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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在交待遗言。”紫萱冷不丁地说。
季芸夫人气乐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凡事皆有代价。我们生活的社会,有一个‘代价均衡’公式,所有的人都无法逃脱那个公式。你得到的一切都有代价,只要你能承受得起。”季芸夫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现在我对你说,紫萱,这个代价,我一个人承受不起,必须咱们母女俩一起承受。”
“你想让我做什么?”紫萱问。
“什么都不必做。你只要信任妈,与妈站在一起,就足够了,其它的所有事情,我来解决。”
“就这样?”
“就是这样。”季芸夫人坐到紫萱身旁,用自己的掌心握着紫萱的掌心,“你是妈的心理支柱,只要你在妈的心里,我就有力量承受代价。”
“说来说去,还是你一个人在做啊。”紫萱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咱们互不干扰。”
季芸夫人垂下脑袋,显得很失败,良久,她抬脸对紫萱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别讲得那么温情感人,”紫萱说,“我早就听懂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让我乖乖听你的话,不要反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样就算信任你了,这样你就浑身有劲了,对不对?”
季芸夫人又气乐了。
紫萱淡漠地说:“妈,你也希望我过简单的生活,有个爱我的人守护在身旁。现在我可以回答你: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我可以过简单的生活。”
“不,你没有找到他。”季芸夫人沉静地说。
“我……”紫萱心里一颤。“我立刻就能见到他。”
“谁?”
“小康。”
“不行。”季芸夫人冷冷地说。
“为什么?”紫萱大声问,随即却换了一种语气,说,“我根本不必问你,这是我的私事。”
“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季芸夫人沉着脸,“你不能和小康在一起。”
“你见过他?”紫萱问。
季芸夫人迟疑片刻,说:“我听吴仑描述过那个人。”
“我不明白,你连见都没见过小康,凭什么反对他?”紫萱追问。
“凭我是你妈。”季芸夫人说,“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小康是杀人恶魔吗?”紫萱冷笑一声。
季芸夫人一字一顿地说:“小康不是杀人恶魔。但是,杀人恶魔在找他!”
…… …… ……
季芸夫人听过吴仑的描述之后,大致有了判断。虽然吴仑对小康的描述带有个人偏见,但基本特征还是能讲清楚的。吴仑见过小康两次,第一次是在夜都KTV,他自己的地盘,第二次便是金钟广场。见过两面,并且领教过小康的身手,吴仑对小康的印象当然很深刻。
吴仑的描述,使得季芸夫人想起一个人:高欢。
季芸夫人除了向吴仑询问了小康的格斗技术之外,还让吴仑讲了讲小康的容貌特征。所以她基本可以肯定:小康是高欢的儿子。
二十年前,高欢独力挑战西凉七大地下帮派,据说由于食物中毒,困在郊外渡马寨,最终被七大帮派的杀手团剿杀。杀手团也付出惨重代价:只有一个杀手活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七大帮派的遗老越来越不相信高欢已死,虽然二十年来没有听到高欢的消息,也没找到高欢的痕迹,但猎杀组织并未放弃追寻。
即使高欢已经死了,他还有后人。斩草除根,一向是江湖的主旋律。江湖上最早的师爷级大佬,应该算是白居易先生,他16岁曾在西凉一带游历,写过一首著名的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更何况高欢这样的野草,根深叶茂,不把他连根拔起,真会“春风吹又生”。
所以,猎杀组织一刻没有放弃对高欢以及后人的追剿。现在小康出现了,猎杀组织迟早会找到他。
季芸夫人的推断一点都没错,只是她低估了猎杀组织的实力。其实猎杀组织已经找过小康了,就在昨天晚上的云西场,并且发生了争斗,算是一场热身赛吧。
既然小康成了活靶子,季芸夫人怎么会让女儿和那样的人站在一起?
那不是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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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紫萱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问:“妈,什么样的杀人恶魔在找小康?”
季芸夫人说:“你不要问了,知道太多也没意义,这件事扯得太远。”季芸夫人不想和女儿讨论这个话题。根据她对女儿的了解,“杀人恶魔”这四个字,不但吓不倒紫萱,反而会让紫萱感觉刺激。
对紫萱来说,既能搞对象,还能和杀人恶魔周旋,天底下竟然有这么过瘾的事!
小康,我搞定你了!!
第一百五十章 无权选择
季芸夫人站起身,在办公室踱了几步,然后坐到桌子后面,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紫萱毫不理会母亲的担忧,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紫萱也听说过高欢,知道那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古怪人物,而且紫萱的直觉告诉自己:母亲肯定和高欢有过瓜葛。母亲的崛起也是在二十年前,不可能绕过高欢那座山,反正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没有其它选择。江湖上到处是权力、利益或情感的斗争,任何人都逃不过这三样,一旦走进江湖,非敌非友的状态是不存在的。
所以紫萱感兴趣的是:母亲与高欢,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关于这方面的事,母亲从来没提过,甚至“高欢”的名字也很少从嘴里说出来,仿佛那个人不存在。
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现象,母女俩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提紫萱的父亲。紫萱小时候见过父亲,但印象模糊,只记得他常年在外,大约紫萱五岁那年,父亲死了。紫萱从懂事那年便知道,父母的感情冷淡,可能因为季芸夫人的黑道背景,让父亲感到无穷的压力。
紫萱也不喜欢父亲,虽然她的容貌更像父亲,特别是鼻梁和嘴巴。但紫萱的性格更接近母亲,那双眼睛也像母亲。母女俩似乎达成了默契,互相不提父亲,好像他从来就不存在。
…… …… ……
此时此刻,紫萱更关心高欢的事,忍不住说道:“妈,你讲讲高欢吧。”
“死人有什么可讲的?”季芸夫人说,“我又不是考古学家。”
“妈,你紧张什么?”紫萱问。
季芸夫人一怔。“我哪有紧张?”
