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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对着月亮寄送着思念么?我分明的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和温暖,透过月光渗进了我的心里……”
身后的李隆基呵呵一笑:“想不到啊,睥睨千军杀人如麻的大元帅,居然也是一个这么浪漫的男人!”
秦霄笑了一笑也不去搭话,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李隆基也拿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走到了秦霄的身边,仰头看月轻声说道:“大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么?”
“当然。”
秦霄微笑,说道:“再过四五个月,就十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当时,我们都还不到二十岁。我呢,就想着当个武状元了出风头;你呢,整日诗辞酒画鲜衣怒马。有谁能想到时隔十年之后,我们能在新罗的土地上举杯对饮?”
“错了。”
李隆基笑道:“现在都已经过了辽水,快到榆关了。这里,已经不是新罗故土,是我大唐境地喽!”
“哦?呵呵!我还真是有些糊涂了!”
秦霄笑道:“想来从平壤出发都快一个月了。看到辽东这一带安定无事,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下来,可以放心离开了。”
“嗯,我看着也挺放心的了。剩下的这五万大军,就交给郭知运吧。等过了榆关,我们就能加快速度赶往长安了。”
李隆基说道:“我看你。还真的是归心似箭啊!”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眼睛都眯起来了。想想临行时的情景,还真是感慨挺多的。李嗣业和桓子丹这样的亲近之人就不用说了,就差抱着秦霄地大腿不让他动身。数万唐军将士,尤其是虎骑师中军将士们,更是依依不舍不让秦霄离去。就连李邵固和李为印这样的契丹大将,也舍不得秦霄离开。一个送别宴,却是开了三次才算让秦霄脱了身。
军人,热血男儿啊!一起过命的交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在战场上流血也不流泪的汉子们。包括秦霄在内,也因为这一场离别个个哭得像孩子一样,有时还抱着头痛哭。李隆基亲眼目睹这些场景,也是感慨得唏嘘不已,陪着掉了许多感动的眼泪。
临行之时,秦霄对李嗣业和桓子丹交待了又交待,一定要恪尽职守不能有丝毫懈怠。居安思危练好兵马,另外还要随时做好准备还要北上打硬仗狠仗的。除此之外。秦霄将李光弼这个新收的义子,也交给了桓子丹。
秦霄对桓子丹说道:“当年你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就只比你大几岁而已。你却尊我为师父长辈。如今,我也将李光弼交给你。这孩子。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军人。记得,好好调教他,就像我当年对待你一样。等他到了十八岁。就让他去考武状元。考不上,就不要来见我秦霄!”
这席话。是秦霄当着李光弼和桓子丹二人说地。小小年纪的李光弼将这些话记在了心坎儿里,暗暗的卯足了力量。朝心中那个辉煌的目标努力而去。
边关,战场,是最煅炼人的地方。如果将李光弼带回长安,难免被那里奢华富丽的气氛感染,因为秦霄自己的关系而变得容易出头,从而变得懈怠和懒散。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如果一直将他放在军队里煅炼,一个本就基础不错地孩子,那就容易成才了。
这也算是完成了李楷洛的心愿了吧,那个在李光弼八岁的时候就把他塞上马背地男人……也为了秦霄心中那一个心结:李光弼,本就该是大唐的名将么!既然他遇到了我秦霄,只应该变得更出色才对!等他凭着自己地本事中了武状元,我再给他更多的煅炼!
李隆基也喝得有点多了,轻晃了晃头,徐徐吟诵道:“边服胡尘起,长安汉将飞。龙蛇开阵法,象虎振军威。诈虏脑涂地,征夫血染衣。今朝书奏入,明日凯歌归——大哥,这首诗我在肚子里装了好久了,每个字可是都斟酌了仔细的。怎么样?”
