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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若有所失地叹息着,将衣服扔到床上,然后,坐到写字台前,心情渺茫地沉思起来……
无意之中,台尔曼的目光,在写字台上扫了一下,这一下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她留下了遗言啊——
她的字,写得也如其人一样娟秀:“先生,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不别,请原谅我错怪了您的一片好心。我是一位不幸的女子,为了不把我的不幸,株连给您,我不得不默默地走了。我要去――复仇。您抽屉里的钱,我拿走一部分;我需要钱――再次请你原谅。拜拜。”后面没有签名。
他望着这百字留言――呆呆地反复看了下去,似乎想从这小小纸条中,寻觅出她那不可捉摸的行踪……
冬去春至。
台尔曼已经忘记了圣诞节之夜的那件事;但是,这一天――
又一次响起了门铃。
此时,台尔曼正好在屋里。他放开门,出来时,门外却见不到任何来访者。奇怪――正当他准备进院,忽然发现脚下有一个大信封。他拾起了信,信封鼓鼓的,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他拆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一叠钱――和一封信。他迫不急待地站在院外,展开信纸,看了起来。信上字,正是他曾经常怀念的……
“台尔曼先生,谢谢您以前解救了我的生命,但您无法扭转我的不幸。”
“我特来送还上次我从您屋里借用的钱,请您查收。”
“顺便来想和您道别,但却没有勇气和您见面――怕因此而失去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勇气。”
“永别了――我的恩人,但愿我们能相会在天堂。”
信的签名是――帕拉蓓。
“相会在天堂……”台尔曼默念着……
“相会在天堂――”台尔曼忽然大叫起来;接着,他疯了似地发动了汽车……
台尔曼是位犹太后裔;童年时代却是在阿根廷的“希望城”渡过的,这是一个闻名于世界的“鳏夫城”。在这儿居住的,全是终身不娶的男儿。这个小城,多少年来,找不到一个女人,甚至连雌性动物,皆不可多见。就连下蛋的母鸡皆廖廖无几。令人称奇的是,多少年来,这个城的人口,却依然有增无减。人们采取各种世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来让这个城市的“希望”后继有望。
台尔曼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在父爱下,成长壮大了。面对这个城市古老野蛮的遗训,和城中大部分人变态心理,他不甘心忍受终身,竟然鼓动他的养父,逃到他乡。之后,他经过不懈地努力学习――特别是下决心学好医学和心理学术,妄图有朝一日,用他的知识,为世人和这个“希望之乡”的人,疏通心理堵塞,治疗心理创伤。
有志者事竟成。他终于有了现身说法的地位。他利用其知名度,利用变态心理分析和心理呼唤,唤醒了一批又一批精神变质和因心理变态而走向犯罪的人,使很多因吸毒而坠进黑社泥坑的青年人,在他的哲理和家长的呼声感召下,浪子回头,揭发其教唆者和举报黑社会犯罪集团的头目。
的确――社会科学的使用得当,将是治理社会犯罪和社会变态的良药。
然而,台尔曼的这么做法和影响,无形中大大地得罪了黑社会势力,他们渐渐地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原来,黑社会为了扩充人马,为了进一步用精神和毒品侵消社会,他们在精神上采取“愚众术”,让他人子弟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直至沦入他们掌中,或成为他们的走卒,或受他们统治;再加上毒品、色情、种种刺激等综合效应,致使一批又一批青年人失足,纷纷愿上贼船,使用武力和法规粘合的人类社会,支离破碎。而台尔曼的社会心理、变态心理学术,重点分析了青少年期人的意识变更,从家庭教育的基点,联系社会教育,从自发意识、自我行为,结合模拟他人或受命于他人的四重社会角度,来号召全社会,预防人类――特别是极易受惑的青年的走向犯罪和变态行为。由于他的理论系统广泛,再加上电台、电视台、报纸、书籍等传播作用,因而达到了比较理想的社会效果,使很多意识失陷的青年人,从苦海中回到此岸。
黑社会的主要头目们,在强大的社会攻势下,因众叛亲了,庞大集团渐渐土崩瓦解,而怨天尤人,最后,他们咬牙切齿地把“恨点”集中到台尔曼身上。他们集成地认为,如果没有台尔曼的知名度及其他的“蛊惑”人心的心理学术理论,光凭社会上传统的道德说教,光凭不力的社会教育和“贫血”的家庭教育,他们完全可以用“黑”战胜“红”,完全能使国家变为“灰色”――再使社会变为“灰色”,他们完全能让行为犯罪和精神犯罪的人员暴增……如果没有台尔曼这位“耶稣”般的人物,他们将会顺利地攻克一颗颗软弱的心灵。“他们”发誓,一定得干掉台尔曼,省得他象中国的曲啸那样――在某些电视节目经常出现,用他那侃侃而谈的“戴尼提”般理性,来和“他们”争夺这一代人和下一代人……
怎样才能干掉台尔曼呢?
