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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云泥变-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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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血还在,空桑就不会灭亡。其他的,不过是细枝末节。

此时此刻,在离紫宸殿不远的地下,一束透明的微光正随着白蒴皇后的手势渐渐灌输进朔庭的泥丸宫中。千百只噬魂蝶扑扇着翅膀围绕在这对母子身边,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奇异的时刻。

良久感受不到异动,白蒴皇后终于小心地撤开了结在朔庭头顶的手印,发现并没有一缕灵魂妄图逃逸而出。看来这一次,尘晖的灵魂果然遵守了诺言,不再有任何反抗,心甘情愿地与朔庭的身体融为一体。

白蘋皇后却并不敢放松下来,她坐在朔庭身边,轻柔地为他按摩着因为常年冰封而显得僵硬的手足。她的手抖得厉害,甚至不敢去看朔庭的变化,因为这一次,也是彻彻底底的最后一次。一旦失败,就再无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朔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那般轻微,引发的涟漪却迅速扩散,让白蒴皇后一僵,再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刚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很快,朔庭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而他紧闭了多年的眼睛,也如同贝壳一样慢慢打开,露出明珠般的眼眸。

“淳煦,他活了……朔庭活了,你看见了吗?”白蘋皇后慌乱地握住身边的画轴,眼睁睁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少年揉了揉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

少年迷茫的视线扫过这个小小的神殿式样的石室,最后落在白蒴皇后的脸上,似乎并未真正从梦中醒来。

“你是朔庭吗?”虽然一直坚信儿子的肉身之质能胜过尘晖,但当他真的清醒时,白蘋皇后还是无法摆脱巨大的恐惧而追问了一句。

“我是朔庭。”少年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您是?”

“我是你的母亲。”白蘋皇后有点儿紧张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含着泪笑道,“你就任少司命的时候,我参加过你的典礼。”

“我想起来了……您是皇后陛下。”少年下意识地握紧了白蘋皇后的手腕,“您刚才说是我的母亲,您不是开玩笑吧?”

“是……我以前不能承认,现在却可以了!”是朔庭,真的是朔庭复活了!白蒴皇后捂住自己的嘴,以免为了这个惊喜而痛哭失声。几千个日夜的辛苦等待终于获得了回报,她勉力打开那卷画轴,哽咽道:“一言难尽,以后我再详细告诉你。朔庭,先来看看你父亲吧……”

少年一看清画轴上的人像,慌忙从榻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师父!”

“你该叫他爹爹。”白蒴皇后坚决地纠正道,“我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而你,是风梧皇帝的子孙,帝王之血的传人!”

这个消息对于刚刚苏醒的朔庭过于震惊,他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白蒴皇后将画卷铺在这个石室中唯一的桌案上,随后走到了角落里。

阴暗的角落里,居然长着一棵树。垂下的枝条末端,悬挂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皮囊,将那些柔韧的枝条坠得低低的。白蒴皇后摘下一个皮囊,将里面鲜红色的液体倒进一个白瓷莲花瓮中。

血腥气让初醒的少年奇怪地皱了皱眉,却仍然遵从母亲的召唤走到桌案边,看着她用毛笔将瓮中的殷红涂抹进画卷上的人像里。而那原本就栩栩如生的人像吸取了鲜血,越发鲜活起来,仿佛随时可以从画中迈步而出。

“淳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朔庭复活了。”白蒴皇后才说了一句话,泪珠就滚滚而下,“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师父……”朔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画卷上的人像,似乎要确认是否真的有一个淳煦大司命隐藏在其中,“师父,我是朔庭……您没有魂飞魄散,真是太好了!”

“朔庭,我的孩子……”幽远的声音从画像里传来,含着深重的悲喜,“这一切,都是多亏了……我瞒了你一辈子,现在真想听你叫一声爹……”

“爹……”朔庭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变化,却凭着对淳煦本能的驯顺吐出了这个字。

“好孩子……”画像里传出了笑声,似乎对一切都感到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师父,爹……”朔庭只觉画像里的声音渐渐微弱,再不可闻,不由得整个人都扑到了画像上,一遍一遍呼唤道,“师父,爹,您说说话……”

“这是画魂术,你爹爹的魂魄需要帝王之血的滋润才能恢复意识。”白蒴皇后怜爱地将儿子扶起来,叹道,“用虞壤复制出的帝王之血虽然维持了十余年,却始终无法长期聚拢他的魂魄,每次,只能和他说几句话而已。”

“既然您刚才说我也拥有帝王之血,那就用我的血来救师父吧!”朔庭急切地道。

“傻孩子,难道你不知道,爹娘宁可魂飞魄散,也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儿苦吗?”白蘋皇后抚摸着儿子的脸,泣不成声,“你不知道,你当年自戕救父,让我们一直痛到如今,恨不得替你而去……如今好不容易救活了你,怎么还肯让你再牺牲一次?”

