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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云泥变-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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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晖轻轻抽回手,淡淡地笑道:“不用瞧了,若非现在的日子是偷来的……咳咳,我还真不敢来。”

“为什么要带别人来?”木族长敌意地盯着翻身爬起的鉴遥,冷冷地问。若木族在雪浪湖隐居多年,对外界的一切充满排斥。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尘晖觉察得到鉴遥的尴尬,解释道,“若不是他舍命相救,我没法活着来到这里……”

“进来吧。”木族长冷淡地看了一眼鉴遥,随即伸手搀扶着虚弱的尘晖,将他们领进了岛中央的树林里。

从小到大,只要和尘晖在一起,自己无一例外都会受到漠视。鉴遥跟在他们身后,暗暗握了握拳头,忍下心底的愤怒——这种屈辱的感觉,他永远永远不能习惯!

这个岛屿位于雪浪湖正中,面积不大,加上周边巨浪的包围,外界根本难以发现。鉴遥随着他们走到一片树林里,举目一望,除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树木,并不见任何房舍,也没有其他人影,仿佛整个荒岛就只他们三个人。

浑身早已无力,每迈出一步都沉重异常,鉴遥自然而然地靠在一棵树上。然而还未等他靠稳,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仿佛被人狠狠击了一拳!鉴遥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猛一转头,却见一张人脸从身后的树干中浮凸出来,愤怒地朝他张了张嘴,露出森森獠牙。

大惊之下,鉴遥就地一滚,虽然不曾失态地喊出来,背上却已被冷汗浸湿。然而一抬眼,面前的树干上又浮凸出另一张人脸,须眉倒竖,分外狰狞。

饶是鉴遥再胆大,也被这诡异的情景吓呆了。茫然四顾,原来这一片树林里,每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都隐藏着一张人脸,他们面目不一,表情各异,却无不对他这个闯入者满含敌意。

“吓着你了?”木族长扶着尘晖坐下,转头看了一眼鉴遥的狼狈相,冷哼道,“原本以为你是个勇士,却也不过如此。告诉你,我们若木族人的本体就是这些摩耶树,蒙翼族神人点化,才得以化为人身长生不死。”

原来若木族乃是树中精灵,怪不得长相如此奇特,还与云浮翼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尘晖为何不提前把一切说明,因为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吧?鉴遥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怨恚,只能抱拳歉然道:“让族长见笑了。”

那木族长却不再理会他,只转头问尘晖道:“就是现在?”

“对。”尘晖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清楚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此刻就算知道鉴遥对眼前的一切颇多疑惑,他也再没有力气跟他解释自己当年如何立誓要寻遍西荒各族,不顾艰险来到这里,坚守了好几个月,甚至不顾性命帮他们扑灭了一场雷火,才终于让这些对外界充满排斥的若木族人接受了自己。这种经历,和他十几年间在西荒封闭各族中的遭遇并没有太大区别,以至于尘晖觉得根本不值一提。唯一不同的是,若木族人是精灵之体,愿力比凡人要强大得多……可是要他们的愿力做什么,他却再也想不起来,也没有余暇再去回忆。

鉴遥听见他们简短的问答,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刚想开口,那木族长却忽然伸手在他面前一拂。

他倒了下去。

“别伤他……”尘晖知道若木族人与世隔绝,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不可理喻,连忙叫道。

“只是睡一觉而已。”木族长刻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他进岛已是特例。若木族的秘密,不能让他看见。”

“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黑暗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着,试图唤醒鉴遥混沌的神志。

“可是,我实在是太累了……”鉴遥虚弱地回答。

“难道你忘了神许下的承诺吗?实现理想的契机就在眼前,若是错过,你就永远不能超越尘晖,活该被人轻视!”那个声音继续叫着,到后面还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是的……就算我成了七海冰盟的领袖,我也无法像尘晖那样站在阳光下,仅凭一个人就获得那么多的关注和赞美。我像只老鼠一样潜藏在云荒的地下,整天面对的是族人的怀疑和背弃,整天玩弄的是权谋诡计,谁又知道我是多么想打破那面黑铁铸成的墙壁,得到神灵的光明指引,哪怕……哪怕那光明会灼瞎我的眼睛!”黑暗中的鉴遥喃喃道,试图伸出手臂击破眼前的黑暗,全身却如同被紧紧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

“可惜,你已经错过了机会。”那个嘲讽的声音回应道,“你看你是多么没用,朔方的暴动失败了.族人被尘晖和傅川收买了,现在你又像个死狗一样任人摆布!你这个废物,神怎么可能眷顾你?”

