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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了杂物间,正寻找汤婆子,却见眼角有道黑影闪动,回头一看,龚石也跟了进来。
龚石问道:“阿桔,你找什么?”
于懿不理他,打开一个柜子后瞧见了汤婆子,可是汤婆子放上一层,她伸手试了一下够不着,就四下寻找可以踩着爬高东西。龚石走过来,伸手从上面拿下汤婆子,递给于懿:“你是要拿这个?”
于懿低声道:“谢谢龚校尉。”伸手要去接。
龚石却把手往后一缩:“只说声谢谢就好了?”
于懿冷了脸,转身就向杂物间门外走,一面道:“这是太太要用东西。龚校尉觉得光听阿桔说谢谢不够,是不是要听太太亲口说谢谢?”
龚石抢前两步,拦于懿前面,把门口挡住了,还用一只手撑门框上,拦于懿面前,嬉笑道:“阿桔,我帮了你忙。你就拿这副脸色给我看?”
于懿思索着如何脱身,若是真动武,他未必是她对手,何况他只以为自己是个女佣,毫无防备之下多半能将他一击制服,但她还想继续这里呆下去就不能显露出自己会武。
龚石见阿桔低头不说话,心想乡下姑娘到底见识少,又接着调笑道:“也不用你怎样,这里亲一下就够了。”说着指了指自己侧脸。
于懿闻言抬头微微一笑。这一笑让龚石愣了一下,本来只是调笑,想看她羞怒神情罢了,想不到她却笑了,莫非她真肯亲自己一下吗?
第23章 民国军阀(5)
龚石一瞬间还以为阿桔真肯亲自己一下。
谁知于懿却道:“龚校尉一直缠着我,要是司令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啊?”
龚石见她抬出屠飞白来,不意地说道:“司令哪里会有空去管一个小小女佣事?”
于懿道:“司令上次就为阿桔骂过龚校尉了,不是吗?后来司令还开着车带阿桔出去过了。龚校尉要是还缠着阿桔,就要小心前途了呢!”
龚石见她暗示屠飞白对她有意,回想起前一次客厅被屠飞白指着鼻子叫他滚,双眼眯了一眯冷笑道:“你指望靠上他?还不如靠上我,他完了……”
于懿心中一动,觉得他所说或许和昨天他书房暗室找到那份文件有关。她正想追问龚石倒底是什么意思,远远听见一阵铃声响起,是从书房方向传来。
龚石听见电话铃声一皱眉,急忙回身走出杂物间,向着客厅走去。于懿也趁机出了杂物间,龚石走了几步,想起手中还拿着汤婆子,便朝着于懿抛了过来:“接着。”
于懿本能地探手接住了,动作干净利落。
龚石意外地扬了扬眉:“反应挺啊!”
于懿装作紧张道:“要是接不到摔坏了怎么办啊?”
这时屠飞白匆匆从楼上下来接电话,因为铃声颇响,且龚石和于懿都另一边走道内,他只听见他们说话,却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他看了于懿一眼后,又带着警告意味地盯了龚石一眼:“阿桔,找个汤婆子怎么要这么久?静曼都等急了。”
于懿赶紧道:“阿桔这就上楼去。”
丁静曼瞧着于懿往汤婆子里冲热水,突然问道:“阿桔,你觉得我待你可好?”
于懿点点头:“太太对我很好。”
丁静曼又道:“那阿桔你有事可不要瞒我。”
“恩,阿桔什么都不瞒着太太。”于懿心中隐约猜到丁静曼担心什么。
果然丁静曼忍不住问道:“阿桔觉得,司令待你好不好啊?”
“阿桔有点怕司令,他发脾气样子很凶啊。”
“晚上吃饭时,那臭戏子要教训你,所以飞白才发脾气……”丁静曼一面说,一面注意着于懿神情。
于懿却是一副替丁静曼打抱不平样子:“阿桔是太太人,要教训也应该是太太教训才是,四姨太这么做,也太瞧不起太太了!而且四姨太一直指桑骂槐地说太太您是装病,司令听不下去了,这才发火。司令之前不是就帮太太说话吗?”
丁静曼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于懿把汤婆子盖子拧好,试了试并无热水漏出,这才拎到了床旁边:“太太,您转过去。”
丁静曼转身趴床上。于懿便她背上铺上几层厚布,把汤婆子放她腰背位置,轻轻用力按揉。
丁静曼把头搁双臂上,侧头瞧着窗外:“阿桔,你也有十七岁了吧,有没有喜欢人啊?”