“那要怎样才能救爹爹呢?”朔庭含泪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蘋皇后悲哀地摇了摇头,“或许,就只能这样了……”

“这样活着,爹爹也很痛苦吧,不如放他重新转世……”朔庭才说到这里,不妨白蘋皇后呵斥了一声:“住口!”

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白蒴皇后又气又心疼,一把将他揽在怀中:“你可知道,我为了复活你们父子,经历了多少磨难,耗费了多少心血?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戳娘的心么……”

“娘.对不起。”朔庭不甘心地回答,“可是师父,不,爹被困在画里,肯定都快憋坏了……”

“我会想办法的。”白蒴皇后含泪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娘不是已经把你复活了么?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娘办不到的。”

将神思尚有些昏沉的朔庭安排在榻上躺下,白蘋皇后长袖一挥,那些纷飞在石室中的噬魂蝶聚拢成了一团。朔庭已经复活,以后再不需要这些靠啃噬自己魂魄为生的妖物了。白蒴皇后轻轻一笑,指尖一点,火花落在蝴蝶群中,霎时将那些噬魂蝶烧成了一缕轻烟。

走出这间位于白塔地宫中的密室,白蘋皇后穿过亮着火把的甬道,走进另一间石室中,那里早已等待着三个人——一个身穿王袍的中年人,一个神官打扮的老者,一个黑色劲装的武士。

“都准备好了吗?”白蒴皇后问道。

“启禀大主殿,都准备好了。”木兰宗的凌迅主祭仍然用昔日的称谓回答道,“白王殿下已联络了朝中官员,简指挥使控制了禁军,木兰宗人也秘密散布在帝都中。一旦新帝登基,就能迅速控制局势。”

“那就好。”白蒴皇后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道,“朝中官员没什么意见吧?”

“皇上十余年不理朝政,又没有子嗣,朝中不满之意久矣。”白王躬身道,“只要新帝能证明帝王之血的身份,革除弊政,于云荒臣民都是莫大的福气,断无反对之理。”

“新帝的血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白蘋皇后自信地道,“那就说好了,后天一早动手。”

“大主殿的身体……”凌迅知道白蒴皇后不久前远赴从极冰渊,方才又经历过移魂之术,实在消耗太过,只怕到时候对付不了淳熹帝。

“无妨。”白蘋皇后胸有成竹地道.“若没有十成把握制服他,我断断不会现在出手。”

贰拾捌 一宵冷雨葬名花

淳熹三十三年四月初五,清晨。舒轸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阳光从头顶茂密的心砚树枝叶中洒下来,暖洋洋地落在脸上。他下意识地伸手遮住阳光坐起身,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镜湖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嘻嘻,你醒了?”透明的女孩子从树权上探下头来,食指在自己脸颊上刮了两下,“羞也不羞,有人说要连夜修行恢复视力的,谁知道半夜就睡得呼呼的。”

“那叫入定,不叫睡觉。”舒轸板着脸纠正,随即放下搭在眉间的手掌,站起身来,“天亮了,快回树干里去,就算有灵力也不该浪费。”

“咦,眼睛一好对我就凶起来了?以前这个时候咋不管我?”华穹耍赖般坐在树杈上,两条腿故意晃啊晃,“树干里好闷,我不去。”

“以前我是觉察不到帝都天亮得这么早。”习惯了隐翼山天象又失明了十几年的舒轸无奈道,“别闹了,我今天带你去见你爹爹。”

“我离不开这里,你怎么带我去?”华穹小脸一扬,满是不信。

“居然敢瞧不起我!”舒轸笑着纵身一跃,将华穹搂在怀中。尚不等她惊呼出声,一缕光华闪过,华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女孩儿纯真的睡颜,舒轸轻轻叹息了一声。淳熹帝固然别无选择,但这做法终究过于血腥残酷,只怕会给华穹心里留下阴影。让她无知无觉地度过这一关,保留她一尘不染的灵魂,乃是舒轸和淳熹帝共同的心愿。

