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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胖子说，“你们每次开会之后，所有细节要向我汇报。”
赫红棉咧了咧嘴角，说：“既然你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在会议室安装窃听装置？”
“江湖大佬聚会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随便装东西？”胖子不温不火地说，“据我所知，为了消除疑虑，会议开始前，必须有四到五个老板派出自己的代表，仔细检查会议室。会议一旦开始，除了会员，所有人不得靠近会议室的大门，违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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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红棉有些惊奇地望着胖子。胖子能了解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
赫红棉说：“所以你想我让当‘人肉窃听器’？”
胖子笑了。“红棉很有幽默感。”
“这样很危险啊。”赫红棉说。
胖子说：“你坐在会议室，只要用耳朵听，用眼睛看，用脑子记，这对你不会是难事。我们不需要你改变什么，风险系数很低。而且，你经历过三年的炼狱考验，心态非常好，我们选中你，也是因为这一点。”
赫红棉长久地沉默着。
他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照片。单纯的女子在微笑，背景是连绵的花丛。
赫红棉仰起脸，全神贯注地盯着胖子，问道：“这个任务持续多长时间？”
胖子说：“如果不出意外，6个月之内结束。”
“谁会出意外？”
“与你无关。你的任务期限，只有6个月。”
“如果我做了，所有的钱，可以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胖子顿了顿，笑着补充道，“就当作你的活动经费，我们不另外给你发薪水了。”
赫红棉随即问道：“然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你和你的女人，可以安安稳稳，过任何一种生活。”
赫红棉长久地注视胖子，说道：“好，我同意。”
施胖子朝赫红棉坐近一些，开始谈论细节问题。两个半小时之后，他们的秘密会议结束了，赫红棉站起身，两人握手。告别的时候，施胖子朝窗外扫了一眼，对面就是西凉的代表建筑：金钟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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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的情节将进入金钟广场，这是个重要转折。明天开始调整更新模式，以前的每天3节，合并为一大章，在早上9：30更新一次，总的字数不变，保障40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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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场
今天进入金钟广场，这是个重要转折。今天开始调整更新模式，以前的每天3节，合并为一大章，在早上9：30更新一次，总字数不变，仍然保障40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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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儿童节这天，金钟广场微风习习，难得的凉爽天气。上午8点钟，初升的太阳呈现一种漂亮的金黄颜色，温馨怡人。广场四周彩旗飘舞，大簇的气球在半空摇动。记者纷纷从现场发回报道，几乎每个人都在说：金钟广场成了欢乐的海洋。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
旭辰公司的十名保安早早到达现场，他们先是站成一排，听队长熊丹云训话。熊丹云不会浪费这个表演机会，慷慨陈词，口沫横飞，引来很多人的注意。其实大家更感兴趣的，是这些保安们的精神面貌，那样的英姿飒爽。
旭辰公司的保安服很漂亮，深蓝色套装，深蓝色贝雷帽，徽章在阳光里闪闪发光，那是一支锚的形状，浅蓝的底色，银色星辰排列在上面，烘托着中心的朝阳。肩章、臂章、胸章、腰带，配以旭辰公司的CI，既显得庄重威严，也有一种洒脱的气质。
