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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棋默:“……”
内殿燃的香料清甜无比,他以前似乎没试过,为此着实鸡贼了很久,担心这坏女人偷着往里面加迷魂香。
大概是表情太过明显了吧,萧云镜在旁边看得有点好笑:“陛下别慌,臣妾手底下没备着催情的药,那种手段不是君子所为。”
“……哼,算你识相。”他本想很有气势地瞪她一眼,不过眼珠子转到半截就被桌上的图纸吸引了过去,“喂,那是什么东西?”
萧云镜淡定地“哦”了一声,把那张纸平展开来给他看:“怎么,陛下也对这个感兴趣?”
卧槽?春!宫!图!
白棋默那张巴掌脸瞬间通红,不知道还以为是被谁非礼了:“你流氓不流氓?女孩子家家看这玩意儿?!”
“什么都懂得一点,生活才多彩一点。”萧云镜提笔在上面圈圈划划的,好像还在做着标记,“臣妾活到老学到老,非要把这研究透彻,以便将来用在陛下身上呀!”
拜托不要把自己的企图说得那么露骨好吗?多少扯块遮羞布啊!
“朕不需要!你少磨磨蹭蹭的,想侍寝赶紧来!”
“哎呦~没想到陛下这么急不可耐,真叫臣妾惶恐。”萧云镜故作娇羞一摆手,拿腔拿调的,“也罢,既然陛下都发话了,臣妾就……给您唱个小曲儿吧!”
白棋默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这什么破毛病?一会儿一个主意还不带重样的?“朕一点也不想听!”
萧云镜神神秘秘笑了起来:“陛下绝对没听过这些,都是臣妾从民间戏本子上学来的,《十八摸》《情哥哥》应有尽有,歌词可带劲了,老头儿听了都把持不住!”
“什么玩意儿!”白棋默扯过身边的大花枕头嗖嗖朝她飞过去,“哪弄的这些淫词艳曲!朕是正经人家的好孩子,你少来污辱朕的耳朵!”
帅哥皇帝傲娇起来真是可人疼,萧云镜一左一右很随意把枕头抓住反手扔回去,很诚恳地回答:“都是丞相的私藏,他还嘱咐臣妾,看完了要还给他。”
……就知道是沈翊尘这个花心大萝卜!
“以后少跟他在一起玩儿,你本来就已经够缺德的了,和他待久了会变得更缺德,心都黑了就没救了!”
“哦?这么说陛下觉得臣妾还有救?”早就放弃治疗的萧某人做出感激涕零状,“陛下真是关心臣妾,臣妾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白棋默忙不迭制止了她的话头:“不!其实你还有别的报答方式,比如说做好菜给朕吃!”
“菜是一定要做的,以身相许也是很重要的。”萧云镜那双杏子眼笑眯成一道缝,“陛下莫要害怕,来日方长,咱们大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从学习脱衣服开始,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总有一天能够大功告成。”
如果要给这种策略起个名字,姑且称之为:小处。男养成计划。
“……”白棋默盯着渐渐逼近的某人,禁不住内牛满面,“朕突然改主意了,你不是要唱曲儿么?快唱!”
“好呀!”萧云镜极有耐心,“陛下要听《十八摸》还是《情哥哥》?”
白棋默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她仔仔细细回忆半晌,一本正经道:“有,有一首。”
“唱来听听!”……
于是乎,那一晚鸾鸣宫上空久久回荡着云妃娘娘抓心挠肝的歌声,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作者有话要说:
、移情别恋
身处古代的皇帝自然抵抗不了现代神曲的威力,白棋默听萧云镜唱了一夜的《小苹果》,转天彻底被洗脑,估计若不是他腿脚不利索,哼着哼着自己都能蹦跶起来了。
他发现和那个女流氓待在一块,果真是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而此时,女流氓正和他那仨被拐走的兄弟享受着午后阳光,边享受边讨论着要怎么泡他。
“喂,小镜子,你俩进展如何了?”经过数次友好接触,沈翊尘如今已视萧云镜为红颜知己,且是能共同研究腹黑猥琐大业的那种知己,所以连称呼都变得亲昵起来,“找人给你画的那张春。宫图派上用场没?”
