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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草莓月亮」打工的原因不过是更好的在那里举办他的私人派队。传闻中,他和无数美女关系暧mei,但从没有过固定的女友。他甚至和几个同样漂亮的男孩子不清不楚,据说去年退学的那个北欧男孩也和他扯上了关系。总之,他是三年级迷一样的人物,很少上课,并且经常旷工。他的名字是奎因·詹姆士。
艾米经常打电话给茱莉,追问这名神秘男友的外貌品位言谈举止——在茱莉的口中,奎因简直成了王子——完美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温柔体贴而浪漫多情。但不知为何,两个多月过去了,艾米非但没有见到奎因,连茱莉都几乎和她断了联系。这让艾米愈加的忿忿,她甚至开始怀疑,世上是否真有奎因这个人的存在——更让她疑心的是,茱莉是否生生捏造了这样一段感情出来,以弥补她在女伴中丧失的优越感以及心灵的空虚——其实这情况也容易理解,女孩子么,除非到特别稳固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别人的。尤其是相好的女友,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变成好朋友的男朋友——这种事还发生的少吗?然而艾米总归还是愤懑——茱莉最近刚搬了家,在市区外买了一栋漂亮的带花园的三层小公寓——都搬过去快一个月了,这鬼丫头竟然还没有邀请自己去玩!艾米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于是愈发的憎恨那个没见过面的奎因——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他一定已经去过茱莉的新房子好多次了!
茱莉的新家与其说在郊外,不如说是另一个市镇。这并不是个新的住宅区,维多利亚式的老房子鳞次栉比,尽管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家使用壁炉,屋顶上的烟囱却始终保留着,远远望去像一片红瓦砖石的森林,在暮色下无比壮观。30,31,32……艾米默默数着门牌号码,这条街上的房子都依山而建,从正门进去后便是二楼,上面是三楼的房间,下面是客厅和厨房,客厅出去就是一层的小花园,也是房子的后门——都是些很传统的结构。39,应该是这里了。一只黑色的猫正蜷伏在矮墙上,在艾米按响门铃的刹那突然喵的一声逃走,在远处打个呵欠,然后蹬大黄色的圆眼珠饶有兴味的凝视着她。
楼梯间趿拉趿拉的声音,门从里面被打开,柔和的灯光一下子落到艾米的脸上,打开了视野。她看到消失了两个月的好朋友微笑的站在那里,细细肩带的黑色上装缀满了蕾丝花边。
“天啦,这是我们上次一起买的衣服吗?”艾米上下打量着茱莉,“你穿起来好漂亮……哎我说你是瘦了吧?”
茱莉笑了笑,“大概有10磅吧……”
“10磅?!上帝啊,你怎么做到的?”
“就不吃啊,当然还需要适当的锻炼,”茱莉笑笑,“很有成效吧?”
“怪不得你都不见我们,”艾米撅起嘴,“原来躲在这里魔鬼训练……”她四下环视着茱莉的新家,楼梯上红色的地毯,客厅里红色的沙发,厨房里红色的橱柜,甚至连远远卧室里的灯光都透出暗暗的红色来。抬头看是巨大的枝型吊灯,明显是洛可可风格的仿古样式,银制雕花的触柄故意腐蚀成了黑色,吝啬的把一点点的光泼洒下来。在这昏暗的光影里,可以看到玻璃柜门后面摆放着的诡异木偶,来自世界各地猫头鹰雕塑的精致收藏,还有墙角那对显眼的青花大瓷瓶——来自中国,茱莉的父亲在某次拍卖会上得来的宝物,据说是从王尔德那个时期遗留下来的——也许就是王尔德本人的也说不定——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这样的家装布置也许别人会少见多怪,艾米却一笑置之。她和茱莉从小便是同学,高中时候热衷神秘事物的茱莉在窗台上放了一个凯尔特花纹的石头棺材做摆设,艾米还在劳作课上亲手雕了一个双手合什的小木头人放在里面。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对茱莉的新家啧啧赞叹。厨房是最精彩的地方之一,石膏压线吊顶,狭长的木头餐桌把巨大的房间分成两截,桌子正上房吊着一排彩色玻璃灯,如同教堂的玫瑰窗一般,点亮的时刻美丽非凡。餐厅的一头是一只比门还要宽些的冰箱,应该是最新的型号了吧,有个可以从外面开启的柜门,为的是不用开冰箱而拿到冷藏的饮料。
“哈罗,奎因?”拉开柜门,艾米探头过去喊了一声。
茱莉一愣。
“这里不就像个太平间的冷藏室么?”艾米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把他杀了藏到这里了?老实交代!要不然怎么一直不让我见他啊。”
“这阵子不是忙着搬家,没有机会嘛。”茱莉说。
“我才不信!”艾米捅着那只据说是奎因送给茱莉的可爱毛绒小狗的鼻子,“那个老妖婆一定把你给杀掉了对不对?或者根本没有你这个人……反正所有所有所有的都是她编的就对了。你就像个空气人,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是不是啊,奎因?”
