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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雅一边仔细听我讲解,一边调试起呼吸。然而,她却因为把握不到要领,连基本的呼吸,都一时忘记。很有邯郸学步的道理。
第一百零三章:血骨上的图腾
“你不要紧张,慢慢来。这一到两秒就是你的射击时间,基于你只有两秒的时间,你之前必须先做好瞄准的准备,紧记,这点必须留意。”
芦雅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鹅蛋似的尖下巴,在枪托上跳动几下。伊凉和我一起,把眼睛又贴回狙击镜片。那只异色的青蛙,还伏在树枝上,垂涎那条虫。
它不知道,刚才急速划过的弹头,是对生命的警告。那条软体小色虫,牵动着它在贪婪里冒险和眩晕。假如没有食欲的诱惑,那只滑溜的发亮的毒蛙,应该跳入水中。
“停。”我立刻喊道,同时举起握拳的左手。“这个姿势,是示意队友停止射击。你俩也要记下。”芦雅正聚精会神的瞄准,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的一哆嗦。芦雅这丫头,摸索半天的手感,像群好容易用麦粒引到一起的麻雀,哗啦一下,全飞得不知去向。
“芦雅,当扣扳机时,是否留意手指,感觉它真的是向后拉?你以前肯定不知道,扣扳机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其实是由侧边往后拉,这样扣扳机,无形中给扳机的侧面,加一度的力,回忆一下,刚才你射中我时,手指有没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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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立刻涣散了芦雅脸上的不情愿,她的大眼,又再次闪亮,和伊凉同时,如准备听童话的小孩子般,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如果你是右手握枪,枪口会移向右手边,因为你的手指向左推,而你的前臂不动,犹如一个杠杆,枪口便会向右手边移。这就是为什么,森蚺在我后方,你却把子弹,射击到我扛水狼的肩膀。”
“嘿嘿,对对对,就是啊,我刚才心里还想,子弹为什么总向右偏,所以估摸着,把枪头往左移动小点点。”芦雅的大眼睛,此刻笑眯成两条缝隙,如弯弯的月牙,天上挂一个,水上漂一个。
“那如何避免呢,如何让子弹直线前进?”伊凉虽然也高兴,但更专注于问题解决的根本。芦雅的孩子气,有些时候,多重于形式。
看到两个小丫头,渐渐对狙击产生了浓厚兴趣,我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她俩的感觉,是我无法亲身感受的。我像她们现在的年纪时,并未享受过这么温和专业的指导。
传授给两个女孩的杀手经验,都是我多年来,站在死亡的边沿,摸爬滚打总结而来。这些带着血腥气息的技术,就像匕首的尖韧,深深刻在我体内每一根骨头上的图腾。
作战条件越是恶劣,死亡阴影逼压的越紧,骨头上的杀戮图腾,就彰显的越明显。“是啊,你快说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弹偏向,我可以打的更准。”
芦雅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急切,也许她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她的顿悟。就像课堂里的学生,花四五个小时,听老师啰啰嗦嗦一大堆,只要里面有一句话,让你觉得受用,那这堂课程,就没白来,就有收获。
我望了望那只毒蛙,刚被弹头吓散的贪吃姿势,又开始调整,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击镜里的图像,却是一副诱惑到无法自拔的垂危神态。
“要避免这种情况,应尽量利用手指第一节与第二节之间来控制板机,可使扳机承受向左的力量减少。而且,在扣扳机时,要避免向扳机施加多余的力,扣扳机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弹发射。”
我一边说着,芦雅早已埋下头,托起狙击步枪,瞄准五百米处的青蛙。“你要计算出,两个二百五,便是毒蛙所处的位置。”为了使这个好胜心切的小丫头,打的更稳重些,我又操心的多调教一句。
芦雅专心致志的瞄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肯扣响扳机。她的手指,细长而柔软,仿佛不是勾拉,只是挑逗。“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这个有些迷惑的小丫头。
“我心跳的厉害,你说心跳加速,枪头会抖动,我该怎么办?”芦雅虽然有时天真可爱,但并不鲁莽和意气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种焦虑时,及时向身边的人倾诉和寻求答案。
