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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是儿子得罪了人,而是人家想吞了咱们。”明匡说这句话的时候,感慨之气十足,若是站在黄土高坡,再加一个远景镜头,那就是一头孤独的老驴。
明匡的老婆游娇丽亦是家族名媛,50出头的人了,犹打扮的像中年美妇,她声音轻巧但略带火气的问:“是老孙还是何复汉?”
从她喊“孙茂鑫”和“何复汉”的区别来看,就知道孙书记在江宁的凄惨状况。他一个堂堂的大书记,没有力量发出声音也就罢了,这些年来,就连起码的事情都办不成,所以游娇丽很快又纠正了自己说的话,奇怪的道:“何复汉想要什么?”
“不是何复汉,是陈家。”明匡像骡子似的两段抽气,道:“陈家现在的那个小子,陈易,胆大包天。我看十有八九,是他抓的安图。”
“他敢?”
“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听说江宁政法委那一块,现在都是听陈易的。”
游娇丽不能置信的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才多大年纪,就敢当地下政法委书记?”
“地下什么。”明匡嗤了一声,道:“他能把老严从副局长拉上来,把那个安全局的祝光梁,以前都没听过的人名字,一路带到局长的位置上,比老孙有本事了。安图如今就在安全局里,不是陈易还能是谁。”
“那就不好办了……”游娇丽给自己点了一支女士薄荷香烟,边抽边思考。像他们这样的商人,最喜欢的是55岁往后的官员,胆大心细,价格公道。最不愿接触的就是35岁以下的官员,尤其是30岁以下的一把手,那都是一门心思奔着前程去的,指不定拿着谁去报功了。偶尔就算是愿意收钱收物,也有胆子太大,容易翻车的毛病。
在她看来,现在的陈易,就是这种货色。胆大是已经露出来的属性,接下里恐怕就是胃大了。
“要么,再找人和祝光梁谈谈?”游娇丽问
“他已经不接电话了。”
“怂货。”明匡其实早就知道了。
两人间的对话停了下来,只有客厅中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唔唔声,好像被捂在被子里的女人发出的最后的信号——持续的,持久的,奋力的信号。
“我们得订个章程。”明匡的话打断了空调的独奏,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扶着椅子,虚弱的道:“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我们都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录像带的事不能泄,有了这条底线,安图的委屈就只能忍下来。他要什么,咱……讨价还价之后,总是得掏出来。”
“那他要是想要你明德集团的股份呢?”
明匡的眼皮一跳,赶紧道:“不会那么过分的。”
“那要1亿现金?”
“那就是绑架了。”明匡挺起腰板,横道:“他一个安全局,还真以为自己是盖世太保?”
转瞬,他的腰又弯下了,低声道:“江宁是陈家的江宁,要是陈易开口要价,咱们得提前商量好了,哪些能给,哪些坚决不能给,哪些得讨价还价。”
“窝囊,他这就是抢劫。”游娇丽气的烟都不抽了,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一个劲的想哭。
“算了。”明匡劝服的摸摸她的脊背,道:“要是陈家老爷子见咱,他不是想要什么给什么?谁让咱爹死的早,提前有个章程,到时候少吃亏。”
夫妻二人于是絮絮叨叨的盘算了起来,再加上交换条件和交易的时间,明安图因此毫不知情的在安全局的大院里又住了一天,期间享受了明媚的阳光和广阔的硬板床。总的来说,除了秘密机构的恐怖名声以及对外来的无可预知的精神颓废之外,明安图过的并不太糟。
第三天正午,明安图刚刚穿好衣服和鞋准备去放风的时候,一名模样板正的西装男来到他的牢房门口宣布:“你被释放了。”
“我不走。”明安图立刻抓住了铁门的栅栏,口中装模作样的喊道:“你们以为想抓我就抓我,想放我就放我?”
他的声音很尖很高,许多人都听到了。
“随便你。”西装男二话不说就撤了。安全局的官员,那都是尿壶锡,万事不求人,又骚不可闻,根本不受他的威胁。
明安图嘲笑的抱着栅栏,等着人家来道歉。
一会儿,却见明匡的董秘出现在了院子里,趴在他耳边,道:“明少,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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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算了?”明安图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被人从后面捅了一棍子似的。
董秘低低的吐气:“就这样算了——”
明安图松开了栅栏,小声问:“是谁?”
