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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筏一愣,摇摇头:“我有十年都未踏出府半步,应该是没有吧。”
女子“哦”了一声,还是疑惑地想着,最终无果,无奈地看着她:“想不起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再要一间房,明儿早上出发,如何?”
她虽然想要早些去到金陵,但毕竟是搭着别人一块去的,也只好点点头,道:“酝溪姑娘早些休息。”
沈酝溪摆摆手,径自走了出去,还体贴地给她点上了灯。
她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她倚在床头,感觉心里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又有几分充实。
终于,终于还是回到了古代。可以去见一见那个男子,她原本以为这一生都见不到了。若不是她无意间发现的那个断肠崖,也许她现在还在现代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过活着。
她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有些疼,但完全遮不住马上可以见到他的喜悦。眼皮沉了沉,她觉得神经一放松下来就特别地疲惫,还未宽衣就闭着眼躺了下去。
第二日天刚亮,沈酝溪就来叫醒了她,说是辰时过后外头就有一大批出城的人马,种种多有不便。
她一想也是,没什么好收拾的行装,倒是沈酝溪体贴地给她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裳。二人就坐上马车,雇了车夫上路启程了。
一直到出城了好久她才知道原来她掉下来的地方就是凤阳城,当年她和慕容胤阳一行去赤剑门的时候还在这里住了几天。也就是在这里,夜里有杀手来袭,慕容胤阳保护了她。后来红莲捉了她去,也是被慕容胤阳所救,还被困在了宝湖山里头的山洞里。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却已有了十年之久。
沈酝溪一路上都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看着手里的一块玉佩。霍小筏心里也百转千回,也倚在一边默默发着呆。
从凤阳到金陵不过四五天脚程,马车的话不出两日就到了。她看着繁华依旧的金陵城,内心不知是什么感觉。沈酝溪在一旁问她:“你去哪。”
霍小筏回过神来,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慕容府吧。”
“慕容府?”沈酝溪回过身来:“你去慕容府做什么?”
“找人。”
“哦?这还真是巧到了极处。”沈酝溪挑挑眉:“我也是去金陵慕容府的。既然这样,就一同…”
“不必了。”霍小筏打断她:“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做,你告诉我慕容府在哪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沈酝溪狐疑地望着她,顿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那酝溪就先去了。慕容府的话,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见一座桥,在桥前随便抓个人来一问便知。”
霍小筏道了谢,一直目送她走远,这才放松下来呼出老大一口气。
她慢慢露出一个苦笑,她又不是客人也无亲无故的,怎么能够从大门直接进去呢?她只是想躲在某个角落里遥遥地再看他一眼就好。十年过去了,他身边都不知道出现了哪些人,而她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过去。这十年磨去了她年少的棱角,让她变得懦弱沉寂。她只剩下这最后一丝奢念了,就是想去看看他。
不知那沈酝溪和慕容府又是什么关系,她说觉得自己似曾相识,应该是见过慕容云星那张和她七八分相似的脸吧。
她摇摇头,叹出一口气。最终还是迈开步子,慢慢地朝前走去。
48。明月小蛮物是人非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步步都像是有一生之久。她盼了十年想了十年的那个男子,如今马上就可以相见,内心里巨大的恐慌不安和几欲跳出胸膛的心脏。
咚咚咚,一声一声,撞得她胸口发疼。
身边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她站在宏伟辉煌的慕容府前,恍如隔世般抬起头来静静凝望着。
十年前,自己第一次来到古代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遇见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
十年后,她重新站在这个地方,却感觉一切都那么遥远。她很想再跨出一步,很想走进去看一看如今的慕容府成了什么样子。她身上还穿着先前沈酝溪为她置办的衣裳,像是畏寒一般扯拢了衣领。只是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般,隔了十年,隔了这么长岁月里的物是人非。
她当年的风风火火莽莽撞撞,早已被这十年的时光磨得一干二净了。
她已经二十七岁,已经到了会害怕会迟疑会胆怯的年纪了。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她不由抬头望去,正巧看见从门内疾步而出的墨衣男子的身形。一袭黑袍白衣,显得越发气宇轩昂。剑眉入鬓,凤眼微眯,眼眸流转间的气势愈加重,像是一座大山直压人心头,叫人呼吸不畅。
