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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登上五六米远,就是英雄见之皆可能胆寒的――“天堂之门”的“门槛”了。
顾名思义,天堂门槛,并非是与门槛象形的条石,而是一块直到约2。5米的圆圆的盘石。盘石的圆度,很上规矩,正象人们传说的那样,是上帝的巨手,象圆规地那样切割而成。这块盘石的平面,经过多年风吹雨打,鞋底摩擦,光滑得象精磨出来的大理石板。不知是此石的魔性,还是众多死者的阴魂久恒不散,凡登上此石者,还管是特意寻死,还是到此一游,很少能生还人间。即使侥幸回返者,也被这天惊地吓,弄得丧魂落魄,精神上打上了终身惊魂的烙印。
六十年前,当地政府在离“天堂门槛”之前两米的地方,竖立一块约有二十平方米的黄铜警示牌,铜警示牌,铜牌上面嵌着血红一般的镀珐琅八个大字:前去无还,游客止步!这的确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块“黄牌”了。
……帕拉蓓的脚步更慢了,面对“死亡”的代名“天堂”在即,她欲行欲止。眼前巨大的铜牌,火一般的警言,尤为甚者是进入耳穴的虎啸狼嚎、马嘶驴叫般的“立体声”――使她这位年刚二十的女性,胆战心惊,寸步难移了。
她不想死!去掉戏剧性的内容,她没有丝毫想死的念头;二十岁的年华,正是女性心花怒放之时。所之这次“死的尝试”,完全是“剧情”和“导演”的要求。
帕拉蓓是一位人生剧目中的最佳演员,是一位不需导演,就能比汤唯还能主动演好角色,一炮打红的天才演员。这次进行的“死的表演”,她表演得十分出色――真的把场外配角引进到剧情之中;台尔曼完全自己闯进了悲剧的“分镜头”之中。
此时,帕拉蓓除了心惊肉跳之外,也还有一种仗胆的因素,在她的意识中膨胀。这因素是自鸣得意;这次表演,是她在多次表演中,自己最满意的一次。按照预定的脚本,她没费多少劲,就将剧情进入高潮。而且,再有一分钟,奇迹会出现。可这一分钟,怎么这么慢啊,这一分钟,是她一生中最最难熬的六十秒。她如果在这短瞬的时间中,神经失去控制,那将会“假戏真唱了!”。她站了下来,审度着眼前这块盘石。这难道――就是使人闻之而发抖的“天堂门槛”吗?
她呆愣了约十秒钟,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援军”,只离她十米左右。她又犹豫了十余秒钟,终于战战兢兢地越过黄牌,踏入人生中的禁区,站立到这介于“天堂”和人间的“门槛”之上。
此时,帕拉蓓看见那巨大宽广的水帘,从她头上直泻而下,前面弥漫空濛的雾气,形成了无数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向她迎面扑来……
“啊――”的一声尖叫,帕拉蓓超出了“剧规”,身不由己地摇摇晃晃向前扑去――同时,她似乎听到了上帝的召唤:“来吧――我的孩子……”
――几乎在她跌倒的同时,“援军”中的两名“捷足”者,也越过“黄牌”――但他们也几乎同时,失去了再向前一步的勇气……
后边的人,也喘吁吁地先后赶到。他们望着摔倒在盘石上的帕拉蓓,一起呆住了。大家都肃立无语――似乎唯恐惊动上帝。眼前的气氛,使这些初临此处的人们,惊骇不已,他们直至时,才知道“天堂之门”真正神采。他们之中,虽有的是土著居民,可鉴于传说之神,平生一直不敢到此,今天情急之中和众而至,直到耳闻目睹这神调怪音,才后怕方生。
此时,瀑布倾泻在山谷之中的种种画外音,此起彼落,有的象狮吼,有的象鬼叫,也有的象恐怖影片中,那种催人肝胆俱裂的交响音乐。人们觉得身在飘,心在坠……
帕拉蓓此时,仍然昏迷不醒,这到不是她演得高明,而是假演成真过了火。她伏在这块圆石上,头和圆石的边缘相齐,两只手已伸出圆石的前边――她在前跌时,再前去半米,就会栽下深渊。山风,掀动着她的连衣裙,发出呼啦啦的声,似乎在诱惑人们说:“来吧,来吧……”
面对这“天堂”的挑战,这些聚焦在“黄牌”旁的人们,皆面面相觑,无一人原主动提出“上前一步”的建议。他们眼瞪着伏在“门槛”上的女人,沉默了足足五分钟。这五分钟内,人们连呼吸皆小心谨慎;在这五分钟内,卧在盘石上的女人,正在缓缓前移――不知是风的作用,或者是盘石有倾斜度,还是人们的目光,产生了一致幻性的错觉。
这时,有位聪明而胆小的人开人言:“谁愿上前一步,把这女子拉回来,我们每人凑百元钱给他。”
“好的,这主意挺帅的。”有人附和说。
“一、二、三……”有人开始查点人数。“一共十一个人,除去本人,只要上前一步,就可以得到千元啦。”
然而,却没有人挺身而出――用生命之危去换取这千元钱,利弊殊差太大了!