“唉……咱回去说。”
明安图也不是傻的,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自己的委屈是白委屈了,多半是自家求人才把他捞出来。
怪不得那西装男如此嚣张
明安图恨的牙痒痒,像是刚从监狱老大的房间中走出来的新犯人,一扭一拐的出了安全局的小院,前面给他开门的西装男露出与他先前相似的嘲笑的表情,森森的白牙仿佛能咬开他脖子似的。
明安图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坐上自家的奔驰,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问:“给了他啥条件?”
他在拘禁期间还在幻想,如何让那些不知礼数的安全局的渣滓们给自己道歉。可是看现在的情况,需要道歉的显然不是安全局的人。
游娇丽抱住儿子,口中嘘嘘的道:“没事儿,他就是想要咱江北港口的股权,给他算了。”
“白给?他胆儿真肥。”明安图的眼角都要崩开了。
“没,5亿人民币,纯现金,装了满满一车。”游娇丽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那些钞票时的感觉。5亿人民币,那是堆了半个仓库,比300袋面还要多,需要大卡车才能拉走。她想当然的以为那是黑钱,于是也不敢问太多,找了亲信的会计,数了半天的钞票,然后找人带回去,再慢慢考虑着怎么洗钱。
比起欧美的黑金控制来讲,中国反洗钱工作刚刚开始,稍有点产业的人,都能很方便的将黑钱转白。拍电影,投资厂房和机器,购买地产等等,都能使用大额现金支付,因此国外不少机构也会将他们的洗钱业务开到中国来……陈易拿出的是贵金属兑换的钞票,实际上,来自西大陆的钞票就像是来自西方的少女似的,都有点纯洁性问题
明安图满脑子都是自己“受的罪”,生着闷气问:“你们卖了港口的股权,日本人怎么说?”
“没告诉他们呢。”游娇丽摸着儿子的头发,心疼的脚抽筋。
明安图坐直了身子道:“没说?”
“这天下,终究是党的天下,你在里面的时候没听说,陈易联合梁家,把三菱狠狠斩了一刀,一个早上下来,净赚好几个亿。”明匡说着不好意思起来,他把股权贱卖了5亿元,日本则支付了陈家2。8亿的溢价和两倍于此的股票,再加上梁家赚到的,等于是陈家靠着一个竞标会,空手白得10%的港口股权。
赚钱最快莫过于金融。
中国的金融从来都是政府的金融,从来都是红色家族的金融,就连明德集团也只能吃点残羹剩饭。明匡羡慕归羡慕,真让他进入却不敢,生怕被西京的那些家伙们给活吞了。
就连江宁,他以后也不准备来了,实在是太憋屈。
明安图默不作声的看向窗外,就像是昨天晚上明匡夫妻两个人一样,他也仔仔细细的考虑了各种手段,其中既包括曝光的方式,也包括上层路线。然而,丢失的录像带和光盘就像是一根又粗又黑的木棍悬在屁股上方,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在明安图三天的囚禁生涯中,他甚至没有见到陈易的面,想到知道此事的圈内人说不定已经将之宣传的沸沸扬扬,明安图就有种想死的感觉。
“他肯定是记仇了。”明安图忽然来了一句,然后喘着气,将当年自己与方钰一起见到陈易的情景说了一遍后,道:“他烧了我的车,我没把他怎么样,可他逮到机会,就……就这样……我觉得,咱还是得通知三菱。”
“通知,当然得通知。”明匡的语气疲惫的像是刚刚离开非洲大山的床,只见他脸色通红的道:“昨天付钱的时候说了,要过了今晚,才能通知日本人。”
“过了今晚?日本人得气疯了。”
“随他们去吧。现在的陈家,最好别招惹。”明匡一副速速离开的模样,明安图也是无可奈何。
翌日午后。
明匡上飞机前,发了邮件给岩崎真善,没有描述前因后果,仅仅是说明了结果。
同一时间,江宁市政府通知三菱集团,市府将与金生证券共同出资成立一家江北港口控股公司,掌握金生证券所拥有的29%股权和市府30%的股权。
江北港口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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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七章 民主生活会