十年了,他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只是那眼里的色彩更加的冰冷,也没有了当初还夹杂着一丝少年的稚嫩,身边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觉得无端发寒,不敢直视。
他已经是武林堂堂的盟主了,气势威严让人觉得不怒自威,脸庞的棱角分明,显得越来越成熟如刀割一般俊美。
霍小筏看见他像是往这边望过来了,连忙退后一步缩回墙角的阴影里。他的目光并没有多作停留,就很快换到了另一边去。
“慕容大哥。”
一声娇柔的呼喊从另一端传来,霍小筏迎声望去,只见一个紫衣罗衫的少女,背对着她看不见脸,蹦蹦跳跳欢快地朝慕容胤阳跑去。
慕容胤阳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霍小筏看得出,他的眉眼和身边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都稍稍柔和了一些。她又后退了一步,看他现在身边也有陪伴着他的人了,她唯一的心愿已了,总算是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只是从此萧郎成路人,心里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还是感觉被针扎一般疼着。
她低下眸子,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募地传来一句惊愕的女声——
“小筏…?”
这个声音…
霍小筏猛地转过身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白色,白衣白裙,头上已换做妇人髻,却依旧遮不住她的娉婷貌美,原先眼里那些刻薄都被岁月的平静所取代,只是里头盛满了不可置信的光芒,愣愣地看着她。
“…你…”霍小筏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手不自觉都在微微颤抖:“你…”
糟糕,居然被发现了。景如影刚才那一声惊呼不算大声,不知道有没有被就要举步回府的慕容胤阳听见?!她下意识就回头朝门口望去,正巧望见男子不可置信凝视着她的眸子。
那一眼几乎要让她忘了呼吸,却感受到男子逐渐归为平静的眼。她看着他,看着他身边露出疑惑神情的少女,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过来,看着他眼底的光芒一分一分漆黑下去。
她突然害怕起来,猛地抬脚想往一边跑去。手臂已经抢先被身侧的景如影扣住:“小筏!你要去哪里?!”
她仓皇回头,见男子已经来到她身边,下意识就想挣脱,用力摆开手臂,退后两步。心头咚咚地敲响得厉害,整颗心都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她捂着胸口,又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遮掩着:“不…不是…你认错人了…”
他眼里的那个眼神她认得,是那种不带一丝感情的,甚至有几分憎恨厌恶的眼神。他曾经就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洛飞炎,这种眼神,不是当年她一直见到的那种。
他恨她。
手腕再一次被扣住,她剧烈挣扎着,却感觉他铁一般的腕力紧紧抓着她。她甚至看见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那种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听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耳边道:“霍姑娘,好久不见。”
她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口不择言地摇着头:“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话音未落,就感到脖间一阵剧痛,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那仿佛是一个很长的梦境,过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掠过。
山洞里他寒毒发作,倒在一旁面色惨白全身发冷,那个时候他棱角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分明,薄唇紧抿,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她搂着他,感觉那刺骨的冰寒都已经从他身上传到了她这里来,她却仍旧不肯放手。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在一片刺骨折磨的冰寒中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
画面很快又跳到了她初从踏雪教回到赤剑门的时候,宴会散去后她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回梨园,在路过梅园前被他募地扣住手腕拖到一边,也像是方才那样的用力。他紧紧抓着自己,却又透露出不经意的温柔,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不像方才,那样狠地制住她,哪怕将她手腕抓的生疼剧痛也丝毫不动摇。
已经不同了。
她在朦朦胧胧中听见耳畔有人在轻声对话,她听见景如影略带担忧的声音:“慕容胤阳出手会不会太重了,毕竟小筏又不会武功。”
身边长长一阵沉默,随着是慕容伴月像是叹息一般的低语:“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