萧云镜翘着一条腿,狂拽酷炫地高坐树顶,居高临下俯视他:“没啥进展,之前传言全是假的,其实我俩仍处于同床纯盖被的状态,那晚还给他唱了一宿小曲儿。”
“哦,我好像知道诶,陛下这两天总下意识哼哼……”陌珏一面回忆着一面就唱了出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程南板着张扑克脸,朗诵般接口:“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原来大家都会了。
萧云镜一耸肩:“他不开窍我也没法子,慢慢磨呗,反正后宫就我一人,他没得选,只能乖乖的。”
沈翊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非也非也,最近正有不少大臣上书启奏,说既然不纳妃的先例已经被打破,还请陛下尽快扩充后宫,这样也有利于延续皇族血脉。”
说白了,就是给她找情敌。
“选秀女啊?那么多美人,陛下消受得起么?”萧云镜嗤笑,“给我练手倒不错。”
“练手?”
她坦然点头:“尝个菜啊,试个药啊,当个人肉活靶子啊……”越到后面越令人毛骨悚然。
沈翊尘暗戳戳擦汗:“你放心,我会尽量压制朝中言论,把这件事一拖再拖的。”
“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怎样先把陛下成功搞定?”陌珏犯愁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程南,“南南,你有高见么?”
“有。”程南给的答案通常简洁利落,“我去揍他,揍到他听话。”
“……”
萧云镜笑道:“想揍我早就揍了,哪里还用麻烦将军?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啊,毕竟还是应该采取怀柔政策。”
“怀柔政策太慢,要等太久,没效率。”智多星沈翊尘同学决定想法支点损招,以便顺利促进事态发展,“我们不如先确定一下,陛下对你到底有没有心思,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战略。”
“行啊,那你说怎么确定他的心思呢?”
沈翊尘那双温润的眼睛倏地掠过一道锐光,连唇角都勾起了贼兮兮的弧度:“给你找个红杏出墙的对象,看陛下心虚不心虚。”
结果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陌珏就叫唤上了:“好主意啊!我告诉你陛下绝对百爪挠心,他那人没出息得很!”古往今来混得最惨的皇帝估计也就是白棋默了,臣子全在背后明目张胆讲他坏话。
“问题是找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他有危机感?”
沈翊尘和陌珏对视一眼,均是嘿嘿嘿嘿笑得诡异:“像陛下那样的,随便一个男人就差不多了,除了长相,实在很难想象他拼得过谁。”
“……”萧云镜若有所思地点头,“有理。”不过话又说回来,长得不错也是一种天赋啊!
“所以啊。”沈翊尘一伸手把程南拽了过来,“这项重大任务就交给南南了,南南,你会演戏吧?”
程南轻飘飘瞥他一眼:“不会。”
“你可以学啊!”
“不想学。”程南顺手在他脑门上来了个爆栗,“你就是个现成的,找我做什么?”
沈翊尘捂着脑门,脸都绿了:“我和小镜子演戏?陛下能信么!”
“那得看你们自己。”
萧云镜笑眯眯拍手:“我觉得可行性较高,就这么定了。”
陌珏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笑出一口亮闪闪的小白牙:“那我回头去编个剧本做参考呀?”
“还要什么剧本!”萧云镜攀了根树枝放手里□□着,漫不经心朝沈翊尘一努嘴,“丞相经验老道,我又是自学成才,到时候现场发挥就好。”
沈翊尘胸有成竹,连连点头称是。
“好吧你们俩都是情场高手,我比不了。”陌珏尴尬地咳了一声,仰头看她,“那个……要不你先从树上下来?我瞧着眼晕。”
萧云镜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本宫就喜欢这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神经病。”
*
而白棋默同学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兄弟们联合耍了,此刻他还在悠哉地等待晚膳时辰,一面在宁远殿偷偷翻看从萧云镜那里顺来的民间画本。
哎,不堪入目啊不堪入目……诶,真有意思啊真有意思……
一页接一页,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直到陌珏进来,捏着嗓子喊了一句:“陛下,今晚有娘娘特意给您做的蜜汁糖藕和奶香鸡,另外,她向您请个假,说明儿个可能一天不进御膳房了。”
“……为什么?”白棋默本来都要去拿筷子了,闻言顿时横眉立目地抬头,“请假怎么不亲自来找朕?”话说到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两天多没见着萧云镜了,没人在旁边叽叽喳喳大放厥词,还真有点不习惯。
“娘娘没时间。”陌珏笑得异常鸡贼,俨然就是个闻听八卦四处传播的事儿精,这演技搁到现代怎么着也能当金马奖影帝,“近日里娘娘好像和翊尘相处得挺愉快,估摸着快要合您心思,移情别恋去了。”
白棋默险些没咬着自己舌头:“说什么呢你?!萧云镜明明喜欢的是朕!”