于懿闻言一愣,丁静曼仍然有些怀疑自己,而她现需要就是三姨太对自己信任,若是没有一个好理由让她信服,她以后会一直把这份怀疑放心里,时时防着自己,并注意屠飞白对自己态度,而让人头疼是,屠飞白确实对自己流露出了不同寻常关注。
不得已于懿只能小声地吞吞吐吐道:“其实阿桔……龚校尉好像……”
丁静曼意外地撑起身子:“你喜欢龚石?”
于懿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只不过龚校尉他……”
丁静曼终于放心下来,露出笑容道:“傻姑娘,喜欢一个人这有啥不好意思?不过龚石这人不行,我不喜欢他。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就是总觉得不知道他想什么。不过你要是真喜欢他,我给你找机会……要不这样,我去问问他对你想法怎么样?”
于懿急忙道:“太太千万别去问,要是太太觉得他这人不行,就……就算了。”
“哎呀,我觉得行不行那有什么关系?要你觉得行就行。”这下子丁静曼媒人劲头发作,腰也不觉得酸了,一下子坐起来拉着于懿东问西问,她和龚石到了哪一步关系,龚石有没有对她显露出喜欢意思……
屠飞白接完电话就和龚石外出了。
龚石驾驶汽车,屠飞白坐车后座,看着前面龚石,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突然道:“你刚才有没有碰她?”
龚石笑笑:“司令看上女人,我哪里会去碰她。刚才是阿桔够不到上面汤婆子,找我帮忙拿。”
屠飞白掐灭烟头,弹出窗口:“好没有!”
龚石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嘴角,随后便沉默地专注于开车了。
屠飞白对丁静曼说过,今晚他要到后半夜才会回来,让她不要等他,且丁静曼因病刚好,容易觉得困乏,因此早早地就睡下了。
于懿回到自己房内,等了一会儿,估计丁静曼睡熟之后,悄悄地下楼,进入书房。月光下,书架上薄薄浮尘呈现出银白色,只有那一小块无尘地方是深色,很容易便找到了机关所,她伸手入内,握住把手用力扳动。
另一侧书架发出低沉轧轧声向外移动。或许是经常开启,或许是上过了油关系,移动声音非常轻,并不会传到书房外。这也是于懿敢于深夜来此一探原因。
书架停止了移动,于懿用发夹打开了暗门上锁,一推门才发现这扇暗门非常厚,是一般木门两倍。
里面是间狭小暗室,于懿打开手臂内侧客户端,选择了手电筒模式,仔细查看室内情况。房间虽然较为狭小,却布置得非常舒适,摆着一张书桌,一张皮椅,一个铁皮文件柜。于懿注意到,房间另一端,还有一扇小门。
她打开文件柜,将里面信件与文档一一扫描下来,再将书桌上面文件也扫描了一遍,准备等到一个人独处时再仔细翻看。昨天下午书房外面扫描文件,她趁着晚上独自一人时翻阅过了,并没有什么用处,都是普通信件往来,看来屠飞白重要机密文件都是放这间暗室里。
扫描完文件后,于懿走到了那扇小门之前,心想,难道这扇门之后还有一间密室么?
这扇门没有锁,也没有必要锁了,于懿一拉便开。
里面是一条长长通往地下阶梯,黝黑深邃。拉开门一瞬间,她闻到了一种奇怪味道。很臭,血和粪便,还有一种说不清楚酸腐气味与之混合一起。
于懿有一些想吐。她举起左臂照了照,阶梯并不太长,头有一个平台,阶梯到了平台就转向右侧,瞧不见通向哪里。
她站阶梯顶端,一时不敢踏入进去。接着她听见了一些低沉而压抑呜咽声,像是被困笼中幼兽,无助而恐惧。
于懿将手电筒调到了亮,屏息静气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而下,心跳却越来越。她转过平台,那些呜咽声变得为清晰起来,臭味也越来越浓烈。
然后她看见了,那道台阶之下,是一间囚室。
而囚室之中所关着,并不是幼兽。他们是孩子。
于懿浑身发冷,慢慢走近他们。他们头发凌乱,不着寸缕,身上满是血污,几乎看不出原来皮肤颜色,被手指粗铁链拴墙上铁环上。
这三四个孩子听见脚步声,害怕地蜷缩起来,互相靠近,一面剧烈地颤抖一面恐惧地低泣。
于懿开了口,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来:“你们……”
听到她声音,其中一个较大孩子抬头看向她,于懿倒抽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带着一具铁笼头!黑色铁条中间,只有一只眸子盯着她。另一边,本该有眼睛地方,是黑漆漆一片。
于懿不敢再看他,转身就往台阶上跑,一直跑到了上面那间暗室才停下,她大口地喘着气,却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没法救他们出去,至少现不能。如果现放了他们,屠飞白立刻就会察觉异样,近才来到这所大宅她会是第一个被怀疑人,而她还没有找到屠飞白弱点,她任务会失败!