“还行,比我作地强。”
秦霄笑了起来:“我已经不作诗好多年,不会这门手艺了。”
李隆基鄙夷的道:“我最恨地就是你装逼了。那个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先天下之忧而忧’还不都是你的杰作?不过说来也怪,你平常一点也不像是能作出这种诗句的人,更不喜欢咬文嚼字。你老实交待,是谁帮你捉刀代笔地?”
“哈哈,我的秘密武器怎么能告诉你?”
秦霄大笑起来:“我还会别的呢,听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隆基瞪大了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忍不住击节叫好:“好、好啊!真是好豪气,好气魄!好一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大哥,就为这诗。这豪气,咱们再饮五大斛!”
秦霄哈哈的笑,和李隆基碰了一下杯子,一仰脖喝下了一大杯,只在心里想道:李白啊李白,你可别怨我……我不知道你现在多大年纪,还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的出现在我大唐,成为一代诗仙。但你这首《将进酒》我就不好意思先借来用用了。到时候你再吟出来,可就是盗版了哦!怪就怪。你这首诗实在太对我秦某人的胃口了,多少年前背下的,现在还能记得一字不漏!
不出秦霄所料,李隆基这个酷爱诗辞曲艺的人,马上将秦霄刚才吟诵的这首《将进酒》写了下来,居然也记得一字不差!他反复的吟诵,不觉又哈哈大笑起来:“绝品,绝品啊!”
秦霄在一旁讪笑:这人要疯了!
数日以后。李隆基和秦霄带着余下地五万大军,开拔开到了榆关。
守关大将、新任左骁卫大将军郭知运大摆阵势接到。
李隆基当面表扬并赏赐了郭知运,封了一个国公。将五万大军交给了他,让在担任了辽东道游戈使。隶属于幽州大都督张九龄麾下听用。
大唐东北一带但有兵事兴起,他就左右驰援。郭知运善于打这样的长途奔袭的狠仗和硬仗,秦霄这也是量才取用然后向皇帝进谏的。
皇帝车驾在榆关逗留了一两天。秦霄在虎骑师当中选了一千人做皇帝侍驾和开路先锋,加上邢长风率领的五百天兵。一起作为皇帝御前侍卫护送去一路长安。李隆基在军队里混了这么一段时间,看似也比较喜欢军旅中的一些气象和习惯。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亲自骑马奔腾,也没有大打排场的鼓躁而行,只是一路轻骑奔腾的轻装上阵,行径速度极快。
李隆基也想早些回长安处理国政,于是一路没有太多停留。甚至有些州县出迎的排场也扑了空,皇帝车驾直接绕着道儿跑了过去。
出榆关,到幽州,离辽东,到了河北,正到了九月鹰飞的时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唐北方的边境总是处处飘起狼烟,刀兵四起。
可是今年,却是出奇的安静。只见到大唐的雄兵在边关威风赫赫的练兵讲武,边关线内的大唐百姓们高枕无忧的收割着秋天地果实。
李隆基和秦霄取道太行山,途经了并州和璐州,到后来李隆基自己也干脆换成了一身铠甲。一路人马不露形迹也不招摇的过了黄河,到了东都洛阳之外。
直到这时,李隆基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秦霄说道:“不容易啊!从新罗到东都,可是有好几千里地。我们也走了一两个月了。眼看着就要到关内了,激动么?”
“还行。”
秦霄笑了一笑,却掩饰不住内心地激动,对李隆基说道:“别的没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回家泡到那个大澡池里,将这一身酸臭洗个干净!”
“我很好奇啊!”
李隆基坏笑起来,轻声说道:“你回家后地第一夜,会让哪个女人侍寝呢?”
“咳,这个……”
秦霄故作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说道:“当然是李持月了!”
“虚伪!”
李隆基大声笑骂起来,拍着马儿朝前奔去:“快走吧!家中的美人儿,可都等得不耐烦喽!”
秦霄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拍马跟了上去。千余骑跟在他们身后,健步飞腾。宽宽的官道之上,行人车马全都十分自觉地退避三舍,一路畅通无阻。
东都,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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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还有一个名字叫‘神都’!