五指一握,舒轸手里已多了一把佩剑。他一手抱着华穹,一手握剑,走到心砚树下某一处早已勘察了若干遍的位置,将佩剑插进了泥土中。

舒轸的佩剑虽比不上送给舒沫的湛水神奇,却也能与主人心意相通,顷刻间已在树根下刨出一个洞来,露出一具小小的棺木。

棺木里盛放的,便是那个刚一出生便夭折的女婴尸体。

舒轸将那具棺木托在掌中。他的佩剑则自动跃起,环在他腰间还原成一根银白色的丝带。

用所有灵力护住日光下的脆弱冥灵,舒轸越过心砚树后高大的红色宫墙,轻巧地踩踏着楼宇的飞檐,走向华穹新生的起点——紫宸殿。

忽然,他在半空中顿住了脚步。

虽然从踏入宫墙的那一刻起,舒轸就感觉到今日的气氛不同寻常,多了一股肃杀之气,却也只道是非常之日,淳熹帝有意为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紫宸殿外,站着几个人。人数虽然不多,却明显地分为两派,从那个方向透出的强劲灵力,舒轸感知到他们正在生死相搏。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一向戒备森严的紫宸殿外,实在太不寻常。舒轸不想贸然卷入,便在身侧的阁楼后隐藏行踪,静观其变。

他视力已然恢复,因此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些人:据守在紫宸殿台阶前的黑衣老者正是淳熹帝任命的少司命傅川,旁边碧眸蓝发的鲛人是他的女奴璃水;而正对着傅川微微冷笑的白袍女人虽然韶华已逝,依旧气质高华,从服色上看乃是几乎从不露面的白蒴皇后。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另一个人更让舒轸惊愣——那是一个站在白蒴皇后身后的英俊少年。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一幅画轴站在一旁,似乎正担忧地看着比拼灵力的白蒴皇后和傅川,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清澈的眼神中,蕴藏着一些舒轸无法猜测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游离在人群之外。

虽然时隔近三十年,舒轸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少年,正是朔庭!

三十年过去了,他的外貌丝毫未变,难道舒沫果真用洄溯之术复活了他?那舒沫现在在哪里,莫非她为了复活朔庭,已经……否则,她怎么可能不在朔庭身边?前些天她又为何用血媒之法召唤自己?

舒轸心乱如麻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从后面进来。”

这分明是淳熹帝的声音。舒轸不敢再耽搁,带着华穹轻巧地绕到紫宸殿后方,顾不上大殿正门外对峙的情形已然发生了变化。

毕竟年老体弱,没过多久,傅川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蓦地一晃,踉跄着跪倒在地,口中的血一下子喷出来,染红了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雪白胡须。

“主人!”璃水慌得一把扶住了他,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进老人清瘦的身躯,含泪道,“主人已经对皇上尽力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你阻止不了我进紫宸殿。刚才我对你并未使全力。”白蘋皇后站在原地,淡淡地道,“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帝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淳熹咎由自取,对你也并不看重,你又何必为他拼命?”

“皇后陛下说得对,我们走吧!”璃水紧紧抱住傅川,在他耳边轻轻道,“何况,主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川推开璃水,咬牙吞下喉中翻涌的血气,重新在白蘋皇后面前站得笔直,肃然道:“如果傅川这些年来的怀疑没有错,皇后入紫宸殿,是想逼富夺位吧?这是皇室内争,与百姓无关,说是神意天理也无人追究。可惜天下人人皆可放皇后前行,唯有傅川却万万不能。”

“为何偏偏你就不可以?”白蘋皇后要保留灵力对付淳熹帝,并不想在傅川这里消耗太过,是以只想说服他袖手旁观,“我保证只要你让路,新帝不会追究你的罪过。”

“三十年前,傅川背叛淳煦大司命,三十年后,怎能再次背叛当今皇上?如果说第一次背叛尚是情有可原,那第二次背叛便是毕生之耻,永为天下人不齿!”傅川说到这里,神色凛然。他已经在“叛徒”的头衔下挣扎了三十年,若复为天下耻笑,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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