于懿反复对自己说,她没有办法,她这一次任务,是消灭屠飞白这支军阀势力,而非屠飞白本人。一旦她找到了屠飞白把柄或是弱点,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些孩子救出来。
然而她迈不动步子,她无法走到暗室门口,就这样拉上机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样子回到二楼去。她做不到。
只是任务失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于懿返身跑下台阶,打开了拴他们手脚上铁链:“你们还能自己走路吗?”
第24章 民国军阀(6)
一共有四个孩子。那独眼孩子脸上铁笼头不是用锁锁起,而是焊死,于懿无法去除,只能先救出他们再设法去除。
有一个孩子伤得特别重,连站都站不起来,于懿从暗室里找到块薄毯,将他小心地裹住,横抱起来。她只觉他身子纤瘦,抱怀里软绵绵又轻飘飘,好像没有重量一般。鼻间闻到他身上酸腐味,让她心里一阵难过。
还有两个孩子能自己行走,于懿叫他们跟紧自己。那个独眼孩子个子高,走路一瘸一拐,但亦努力跟上她步子。
于懿小心地将密室和书架都恢复到原状,探头瞧了瞧书房外,瞧见客厅都静悄悄没有人,便抱起那个重伤孩子先出了书房,示意另外那三个赶紧出来,返身锁好书房门。
洋房前门包括院门都有守卫,于懿带着他们从后门溜出,顺便从洗衣房找了几件衣服给他们穿上。他们沿着洋房后墙走到侧面院墙下,这里无人看守,于懿先攀上墙头,见外面是条小道,此时深夜,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见那独眼孩子只双腿带伤,个子又高大,便先扶着他攀墙,让他跨骑墙头。接着将那个受重伤孩子传给他,让他抱住。然后她背上另两个孩子中年龄稍大女孩翻墙而过,再从独眼孩子手中接过那个受重伤孩子让这个女孩抱着。
她双手伸向那个独眼孩子,示意他下来,她会扶住他。那独眼孩子摇了摇头,他还带着那个铁笼头,做起这个动作特别费劲。他指了指院墙另一边,要于懿先把后一个孩子背出来自己才下来。
这一瞬于懿眼眶有些湿润,她点点头,背出了后一个孩子,然后向跨墙头上独眼孩子伸出了双臂。
这个时间,也只有西洋医院还亮着灯了。值班护士瞧见于懿带进来这几个满脸血污孩子,不由惊呼一声,急忙从桌子后面跑了出来,再见于懿手中小心翼翼抱着孩子,便指引着于懿往急诊室走。
值班医生不是洋人,而是一位留过洋华人医生,姓郑。郑医生替这些孩子检查过伤势后极为愤怒,他问于懿:“是谁如此残忍地伤了他们?我要报警!”
于懿皱着眉摇头:“郑医生,伤害他们人此地势力极深,报警恐怕根本没用,还会害了这几个孩子。请您好好医治他们,现我身上只有这些钱,您先收着,过几天我会带足诊费来。”
郑医生瞧于懿一身女佣装扮,猜她也没多少钱,再见她拿出来一把铜钱,粗粗估计不会超过三十枚,便举起一手拒绝了:“姑娘不用担心诊费,我们医院有教会资助,这些孩子医药费可以由教会出。”
于懿点点头:“郑医生,他们伤能治愈吗?”
郑医生沉重地说道:“只有两个能彻底治愈,但脸上和身上都会留下伤疤。那个重伤孩子感染极为严重,是否能活下去都难说。至于那个大,虽然伤都能好,但……”
他抬头望了一眼坐远处独眼孩子,叹了一口气,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又看向于懿:“姑娘可知道他们家何方,父母是谁?”
“郑医生可知道,附近有个叫作王村地方?”
路上于懿询问过这些孩子,他们叫什么,父母名姓,家哪里。那个独眼孩子说他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