“不,我不是废物,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证明!”鉴遥用尽全力地咆哮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鉴遥难以置信地坐起来动了动胳膊,没错,神听见了他的呼唤,他居然突破了木族长设下的禁制!

大喜之下,鉴遥跳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空空荡荡的,别说尘晖和木族长,就连那些古怪的人脸树木都消失得千干净净!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终于确认一切并非幻觉,周遭只有一片荒芜的沙地,哪有半棵树的影子?

可是,云浮城……意识到自己可能和那个伟大的理想擦肩而过,鉴遥心头一凉,拼命往前方的山地上跑去。

他终于看见了:雪堆般的浪花中间,一棵巨大的树木正从小岛正中的山顶上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它是那么突兀而伟岸,一路绞动粗大的树干,散开葱绿的枝叶,冲破了头顶的云层,不知延伸到了何处。这样前所未见的巨树,就算站在雪浪湖外侧,也应该一目了然,可当时为何没有发现?

强烈的震撼让鉴遥下意识地仰起头,感到刺目的金光穿过巨树的枝叶洒下,为巨树镀上一片奇异的金粉——难道,这就是九天之上云浮城的光芒?

忽然,一张从树干上浮凸出来的人脸在鉴遥的视线中闪过,他定睛一看,恍然大悟:原来,这并不是一棵巨树,而是由所有若木族人的本体扭绞在一起形成的巨大树梯——这就是可以将人送去云浮城的秘密通道!否则尘晖为何正踩在上方的树权上,努力向着天空攀爬!

云浮城三个字如同一把大火,一下子将鉴遥全身的血液都点燃了。他无暇多想,一脚踩上最低的树权,尾随着尘晖向上爬去。

一股大力猛地击在他的腰间,将鉴遥狠狠地打落在地。靠近地面的树干上浮凸出木族长恼怒的脸,他大声喝道:“滚!”

鉴遥置若罔闻,奋力朝上爬去,却再一次被木族长挥动树枝,无情地击落在地。他吐出口中混着血的沙子,悲愤地朝那些树干上怪异的人脸吼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们答应过云浮神人,只有最正直善良的好人才能踩上通天木从云浮城获得指引。”木族长冷冷地回答,“你不配。”

“算了,你回去吧!”尘晖此刻已吃力地爬上半空,听见下面的动静,低头看着从沙地上狼狈爬起的同伴,焦急地劝阻道。 不是告诉过他窥探云浮城会灼瞎双眼吗?就算他非要见到云浮城,也必须像自己一样,通过木族长的考验获得认可,这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连你也想阻止我,连你也觉得我不配见到云浮城?因为你被那些愚夫愚妇奉为圣人,就目中无人了么?难道你忘了,就在不久前,我耗尽了灵力挽救了你的性命,还差一点儿死在巨浪之中!鉴遥只觉满腔的愤懑都冲上头顶——原来不管他怎样做,尘晖总是瞧不起他的!他永远只是尘晖的跟班和影子,就连他辛苦策划的朔方暴动,也不过是尘晖新功德的陪衬而已!

“我不配,那他就配么?”鉴遥踉跄几步站稳,指着尘晖冷笑道,“如果一个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叛徒都可以被称为好人,那天下又有谁不是好人?”

“你在说谁?”木族长枝条一挥,如同鞭子一般将鉴遥抽倒在地,“你再血口喷人,小心我杀了你!”

“我说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明白!”积攒了多年的悲愤和妒忌彻底淹没了心底残存的情意,鉴遥直视着半空中的尘晖,目光直要喷出火来,“就是这个人,出卖了自小养育他的师父,害得师父死在朝廷鹰犬的手中!偏偏他还若无其事地欺世盗名,在民众之前摆出一副圣人的嘴脸!尘晖,我猜楼桑大主殿的怨魂定然时刻纠缠着你,诅咒着你,你难道不曾感觉到吗?”

