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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已经在所难免。即使雷恩并不是真心愿意在这个时候与索格里起冲突,不过显然已经没有转圈的余地。索格里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劝说的人物,况且,这次的事件恐怕是他唯一无法容忍的。
“萨麦尔,躲远一点。”低声嘱咐了一句,雷恩也不再浪费时间,严阵以待。从某一方面来说,与索格里对战倒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正好可以看看目前自己的程度。
没有犹豫,一上手,雷恩就选了手札上的禁咒,而且还是恶魔最不擅长的水系魔法。既然这样,就让他好好证实一下吧。亚岱尔可以达到的程度,他没有理由达不到。
粗大的水流向着索格里袭去,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单是巨大的水压,就可以将人压成肉饼。对于这一击,雷恩不是满意,而是满意的不得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将水系魔法施展到如此程度。
哗啦的水声。结果似乎已经注定——
索格里张开手指,将湿透的长发往脑后梳理。动作有些漫不经心,一脸的水痕,也没有过多留意。极度漠然的朝着雷恩看了一眼,除了衣服头发被打湿以外,浑身上下,竟是一点伤也没有。
“你认为我看不穿那魔法的缺点?”索格里淡淡开口,有些不同于平日的冷冽。“那本手札,可是我亲自编写。”
“你编写的手札。”雷恩先听的糊涂,旋即便陷入了惊恐。他发现,索格里的身影,竟然和某个人重叠在一起。“你……你到底是谁?”
*****
亚岱尔醒来,原本认为再也不可能有清醒的机会,可他到底还是醒了过来。
被流放至断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那么此时的他又是种什么状态?仅仅只是个简单的意识?
似乎不太像。不说别的,残留在体内的疼痛,就加深了他存在之感。看来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疼痛也会成为一种非常可爱的感觉。
眼皮很重,重的令亚岱尔觉得,干脆这么睡下去还轻松一点。想起了堕落之前的一幕,虽然微乎其微,不过那一瞬,心中的确生起的求生的念头。对于眼下的境况并不十分了解,不过有一点倒是能够肯定,他如果继续这么昏睡下去,恐怕再要醒来,就会异常艰难了。
有光线射入眼睛,亚岱尔不禁用手掌挡在眼睑上。直到适应之后,才缓缓张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碧空如洗。
真正的碧空如洗,而并非一场幻觉。就如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真实,而沁人心魄。才想着,就有带着香味的空气钻入鼻腔。并非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香气,而是淡淡的,泥土混合着草木的清新味道。
“呀,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恐怕就醒不过来了。”一个声音在身畔响起,有些熟悉的语音,却混合了怪异的腔调,听起来觉得有些怪异,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过。
亚岱尔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动作不由的有些迟缓。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为了弄清所处的环境。
似乎,他是在某个庭院中。身下是柔软的草坪,手指与茸茸的青草接触,感觉有些痒。围绕在周围的,是一片玫瑰花墙,各色花朵,绽放的缤纷而灿烂。有几只长尾的白色鹦鹉,正停歇在花墙之上,用鸟喙梳理着羽毛,无限恣意。
这是一个美丽到有些怪异的地方。
声音从背后传来,亚岱尔回头看去。只是一眼,就愣住了。以亚岱尔强悍的神经,完全可以接受任何景象,就算所见再荒诞,再恐怖,都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然而这一回,他却是的的确确的愣住了。
花墙之下,放着一张椅子。与色彩繁复的花朵不同,这是一张纯白的椅子。一个年轻的男人,姿态优雅的坐在上面。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几乎成了一幕完美的风景。
男人有一张极漂亮的脸,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甚至模糊了性别,透出清媚的气息。墨绿的发丝,是经过精心修剪的样式,细碎的发脚贴在奶白色的脖颈上。一双眼眸,更是清澈透明,仿佛嵌了两枚品质一流的琥珀。
这么一张脸,对亚岱尔来说,完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是……他自己的模样,确切的说,是他魔化之前的模样。终于明白之前的声音为何听来会觉得那么耳熟,那,也是他的嗓音。
“恶趣味。”要遇到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概率是如何的微弱,亚岱尔清楚的很。此时所见的这家伙,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才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啊,被骂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宇间浮现起委屈的颜色。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表情会被亚岱尔暗自给予“恶心”的评价,顶着他的脸孔,却做出他从来不会有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我还以为这个样子,你会比较容易接受呢。”男人用手掌托着下巴,有些做作,像是要借此表达他正在苦恼一般。“那我用哪张脸会比较好?修·格连,索格里……”
“够了!”亚岱尔扬声打断,实在不想听对方的不知所云,问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你是谁?”