秦霄心中感叹道:洛阳啊,一如昔日的壮观磅礴!这里埋葬着我地恩师,我秦霄来到大唐后最大的恩人;有一代女皇武则天建起的明堂和白马寺,曾经是中华的首都;曾经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见证过我和上官婉儿的离别……多少传奇多少故事,都宛如沧海一粟,却又历历在目。
离洛阳近了,李隆基却取了小道没有经过洛阳城。他想一口气赶到长安,不想在洛阳多作停留。秦霄明白他的用意。要是知道了皇帝到了东部,长安的禁卫军、王公大臣之类的人又要迎驾跑到五百多里外的东都来。李隆基眼下也和秦霄一样归心似箭了,那样一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长安。
三日以后,长安城外十里道亭驿站。
李隆基和秦霄纷纷勒住了马,秋高气爽,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长安城的轮廓。
二人相视一笑,纷纷轻松的吁了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
长安!秦霄不由得一笑。心中暗道:每次离开这里,再回到这里,总是有着不同的感慨。第一次踏进长安的朱雀大道地时候,我还是个十足的愣头青,就在那一次,我遇到了李隆基……十年来,我几经沉浮几经兴衰,在这个盛世的都城里,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辛酸和感动。太多的幸福和快乐。我的人生,注定了要在这里演绎,永远也无法与它割断联系。当我远在冷月边关的时候,曾无数次梦到这座消失在历史中、却深印在我脑海里的大唐都城!这里,有我的梦,我地爱,我的恨,我的一切!
宛如梦幻!
瑰丽长安。巍巍长安,我又见到你了么?
李隆基侧眼看了秦霄一眼,淡然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秦霄笑:“什么?”
“乡巴佬进城。呵呵!”
李隆基笑道:“当年你狠心离我而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再被我拎回来呢?”
“说得这么难听,哎呀,受不了。起鸡皮疙瘩了!”
秦霄大笑起来,突然却一愣:“咦。怎么回事?”
前方道途之上,突然涌现出了一大批军队。全是骑兵。每人举着黄艳艳地龙旗幡帆,正朝秦霄等人奔来。
李隆基笑道:“看来,皇城御率司的消息挺灵通的,知道我已经快到长安了——我的好大哥宋王,排出阵势来迎接我们了。”
“皇城御率司……”
秦霄沧桑一笑,轻声说道:“多熟悉的名字!”
来地兵马看来数量还不少,至少有万人,看来不只皇城御率司,连南衙上番的禁军也跟着一起来了。长安城外巨大的空地上,正涌来了大批的军队,有条不妥地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方阵,旌旗整齐,衣甲光鲜,耀眼夺目。
领着头一员将军,手执一面黄|色‘唐’字龙旗奔到了李隆基面前,翻身拜倒大声道:“陛下,末将田珍奉皇城御率司大都督之命,恭迎陛下与辽阳王进京!请陛下更换龙袍!”
“不必了!”
李隆基坐在马上,将手一挥大气的说道:“朕今日就穿着这副铠甲,骑着马进京。田将军,你在前开道!”
田珍微微一愣,但马上应道:“末将遵旨!”
站起身来后,忍不住仰头看了一眼坐在马上的秦霄,对他一笑,抱拳道:“末将拜见辽阳王!”
“别来无恙!”
秦霄开心的微笑。田珍,有些年头没见了,还像当年一样地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旧友相见,自然亲热,而且田珍还是和他和李嗣业一起同期的武举三甲,也是一起经历过风浪血雨地。如今他混得还不错,到了南衙当都督。
那些士兵的后面,就跟着百官。田珍转过身来,大声道:“恭迎吾皇万岁、辽阳王千岁,进京!”
李隆基哈哈大笑:“说得好!——辽阳王,朕今日要与你按辔同行,一起进长安!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辽东道的大元帅、我大唐的大英雄大功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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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迎的士兵和百官,已经齐齐的拜倒在了地上,大声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辽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