一艘配有640吨重吊的3万吨级远洋货轮缓缓驶入了江北港口。
这是江北港口集团购买的第一艘货轮,还在海上的时候,就签约变更了所有权。
它原来是巴拿马籍的美国船,后来被港口采购部买了下来,取名“宁远”号,准备用于采购设备时的运输——640吨重吊是非常有用的设备,这种规模在全世界都是有数的。
由于金生证券与江宁市政府合资成立了江北港口集团,于是陈氏武馆下属的港口采购部又将“宁远”号卖给了江北港口集团。
看似是陈易左手交右手的事儿,但由于陈易仅在江北港口集团中占有51%的股份,故而江宁市政府实际上要出49%的钱——这笔钱早就注资到了江北港口集团的账户中,仅由江宁市国资委管理,不用说,对陈易这样的世家子而言,不管是港口还是船舶,都等于是没有监督的,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作为一家预计主要服务于西大陆的公司来说,江北港口集团是非常难以盈利的。三菱集团兴许有盈利的本事,陈易旗下的公司却都不具有此等管理能力和渠道资源。金生证券当然不在乎是否盈利,16个亿的投资仅仅是西大陆两三个月的消费水平,国资委当然更不在乎是否盈利,它们名下的企业实在是太多了,多一家成规模的企业也许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儿,亏损则是在意料之中的。唯有江北港口的另一个东家三菱集团,是真正关注江北港口盈利问题的,然而,岩崎真善就算是有时间去管理它,现在也气的不愿意管理了。
总不能真的赚钱给陈易的公司吧。
虽然依旧有获得江南造船厂的希望,但岩崎真善已经不太想去进行这项工作了。
陈易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在江宁他既可以遵守规则,也可以制定和玩弄规则。岩崎真善由此认为,三菱就算短时间内能用真金白银获得江南造船厂的控制权,终将落得关门打狗的下场。
在这种情况下,任他有千万般手段,又怎敢将钱送到虎口中去。
岩崎真善打了退堂鼓,三菱本部更是督促他将股权卖掉了事。小罗圈腿自然不那么乐意,于是干脆打起了媒体的主意。
就在“宁远”号到港首日,东南省的媒体就曝出金生证券侵吞国有资产的消息。
虽然日本人想要一个更火爆的效果,奈何任何媒体工作者都不敢在此时此刻将侵吞国有资产的罪名挂在陈氏集团的名下,那等于是公然与大局唱反调。
即使如此,报纸发表的第二天,编辑和记者名字都挂在了人事部的名单上,就等着看东南省政府如何处理此事。
是夜,陈家人都聚集在了老宅中。
自身体健康之后,老爷子又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某些传统,例如每个星期开一次民主生活会——全家人坐在一起,说说人生,聊聊理想,顺便讨论一下如何处理那些阻碍我们人生和理想的人。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担心陈仲国的身体无法承担这样频繁的工作,力劝他不要亲自主持会议。
陈仲国则拍着胸脯保证:“我现在就像是刚刚50岁一样。”
保健医生李准经过数个月来的跟踪检查,无奈得出结论:“陈老爷子比普通的50岁老人年轻许多。”
要不是陈仲国的地位崇高,李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病例——80岁老人的心脏会突然年轻了30岁,他至少被中央保健委员会询问了5次。
不管怎么说,陈家的民主生活会由此开了起来,每个星期日的晚上,陈仲国和他的两个儿子,外加不定人数的旁系诸人,就会聚集在老宅中说话聊天。他们当晚做出的决定,将在极大程度上影响江宁乃至东南省的政治生态。
下面的人将之称作“江陈常委会”——下面人说什么都是闲的,陈家的民主生活会继续进行,陈家的力量继续增涨,几乎达到了陈老爷子退下来前的巅峰水平。
陈易照例与小字辈们坐在偏厅内,三代子有他们自己的民主生活会,主要是讨论一些他们得罪了的,以及得罪了他们的其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