“他们”认为,消灭他的肉体,很简单容易,但后果不佳――势必引起社会公愤和轩然大波,造成他的书――比《撒旦诗篇》更出乎意料地畅销,反而造成更巨大百倍的社会影响。死人的东西更会身价百倍,永垂不朽。消灭台尔曼的“灵魂”,很难很难――但事成之后,可将他从上层建筑,一下子打进十八层地狱;他的著作,也将因他本人身败名裂,而变得一文不值了……
罪恶的计划,终于炮制出来了。黑社会头目决定:对准台尔曼,依次而行事。
台尔曼此时,怎么能预测到暗中有一颗颗叵测之心,正对着他蓄谋待发呢?他出了院门,开着汽车,奔驰上街道――这其实是在诱因作用下,自投罗网。但此时他却这么想:可怜的姑娘,你慢一点行事吧,我能救你一次,还能救你两次、三次……
他的汽车,开出了城区,朝着他拟定的目的地,加足了马力――人如救火,救人胜救火!
他要去的目的地,是离城区三十多公里远的“天堂山”。天堂山上有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及其所在的四周山水,是世界闻名的旅游圣地,号称――“天堂之门”。所之有这个雅号,是因为这个瀑布,气势十分壮观――而又险恶。数百年来,自从一位名人在瀑布中寻了短见之后,不知有多少人,步其后尘,在此了决了没有到期的生命――后来,此地因此形成了世界上最具有效果――人类自杀中心!来此出生入死的,不仅是本国本地人,世界上很多国家、很多地区,皆有人不远万里,迢迢而来,冲破阻碍,匆匆将有效的生命自行报废。天堂之门比美国西雅图的曙光大桥——“自杀大桥”知度名更高。
来此“天堂之门”的,大约有三种人:其一是择优圣地,献身于一个绝妙优的场地;其二,是一睹死的风采和锻炼视死如归的雄心壮胆,寻求刺激;其三才是从旅游的角度来此地,欣赏一下这得天独厚的风光,及“飞流直下三千尺”般的人间奇景大观。
此处介于“天堂”和人间之间,来的人多,死的人也不少。可是,凡是从悬崖处跳进瀑布处的人,从无尸体出现――这些人,难道真的升入天堂了吗?还是顺水逐波,进入下游的巴拉那河呢?或者是――沉入瀑布之下的旋涡深潭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少年来有许多人进行探索,但都徒劳无获。有的人划着小船,顺着瀑布下的水流,到下游一百公里之内寻找死者的遗体,可是从没有人发现一具尸体。
死不见尸――数百年来,进入“天堂之门”的寻死者一直如此,这“死亡谷”般的迷津,更激起自杀者纷纷而来,络绎不绝。有的自杀者,千方百计,冲破援救劝阻者的阻挠,以死而终。还有的自杀者,对劝阻的人:“你们别要拉住我,我不是去死,我是进天堂,我去见上帝。”
特别是从国外兴致勃勃而来,至计划性作终点一游的人,几乎经常会有,他们混于游览人一起,乘人不备,前仆后继地跳进瀑布之中。
由于上述原因,来此“天堂之门”处游览观光的人,更是与日俱增。到这儿来,不仅是可以看到天地之奇,登高峰,饱览巨瀑之壮观――还可目睹“勇敢者”的视死如归的风采。不管“你”摄奇哪一点,魅力皆惊天动地。
在这“天堂之门”区域,不管是当地人,或者是旅游者及“自杀预防协会”的工作人员,任何人皆无法阻止决心坚定的想死者。有的想死者,战战兢兢地登上悬崖,当有人拉住他是――他会佯作镇静,谎称自己是来看奇观险;可一当他人不备时,他就猛地冲刺而去。也有的人,象位正常的旅游者,甚至还拿着数码相机,若无其事地登高观景,直至起跳的最后一分钟才做了几个健美操般的准备动作,然后――有的人直截了当地默默而终;有的人喊着“一、二、三”才跳下去;更有甚,在“拜拜”声中,消失了身影;还有一些人,高声大叫着“上帝,我来啦――”,“亲爱的老婆,拜拜!”等戏言之后,哈哈大笑地又返身走下悬崖――然后对亲友说自己已经“死了一次,剩余的生命将会延长。”简直荒诞地当作延寿中心。
