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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纶羽便拿起课本问爷爷,爷爷说课本胡扯,赤壁之战是周公瑾的功劳,东风是当时肯定会发生的自然现象,根本不关诸葛孔明的事。
後来老师布置了作文,要求是评论赤壁之战,周纶羽便写下了他对赤壁之战的看法。
结果周纶羽的这篇作文让语文老师大吃一惊,因为周纶羽……他反驳了课本里的东西!!
老师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周纶羽是个优秀学生,但他居然有反驳课本的想法,如果再不好好教导的话,他容易走上弯路啊。
老师拿着这篇作文去问教务处主任,正巧教务处主任也曾教过语文,便对语文老师说:“我们的语文课,上的是什麽?”
“是字词句。”
“这个学生的字词句如何?”
“这……”语文老师再次看了一遍作文说,“很流畅,很通顺,文笔挺好。”
“那就对了。给满分。”
“可是……他的思想内容……!”
教务处主任回答说:“语文课,教的就是字词句。他学会了,就代表教学目的达到了。不必管他写的什麽内容。”
於是这次作文,周纶羽得到了满分,同时班上还有另一名得到满分的同学。
入学以来,周纶羽还从没注意过那名同学,这次难得出现的两份满分作文,让他们相互注意到了对方。
那是个叫庄翼然的男生。他平日里的表现不大起眼,可他每每小考却总能和周纶羽争个一二。
这下周纶羽算是找到对手了,他可不愿意输给这麽个同学。他更加努力读书,同时还时常关注庄翼然的课业状况,看看有没有自己比不过的地方。
可是庄翼然却和周纶羽完全不同。
庄翼然的学习看起来一点也不用功,上课还随便打瞌睡,开小差,连笔记也不做;下课後也很少回家学习,听说他一放学就爱跑去街上看木偶戏。
周纶羽总觉得自己只要更加努力,就不会输给那样的学生了。
可是又一场考试下来,庄翼然的分数比周纶羽要高。
周纶羽很纳闷。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各方面素质也绝不低於庄翼然,可怎麽分数不如他高呢?
他觉得不大对劲,就更加关注庄翼然了,甚至放学後还跟踪庄翼然,想亲眼看看他到底是去干嘛。
可庄翼然确实是到街上和一堆朋友们欣赏木偶戏。
好几个牵线人偶在舞台上活灵活现地做动作。它们的灵巧和生动,根本不像是只由一名人偶师就能表演出来的。
“……看那种东西也能提高成绩?”周纶羽心想。
周纶羽坚持不懈地提高自己考试的速度和准确度。终於有一次,他提前写完了考试答案,喘口气心说:“好了,我比你快。”同时偏头去看庄翼然的考试。
就在那一瞬间,他无意中发现了庄翼然考试的奥妙!
“他……他……!”
周纶羽震惊了。
他看见从庄翼然左手指尖伸出了好几条人偶丝线,连接了考场各处的考生!
“他在……作弊!……”
该怎麽做?……揭发他吗!?
周纶羽平生第一次看到考试作弊,内心无法镇定下来。他全身僵硬,动也不能动一下,只能听见自己不断加重的心跳声。
为了让木偶戏的表演更加真实,那种人偶丝是采用一般人看不见的材料做的。可是周纶羽家里是使用红丝的中医,他自然能够看见那种线。
所以除了庄翼然外,整个教室也只有周纶羽才能看见庄翼然在作弊!!
这种情形下揭发作弊,只怕徒劳无功,还被反咬一口啊……
可就在这时,周纶羽面前出现了一条人偶丝。它正在偷偷靠近自己的考卷……!
“这是……什麽!?”
周纶羽沿线看了过去。他发现这并不是庄翼然牵出的线,而是另一个同班同学……
他们居然都会使用!?
但眼前的这条线更让周纶羽手足无措。那名牵线的同学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周纶羽,仿佛在说:“周纶羽,你成绩那麽好还那麽嚣张。我刚学会了一招,就让你吃点苦头吧!”
那条线切到了周纶羽的试卷,而周纶羽慌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试卷上的字迹,被缓缓抹掉了一片。
突然,眼前的这条线却被瞬间切断,切成了好几截!!