“我们每人凑二百元吧,这怎么样?看谁当重赏之下的勇夫!”
“好的……不……我给二百五……”加码者慌张之中,几乎说出了违心之方。这儿真成了勇气的拍卖场。
奇迹出现了――有一个突然上前一步,扑到圆石上――他的身体,正好压在帕拉蓓的腿上……
“好!快抓住这个女人的腿――”说话者,上前半步,又抓住这位“勇夫”的脚踝处。
然而,这位“勇夫”愣了一会,又颤抖地摸索了一会,才总算抱住她的腿。人们这才又上来两个,把“他和她”一齐从“鬼门关”上抱了回来。
“好啦!”人们嚷叫着,心里好象放下一块极其沉重的石头……
一些忙着给帕拉蓓进行人工呼吸,另一些人围住了女士们“勇士”。
“伙计,您真勇敢。这二千元钱要归您所得了。”
“哼!谁稀罕这点钱,刚才我危险见了上帝了。你们说,刚才是哪位狗杂种,把我推上去的?”
“什么――”大家皆愕然了……
“上帝啊,我得救了……”帕拉蓓醒了过来――但刚才欲生欲死的感觉,仍在她脑际中回荡着。她仍装着昏迷不醒,任凭人们摆布着她柔软如棉的肉体。她甚至感觉出被摆弄得飘飘欲仙――这种又惊恐又舒服的感觉,是不常体会到的。她后来觉得被人们抬着,恍恍惚惚地行完了几十米的路程。她估计将要到台尔曼身边了,这才“啊――”了一个长音。
这一声啊,使人们惊喜起来,并张开沉默了一会的嘴巴,七嘴八舌念起了“劝学经”:
“夫人,您年纪轻轻,万万不可寻短见啊。”
“夫人,您的丈夫为您几乎急疯了。”
“夫人,您的生命总算被拣回来了,快和丈夫回家吧。
“见鬼!”帕拉蓓心里在说;“我哪来的丈夫――以前今后,都永远不会有什么鬼丈夫。”至多,在人间的宏观大舞台上,安排一位暂时的、‘性生活戏’的搭挡;这是谁的安排呢?有时是上帝,有时是掌握她命运的撒旦――民有时是她自己。还会有些什么……天知道。
帕拉蓓被放到地上,她睁开了眼睛。面对这一批热心的观众,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她看了一眼形势,忙用双手捂住脸,接下去又“啊”形容起来,象似号手在试试一把新到手的铜号音色如何。接着,她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并发出引人陪感伤情的抽泣……
观众中有人掉泪了。这一幕悲剧,真不亚于莎士比亚的《李尔王》。
“唉,不幸的夫人,别哭了,您和丈夫快回家吧。您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好日子多着哪。”
也有人把台尔曼揪过来,让他俯视着帕拉蓓。“喂,您的夫人活过来了,还不算万幸吗?好好地领她回家吧。刚才我们要是晚到一步,这么漂亮的女人,上帝都会收下的。”
台尔曼无语可言。人们好糊涂啊!妻子!――他何曾有过?
“喂!还发什么愣,快把老婆抱走吧。回去睡一夜,她可就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想死啦,想死的女人,八成是想男人想疯了……”
“你胡说什么!”一位夜叉般的胖女人,突然出现在这一男人的身旁,打断他的话,拧着他的耳朵,阻止了他借题发挥“女人经”。“快给我回去,饭焦在锅里,人却跑来看热闹。哼!要有个男人下厨房,谁还会想死!”
大家看着胖女人拉走了男人,哄笑起来,还有人为这段冒出来的“小品”叫好。
台尔曼还在呆愣着。这种场面中究竟该怎么转台,真使他束手无策。
帕拉菩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放开捂脸的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望着台尔曼说:“我……对不起您……”
“跟他回家去,不就对得起了嘛。”说话者,把台尔曼朝她身上推去。
“跟我走吧。”台尔曼怯生生地说,“你又一次――化险为夷了。”
“我……”她吱唔着。心里在想:好啦,这出悲剧,该告一段落了……
“傻孩子。”有位老太太,拉住了帕拉蓓的手。“快跟丈夫回去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回家吧,孩子,幸福在向你们招手呢!”