保安们的身高都差不多，很有观赏价值。围观的群众纷纷使用数码相机、手机等先进工具，对保安们实施拍照。
不久之后，网上会流传一个贴子：西凉市最帅保安队。网民们在那些图片里感受到强烈的雄性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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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丹云训话的时候，叶克飞懒洋洋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簇气球。
张北站在叶克飞身边，小声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感觉不好。”叶克飞说。
“啊？”张北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跟你说不清楚。”
张北受到一点小打击，不过在叶克飞身旁相处久了，这种小打击早就习以为常。叶克飞无论智力水平还是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他强，关于这一点，张北有自知之明。其实他在内心深处，对叶克飞有一种崇拜之情，只是身为同一家公司的小保安，他不愿承认而已。
张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叶克飞。叶克飞有种操控一切的气度，很少说出“我感觉不好”这样的话。张北不禁捏了把汗。
这时，保安们中间出现了一些骚动，熊丹云的话还没讲完，自己也闭住了嘴巴。
原来是唐雨薇出现了。
围观群众的骚动更大，注意力纷纷转向唐雨薇，没想到她这么早来到现场。尽管雨薇行事低调，但在当今时代，一个光彩照人的形象是很难掩饰自己的。很多人都知道，雨姐姐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是一位高贵忧郁的美女，对孤儿院倾注了全部心血。
雨薇穿着一条浅蓝色长裙，脸上不施粉黛，更显得天生丽质。雨薇身边跟着赵倩，朴素的白T恤配牛仔裤。
张北看得直发呆，终于吸了口气，说：“真漂亮。”
叶克飞扫了张北一眼。张北还没听说过“驸马爷”的传说，如果他知道身旁的叶克飞，就是谣言里的驸马，他会当场中风。
张北转脸对叶克飞说：“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春天般的气息。人间多么美好。”
“醒醒吧。”叶克飞咧嘴笑了。
“我很清醒。我说的不是唐雨薇，她是公主，我连想都不敢想。我说的是唐雨薇身边那个女人。”
“赵倩。”叶克飞说。
张北瞪起眼睛。“你连她的名字都搞到了？”
叶克飞淡淡地笑一笑，同情地看了张北一眼。
张北叹口气，又将目光投向那里，唐雨薇和赵倩已经走到了主席台后面，不见了身影。张北有些遗憾，咂咂嘴说：“如果我媳妇的腿再长一点、脸蛋再瘦一点、眼睛再大一点，就和赵倩一样漂亮了。”
张北正在咕哝，忽然看到熊丹云指着他，吓得一缩脖子，不敢乱动了。熊丹云继续训话，又训了几分钟，然后按照事先安排的，分配保安们去各自的位置。
叶克飞和张北分到了广场西南方向，从这里能看到主席台的侧面，距离他们不远处有座花坛，里面种满了月季。叶克飞仰起脸，看着广场中心的巨型条幅：雨姐姐儿童福利院慈善募捐会。
他将视线移到远处，观察着黑压压的人群。他没有参加过往届的募捐会，但从老保安那里听说过很多，以前的规模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今年相比。
9点钟，请柬上的客人们开始进场了，各种高档车辆从预设的通道驶进广场，车身与玻璃反射着阳光，场面又掀起一阵小高潮。
…… …… ……
此时在人群后面，大约四、五米之外，有三个人也在观察会场。他们就是桐桐、海卢宏和黄毛。黄毛显得兴高采烈，不断踮起脚尖朝前看。刚才唐雨薇来的时候，黄毛便发表了感慨，当然他的感慨一般都是下三流的。
桐桐也在饶有兴味地观望。他来这里主要是看一看西凉市的有钱人。桐桐认为：富豪就像一头猪，浑身都是宝，就看怎么吃。可以绑架他们，也可以跟他们合作，还可以帮他们办事，不管怎样，他的目的就是吃肉。
海卢宏仍然是面无表情。他站的地方没有和桐桐、黄毛保持水平线，而是略往后一些，站在两棵梧桐树下面，树荫遮蔽了他的脸。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到哪里，都要设法占据暗处，把其他人推到明处，然后密切观察四周的情况。
（）
黄毛忽然朝前指了指，对桐桐说：“大哥，那不是元朗吗？”
桐桐“噫”了一声。按理说，元朗的级别根本不够资格受到邀请，桐桐自负的认为：如果元朗能收到请柬，他也该收到请柬。
黄毛表示了愤慨：“日啊，肯定有潜规则，元朗凭什么……”
