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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不是你!”
“他在看你又没在看我,”Camus撇嘴,“我就知道帅哥都喜欢长发MM。”
“呀,他们要走了!你看,已经结帐了!”
“那我们也结帐吧。”
刚招手叫来侍者,临桌的金发男孩已经披上黑呢大衣,跟着同伴走出酒吧。Dil站起身,刚想提醒Camus抓紧时间,突然凝住。她看到门又开了,那个男孩子独自走进来,走过他方才坐过的桌子,一直走到Camus背后,自己身前。
“你好,”他对Dil说,那是带着法国腔的英语,“你们住在这里么?”
“不……我们只是旅行,明天就回去了。”
“英国人?”
“是。”
“学生?”
“是。”
男孩子笑了,那抹笑容刚刚浮现的刹那,Dil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打给我。”纤细苍白的手指,把一张纸片轻轻放到桌边。
那是一片随手撕下的餐巾花边。
上面一串雅致的黑色花体数字,还有一个名字,CAMILLE。
“为什么要给我那个电话。”
“难道那不是你想要的么?别对我撒谎。”
“你——”女孩霍然回身,身后的人勾起唇角。
“在你拍街灯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洁白冰冷的手指抚过女孩的长卷发。
“就因为我和那个人一样的发型?你甩掉的那个女孩?”
对方轻笑,“看到你的时候我没有在想她。只是你和Camus,你们是很漂亮的一对。”
“天啊天啊!”在回旅馆的路上,Dil一直持续不断的尖叫,“他居然给了我电话号码!!!”
“可是你明天就要回去了耶,同学。”
“是啊,那怎么办?”Dil紧张的抓住Camus的胳膊,试探着问,“我们回去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人家又没有给我号码,我为什么要打。”
“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吃谁的醋?你,还是他?”
Dil赶紧搂住Camus,“好啦,不要生气了。他再漂亮也没你漂亮,成了吧?”
“成。”
“喂——”
“你有意见吗?”
“没有,绝对没有!”Dil拼命摇头,向身后指了指,“我是说,亲爱的,我们到家了。”
“你觉得……”躺在床上,Dil突然开口,“人身上哪个部位最性感?”
“锁骨。”
“为什么?”Dil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对方的脖子。
“博斯普鲁斯海峡。”
“什么?”
“你看过英国病人吗?”
“没有。”
“那里面,男主角最喜欢女主角的,就是锁骨中间的那个位置。”
“有个凹坑。”
“所以是海峡。”
“这叫什么因果关系啊?”
Camus转过身,Dil凑过去吻她的脖子。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落,屋内一片水色的透明。屋外有树叶飘落的声音,沙沙的,好像下雪。万籁俱寂,间或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
“张嘴啦,白痴。”
诸如此类的话。
也有……
“啊~~!!!!!!!!!!”等等撕心裂肺的惨叫。
Dil起身,气急败坏,“……你干吗咬我舌头!”
换来是床边Camus诱人的坏笑,“好玩吗?”
“好玩你个头!疼死了!!!”
“真的很疼啊?”Camus笑得没有一丝悔改,伸开双手,“来吧,不咬你了。”
“我打赌你下辈子一定变吸血鬼。”Dil恨恨。
“不要下辈子,我这辈子就是。”
“那我也是。”Dil扑过去,Camus尖叫,用手挡住对方的口唇。
“不要你的手,我要咬其它地方。”Dil诡笑。
“刚才你朋友来找过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隔壁的塞浦路斯姐姐告诉Dil。
“女孩?”
“很高的女孩子,短发,很漂亮。她说一会再来。”
Dil冲进房间拿了几样东西,再冲出房门。“如果她再来,告诉她我没有回来过。”
走在空旷的马路上,Dil抬起头看着天空。这是个很冷的冬天,她很饿,也很冷,很累,但是她不能回去。只要Camus在这里,她就不能回去。她不能让Camus看见自己。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有半年了。
一切的改变,只是因为从法国回来之后,那个神秘的电话。
Dil打了那个电话,所以她又见到了那个法国男孩。她一个人,他也一个人。
但Camille和她不一样,她是学生而他不是,她是孩子而他不是,她是人类而他不是。
Camille两百岁,Camille是夜的精灵,Camille是吸血鬼。
出乎Dil的意料,Camille并没有咬她。他对她说,时机还没有到。
但这似乎已经是注定的命运了。Dil拒绝了自己以往所有的朋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偶尔上上网,她会碰到Camus。
“不要喜欢我,我认真的。”
“可是我已经喜欢你了,自作孽。”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
“当我们还在坎特伯雷的时候?”
“恩。”
“你还有Milo。”
“已经分手了。”
“你不喜欢他了?”
“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他。”
……
“我们之间到底什么了?”
……
“你真的不愿意见我?”
……
“那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
“能把我们去法国的相片给我一份吗?我这里连与你的合影都没有。”
“我会给你。”
“我这个周末过去拿。”
……
“你真的不见我?”
……
墙上贴着两个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女孩,钱夹里是两人亲密的贴纸照。
“你们是很漂亮的一对。”Dil想起Camille的话。
“所以你故意的!故意留下那个电话,故意让我们分开!”
“我没有。”Camille露出醉人的微笑,“是你打电话找我的,不是吗?”
“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咬过你。”
Dil在抽泣。
“你和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分别,你为什么不敢见她?”
“Camus很想你。”
“可如果我们恢复以前的关系,你终有一天会……”
“会什么?咬你?”Camille笑了,“我不会。”
“为什么?”
