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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只当他是朋友吗?真没有别的什么?”林岚站起来眼神好像能把我射穿。
“你想说什么?”被她瞪得我有些紧张。
林岚紧紧抿着嘴唇,拖着椅子停在书架前,踢了拖鞋爬上去站好。我皱着眉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心里有个声音在喊:“阻止她!”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愣在那已经无法发声。她动作粗鲁地把书架最上层的书都搬下来不客气地丢在地上,然后从书架里拉出一个箱子,费力地搬下来,然后重重砸在地上:“砰!——”
林岚从椅子上跳下来,红着眼有些歇斯底里地指着箱子喊道:“这些是什么?”
“你在做什么!?你冷静点。”我拉住她挥动的手臂。
“我已经尽量冷静了!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是怎么回事?”林岚用力扯开我的手,继续喊道。
我盯着地上的那个箱子,心烦意乱:“这些是我的私人信件,你找出来做什么?”
“这箱信百分之九十都来自一个人,其他小部分才是你父母的。”
“这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喉咙干涩发紧,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从大一开始你就和几个人保持通信,在这时代还在保持纸质通信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你却和这个人写了六七年的信。从本科到研究生到工作到现在,少说也搬过三四次住处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你只留下了这个人和你父母的信,而且每次搬家都按照你的一个习惯把这个箱子藏在书架最上层,外面还摆上一排书做掩饰,你觉得这些都没有问题吗?”林岚一口气说了很多,说的我心口也开始发紧,好像有什么结论呼之欲出,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却反问了我一句。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盯着地上的那个箱子,心脏好像刚才它砸在地上一样,也被重重地敲了一锤。
接下来的对话
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俩几年来平时会讨论的话题。
她说我和小岄的交流已经超出了友谊……
她说小岄对我的感情不一般……
她说我有话只愿意对小岄倾诉……
她说小岄死了……
她说我把对小岄的怀念转移到小刀身上……
她说我不能是个Gay……
我把地上的箱子放回书架里面,然后捡起地上的书排列好把箱子挡住。她还说了很多,但是我无力回应,书房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冷冽,直到最后凝固住,让我无法呼吸,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强迫自己出声让林岚离开。
“……你今天就在这睡吧,明天我就搬走。”林岚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回应,失望地拉开门出去了。
听到客房关门的声音,我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终于也耗完了,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后颈靠在沙发靠背顶上,睁眼就能看见书架最上层那排特别靠外沿的书。自己藏东西的习惯还真是十几年都没变……林岚应该很早就发现了吧,只是一直没有明说,今天却一点不客气地揭穿了我。
她说得没有错,我的确不敢看那些信,每次收到回复以后我就收了起来,没有再看过。每次收拾屋子看到这个箱子也只是擦擦灰,莫名的就是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些记录彼此稚嫩青春的信。至于搬了几次家为什么只保留了小岄和父母的信?当时只是自然而然的觉得他的信有保存收藏的意义,具体是什么意义,自己从未深思过。
刚才把箱子搬回书架的时候,箱子上并没有落很多灰,因为最近一次自己打开它,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小岄出事后几天,我打开这个箱子,往里面放了一张照片。最近几天我一直试图忘记这件事情,可是林岚没给我机会。
小岄出事了,姜炯打电话让我先去事故现场帮忙处理,小岄的父母正在A城赶往C城的路上。Y山是C城的标志风景,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坡,上面有盘旋而上的石阶,另一面却是悬崖峭壁。那天我赶到山脚的景区入口,被告知已经被封锁,报出事故人的朋友身份,很快有警察过来带去现场。抱着有可能不是他的一丝希望站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警察公式化的掀开白布让我确认身份。我很想告诉他这不是我朋友,可是我看着小岄满是伤痕血迹、嘴角却带着诡异微笑的浮肿脸庞,难受得跪在他身边干呕,并不是他的样子让我恶心,而是我没办法接受这是事实……我握着他已经毫无血色的手,我不知道当时我有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哭闹着让他起来,我只知道我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他身上的白布也白得让我恍神,警察看我的样子,点点头告诉旁边的同事:确认死
