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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无尘的过往
更新时间201287 18：44：04 字数：3180
夜色，一如既往的深沉，但今夜，注定是无人能够入眠的，经过这次的偷袭事件，柳如絮身边的防御更是提高了数筹，而担心着无尘的柳如絮在回到自己的房中后，也是无法入睡，于是蹑手蹑脚地再次来到了无尘的房门外。
刚想推门进入，一回头却是见到无尘一个人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那道略显削瘦的身影却是在月光的斜照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是如此的寂寥，落寞，不知道这道身影已经在此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坐多久。柳如絮只是推门而入，从无尘房中拿了件衣服为他披上，这才在他身边安静地坐下，侧着头，担心地看着他，他脖子上那道大口子也已经被包扎好，不再流血。
直到此时，无尘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只是不再沉默，轻轻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那一年，我才4岁，姐姐也只有8岁，我们自小就没有父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那时候姐姐带着我到处乞讨，四处流浪，我们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大半个天龙大陆，但是我们都没有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说着，无尘两眼放光，即使是无尘的侧面，柳如絮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无尘当时的那种强烈的生存欲望以及那从小就磨练出的坚韧的意志。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无尘和无心便是最好的例子，柳如絮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一个仅仅8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4岁的小男孩走遍了大江南北，穿越了春夏秋冬，蜷缩在那些无人知道的小巷子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啊！
或许年幼的他们还遭受到了别人的唾弃，白眼，以及各种不屑，没有任何人的帮助，甚至这两个孩子都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但他们依旧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就这么积攒着一个个少得可怜的铜子，互相扶持着行走在这片花花绿绿的世界。
柳如絮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现在的无尘陷在了自己过去的回忆中，他现在不需要任何回应，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而不管这个听众是谁。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有3、4年吧，我们来到了大漠王朝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遇到了我们的老师，那是一个很慈爱的老人，他膝下无子无女，便收留了我们，他教我们读书写字，那几年我们过得很开心，虽然日子依旧是那么的清苦，但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关心照顾我们的人，他还给我们取了名字，我就叫无尘，姐姐叫无心，第一次有了名字的我们都很兴奋。”
“可惜好景不长，那老人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就在收留了我们第三年的冬天，那老人由于没钱看病，于是去世了，就这样，我们含泪葬了老人，再次过上了流浪的日子，其实本来我们是可以卖了老人的房子厚葬他的，但是那买主看我们只是两个孩子，便是强行将老人的房子收了去，将我们扫地出门。”
“那人的嘴脸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腊月初八，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我和姐姐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这样跪在那屋子门前，就连大雪落在了我们的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我们也是顾不得了，我们只是想哀求他把老人的尸体交给我们，好让老人入土为安，可是那人竟然对我们的请求不闻不问，还将老人的尸体挂在屋檐前！看着被那冬天的西北风吹得东摇西晃的老人单薄的身体，他们却在猖狂地笑着，笑得那样的肆无忌惮！在那大雪纷飞的景色中显得是那样的狰狞！”
说着，无尘的气息顿时剧烈地波动了起来，那双眼睛也是犹如野兽般发出仇恨的精光，双拳紧握着，一旁的柳如絮也是一惊，和无尘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无尘，连自己的气息也控制不住，可想而知，无尘心中的愤恨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此时此刻，柳如絮依旧是安静地听着，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听众的角色，任由无尘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她知道，这些事在无尘心中积压了太久，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直到有一天，我们依旧在大街上乞讨，突然有一群人挡在了我们面前，我和姐姐抬头望去，看到了几个彪形大汉中间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她脸上的脂粉很厚，看的人很想吐，她就这样蹲在了我们的面前，挑起了姐姐的下巴，眯着眼睛淫笑着，说什么好一个美人坯子，好好培养应该可以为老娘赚不少，然后头也不回，一挥手，她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便是把姐姐架走了，整个过程快得人来不及反应，后来我跟在那女人后面不停地捶打着她，可我还只是个孩子啊！那些力量能够打倒谁？！”
“嘶~~”听到这里的柳如絮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以为无尘已经够凄惨的了，没想到这后面更是……若不是无尘自己说出口，谁能知道他的过去是这样的可怜，简直就跟听故事一样的不可思议啊！
“后来姐姐就被带入了青楼，那些地方如此肮脏，我姐姐怎么可以进去？！姐姐也是不断地挣扎，可是那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姐姐就不再哭闹了，而且很是乖乖地跟着走了，可就是那句话却是我这一生永远洗刷不去的耻辱！”
“那句话，应该是说如果你姐姐跟她去青楼，她就会照顾你，让你不愁温饱吧？”聪慧的柳如絮之时略一思考，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那女人将不断挣扎的姐姐抓到我面前，把姐姐的脸扳向了她自己，很是妩媚地一笑，撩了一下搭落在自己额前的发丝，然后指着我说，只要姐姐愿意跟她走，她就能保证我温饱不愁，甚至可以给我一笔钱做小买卖，或者学文习武，都可以。”
“听得那句话，姐姐也不哭闹了，小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双眼紧紧盯着那女人，很是平静地道，此话当真？只见那女人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还举起手掌，曲下两指，对着姐姐发誓，可是风尘中人有哪一个是可信的啊！我那傻姐姐就这样跟着她走了，牵着那女人的手，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任我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喊，姐姐却是连头也没有回！”
“太可恨了！那后来呢？”柳如絮听到此处，一双小嫩拳也是忍不住地紧握了起来。