过了半天,艾米还自说自话的坐在地上和小狗玩,茱莉撇了撇嘴,自行走进卫生间开始补妆和喷香水。去跳舞的装束和平日里可不一样,至少要再浓艳三倍。纪梵希的粉底,兰蔻的睫毛膏,安娜苏的眼影还有——抽屉深处那个瘦瘦的紫色蔓延的小瓶。旋开金属色的盖子,馥郁的香氛喷薄而出,连镜子上方的灯管似乎都模糊了起来。她没有告诉艾米自己曾偷偷去过「草莓月亮」。
大概两个月以前,茱莉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她觉得那种地方艾米是不会去的),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疯狂念头刺激的无比兴奋。经过香水店的时候——当然它早已经关门了——但橱窗里的灯还是亮的。有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在茱莉经过的时候叫住了她。
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身材高挑,有着很长的褐色卷发。可能是法国人,又有一点点仿佛异域的味道,她微笑着说,“试用装。”然后把这个紫色的小瓶子强塞到茱莉手里。茱莉不知道还有谁得到了这份礼物,当时那条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她只希望不要太多人。因为当她随后在「草莓月亮」的洗手间第一次打开这瓶香水时,立刻就被它独特的香味捕获了。同时被捕获的还有奎因——草莓月亮的「王子」奎因只和当晚最美丽的女孩跳舞,然而两个月以前的那个晚上,王子竟然对灰姑娘一见钟情。之后茱莉不知道多少次经过那家商店,但是再没有碰到送香水的那个女孩,她也没有在店里看到类似的香水瓶。也许并不是店里的人吧,因为茱莉记得对方没有穿工作服。
茱莉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收好,走出卫生间。这时候艾米终于放弃了小狗,正在用发乳打理她的头发。“哇哦,你喷什么了这么香?”她又大惊小怪起来。茱莉随便说了个牌子,艾米并未深究,只是趴在茱莉肩上来回嗅了很久,“像黑茶子,百合……哦不,肉蔻?也许是松香?……不不,也有很淡很淡的柑橘味道……”
“对了艾米,”茱莉看了下表,“咱们早点走,你先陪我去旧家一趟好不好?我很多东西还在那里,我去找对耳环,这里的都不太配我的衣服。”
“可以啊,反正我们路过嘛……啊哦,香草的味道又出来了……”
茱莉到客厅打电话叫车,艾米还如梦似幻的跟在她身后。
“……对,从黛尔路39号到市中心……好的,五分钟没问题,谢谢。”茱莉挂上电话,跑到黑漆漆的楼上去关窗户。楼下艾米还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了声“再见奎因我们走了啦”,搞得她啼笑皆非,还有一点点……怎么说呢,似乎是有点糁。这么大间的房子呢,现在又是自己一个人住。直到后来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停在门口,司机用挺好听的声音和她们打了招呼,茱莉这才安心。二人并排坐了后座,出租车在夜色中开往市区。
星期五的晚上,街道上三三两两的都是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去酒吧和夜店。茱莉的旧家在罗兰巷,离市中心她们常去的那间俱乐部很近,但是在后面,中间有厚厚的墙隔音,人比较少,也相对安静。罗兰巷挺窄,沃尔沃停在巷口。
“我进去拿耳环,你就在车上等我好了。我很快回来。”茱莉说。
艾米忙不迭的答应,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茱莉的旧家又小又破,而且看着巷子里黑漆漆一团,她才不要进去哩。她透过窗户看茱莉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靠在坐椅上等待。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茱莉都没有回来。她趴在车窗上朝巷子里张望着,什么都看不到。巷子并不很深,如果有脚步声应该听到的,但是什么都没有。耳边不断的传来遥远的快节奏嘻哈舞曲——好象是Eminem,或者是Ozone?他们在这个夏天也很流行——只是中间有厚重的隔音墙,听起来更像是从地底下传过来的,沉重的鼓点震得车身隐隐晃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茱莉的家距巷口大概只有五十米。