接着又想起景络的声音:“如今这般,胤阳定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他既然已经不爱她了,为何还要强行留下她?”景如影急躁地问着。
“如影…”顾双珑像是安抚了一下激动的景如影,低声道:“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恐怕更多的是恨。”
身边人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她的意识却又逐渐模糊了起来。
恨…
…
霍小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她稍微对准了着眼里焦距,环顾了一下四周。红漆木雕花的床栏,两边分别挂着帘卷青纱及地,身下是上好丝绸的繁花锦缎。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个紫砂茶壶,托盘里还端正摆着几个精致小巧的茶杯。一鼎香炉里袅袅生烟,安神香的味道徐徐传来。
是慕容府…
她想起自己在睡梦里模糊听见的那些对话,唇边慢慢扬起一抹苦笑,又重新闭上了眼。
他恨她。
这十年她一声不响丢下他回了现代,不知他过得又是怎样的生活呢。如果他恨她,那她就给他报仇的机会好了。她又贪心了,从开始只是想遥遥望他一眼,变成了现在想呆在他身边注视他,向他赎罪,让他一解这十年来的愤恨怨怼。
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好过一些。
她愿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下意识睁眼望过去,见一个青衣打扮的女子,轻手轻脚来换那香炉里的安神香,见她睁着眼睛望着她,肩上一抖,连忙道:“霍姑娘。”
霍小筏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在记忆里细细搜了一遍这慕容府的人,才猛然间想起这就是她以慕容三小姐的身份第一次来到慕容府的时候照顾她的那个碧桃。
她疲惫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物是人非,说的就是如今这般光景了罢。
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全都被这漫长的十年岁月给改变了。
49。明月小蛮天下第一美人
“三小姐,三小姐!大公子吩咐过晚膳您要一起去正厅的!”
“不要,我肚子饿了。他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所以说古代人啊真是规矩多…”
“唉?什么古代人…?”
…
“霍姑娘——”
“霍姑娘——”
耳边响起碧桃的声音,霍小筏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赫然已经不再当年少女模样的女子,温润地端着水,望着她:“霍姑娘,让碧桃伺候您梳洗吧。”
她笑了笑,将水盆接过来:“不必了,我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三小姐,凡事我自己来就好。”
碧桃福了福身子,不再像当年那样聒噪个不停,只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她坐在桌子边,眼角不经意瞥到镜中自己的容颜。手轻轻抚上去,划过已经不复当年细腻的脸颊。
十年究竟可以改变多少东西,从她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洗漱过后,碧桃又端来了早膳,在一旁细细伺候了她用完,才不发一言地端了出去。她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水红色长衫,就是以前自己爱穿的那件,唇边泛出一个苦笑。少女时候爱这样鲜明的颜色,如今她哪里还有那样的兴致,只会显得格格不入罢了。
而她现在能做什么,留在这里让他一泄这十年来的恨意。等他倦了,就会放她走了?
或者她跟他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当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奇妙就在大婚前夜突然回到了现代。回现代的方法明明就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这种理由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能信服,更别说要让他人相信了。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遥遥地看着他。
在她来到慕容府的第三天,这萧条的小阁院,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你…就是那天慕容大哥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眼前少女一袭黄鹅外袍,头发披散在肩头一直长道腰身,挑起一缕用玉步摇松散挽起,却依旧遮不住那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庞。
很美。
饶是她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美人,都仿佛抵不上眼前少女的一个颦笑。和南宫锦瑟或者慕容伴月的不同,她的美中还透露了几分纯真,眼底清澈如洗,望着人时直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认出来眼前这位美人就是那天她在慕容府门前见到的那个紫衣少女,当时只看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