“后来？”无尘双眼失神地盯着前方，喃喃道：“呵呵，后来，那女人手一挥，就有个恶汉过来扇了我一巴掌，把我掀翻在地，姐姐想要上来阻止，却是被拉住了，而我只是趴在地上，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没有吭声，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一记在了心间。当然，那女人没有给我钱，而且也不准许我们姐弟相见，我只好继续流浪，我发誓，我要学好武艺，铲除那间青楼，我要让玷污姐姐的人都死光！”
“周围就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吗？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柳如絮愤愤地道。
“没用的，那些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的温饱都是问题，哪会有空理会我们？能不上来落井下石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且那间青楼在当地应该是很有些背景的，不然也不至于会如此猖狂。”无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呢？后来怎么遇到的谷主姐姐？”柳如絮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只可惜她听的并不是故事，而是无尘那悲惨的身世。
“有一年冬天，雪积得很厚，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当时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只得走向野外，最后迷了路走进了一个森林，当时的我只是想打一只野兔填填肚子，没曾想我一脚踩空，掉下了悬崖，等我醒来后，就看到了殷佳慧，也就是我的养母，当时的她也是一无所有，我不知道她的来历，我只知道她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姐一般的照顾我，在我心里，她真的就是我的亲姐姐啊！”
“她也不问我的来历，只是问我对什么感兴趣，我只说，想要习武，于是她便给了我一本书，说这本书可以帮到我。看过了世间的那么多分分合合，缘聚缘散，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读懂了人心，原来，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着，无尘痛苦地双手抱头，看得柳如絮心口一阵疼痛。
“无尘，别这样，抬起头，看着我，告诉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柳如絮却是将无尘的头扳向了自己，让得无尘那对虎目对着自己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声音渐渐凌厉了起来。
“我……我要报仇！让那夺房辱师的人下地狱！铲平那间青楼！”无尘在经过了最初的迷茫之后，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段话。
“那好！我陪你！”听得无尘那句话，柳如絮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于是很是诡异地一笑。
“小姐你……”无尘一惊，却是刷的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如絮。
“不行吗？你有你的仇要报，难道我就没有吗？”说到最后，柳如絮的双眼却是黯淡了下来，她的脸也是转向别处，不再看着无尘，生怕无尘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忧虑。
第三十八章 准备就绪
更新时间201288 18：45：26 字数：3133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渐行渐远，那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开始有了光亮，不远处的小草上也是滚着水珠，清晨的小鸟也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两人的谈话竟是持续了一夜，甚至两人都没有感觉到深夜的寒冷。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沉默了许久的无尘终于开口道，但很明显，他的话语中透着些许的不愿，他不想小可爱受到任何的伤害。
“知道这段时间我去了哪里吗？”柳如絮的眼睛一直望向远方，那寂寥忧伤的眼神看得人生疼。
“小姐是跟着李公子出去的，以他实力想必小姐应该不会受什么伤。”无尘皱着眉回答道，他实在是想不出柳如絮到底想说什么。
“他要我加入天音府。”柳如絮依旧平淡地道，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天音府？莫不是漠城最有名的青楼？他要你去干什么？”无尘一惊，声音都是有些变调。
“别这样，他是为了帮我，加入天音府我就有了复仇的力量，不要告诉我，天音府便是你姐姐曾经所在的青楼。”柳如絮也皱起了眉头，知道了无尘过往的经历后，她清楚无尘心中对于青楼的抗拒有多么的强烈。
“不是，但是我不许你去！青楼那种乌烟瘴气之所是不会有好人的，小姐，你千万别再被歹人骗了！”说到最后，无尘却是急了，扳过了柳如絮的肩膀和小脸，非要她看着自己，要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焦虑。
看着无尘眼中的那种焦急，柳如絮心中也是一暖，微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该怎样做，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顿了顿，柳如絮才继续道：“而且我看得出，李祁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厉害，若是真要害我，也不必等到现在了不是吗？”
“可是小姐你……”无尘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柳如絮强行打断：“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他。”
“那……好吧，我想李公子是不会同意我跟去的，那这样吧，小姐你去问问李公子，能不能让姐姐也加入天音府。”实在拗不过柳如絮的无尘只得退后一步，但又实在不放心柳如絮只身犯险。
“嗯，无尘哥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说着，回给了无尘一个放心的笑容，最后，在无尘那张刚毅的脸上印上了自己的一吻。
“时间不早了，无尘哥哥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以后，我们的路还长着！”最后的几个字柳如絮几乎是咬着牙从鼻子中哼出来的，听得此话，无尘也得无奈地甩了甩困乏的头，一夜没睡，刚才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的睡意却是开始袭上了心头，就像小姐说的，以后的路还很长，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养好身体倒是真的。
“小姐什么时候出发？时阁主她们知道吗？”在回房之前，无尘却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她应该是知晓的，说不定一开始便是她指引我们相遇的，至于何时出发，我想还是等无心姐姐恢复了再说吧，不然到时候你又该不放心了。”柳如絮说着也是调笑了无尘一句。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无尘一个娇俏的背影。
看着柳如絮离去的背影，无尘也只好回房去休息了，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不希望柳如絮去那种风月场所，可是他又能明白柳如絮那种想要复仇的急切心情，毕竟那种心情他也有，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在自己面前受辱甚至是被害，自己却是毫无反抗能力的那种屈辱真的是让人痛不欲生，至于殷佳慧昨晚的所作所为，使得无尘已经不再将她视为亲人，总有一天，他要调查清楚，是什么让得殷佳慧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待得两人皆是离去，过了不多久，台阶下现出了两道人影，便是一男一女，其中那女子皱眉道：“关于那什么谷主，你怎么看？还有这个无尘，你觉得怎样？”
那男子背负着双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