“要原因么?可能是我很喜欢你,或者……”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就是我在撒谎了,”Camille叹了口气,“但就像我说过的,时机还没有到,你绝对不会被我变成同类。而且永远不会。”
“我不明白。”
“这是天机。”Camille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敞开的窗户那里。
“祝你做个好梦。”
然后Dil听到敲门声。
Camus站在门外。
“我逃课过来的,我怕到了周末你又躲开我。”
“我……”
“别再躲我了,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
Camus伸手搂过Dil,俯下头亲吻对方的锁骨,细碎的吻一路滑至颈边。
“……只属于我的海峡。”她低喃,然后张开嘴,露出雪白的尖牙,温柔的刺进对方温暖的颈窝。
窗外,黑色呢子大衣的金发男孩正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打开手机。来电显示:Camus。
于是他对着黑暗的玻璃微笑,推开另一间酒吧的门。
Maidstone
27/02/04
第五个故事 加米尔 CAMILLE
塞纳河泛起黑色的泡沫,垃圾发酵的味道蒸腾在空气里。清冷的月光被稠云所笼,煤气灯下照出湿漉肮脏的街道,脚下的桥洞里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内里一片漆黑。夹杂着些微的挣扎和被抑止的尖叫,浓浓的夜色下,某间酒吧的门突然被撞开,醉汉拉扯着衣衫不整的女子,拖进河岸下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桥洞。
女子无助的挣扎。她的口被捂住,河水泛上浑浊腥臭的气味使她无法呼吸。她被对方粗鲁的按倒,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身后巨大的垃圾堆散发出的气味,以及身下冰冷潮湿的地面——是地面么?好像又不是。她感觉自己被扔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很冷、很冷的一团物体。
惨白的半月挣脱了天空的束缚,倒悬在阴冷的天际。女子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推开,只一瞬,面前的人已经倒了下去。她惊疑不定的回身,月光下她看到垃圾堆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人。全身泛着河水一样的味道,慢慢站起身,站在她面前。比月光还要惨白阴冷的一张脸,他的眼睛是紫色的。他救了她?女子刚想说谢谢,但在还没有开口之前,那个人不见了。随后女子失去意识。
他看着自己的手。曾经是那么修长、美丽的一双手。尤其是左手。但现在,他的左手已经烂掉了。大面积的溃烂,有些地方已经透出了阴森森的骨。因为他食指上的那只戒指。
他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他不能接触任何纯净的事物。他绝对不能佩带银饰。但那只戒指,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他们都还小,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待到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女孩说,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男孩说好。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不能背叛自己的种族。女孩也同样不能。
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他这样对她说。他先选择了背叛。他咬死了女孩最好的朋友。——看到了吧,我根本不值得你付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女孩选择了复仇。她重新操起了家庭的重任,她拿起了十字弓,她把银质的箭射进自己曾经深爱之人的胸膛。她流泪。他流血。他们在心灵和肉体上继续彼此伤害。
“放弃吧。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男孩问。“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
“你的?”女孩蹙眉,“你的责任是什么?杀人?”她看着桥下的两具尸体。月色下,他们的颈上殷红一片。
“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他叹息。“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不要再浪费时间缠着我了。你知道你杀不了我的。我也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女孩冷笑,“为什么不说你还爱着我?”
“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还记得你的三个承诺么?”
“第一,回巴黎看你;第二,带你离开你的家庭;第三,永远陪在你身边。但是我做不到最后一点,”男孩叹息,“其实我第二点也没有做到。”
女孩默然。
“还在想着以前的那个我么,罗莎?”月光撒在男孩的身上,他肮脏溃烂,他与垃圾为伍。“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我?你还会说你爱我?”
罗莎看着他的眼睛。那对紫色的眸子依然清澈摄人。唯消逝了热情与真诚。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都是会变的,”他笑的很陌生,“我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只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一样。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再勉强了。”
“可是你说过……”
“是。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情了。”他笑,“那么就让它没有吧。”
“爱情是存在的,加米尔。只是你不配再拥有爱。”
算起来那大概是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一个人走出「Strawberry
Moons」的时候,罗莎抬起头望向天空。夜风吹起她褐色的长卷发。之后发生的事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百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年轻,美丽。她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她以恶魔的鲜血埋葬了象征家族荣耀的十字弓。
她想起了刚才那个金发的北欧男孩,想起玛泰斯望向奎因的眼睛。期待而无助的目光。她在心底叹息了一下,收紧大衣。
第一次看到卡洛的时候,那孩子刚和加米尔在一起。“这是卡洛,”加米尔笑着对她说。
“他真可爱。”这是罗莎的回答。
那时候卡洛很害羞。他只有16岁。他还是个孩子。他被加米尔捧在手心里呵护。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使,而加米尔是永恒而万能的上帝。但他们都不是。
卡洛被加米尔彻底的毁了。
在加米尔离开的时候卡洛选择死亡。但加米尔拒绝了。他咬了他。
“你难道不恨他吗?”卡洛问。
“恨?”罗莎笑了,“既然爱过,为什么要以仇恨来结束?”
卡洛不明白。
他要报复。他到处打探加米尔的消息。他从米兰追到马赛,再从马赛赶到巴黎,然后又到伦敦。他走遍了英国南部所有大大小小的PUB和夜总会,最后来到了「草莓月亮」。他毫不惊奇在这里发现自己的同类,他只是奇怪这些雏儿为什么会在酒吧当值。
“你要去哪里?”
“去与你将要去的地方不同的另一个地方。”
卡洛冷笑。
对方的眼睛里透出迷茫、哀伤甚至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幸福,卡洛觉得很可笑。那种幸福感太熟悉了,那是永远也抓不住的空中楼阁一般牢靠的幸福啊!而后那个男孩玛泰斯惊惶的离去,卡洛看到了他的空中楼阁,他的上帝,那个被称作奎因的朋克男孩。还有很久不见的罗莎。
他在他们的身后离去。他知道罗莎也在寻找加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