“陛下你这是从哪偷来的自信心啊?”陌珏鄙夷地瞅他,“人家娘娘顶多算那你开涮,别误会。”
“胡扯!她不喜欢朕难道喜欢你你个太监?”
陌珏瞪他一眼:“先不要说我是个纯爷们儿,就算我真是太监又怎样?你一个不想纳妃不想被侍寝的皇帝,又比太监好哪去了?”说完看白棋默似乎要抄起鸡腿跟自己玩命,连忙改口,“但是!娘娘本来喜欢的也不是我,你找翊尘去啊!”
“他们俩啥时候勾搭上的简直不可思议!”
“是你当初要翊尘去找萧云镜的,还说让他娶对方做丞相夫人,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白棋默悲愤莫名:“萧云镜可是揍过他的!”
“打是亲骂是爱。”
“……现在再给朕戴绿帽子是不是晚了点?”早干嘛去了!
陌珏夸张地叹气:“日久生情,况且你不是一直希望娘娘不再烦你么?正好翊尘替主分忧了,而且他俩也不会交往得太明显,不会影响到陛下的声誉。”
“这是重点吗?!”白棋默气得把整只鸡翅膀都塞进嘴里,片刻完整地吐出来一根光滑骨头,行云流水甩到他脸上,“那俩现在在哪呢?朕非得亲眼看看去!”
“在落梅阁呢,据说是要探讨乐曲和绘画的高雅问题。”
白棋默冷哼:“吹口哨?画春。宫?朕也会!”
“……”
所以说有些人啊,行为往往比言语诚实得多,就拿傲娇白皇帝举例子,说着讨厌人家萧云镜,觉得人家流氓,另一方面却还不甘心放人家寻找幸福,气势汹汹要去算账。
哪讲理去。
软轿临近落梅阁外的凉亭,陌珏示意太监们停下,抬头见程南正背着手清清冷冷走过来,面无表情,气势凌人。
“做什么去?”
白棋默挑着眉毛理直气壮:“捉!奸!”
程南轻描淡写瞥他一眼:“别捣乱,乖乖回去用膳。”怎么听怎么像打发小孩儿。
“朕警告你啊南南不要妄图阻止!”白棋默不管他这套,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进去找两人算账,“你敢拦着朕,朕就敢拿钱砸死你!”真是有力度的威胁。
“拿银票砸我?难度较大。”程南用眼神镇静地向陌珏示意,“抬他去门口听一听,不撞南墙不回头。”
白棋默狠狠瞪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某人淡然回应:“因为倡导恋爱自由。”
“……”
于是隔着一道门板,白棋默和陌珏再一次开始了偷听墙角的大计,只不过这次又多了个作正人君子状的程南。
不得不说,房间里面……很热闹。
沈翊尘在抚琴,丞相大人多才多艺,琴声悠扬明澈自然不在话下,而萧云镜,听上去像在做一些了不得的事情:“翊尘,这个力道还可以吗?待会儿捏完肩再给你按摩一下大腿,我手法可好了。”
卧槽你手法那么好平日里怎么不孝敬朕啊?你成天就知道暴力威胁啊混蛋!
白棋默磨着牙,正在暗暗腹诽,却又听得沈翊尘温声笑道:“小镜子越来越乖了,将来一定能做个贤妻良母。”
“人家只想做你的贤妻良母。”
琴曲戛然而止,沈翊尘忧伤叹息:“可你如今已嫁入皇室,承欢君王膝下,我们注定是不能有修成正果的机会了。”
“没关系呀,反正陛下也不喜欢我,他只要我天天做菜就可以了。”萧云镜笑道,“你收敛收敛花心的性子,早早看完奏折,多抽点时间进宫陪我。”
“放心,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有你好看?”沈翊尘话尾的调笑意味毫不遮掩,话锋一转又道,“来,先唱个曲儿我听听,就上次那首。”
萧云镜爽快至极:“好,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妥妥的是淫词艳曲!
白棋默把陌珏后背捶得砰砰作响,直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个女人唱艳曲儿这么曼妙勾人,那天晚上却在自己面前鬼哭狼嚎?这么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丞相。”
“嗯?”
“看这天□□暮,你觉得是不是该抓紧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