万句话却都说不出口,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片刻的宁静被九斤“咚咚咚”的下楼声打断了,“房间收拾好了,少爷怎么还没带人上去?”
、第 89 章
九斤的话敲醒了江城,猛地把手抽回来,抓起手套套在手上,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全无表情的冷漠。“杨先生身子麻了,你搀他上去吧。”说完站起身来,侧过身子把小门边的空间让给九斤。“你明天带杨先生去军营,这一个月全军训练布阵和阵地掩体构建……嗯……除了这些,杨先生让你们练什么就练什么,我不管了。”他其实并没想好让杨雨辰去教什么,但不说什么实在尴尬。
“是。”九斤边答应边弯腰把杨雨辰拉了起来,看他活动着手脚好像已经没有大碍,也就不去搀扶他,由着他自己扶着墙。杨雨辰偷眼看一边的江城,见他低着头只是看着脚下的地板,脸上全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暗暗的叹了口气,若是刚刚能够两人再相处一会儿,该有多好。
九斤指引着杨雨辰上楼,江城在两人就要转过楼梯转角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九斤站住!”
“少爷有什么吩咐?”九斤听江城一叫就停在楼梯上,一副马上要下楼的样子。
“每天把杨先生交给张大力,就让他们连给杨先生做卫队。你跟他交代清楚了,全军谁不听杨先生的话,就让张大力军法伺候。他要是照顾不好杨先生,让他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来找我。”江城一番话说得很平淡,就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
九斤听江城这么说,偷偷一缩脖子,昨天是以为抓回来个泄愤的,没想到是请回来个“爷爷”,看了他们也得照顾周到了,江少爷才能满意。原本以为江城已经放下了,但现在看来,分明是还万分在意。这个杨雨辰确实与他们不太一样,儒雅俊逸,有几分像是个书生,但无论坐立行走,行动间都是标准的军人姿态,即使现在被捆了一夜军装上全是皱巴巴的痕迹,依旧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九斤不由得把他和远在通辽的陆同远做了下比较,陆老大是那种粗犷得仿佛一块砾石的男人,见棱见角,直戳戳的性子有时让人难以接受,可心地却好,真的当全军里每一个兵都是他的兄弟。这个杨雨辰温润得仿佛一块美玉,从眼光到举止都是从从容容的,但骨子里却硬气无比,昨天他们下死手捆他,在回来的车子上虽然不敢动手动脚,但说出来的话难听无比,这人却一言不发。九斤看得出他身上疼得厉害,即使脖颈两侧的筋都在一蹦一蹦,也没听到他哼出一声。面对他们的侮辱性言语,他眼中云淡风轻,就好像他们只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笑话。这样的一个人,还真的是从未见过。
江城听他们两个转过楼梯才把眼光调
离了地板,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