――以上的故事,皆是引子,正文还是围绕着主人公台尔曼――他在“天堂门停车场”,密麻麻的汽车群边,停下了自己的汽车,然后立即象登山比赛一样,朝着悬崖瀑布处攀去。他发疯般地猛奔快跑,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人们猜度他又是一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殉志者”,所以在他未登峰造极之前,先有两位佩戴黄色“自杀预防协会”袖章的一男一女,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接着又有几位旅游后续而上,把他拉住了。
“先生,不可如此。”人们真心实意地劝导他。“生命来之不易,万万不可轻生短见啊。”
然而,人们的盲目劝阻,与台尔曼的所想的,起到的却是负作用。台尔曼此刻,一心想在那位女子登上悬崖,投入瀑布之前,发现她和阻止她自尽――而人们拉住他,却起到阻止他救人的作用。他在人们的紧紧纠缠下,拚命地解释“我有急事,你们快放开我!”
可是,他越是这么叫喊,人们越是更紧紧不放地抱住他:认为到此的人,最急后,莫过于死!
忽然台尔曼疯狂地舞拳振脚起来,企图奋力挣脱人们的纠缠控制。原来,他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不远处的一条山道上,飘然而上――这正是那位女子;台尔曼看清了她那秀丽婀娜多姿的身形及非凡的面孔。
可是,尽管台尔曼发疯般地乱打狂挣,还是挣脱不了众多胳膊的控制――并且,拉扯他的人数,还在有增无减。救死扶伤,这已成为此地人们的一种公为义举了。台尔曼急了,他只得大声疾呼:“喂!你们快拉住那个女人,他是我妻子,她想自杀。快!快拦住她――”
台尔曼的大叫大嚷,虽然有人不相信,但也有人相信。有的人松了手,把目光射向那个越过他们、离他们大约有五十米左右的女人。那女人虽头也不回,娉娉婷婷地拾级而上,可从她越来越快的步伐上看出,她是位与众不同的登山者。
平常人们来此观看瀑布,皆在下方垂帘挂珠之处,除了一些胆大妄为者,寻求刺激者和以身相殉者勇攀高峰之外,每天向上而去的人,为数并不太多――并且,女人向上而去,更是廖廖无几。这主要是因为,瀑布倾泻处的气势,非同凡响。身临其境者,感觉千军万马在撕杀,鬼泣神啼,余音不绝,徐徐会摧得近观者肝胆俱寒,一睹终身难忘。这令人望而生畏,闻而心寒处,心脏不佳者,神经欠强进,常常是走着上去,抬着回返。总之,这种举世仅有的壮观险景,神采不是人皆可睹的,有些多次出生入死的老兵军尉,观时也若登上断头台那么惊心动魄――综述这些原因,人们皆认定那位冉冉而上的女子,不是胆量超人――而是位想死的人,只有想死才会有不怕一切的勇气!
――于是,紧抓住台尔曼不放的人,立即自然地分出一半,这一半人,毫不迟疑,蜂拥而上,直向那位步子越来越快的女子追了上去。但此时已稍有些迟了。那位女子,离“天堂之门”的“天堂门槛”,不足二十米了――而援救的队伍中,高材捷足者,离那女子还有六十米之遥,三倍之距,谁能胜之呢?但这些热心肠的人,仍不放弃希望甚微的努力,他们竭尽全力,紧追不舍,不断地向上攀登,不住地加速,不断地发出救死的呼喊……
接近“天堂门槛”的她――名叫帕拉蓓,在此书中是位悲剧角色――但悲剧此刻还未到终场。她虽然离“门槛”越来越近了,但根据剧情需要,故意佯作疲乏之态地放慢了脚步。她甚至还回过头去,目测一下追她的人们与她的距离――约有四十米。她的前途已剩余无几了,再登上五六米远,就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