“你问的很好。当你不能确定,可以一枪命中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弃。聪明的狙击手,都会这么做。”
“可是,我不想放弃,那样就打不到树蛙了。”这丫头对我的答案,一时间理解不了,她还在用常人的模式,推想着一种幻想。这种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轻松击落五只狐猴,想象用一只小筏过去,捡回美餐般简单。
第一百零四章:生命的盲点
“不要怕,正确理解恶神的含义,表面的文字,就像狙击手的伪装,不思考和揣测其它可能,很容易被迷惑。除恶之神,称之为恶神,降福之神,称之为福神。所以射击生命的时刻,你要默诵经文。为你的子弹祈福,福神和恶神就会调换位置,你的心灵也随之安宁。”
“我们不懂圣经,要默诵些什么呢?”伊凉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到。“你念诵一遍,我们跟着默念。”芦雅见伊凉问完,也跟着猴急的说。
“求主怜悯,告诉她你最想得到什么?千万别为自己的贪念祈求,否则适得其反。”我的话,仿佛把俩个小丫头,带入垂手可得的世界,芦雅摆动着小脑袋,左右转动眼珠,开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饿,我好饿,那只树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给了我吧,你虔诚的仆人。”这丫头,薄嫩的嘴唇咂摩着,右眼紧闭,左眼使劲贴在狙击镜上。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么,你说祈求最想要的东西。”我捏的小木棍,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她却用精乖的咋呼,保护自己。伊凉看到芦雅捂着后脑,倔强的翘着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你才饿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会理睬这种自欺欺人的伪善。目标若是个自然人,味道会怎样?”伊凉的俏脸上,左腮笑出了酒窝,紧眯着眼睛,看芦雅如何应答。
“讲真话,说出射击那只树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蛊惑心灵,这样心跳还会安静。主的眼睛,洞察万物,在她面前,你渺小的只有虔诚。”
“主是谁呀?”伊凉止住了笑,认真的问。“主在每一个生命的体内,所以她能洞察万物,恶神与福神,就是她控制生命天枰的左右砝码。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时间的狙击手,察觉不到亡我时间的挤压。”
芦雅听完我的话,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开始新的默诵:“主人,我将暂借,您仆人无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树蛙,日后将以仆人的身份,归还背叛你的灵魂。”
“砰。”随着芦雅的默诵,我狙击镜里,观测的那只箭毒蛙,瞬间爆裂。我猛的起身,抓起两个女孩,夹在左右肋间,火速朝舱门里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芦雅翘着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断踢扭着小腿。厅角的女人们,又一次被我的举动吓到,全体缩着躯体,往一起堆挤。
“快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池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獭肉,像俏美的主妇般,走上了大厅。我把俩个女孩放下,对池春郑重的说:“这个两个丫头,不许吃饭。”
池春挺着丰胸,端锅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一张愕然的脸愣愣看我。
“芦雅,你再说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我右手握着棍条,左手捏紧她柔嫩的肩头,蹲下来问她。芦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起眉头凝视着我的双眼。
“是我击中的,看到子弹落在树蛙气囊上。”芦雅的样子,充满了疑惑的认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条,带着力气抽在她大腿外侧。
“再讲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芦雅眼睛里,已经灌满泪水,毫无来由的疼痛,使她无助地望一望伊凉,又看看池春,寻求第三者的帮助。