有人在帮助周纶羽!周纶羽立刻偏头一看,这人是……
庄翼然。
庄翼然盯着攻击周纶羽的那名同学,告诉他:“老师教了你真空刃,可没准你去攻击L类生!L类生的成绩是努力读书换来的。你要攻击,向我来!”
那名同学被庄翼然爆发的气势吓坏了,直到考试结束都没敢再出手。
而周纶羽却一直被惊吓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草草地把试卷上被真空刃抹掉地字迹补完,同时还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庄翼然,刚才帮了我……?”
一个作弊的学生,竟然会帮自己对付另一个?
考试结束後,他站到发呆的庄翼然的课桌面前,对他说:“你……”
“嗯?”庄翼然抬头一看,想不到是周纶羽。
“你刚才……”
周纶羽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说话。毕竟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庄翼然的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自己是通过了大量的努力,而庄翼然却是靠作弊换来的。这让周纶羽很是郁闷。但庄翼然却在考场上保护了周纶羽,让周纶羽的成绩没受到损害。
那麽到底是该说他作弊呢,还是谢谢他帮助了自己?
周纶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能看见?”庄翼然大概知道周纶羽要说什麽了,很好奇。
周纶羽点头。
“哇,你怎麽会看见的?”庄翼然很小声地说,生怕被其他同学听见,“我练了好久才学会看这个线呢。”
“其实我……我也有。”
周纶羽从口袋里拿出红丝给庄翼然看。
庄翼然拎起红丝摸了摸,搓了搓,感觉和自己的人偶丝不大一样,但粗细度和透明度十分类似。
庄翼然的表情从讶异转为兴奋,立即问周纶羽:“周纶羽,你要不要学习作弊!?”
“哎!?”
没过几天,庄翼然拉着周纶羽往街上跑去。
“可是,作弊这种事情……”←周纶羽。
“没关系啦,我们作我们的弊,他们考他们的试。不相干吧!”←庄翼然。
让周纶羽突然做那种事,他真的不大乐意。可是自从他见到庄翼然救下自己的那一招真空刃後,他已深深地被那技巧震慑住了。
他虽然也涌现出很想学的念头,可还是一时难以打破自己的传统观念。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回想着那一招漂亮的真空刃。
“我们读个书,不就是为了上大学嘛。那位人偶老师就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庄翼然。
“啊?是吗?”←周纶羽。
“他这样教我们:那种东西有啥好学的?不想读就不要读了,不学习一样能考上重点大学!”
也就是说靠作弊了。
但“不想读就不要读”?其实在周纶羽心里还是挺喜欢某些课程的啊。
庄翼然拉着周纶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场木偶戏後,便带他进入後台找到人偶老师。
“老师,我带来一个新人!周纶羽!他从没学过就能看见我们的线了哦。”
“真的?”这位年轻的人偶老师艺名叫做吴尘,他靠近周纶羽,调皮地问,“你,想学丝线技法吗?”
“我……”
从周纶羽的谈吐中也能明白他的犹豫。可是这麽帅的技法,加上刚才的木偶戏也让自己看得入迷……
稍微学习一下也不会怎样吧……?
更何况庄翼然曾用它救了自己啊。这虽然是作弊,但是,这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对了!如果学会了这个,再要遇到C类生的攻击,那就能自保了!
周纶羽说想学,同时拿出自己的红丝给吴尘看。
吴尘拎起红丝,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应该是切脉用的线吧。你懂切脉?”
“我会一点点……”
“那你学起缠笔应该很快才是。”
吴尘想赶紧让周纶羽试试,便把线的一头套在笔上,交给庄翼然,再把线的另一头递给周纶羽,让周纶羽按着线,远距离感受庄翼然写下的字。
不出吴尘所料。周纶羽闭着双眼,认真地按着线,直接说对了庄翼然写下的所有字!
“天啊,”庄翼然吃惊地说,“我学了好几个月才能说对一半啊!”
“哈哈哈。”吴尘大声笑出来,他想不到周纶羽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周纶羽,你不作弊真是太可惜了。”
“可我……”周纶羽还是很犹豫的。他看了看庄翼然的神色,只见庄翼然在那兴奋地一个劲朝他举大麽指,给他信心。
“周纶羽,考试时你会写的就自己做,不会写的就作弊,这样多好啊!”