者身份。
之后警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签字我就签字,直到看着小岄的身体被推进殡仪馆的冷库。我坐在冷库门外的椅子上等小岄的父母,一直陪着我的警察过来让我办理最后的手续,他告诉我小岄是自杀,现场有目击者,由于悬崖下是无人区很难进入,搜索了三天才找到遗体,遗体身上有手机钱包和身份证,然后递给我一个透明的袋子说是小岄的遗物。袋子里装着的是一个背包,里面有简单的衣物和用品,还有单独的一个袋子装着遗体身上的衣服手机钱包。警察看着我简单的检查了包里的东西,木然地拉上拉链,他又递给我一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纸片:“这张照片上面是你和他吧,他紧紧抓在手里的。”
我接过来,透明塑料袋有些反光,我抬头看着警察,他点点头走开几步和他的同事站在一起。我打开袋子拿出照片,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诶,你说他俩是什么关系?能让死者拿着他们的照片跳崖自杀?他还一路拉着手……”
“你闭嘴。”
照片上有两个青葱少年,一个坐着,一个半跪着,相对而望,前景是如茵的草地,背景是郁郁的树林和透过来的阳光,时间就这样凝固。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照片上的两个少年和被擦试过仍留下的模糊血迹。心里有什么混沌的东西在翻滚,轰隆隆作响,越滚越有气势蔓延开侵占我的脑袋我的身体,直到我受不了站起来,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然后无力的转身跌坐在地上,背后冰冷的墙壁支撑着我,我把剩下的所有力气都集中在手上,紧紧捏着照片,小岄是不是也是这样紧紧捏着的?
最近梦里一直出现那天的场景,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回忆。我瘫在沙发上,手背盖在湿透的眼睛上。照片就放在那个信箱里,小岄父母赶到的时候我没有把这张照片交给他们,也许我自己也再不会把它拿出来看了。小岄对我来说的确是特别的,只是到底是什么情感自己也不清楚,以前是师兄弟是上级下属是朋友,但是在心里的位置早就已经超过了这些关系。
起身去洗漱,然后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头还是涨的发疼,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有个人影,一双滴溜溜的透亮大眼睛在盯着我看,有那么一瞬间,我又把他看成了小岄,但是我知道他是小刀,我的新朋友。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被子里搭在了他的腰上,不是故意要把他当成抱枕的,只是昨天被林岚搞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夜里也睡得不好,直到梦里好像找到一个特别暖和的抱枕才安心的睡着。他不要误会我吃他豆腐才好……
准备早餐的时候,林
岚也起来了,她说她今天就会离开了,昨晚是她没控制住发泄了一顿,让我别介意,但是希望我能认真考虑她说的话。
“你一直过得清心寡欲,其实是你自己把情感封起来了。如果你需要心理导师或者倾诉对象都可以来找我。”她叹口气说。
“谢谢你。”我埋头做早餐,实在是不想再讨论这些,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想平静轻松一点。
她倚在厨房门边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客房了。回头看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补了一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回主线
修改一个小bug——6。13
下次更新预告:6。19 第37章 山顶
、37。山顶
今天的文吉感觉有些怪,确切来说是从我重生到小刀身上与他重逢后,他给我的感觉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即使是相处的这近一个月时间来,好像也在变化。刚见面时还是一贯的淡定从容,但是对小刀这样一个陌生人却意外的照顾有加。后来可能因为我的坠崖变得悲伤,我以前从未见过他露出过哀伤的情绪,我更多没见过的还在后面,他竟然愿意接我回他家照顾我,生活中的他生活化的他,都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包括像刚才那样偶尔的亲昵举动。
突然觉得很庆幸,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Y山发生意外,但是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一次坠崖一次车祸,把我送到了文吉身边,看到了他生活中的另一面,而且互动良好,甚至感觉比以前小岄和他的互动还要好。只是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坠崖呢?以我的性格是不可能自己跳下去的,目击者到底看到了什么?等脚上的石膏拆了就去Y山看看吧,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谈过话以后,我和文吉又恢复到前两个星期默契平淡的同居生活,自己也想开了,就剩下一个星期,享受这段悠闲宁静却很幸福的时光。
周末早上,文吉不用赶着去学校,可以睡得稍微晚些与我一起吃早饭。
“小刀,你上午有事吗?”