既然被阻止,男人也就不再考虑换个容貌,继续用亚岱尔的面容做着他从来不会使用的表情,看的亚岱尔相当别扭。“比起我是谁这个问题,你更加需要弄清楚的,这是哪里?”
古怪的思考回路。亚岱尔想不到自己也有陷入无奈的时候,稍微考虑了一下,按照对方的喜好来谈话,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好吧,这是哪里?”
对于亚岱尔的配合,男人似乎极其满意,笑眯眯的点点头。当然了,这个样子又惹的亚岱尔控制不住翻了白眼。
“这里,”原本大概是想要卖个关子,结果发现亚岱尔一点也不感兴趣,全然的兴趣索然,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说下去。“这里,是断狱。”
心里多少还是惊了一下。再优美的环境,再舒适的环境,断狱就是断狱,空间的夹缝,谁也无能为力插不上手的地方,这一点怎么也不能改变。“这么说,我还是堕落了。”
不是没有希冀过不同的结果。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那般美丽的天空,纯净到几乎可以将心灵洗涤干净的颜色。于是,被磨灭的渴望,也开始一点一点复苏。只要不是断狱,只要还能残存些微的希望,无论是哪里,都好。
那些放不下的,那些舍不掉的,那些忘不了的,终究还有再次抓住的可能。
然而,这是连后悔都容不下的,断狱。
抉择断狱篇 PART12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相信这里是断狱。”男人从椅子上起身,半跪在亚岱尔面前,凑的极近,眨了眨眼睛。
真是一幕怪异的景象,这一点连亚岱尔自己也承认。
看看对方那细碎的发式,纯澈的眼眸,比起他一身的狼狈,竟然比他这个真正的亚岱尔,还要更像亚岱尔一些。如果有外人在这里,恐怕很难分清真假才是。
这是断狱。亚岱尔相信这一点,即使他本人并不愿意相信。相信与不愿意相信两者之间,到底还是有着区别,早已习惯接受现实的亚岱尔,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实在有些勉强。
“你是谁?”重复了这个问题。既然已经确定身处空间缝隙之中,对于出现诡异的男人,亚岱尔已经本能的将之划入了敌人的范围。竟然顶着他的面孔出现,仅是这一点,已经说明了恶意十足。
“我嘛,到底是谁呢?”男人没想到亚岱尔还会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变得更加苦恼起来。一般来说,在知道处境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如何摆脱困境才对吧。
亚岱尔这人,该说他是接受能力太强,还是该说他性格太无所谓呢?