虽然四周光线昏暗,但自己住在这里毕竟好几年了,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何况周围还有相熟的街坊邻居,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刚要掏出钥匙,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好象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好象又不是,似乎很远——她抬起头,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开始她压根就没有看到这个人!她吓了一跳,然后很快就释然了,因为那个个子高高的美丽女孩样子非常亲切,就像两个月前一样,让人无法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艾米的不耐烦里逐渐多了些恐慌的因素。只是出来跳舞,为了避免存包,她兜里除了一张20镑的钞票外没有任何东西,她也没有带手机。她没有任何办法和茱莉联系。虽然墙外就是热闹的主街道,但只是隔了座墙,这里竟然如此僻静,人烟罕至。除了巷口的一盏路灯外,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照明设备。而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了。更糟糕的是,她们的司机显然已经等不耐烦,正琢磨着随时发动车子。
二十分钟过去了,茱莉还没有回来。艾米开始着急了。她想起自己先前和茱莉开的玩笑,想起自己对着空荡荡的黑屋子大喊“奎因再见”,她心里开始发毛。从后视镜里她看到两个醉鬼摸样的人正拿着酒瓶子晃晃荡荡的向自己的出租车走来;而墙外沉闷的鼓点,一下下的敲击仿佛从地底传上来,合着她的心跳——仿佛她自己正是那面鼓,被人摊开了抻平了,任由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脏来来回回的穿纫——艾米呻吟了一声。她仿佛觉得自己还在茱莉的新房子里,厨房,那个大冰箱的柜门拉开,她看到里面,不,是外面,她看到厨房的样子,那些被点亮的吊在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灯一闪一闪的,还有狭长的木头餐桌和大红色的橱柜——那个冷藏柜里装的并不是奎因的脑袋,而是她自己的。
“……不不——!那不是我……那是奎因……”
“你叫我?”司机转过头来,对着艾米露齿一笑。先前没有注意,他有着一张蛊惑人心的年轻的脸,牙齿很白,有着一头染过的乌檀墨色的黑发。
接下来的一刹那,艾米往椅背上猛的一倒,车发动了。
Beijing
02/09/05
第八个故事 坎特伯雷的鬼 THE CANTERBURY GHOST
在美丽的英格兰古镇坎特伯雷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某一天几个艺术学院的学生打赌,说半夜去坎特伯雷大教堂捉鬼。这座歌特大教堂始建于公元6世纪末,历来传说不断,英格兰贵胄名人多葬于其中,更有12世纪殉道者贝克特血淋淋的怨灵徘徊于祭坛之上。教堂内部气势恢弘结构高耸,歌特塔楼飞拔升腾,后院回廊阴郁忧悒。学生打赌比赛胆量,半夜流连教堂周边,但听得风声簌簌,月影移墙,好不容易终于逮到一位教堂守夜人,他很老了,颤巍巍的提灯望向学生,“你们是?”学生直言不讳,“我们听说这里有吸血鬼,所以过来看看。”老人怒气冲冲,“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守了500年门,可没有看见过一只鬼!”
时间10月31日万圣节前夕,地点坎特伯雷城西的歌特酒吧「特鲁伊纹章」(Druid
Arms),吸血鬼联盟正在举办他们重要的万圣节化妆舞会。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上网搜索吧,你所在的城市肯定会有类似的歌特集团。这是一帮年轻的歌特们,涂黑了眼圈,戴着定制的尖牙,在重金属音乐中跳舞狂欢。克雷格是坐在正中间桌子上那个年轻的「吸血鬼」,白惨惨的一张脸透着恐怖阴沉,却掩饰不了飞扬的神采,他可是老会员了,入会时间五年半,正在给一帮年轻会员讲述著名的「坎特伯雷的鬼」。大家听到最后哈哈大笑,克雷格也笑,白垩的脸上透着得意。看,那边有个新入会的美女,明显对自己的故事着迷。克雷格跳下桌子走到吧台,要了两杯「蛇咬」再折回来,“哈罗。”
“我喜欢你的化妆,”克雷格说,“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