“啪,啪。”我又把棍条抽在她娇弱的腿上。“不要看别人,自己回答。树蛙是不是你击中的?不许哭。”我大声喝斥,捏住她肩头的手指,无形中发力。
大厅所有的女人,都被这一幕惊呆。她们不知道,芦雅犯了什么天大错误,更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暴躁。
“哇哇哇,哇哇。”芦雅大哭起来,抱住伊凉的腰,使劲把头往伊凉挺拔的胸脯里塞。我右手握着的木条,像雨点般,打得她全身颤抖抽搐。
芦雅确实命中了目标,她的一击命中,简直超乎我的意料。两个女孩练习射击时,我一直都在观察远处,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也格外留意过。
“先去吃饭吧。”她击中目标的兴奋,早已打得烟消云散,像遭受虐待后,再也不敢归家的孩子。
芦雅抽泣着,畏畏缩缩走到肉锅前,打算让池春端给她食物,这时还不忘扭头,胆怯的望我几眼。
我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这个委屈的小丫头。芦雅并不知道,棍条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儿一般。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现在给她些暴力,正是为了避免将来,她被敌人的子弹伤害。
当一个狙击手,为自己的猎杀和狡猾得意时,那么另一个可以射杀他的狙击手,就会诞生。
芦雅的年纪和身体,还很稚嫩,仅凭想象,无法感受死亡的血腥与恐怖,也就注定她意识不到,那些忌讳且重要的东西。
狙击手的射杀,是在挤进生命链条的时间后,把默诵的经文深信成咒语,与万物共鸣和沟通。世界上所有的狙击手,找不出三个,可以像芦雅那样,首次尝试五百米狙击,一击既中。
树蛙被击中后,爆碎的皮肉和血浆,如弥漫的红色烟雾,在摇晃的枝头,久久不能消散。
当一种生命,结束另一种生命时,必须严肃而庄重,不得带有兴奋和雀跃。任何以此为乐趣儿,而产生的微笑,必然遭受诅咒。娱乐生命者,只要也具有着生命,终将跳不出被娱乐的轮回。
而芦雅和伊凉,因目标的击中与否,产生的失意和得意,总有一天,会使她们死在敌人的枪下。棍条的抽打和恐吓,正是驱除她俩性格中的盲点。
我在佣兵营地时,曾有一名士兵,正是因为承受不住教官这种诡异的训练,导致精神分裂。大半夜,他一个人在帐篷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当教官过去责骂时,这名佣兵拿的却是实弹枪械,先击毙教官,而后吞枪自杀。
大船在夜里摇摆不停,但比起昨夜,已经舒缓很多。芦雅揣着胆战心惊吃半饱的胃,已经和伊凉挤在同一张小床睡熟。我想这个丫头,对我的亲密感,从此会发生巨大变化。
第一百零五章:慎人的花瓣倒钩
夜很深的时候,我还没睡着,想着如何解决现况的食物危机。睡舱里有些寒凉,芦雅身体蜷缩的很紧,牢牢抱着伊凉,把头往那挺拔的胸脯钻挤,寻求着热量。
我轻轻起身,将自己那件绿上衣,盖在两个小丫头身上,她俩睡得很安静,就像胎盘上的孪生姊妹。由于寒冷,芦雅并未睡实,从浅薄的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将衣服全盖在伊凉身上。
黑蒙蒙中,见我也没睡,芦雅索性下了小板床,摸到我床边,如寻找奶水喝的羔崽般,使劲往我身下挤。我是个浑身长满彪悍肌肉的男人,抗寒能力很强,散发出的热量,使芦雅抱紧我后,嘴角挂着舒适的微笑,很快进入梦想。
我张开双臂,抱拢着她娇小的身躯,尽量使她温暖。想到她白天被棍条抽打时,虽吓得惊恐和抽搐,但始终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抡起的胳膊哭。我的心就像刚张开嘴巴待哺婴儿,被猛的灌进酸醋,那种无法言语,只剩默默承受的痛。
小丫头的发丝间,散出徐徐热乎,我用下巴柔柔摩挲着她头顶,释放酸心的疼。芦雅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胸膛,她在装睡。
我问她疼不疼,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用诚实表现着坚强。她告诉我,伊凉已经安慰过她,知道我那么做,是在训练她,害怕哪天恶人伤害到她。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我轻唤在她耳边,小丫头乖顺的闭上眼睛,又使劲往我热烫的胸膛挤了挤,不再说话。
答应过芦雅的事情,一件也没来得及做,本想带她一起捉海鱼,却不曾想,困守于湍急的河流。大厅里的那些女人,此刻的肚子,也一定饿得咕咕叫。
割去一半兽肉的大水獭,明天再煮上一顿,便会吃光,接下来的食物,又没了着落。这种危机虽看不到,但却逼得人格外紧张。
睡眠的意识,在我脑中只停留了三个小时,就被繁重的担忧和心事抛了出来。我小心入微的抽出身子,把床单裹紧蜷缩着的芦雅,使她能多睡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