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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法子一定很不错,竟然令得剑咎这般的忌惮!
转眼,她又暗暗忖道:当年相遇时见到的胡子大汉,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端方君子。可从剑咎身上看来,他只怕远远不是可以用简单古板可以形容。对了,剑咎一脉都擅长易容之术,不知上次见到的,他师兄那胡子拉杂的模样,是不是易容过的?
第244章 君子如玉
剑咎急得团团直转,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担忧上,便没有注意到一旁卫洛捉狭的,甚至可以说有点期待的笑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脚步一顿,双手重重一拍,咬牙切齿地说道:
“咄——既然惹上了,认罚便是!”
说到这里,他脚步一提,便向城门直冲而去。
卫洛连忙提步赶上。
剑咎这一想通,人马上恢复了原样。他嘻嘻一笑,,朝着卫洛说道:“妇人,可有心揪?”
卫洛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真公主,虽有点胆怯,却说不上心揪。
剑咎嘴一扁,磨了磨牙,喃喃说道:“可我有些心揪。”
卫洛闻言,嘴角不由一扬,她生怕自己当着剑咎的面笑出声来,连忙侧过头去。
剑咎兀自望着城门,喃喃说道:“马上就是新春了,今朝倒好,有一妇人相伴了。”
卫洛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我名卫洛。”
剑咎闻言,头一转,朝她哧笑一声,“越国四公主怎可能姓卫?”
卫洛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这时已来到了城门处。
会稽城很大,城内四通八达,车水马龙。
与别处不同的是,卫洛注意到,这个城里怕男人,贤士偏多,很少看到游侠儿。这些头戴竹冠,木冠的贤士,一个个相貌文秀中透着软弱。
当然,这种软弱,是因为这些男人的体形特别颀长,清瘦,相比于中原诸国的男人来说,便显得小型了一点。
同时,卫洛发现城中两侧的房屋,百分之九十是木制建筑,房屋外型精巧,却显得有点繁复。
而且卫洛还发现,很多行人,在长袍上,也如楚人一样绘着云,凤,神女,巫山等画景,看来,越人受楚人的影响是很深的。
因为卫洛是越国名义上的公主,名义上她是这里长大的。所以她好奇的四下打量时,并不敢太明目张胆。
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盛装华服的少女,这些少女大摇大摆的在街道上漫步,她们的身后,跟着马车,还跟着剑客随从。
与别处相比,这里的少女,个个皮肤特别水灵,身形也是婀娜多姿。她们便与越地的河山一样,灵秀之至。
也许是受楚人的影响,这些少女们特别大胆,有些少女的衣袍,特地在胸下束一块红练。这不是腰带,因为她们腰间另有饰物,另有腰带。
这一块束得上上的红练,衬得少女们的胸高高耸起。而且,这里消瘦的女孩子特别多。可能,楚王好细腰的影响,这里也波及到了。
不但少女,连一众的少年们,也是消瘦的多,他们的腰间,佩带着大大小小的玉佩,挂着的佩剑,也显得精巧,就是太精巧华丽了,上面不但镶满了宝石,而且看起来轻飘飘的,让卫洛怀疑,那里面的剑压根便是木头做成的。
剑咎对会稽城是熟车熟路,他带着卫洛跨过两座长河上的浮桥,拐入一个小胡同后,便来到了一处宅院中。
这是一间不大的宅院,,剑咎刚刚推开大门,一对四十来岁的老夫妻便急急跑出。他们看到剑咎和卫洛,先是一怔,转眼,那老头向着剑咎深深一揖,恭敬地唤道:“见过小主人。”
剑咎一对上这两夫妻,鼻尖迅速地渗出一滴汗水来。他望着那老汉,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师兄,可,已到达?”
他说出这几个简单的字后,竟是伸袖拭了拭汗水。
那老头应道:“主上已经到达。”
他这回答一出,卫洛便看到剑咎嗖地一身,便是回头一转,跨步便向大门走去!他竟是想逃之夭夭!
不过,剑咎的脚步才跨出一步,又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苦着脸继续问道:“现今可在?”