“非要说的话,我算是……代表断狱的意志吧,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就是断狱本身。”男人依然是一脸笑咪咪的模样,从亚岱尔鎏金的眼瞳中,能够清晰的看到倒影,他对自己微笑的样子相当满意,看来没有选错模样。
真是糟糕的解释。总之,亚岱尔真没理解他想要说明什么。某一空间的意志,真有这样违背常理的存在?“你说谎也无所谓,不过,对于断狱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咳咳,怎么能随便评价别人说谎呢?”男人被呛了一下,无辜的摊了摊手。“我真的是这个空间的意志啊,了解这里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这样吧,你直接叫我断狱好了,这样说话比较方便。”
“好吧,断狱。”亚岱尔顺从了他的意思,不过轻易就能看得出来,仅仅是很表面的行为,与相信沾边的感情,完全无迹可寻。“有一事请教,我是因为魔化而堕落,下一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不是他非要让想法变得这么悲观,而是,理所当然吧。
两百年来累积的罪孽,任何的惩罚降临,他都没有任何怨言,这本就是早已注定的事情。如今身在断狱,该来的,也就在咫尺之遥了吧。他总不会天真的以为,所谓的惩罚,就是陪着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聊天吧。
亚岱尔捂住了胸口,或许是下意识的行为,手指蜷缩攥紧了衣衫。自称断狱的男人,“嘻嘻”笑了两声,“放心吧,封印已经不见了。”
一时之间忘了矜持,以内敛作为习惯的亚岱尔,到底是禁不住低头查看起来。之前已经破碎的衣衫,到时让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奇怪的。”断狱耸耸肩膀,这是到目前为止,与亚岱尔本人最接近的一个动作。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有种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倒影的错觉。
“刻印存在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就消失了。”
“那枚刻印,只是为了将我送来这里?”到达的是这么一个怪异的地方,然而美丽的景致倒是不折不扣,基于这一点,似乎连道着回忆起那妹羽翼的样子,也并非印象之中的丑陋。
断狱的手指顺势点在亚岱尔的胸膛上,纤长一如亚岱尔本人的那般漂亮。“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再这么问下去,我可真的不知怎么回答了哦。”
没有衣料的阻隔,紧贴着皮肤,对方手指传来的是相当怪异的感觉,有些……不舒服。
亚岱尔也明白,这份感觉,与他接触陌生人时的厌恶,还是有着根本的区别。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寒冷的冰贴上肌肤时的不快。不管这个男人的行动多么逼真,笑容何等亲切,依然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亚岱尔开始确认了,他,或许真的就是断狱本身。
“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就本意而言,亚岱尔并不愿意让旁人来干涉他的行动。不,别说是干涉了,就算是善意的建言,他都不见得会接受。我行我素的性格,经过百年时光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会在此询问下一步的行动,实则有些无奈。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他也不得不遵守此间主人的意志。
这一次,断狱终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长长的睫毛之间,眼神是突如其来的神秘。亚岱尔微微一怔,这不是他的眼睛。
即使与他过去的眸色别无二致,但是,这的的确确不是他的眼睛。
“你下面需要做的,就是选择。”
选择——陡然听到这个词语,第一认知就是无比的可笑。已经坠入了无可选择的境地,竟然有人给他提供的一项选择。
嘴角习惯性的翘了上去,“我实在看不出,眼下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你打算让我选择什么,自己的死法吗?”
“我不否认,死亡也是选项之一。”断狱的表情异常认真,一点也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亚岱尔感到万分可笑,堕入断狱之后,反而得来了选择。只可惜,生死与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这么说,我竟然不用死了?”
讥诮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断狱却完全没有听出一般。“为什么非要死呢?你还有很多选择啊。”
“那我倒要听听,到了这种地步后,我还能选择些什么?”预感到不会是一场太简短的对话,亚岱尔索性选了个舒服的坐姿。伸长了双腿,尽管是席地而坐,不过松软的草地,倒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
“一上来直接就进行选择,未免有些太无聊了。我们不如聊聊吧,你要来此,也算是相当不容易。”
亚岱尔没有想错,断狱一脸兴趣盎然的提出了交谈的建议。没有太多的感想,只是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值得一谈的内容。无法拿捏事件的性质,以他向来的习惯,当然就不会主动开口。只是淡淡看着对方,神情中有些微的戒备。
“你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断狱指出这个事实,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亚岱尔本人的影响,那张清媚的脸上,一样也看不出真实情绪。眉眼弯弯的笑着——典型的表情绝不代表内心。“亚岱尔,难道,你就没有想问的事情?”
“任何问题都可以哦。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一点也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真实的信任感一下在心中落户,快的连亚岱尔自己都有些吃惊,他几乎不会靠着本能就相信别人。可是,他相信对方,会给出所有正确的答案。
还来不及理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