帕拉蓓第次来到台尔曼房中。
她一到屋里,坐下来就哭。不管台尔曼怎么安慰她――她还是大哭不止。她足足哭了令人心烦的一个小时之后,突然发狂地扑到台尔曼怀中,狂笑起来――笑出的泪水,比哭出的更多――这才是她真心地哭,动了感情地哭,为自己的不幸角色而借用笑――代替了哭……
她狂笑了一会,开始抱住他狂吻起来。
他被这种初次触到的异性之吻,吻得心情激荡起来,热血象一条解冻的河流,在体腔内冲撞着他久封久蓄的春心……
由于人在鳏夫城长大,心理上一直笼罩着避异远女的孤僻观念。他虽然在大城市读了大学和生活了多年,可在人生的旅途中,一直在人间“性沙漠”中徘徊。在学校时,他一直从心理状态上,拒之女性向他靠近――而此时,却被一位女子紧抱亲吻,他怎么忍受得了这性的挑战,他心中抑郁了数十年的“情素”,象火药一样爆炸了,他情不自禁地抱紧对方,回之于帕拉蓓更旺盛的热情……
一个星期之后,台尔曼和帕拉蓓正式举行了人与人之间最崇高的仪式――婚礼!
帕拉蓓年轻漂亮,身体的每一部位,皆向他展示出妙不可言的韵味。她很会逢迎男性,台尔曼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中,不管从事什么人生活动,皆感到是一种最大艺术享受――她本身就是最伟大的艺术珍品。然而,可怜的台尔曼却不知道,这种从她精神和肉体中提取出来的幸福,却是一枚随时能爆发出人生更大痛苦的――定时炸弹!
有一天,他们重温完爱事之后,她忽然对台尔曼说出这样的话:“亲爱的,您这么爱我,要是有人打我的主意,你怎么办呢?”
他的面孔立即崩得紧紧地说:“哪一位混蛋要打你的主意,我会变得野兽一般疯狂,要和他死活相拚。”
“唉……”她叹息着,叹息声中包含着他人不易觉察到的悲哀……
半个月之后――台尔曼刚刚渡完蜜月之时,她突然失踪了。失踪之前,没有一点迹象和异常情况。甚至,在她失踪的前夜,还发挥出女人的最大功能,让他获得妙笔难书的欢趣。她那疯狂般的迎合劲头,蛇一般地扭腰晃胯,使台尔曼乐得登峰造极――可就没想到乐极生悲。他如果是位情场老将,是会从她“炉火纯青”的性戏演出中,洞察出她具有过女妖般的非凡经历,甚至会从中产生出疑心和反感,还会重新去推敲她的来历――可他,这位四十岁的情场新星,他的心完全被“蜜月”的汁水浸透了。
她的突然失踪,使他突然失去了一样东西――灵魂!他茶饭不思,四处去寻找她。她曾对他说,她是时装模特儿,父母双亡,六亲无靠。他只好在各旅馆、酒馆、商场、夜总会等地方瞎找乱碰,结果寻觅了十多天,丝毫无获。
后来,他干脆不找她了,他不愿作毫无希望的努力。正当他满腹惆怅,心胸虚无地在一个酒吧厅借酒消愁时,他眼前忽然一亮。
原来,那位台尔曼“众里寻她千百度”的帕拉蓓,忽然走进座酒吧厅。
台尔曼觉得眼一亮之后,正要呵气相迎时――另一种不和谐的景象,使他呼之欲出的话语,嘎然而止,只“啊”出一声惊呼。他只见,走在帕拉蓓一起的,用一双巨手拥着她双肩的,是一位高大粗壮、肤色棕黑、面目凶神一般的壮汉。这种情况,使台尔曼不得不敛收住又惊又喜的心情,放弃了立即相认的念头。他审慎地判断一下形势,感到自己是个弱者――同时,他对帕拉蓓的疑问,也由然而生――她为何神秘而来?又为何神秘地走呢?还有……心理学者的心澎湃起来。
已经站起来的台尔曼又坐了下来,坐稳了身体,一面慢慢地呷着烈酒,一面把一连串不可思议的情况,在头脑里反复审度……
帕拉蓓从进门时,就发现了台尔曼,但她无法走到他的身边――“剧情”安排她怎么做,她可不敢有半步擅越。她在一张离台尔曼不远的餐桌上坐下之后,等了一会,朝台尔曼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