“唔,咳咳,没、没事啊。”嘴里正咬着油条呢,文吉头一次这么问我,是找我帮忙还是找我约会?脑补过头了……
“上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文吉喝完剩下的半杯豆浆说道。他一直没有抬头看我,让我觉得有点隐隐的不安。
文吉扶我坐进副驾驶座,把拐杖横放在后座,再帮我扣上安全带:“对不起,你的脚不方便还带你出门。”
“没事,我也在家里闷了很久,最远才走到拐角超市,早就该出门透透气了。”知道他要带我出门,很是兴奋,就连车库里的味道都觉得好新鲜!
“我们要去Y山。”文吉也从另一边坐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前几天刚想要去的地方,我坠崖的地方,曾经文吉最喜欢的地方……
“你放心,咱们坐缆车上去。”文吉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对我笑笑安抚道,还有点小抱怨:“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索道缆车,完全破坏了原生态的风景。”
“嗯嗯……”随口应道,心里却纠结的很,虽然自己很想去Y山,但是没想到能和文吉一块儿去。他今天这是去欣赏风景还是……缅怀我自己?
“我想去看看小岄最后呆的地方,我……一个人没有勇气,所以拉着你陪我,你不会介意吧。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们这就回去。”文吉认
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和红绿灯。
“没关系,我也很想去Y山看看,据说那里风景很美,能让人放松忘却忧愁。”偶尔表现出脆弱的文吉和平时温和的他工作中强势的他更让人无法拒绝。
文吉微微转过头感激地对我笑笑。之后我们俩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W山山顶,W山是Y山旁边一座海拔低很多的小山,有宽阔的水泥路直通山顶,平坦的山顶主要是一个停车场和一个索道缆车中心。
面对面坐进缆车,工作人员确认锁好门后,车舱抖动了两下,就开始移动了。文吉抿着唇,脸色开始越来越僵。可是……我全身都僵了!我有恐高症干嘛答应他一起来,还坐缆车,走石阶爬上去可能还好些……
车舱已经出了缆车中心的接应台,强烈的好奇心让我眯着眼时不时瞟向窗外,看到外面的山坡景色,吓得又闭上眼睛。心里强迫自己数羊转移注意力,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冒冷汗,两只手也拽得紧紧的来转移紧张。过了好一会儿,沉思中的文吉才注意到我的异常。
“你怎么了?”文吉倾身关切的问。
“我、我有……恐恐恐恐高症……”我低着头,坐在平稳的车舱中就是觉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文吉没有说话,稍稍站起来然后马上坐到我身边,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让我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没有机会再往窗户外面偷瞄,另一只手有力的掰开我的双手,然后紧紧握住其中一只,我这才感觉到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得生疼。
但是马上发现自己的现状竟是窝在文吉怀里,心跳好像停止了,呼吸也忘记了,疼痛什么更是顾不上了。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悬浮在半空中,恐高症是治愈了,可是紧张的感觉比之前更甚!
“别往外面看,想点别的事情。”文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脖子被温热的气息拂过觉得痒痒的,身体也跟着一颤,条件反射地想推开他避开这种难以控制的感觉。文吉两手一紧,让我更加贴近他,然后开始讲他以前拉着好友们来登山的趣事。文吉身上是好闻的淡淡洗衣液味道,还有让人心安的温暖体温,让我慢慢放松下来。
随着咔哒一声,车舱缓缓停靠进接应台。帮我们打开舱门的工作人员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明显一愣,还好随即走开了。我虽然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