这句,就是让周纶羽彻底下定决心的话。
“嗯!!”周纶羽笑着点头。
後来吴尘给周纶羽演示了真空刃,让周纶羽慢慢学。刚开始的两个月,周纶羽老把红丝玩断,要麽就是不小心脱手,还偶尔会划伤自己。
周纶羽怀疑是不是红丝的问题,因为红丝和人偶丝不一样。吴尘告诉他不会,他说:“我们用的人偶丝和你的红丝材料不同。人偶丝是能导电的,而且可以迅速猛烈点燃,虽然透明,但实质上它们就像金属一样;而你的红丝则是很正统的有机物,用火能烧断,但不能一直引燃,更是绝缘体。这两种线虽然材质不同,各有优劣,但这些并不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在於自己对手上工具的理解,体会如何才能灵活善用自己的道具。要多摸索、多练习才能炉火纯青。”
吴尘还给他们表演了各项更难的技巧。如真空鞭,真空网,天龙卷,甚至他当时最令人叹为观止的绝技──风龙卷。
在吴尘的指导和庄翼然的陪同下,周纶羽慢慢深入了丝线技的练习。他越来越热爱这套技巧,与庄翼然的友情也越来越深厚。
一年快要过去,终於在一年级的暑假快要结束的某天,周纶羽把真空刃练出来了!
他兴奋地跑去庄翼然家,想把自己的技巧表演给庄翼然看。可是,这时的庄翼然家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清昕了。
庄翼然告诉周纶羽,他的父母和吴尘老师一样,都是旅行艺人,所以才会相互认识。但正因为是旅行艺人,所以现在又要一同去别处继续表演了。
这麽说,周纶羽马上就要与庄翼然和吴尘老师分别了?
周纶羽不舍。
庄翼然说:“抱歉,我们不能不走,这是习俗。”
周纶羽原以为和庄翼然、吴尘一起学习丝线技巧的时光还能一直持续下去,却从不知道一年後,他们会要离开……
他只感到一阵失落。
“不管怎样你先看看吧。我的真空刃!”周纶羽说。
庄翼然便答应看看。
周纶羽走到树下,把红丝牵到树枝上,瞄准了树叶。
“看我的真空刃!”
周纶羽的手指迅速做了几下动作。
可是……树叶毫无动静。
“再来!”
周纶羽继续努力。
树叶依然没被切断。
“怎麽会这样!?”
庄翼然开始笑,可周纶羽说:“不会的,我刚才,刚才明明做到了的!信我啊!”
庄翼然没说不信,只是爬上了另一棵更高的树,还示意周纶羽也爬上来。
周纶羽没明白,半带疑惑地跟着庄翼然爬上树去。庄翼然对周纶羽说:“来,再试试。”
再试试?
在树上这个地方吗……?
周纶羽便伸出红丝,继续缠住了刚才那棵树的树枝。
这次和刚才不同,他们位居高处,周纶羽从上往下使出真空刃。
“啊哈!”
几片树叶跌落,真空刃成功了!
“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站在高处就可以!?”周纶羽急忙问。
庄翼然只是很不经意地一个回答:“因为,冷风是从上往下吹的呀。站越高,你的真空刃就会越强吧。”
周纶羽听了一头雾水。
他想,总之只要站得高就行了吧……?
下树後,庄翼然问了一句话:“将来你要考上什麽样的大学?”
“大学?”周纶羽说,“当然是重点大学。”
“哈哈,我也是。”庄翼然说,“我会考上比吴尘老师更好的大学。”
虽然两位只是小学生,但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庄翼然准备继续回家收拾东西了,他送走了周纶羽,还留下一句话:“以前说过的吧。不想读书就干脆不要读了,没事啦。不学习一样能考上重点大学的。”
这话又让周纶羽吃了一惊。
他居然知道周纶羽已经冒出了不想读书的念头?
因为周纶羽花在练习真空刃上的时间,还有与庄翼然还有吴尘的交往时间太多,周纶羽已逐渐感到,自己对手中红丝的热爱远胜於课本了。
风中的临别,只有周纶羽一人给他们全车送行。
上车前,庄翼然神情平和地对周纶羽说:“保重吧。”
“你也是。”
“说不定下次见面,就会在考场上相遇了呢。”
“那时我们可能就是对手了。”
“我不会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