那老头应道:“主上已离开半月余,临走时,他说小主人会回来过新春,因此要小人转告小主人,在此安心等候。”
剑咎一听到他师兄这个时候并不在,当下嘻嘻一笑。他大步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卫洛叫道:“妇人,你自处吧。”
他这“妇人”一叫,两夫妻同时抬头看向卫洛。不过他们只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想来也是,他们的主人,个个都是易容高手,现在再来一个假扮少年的妇人,也不是稀罕事。
这个庭院,很雅致。
庭院不大,百分之九十都是树林。令卫洛感兴趣的是,有一条五米宽的小河,围着庭院转了一个整圈!而在小河的两旁,则植着森森树木。树叶交相迭盖,映得那河水特别清幽。
现在都是冬季了,其中有半数树木,还是枝叶繁盛。
而在小河的中间,给环绕成岛屿的最中心,则只有一个院落,院落里面的主建筑是二栋精美的木制房屋。在二栋房屋之间,另有四五个小木屋,看来,那是两老夫妻居住的。
卫洛在晋国见到的房屋,都有广场,有宽阔的可容马车通行的石板路。这里却啥也没有,从大门进来百步不到,便遇上了这条环形小河。
两老夫妻从小河上的拱行桥,颤巍巍地通过。而剑咎,早已一个箭步跳过小河,再二三个箭步,便窜入了树林深处的院落中。
这样的建筑,很有意思。卫洛还是首次看到,她围着小河,直转了一圈,花了近半个时辰欣赏了个遍,才从拱桥步入院落处。
卫洛在这般水静林密的院中一走,心情大好。她远远地便听到剑咎忙来忙去的脚步声,也没有打扰,继续向院落后面,那与后山相连的树林中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太阳落山了。是用餐的时候了。
卫洛大步向院落里走来。
她一脚跨入了拱形木门。
蓦地,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卫洛嗖地一声,抬起头来。
漫天晚霞中,对面的竹林下,一个蓝衣身影缓缓转过头来,迎上了卫洛的目光。
四目相对!
几乎是突然的,卫洛呆住了。
站在几十根楠竹下,石几旁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这青年,很俊美。
卫洛刚刚感觉到协的俊美,便被他那双眼睛给吸引住了。
这青年,有着一双极温柔,极宽容,仿佛洞悉了所有世事,也仿佛胸怀着浩宇天际的眼睛。
他便站在青竹丛中,蓝袍长身,脸白如玉,五官俊美中透着清空,目光温柔宽容。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卫洛的心中,泛起一句诗经里的话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第245章 这一个怀抱“此等心性,允在妇人身上殊少遇见。当时便暗下决心,一定要还你一愿。幸好,你聪明多智,竟能存活至今,还能自行修习易容之术,领悟剑技。如此卓越才智,不下于任何一派宗师。允能援手于你,实欢喜之至。”
殷允说到这里,转向剑咎叫道:“准备酒肉,今晚要与公主共醉!”
“诺!”
剑咎应了一声后,身子一晃,向外窜去。
老夫妻已开始在竹林下摆好塌几。
卫洛与殷允面对面跪坐着。这殷允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气息,这气息让卫洛不知不觉中,都羡慕起剑咎来了:他这一生,有这么一个师兄挡着,护着,真是幸福啊。
她这样一想,不由有点痴了,直过了半响,卫洛才眨了眨眼,才对上殷允温柔的目光,原来,她竟是一直对着他的脸在发呆,卫洛小脸一红,慌忙低下头去,急急的抿了一口酒。
殷允感觉到卫洛情绪不佳,他慢慢的抿着酒,也不说话,只是每每对上卫洛的目光时,温柔一笑。
便是这一笑,令得卫洛浮躁的心渐渐转为平和。
这时太阳已然落山,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因天空还有余光,圆月的光芒还淡淡的。
这时,殷允的声音徐徐的传来,“当年,你被晋太子泾陵诛杀于道,万没想到,你中还是落入他府中,现又被他所悦,与他有婚约有身。这世事,真是难测。”
他的声音,徐徐而来,宛如流水一般,在卫洛的耳中轻轻响起。
不知为什么,卫洛听到这里,眼中竟是一红。
她低着头,红着双眼,喃喃说道:“然,世事难测也。”
这时候,卫洛想到了她莫名其妙的穿越,想到了她在泾陵府时的百般努力,想到了那次被公子泾陵转手的那一幕。想到这次含着郁恨,再被公子泾陵买回来的情景。
她算什么?苦苦挣扎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一件可以买来买去的商品而已!