桐桐抬手制止了黄毛的牢骚。他比较理智，发现元朗其实是陪着一个人来的，那个人比元朗略高一些，也是矮墩墩的身材，嘴上叼着烟斗，一身简朴的装扮。
桐桐仔细观察那个人，四十六、七岁，红光满面，五官有些奇特，眼睛和鼻子凑得很近，嘴巴却离得比较远，人中部位那条竖起来的直线很深，看起来有些锐利。
桐桐把几个关键词综合了一下：烟斗，奇特的五官，简朴装扮。他想起来，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那人可能是秦宝义。”桐桐说。
“秦宝义是谁？”黄毛一脸白痴地问。
桐桐瞟了黄毛一眼，说：“我听说秦宝义有个儿子，智商和你差不多。”
黄毛摸了摸脸，高兴地说：“真的？那一定是天才。”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海卢宏，问，“海陆空，你知道不知道秦宝义？”
海卢宏的眼窝里，那对玻璃球似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但只是极轻微的一动，任何人都看不到。海卢宏没有回答黄毛的问题，黄毛也习惯了。正如张北对叶克飞的感情一样，黄毛对海卢宏其实也有一种崇拜，只不过，黄毛的崇拜是从嫉妒和愤恨的角度出发的。黄毛明知道海卢宏把他当作一个屁，还要经常跟海卢宏说话，其实也是一种自虐。
海卢宏照例穿着长袖棉布衬衫，扣子系得紧紧的，光头上一滴汗都没有。他忽然摆了摆瘦长的脖子，对桐桐说：
“桐哥，我去一下书店，马上回来。”
桐桐还没回过神，黄毛瞪起眼睛，惊讶地问：“海陆空，你要去什么地方？”
海卢宏没理黄毛，慢慢从树荫里走出来，望着桐桐。
桐桐搔了搔下巴，他也怀疑自己听错了。“卢宏，你是不是想去撒尿？”
“我去买本书。”海卢宏说。
黄毛好像被雷公电母抽了一下，差点拉痢疾。“你要买书？！”
海卢宏仍然望着桐桐，呆板地说：“我要买一本《安徒生童话》。”
黄毛嚷道：“安徒生？混哪的？老大是谁？”
桐桐照着黄毛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你他妈没上过学？安徒生是作家！”
“作家。”黄毛咕哝一声。感觉那个词离自己真的好远，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梦呓。“作家是干啥的？也出来砍人？”
桐桐说：“作家不砍人。”
“那靠什么吃饭？”
“日啊，世上只有砍人能吃饭吗？”桐桐恨不得踹黄毛一脚，这是什么黑道废物？！
海卢宏不再理会他们，兀自转过身，迈着僵硬笨拙的双腿离开广场，朝马路对面走去。
黄毛望着海卢宏的背影，喃喃地说：“大哥，他去了。”
桐桐也喃喃道：“他去买一本童话书。”
黄毛转脸看了看桐桐，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明白了，肯定是他的小猫儿要看书。”
桐桐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小猫儿已经缠住了海卢宏，这样发展下去，一个旷世奇才、一代烂泥邪神，可能要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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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桐桐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苍白的惆怅。但他随即又舒了口气：至少，海卢宏有了牵绊，一个人越是看重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就会变成金箍咒，牢牢束缚他，财与色都是如此。
以前，桐桐不认为海卢宏会为了一个少女迷失方向，但现在，桐桐的观点变了，而且他希望海卢宏有个弱点。
这起码证明，海卢宏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 …… ……
广场的西南边，叶克飞和张北在岗位上走了一圈。叶克飞经过花坛，与张北交错而过，朝不同的方向继续巡察。张北刚走过去几步，又低呼起来：
“靠，真是太俊了！”
张北一上午不停地发出感叹，叶克飞懒得理他。但这次张北感叹的时间很长，因为他看到了冯紫萱。
叶克飞转过脸，顺着张北的视线望着去，他们都不认识冯紫萱。那女人的装扮很奇怪，笔挺的黑色上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靴，黑色鸭舌帽。帽檐倾斜，低低地压着前额。一绺乌黑的头发从帽檐下滑出来，遮住一只眼睛。
她从一辆凯迪拉克出来，一共有四个人，冯紫萱走在季芸夫人后面。她们刚一露面，那边的群众掀起更强烈的骚动，照相机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