“真的是这样吗?”木族长将信将疑地抬头看着呆若木鸡的尘晖,大声追问,“你是好人,上次你说就算瞎掉双眼,也要向云浮神人寻求云荒和平的方法。你只要说一个字,我们自然相信你,不信他!”

“他是骗你们的。”鉴遥冷笑道,“他此番求见云浮神人,哪里是为了云荒?不过是为了让一个女人能变得年轻貌美!”

“真的,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木族长见尘晖脸色惨白,不停地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不由得大失所望。

“木兰宗的老人们都知道你的底细,只是迫于双萍的淫威不敢揭穿罢了。你再厚颜无耻,也不能否认我的话吧!”见尘晖并不答话,鉴遥继续不遗余力地叫道。

尘晖定定地看着鉴遥不断开合的嘴,心头一片茫然——这个人,真的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是如此陌生?不,不陌生,类似的场景,十多年前他已经遭遇过一回……他曾以为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甚至唯恐伤害鉴遥而不敢深究,却没料到历史会再一次重演,而且比上次更露骨更恶毒。鉴遥,原来你是恨我的……你这一路上照顾我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彼此已经尽释前嫌,可是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深埋的恨意竟是如此深重,它已经脱离了你的掌控,不将我挫骨扬灰就不肯罢休!

“你说话!你不敢回答了是吗?”鉴遥的声音继续从地面上传来,而尘晖周围浮凸出来的若木族人的脸,也渐渐地变得恼怒而狰狞:“那人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出卖师父的叛徒?你真的骗了我们?”

“是……”尘晖才吐出这个字,心脏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口血猝不及防地呕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想抄起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捂住嘴唇,不料随着一声“骗子”的咒骂,一根枝条重重地打在他的腰间——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平衡,他从半空摔了下去。

没有一个若木族人试图伸出枝干拯救他,看着满目的沙地扑面而来,尘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他则是真真正正,粉身碎骨了。

同一时刻,舒沫惊呼一声,跳下了山崖。

自从离开了朔方,她凭借双辉珠时隐时现的一点儿光亮,终于追到了雪浪湖边。然而面对那滔天的白浪,已经形神俱损的舒沫根本无法跨越,只能用最后的力气爬上湖边最高的一座山峰,尽力向那座掩埋在惊涛骇浪中的岛屿眺望。可是,随着天人五衰的加剧,就连她的视力,也越来越模糊了。她甚至可以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

突然,一道奇异的光亮在她视线中划过,她揉了揉眼睛,隐约看到一棵通天之木从雪浪湖中拔地而起,直入云霄。那棵巨树仿佛一根沟通天地的铁线,霎时将天极的光亮引入了大地,让舒沫的心奇怪地震动了一下。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仿佛血液中某种古老的因子找到了同类,都兴奋地舞蹈起来。它们在舒沫的身体中畅快地遨游着,感受不到这具身体里任何外来的阻碍,便游得越来越快,而舒沫的神志,也越来越清明。

云浮城,是飘浮在头顶的云浮城唤醒了她身体里的翼族因子,虽然她并不曾恢复任何后天修炼的灵力,可那先天拥有的部分翼族血液,已经彻底地被激发了活力!

随着通天木传来的光亮明明灭灭,舒沫身体内部渐渐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隔着广阔的雪浪湖,她甚至可以看见尘晖在通天木上攀爬的身影:而在那嘈杂的水响中,她甚至可以听见岛屿中传来的对话声。

鉴遥对尘晖的指控落在舒沫耳中,并未让她太过担心,因为她已经掌握了真相。反倒是当她听闻尘晖九死一生来到这里求见翼族,原来都是为了自己,极度的惊喜几乎在一瞬间击垮了她——原来尘晖并不曾厌恶她,他表面上装得再冷漠,心底对她还是有所挂念的吧!可是这个傻子啊,欢喜再度变成悲伤充塞了她的心,他为什么不肯多问她一句?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他,她只要沐浴了从极冰渊的地泉就可以恢复青春,断不肯让他怀着这样的心思独自迎接黑暗与死亡。至于她还能不能回到从极冰渊,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来不及等她感怀,鉴遥的逼问再次如利剑般刺出,而通天木上单薄的身影已经经不住这样的摧折而摇摇欲坠。舒沫大惊失色,霍然起身,偏偏她只能听见,却无法让自己的声音传递到他们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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