卫洛一想到这些,便心中绞痛莫名,便恨意绵绵而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红了双眼。
她一仰头,把一樽酒猛然吞下。
酒水如泉,一下子呛入她的喉管,也有少许益到她的气管中。卫洛顿时一呛,酒樽一松,伏在几上便是一阵急咳。
正当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的背心却是一震,却是殷允来到她身后,在她的背上轻拍起来。
他一边轻拍,一边望着咳得脸红耳赤,喘息不已的卫洛,低低地说道:“缓口气,对,深呼吸。来,小抿一口,对。”这般说着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正端着一樽温水,朝着她的嘴边徐徐送来。
他温柔的说到这里,突然望着卫洛明明红着双眼,却瞪大一双墨玉眼,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滚动,就是倔强得不肯让它流下的摸样,竟是低低的一叹。
叹息声中,他伸出双手,把卫洛肩膀扳转,伸臂把她舒缓地搂在怀中。
有一句话叫做:有倾盖如故,有白发犹新。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十分奇妙的,卫洛一见到殷允,第一眼便感觉到温暖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依赖,稍稍说上二句,她便无法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
此时他毫无芥蒂地把她搂在怀中,卫洛闻到他那清爽的,让人心旷神怡的体息,突然之间,一直以来堵在胸口的痛苦,郁恨,无助,悲凉,所有所有的情绪,都一涌而出。
只是一转眼,卫洛已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低低地呜咽起来。她抓得如此之紧,那白嫩的十指,直是青筋暴露。殷允低头望着她小心地攥着他小小的一片衣袖,却抓得那么用力,那么紧张的手指,突然发现,她似在害怕自己突然抽身离去。
她的呜咽,是那种把哭声堵在咽中,尽量抑制着情感的呜咽。
这种宛如失群小兽般的低泣和依赖,令得殷允心中一酸。他一手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抚着她的青丝,温柔的低低地说道:“何必忍着,且哭出来。”
卫洛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依然只是一阵低低地呜咽声传出。
卫洛低低的呜咽着,一声又一声,压抑无比。直到了好久,她那含着浓浓鼻音的说话声开始飘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这般埋在依然陌生,却仿佛相识了无数载的殷允怀中,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一句。
殷允闻言一怔,他摸着她的秀发,皱眉沉思着:想不到越宫中最为偏远荒凉的露苑,竟然令得她如此挂念至此?她那里明明没有一个亲人了,为什么竟然放不下来?
殷允虽然疑惑不解,却还是温柔地说道:“可,今晚便送你回家。”
哪里知道,他这句话一出,卫洛的呜咽声顿时响亮了一分。她在他的怀中,拼命地摇着头,一次又一次,只是哽咽地摇着头。
直过了好一会,她才似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鼻音浑浊地泣道:“不,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我,我哪里还有家?”
。。。。。。
殷允怔住了,他自是听得清楚,卫洛这话中,含着太多的无助,这是一种飘零辗转,无根亦无处可停泊的寂寞,这是一种恐慌,一种四顾茫然的无力。
几乎是突然间,他的眼眶一红。。
他低头看着她,伸手抚摸着,梳理着她的长发,喃喃说道:“无惧,无惧也。我这里便是你的家。”
最后几个宇一出口,殷允便怔住了。
他抚摸的动作一僵,眉头也深深皱起。
飘泊江湖多年,天下人都知道,他殷允的承诺从不轻易出口,早便有一诺既出,十城不易的美名。
可是,他却对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妇人轻易承诺了。
而且,这已是第二次。
第一次见面时,这妇人还是一稚龄少女,长相远没有现在这般倾国倾城。当年,她用那双明明脆弱到了极点,恐慌无助到了极点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嘴里说的,却是体贴温柔地安慰。
他当时便不由自主地想道: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只要她没事,就一定要还她一愿!
这世间事真是想不明白。。
再一次,自己遇见她不过一会功夫,便又承诺了。而且,承诺一出,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天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