“你不讲就算了,我自己调查。”紫萱说。“只要有钱,什么情报搞不来?”
季芸夫人扫了紫萱一眼,说:“你想去芦苇巷问墨老头?”
紫萱没有回应。
季芸夫人忽然笑了笑,说:“我劝你别去。墨老头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信。”紫萱冷漠地说,“那个贪财的老肥肥,只要把钱放到他眼前,让他把屁股上的肉割下来,他都愿意。”
季芸夫人皱一皱眉头,说:“墨老头的确爱财,可他有分寸。”
紫萱冷笑着说:“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我要让他的芦苇巷鸡犬不宁。”
季芸夫人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难怪外面的人一提到冯紫萱就害怕,当妈的也冒冷汗了。季芸夫人却没说什么,继续研究自己的工作日志。
紫萱说:“妈,我走了。”
“你干什么去?”季芸夫人仰起脸。
“回去准备吃饭。”紫萱说。
“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一下,一会儿和宁主任一起吃。”
“宁克凡也吃饭?”紫萱好奇地问。
“宁主任整天忙工作,很辛苦,正好你今天也在,大家吃顿饭,沟通沟通。”季芸夫人想让紫萱多了解一下宁克凡,以后紫萱经营事业的时候,宁克凡是少不了的帮手。
“跟那个秃顶有什么沟通的?”紫萱淡漠地说。
季芸夫人没理会紫萱。
紫萱说:“想让我留下来吃饭也行,你讲讲高欢的事。”
季芸夫人嘴角哆嗦一下,问道:“高欢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小康的老爸,我当然要了解一下。”
“那我请问:小康跟你有什么关系?”季芸夫人慈祥地问。
紫萱怔了怔。这个问题真把她难住了。
季芸夫人长久地注视紫萱,然后说道:“紫萱,我把话讲得很清楚了,你不能和小康有任何牵连。”
“不就是有人想杀他吗?”紫萱冷冷地说,“我更要和小康站在一起!”
“想杀他的人,势力很大。”季芸夫人沉声说。
“你的势力也很大啊。”紫萱居然向母亲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也足够季芸夫人半个月失眠的。难道,紫萱真的转性了?季芸夫人既悲哀又惶惑。
“紫萱,你不是说了吗,那是你的私事,干吗把我扯进来?”季芸夫人摆出公私分明的姿态。
“好,你可以不帮我,但你也别想阻拦我。”紫萱说,“我不信那个什么组织能把小康怎么样!”
“你真是中了魔障。”季芸夫人叹口气,合上了工作日志。
“小康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他老爸是高欢,所以他要被杀?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影响下一辈。”紫萱跟她妈讲道理。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讲。”季芸夫人说,“小康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当然也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死。”
“我相信他一定有!”紫萱大声说。
“你跟我喊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猎杀组织的人。”季芸夫人说。
“小康……”
“够了。”季芸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说,“一进门就是小康长、小康短,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一个了不起的老爸,加一个神秘的儿子,还有一个猎杀组织,这些集中起来实在很精彩。”
“这是玩命。”季芸夫人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来到女儿面前,俯身看着她,“老妈我混了这么多年,明白一个道理:谁也翻不过天。”
“就有人要抗逆天命!”紫萱毫不示弱。
季芸夫人注视着紫萱,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喊过。”季芸夫人转过身,无限沧桑地说,“年轻人火气大,喊吧,喊几嗓子,心里就舒坦了。”
紫萱正要和母亲辩论,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看了看,转身朝外走去。季芸夫人望着女儿的背影,感慨万千。接个电话都要避开老妈,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千方百计想缩短母女间的距离,却显得无能为力,就像小孩子望着河里的小纸船,一点一点消失在雾中。这是悲哀的事,也是避免不了的事。
季芸夫人转而开始思考小康的问题。
她想起一句话:人定胜天。
或许正义之人真的可以抗逆天命。真的可以吗?季芸夫人直到现在也没有遇到过,但她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验证一下这句话。江湖上千奇百怪的物种都有,就是缺乏抗逆天命的人,如果一辈子看不到一个逆天之人,那就太遗憾了。
季芸夫人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经历得多了,便开始信了。她的运气不算最好,也不算最糟。运气最好的人,已经死了,运气最糟的人,也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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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究竟属于哪一类呢?
…… …… ……
冯紫萱接到的电话,是桑拓打来的。紫萱在外面的走廊接通手机,忽然有一丝紧张,但她的语气仍然一如既往的冷酷。
“什么事?”紫萱问。
桑拓说:“小姐,小康给我打电话了,他要见明棋。”
“你怎么说的?”紫萱问。
桑拓迟疑着说:“我……我想……”
“讲!”紫萱提高语调。
桑拓声音一颤,以一种豁出去的语调说:“我想让他去你的别墅见你。”
紫萱思忖一下,心里对桑拓的聪明才智表示了赞赏。这小子跟在身边这么久,越来越长进,脑子里时常迸发一些华丽的好主意。
“可以。”紫萱冷漠地说。
“可以去你的别墅见面?”桑拓惊喜地问,好像刚刚让一坨鸟粪砸中。
紫萱不再说话。她最讨厌重复相同的话。
“好,我带小康过去,就在今天晚上。”桑拓说。
紫萱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冷冷地问:“桑拓,明棋住在东六院的事,是不是你告诉我妈的?”
桑拓的脑子嗡的一声。冯紫萱最讨厌别人在背后告黑状,即使向季芸夫人告黑状,紫萱也很难容忍,因为这毛病一旦养成,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桑拓刚刚还在惊喜,此刻却浇了一头凉狗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