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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仙见七月躲避紫兰神箭时擦伤的脸已经好了,只是接连战斗数日,不知道出过多少汗水,衣发肮脏狼狈。过去身上戴的那些值钱饰物一件也没看到。
“拿着。”他把一个包袱推到七月身旁,后者拿脚轻踢了下,道了声“不要你的钱。”
“想学你的师尊郑飞仙?”
步惊仙晒然失笑。
“不要直呼师尊名讳”
见七月着恼,步惊仙收起笑容。“我猜你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都变卖入腹了吧?郑国高手还会继续追杀,而你打算饿着肚子跟人拼命?如今不比过去,许多武修者得到上古神功秘笈,体能、内力增涨迅速,谁不想击败你名利兼收、光耀门楣?”
上古神功秘笈中的绝技短时间不可能练成多少,也难精深。但有底子的武修者一旦得到秘笈,成功领悟,轻易就能贯通多重心法,体力、内力的提升可以用一飞冲天来形容。战斗力比之得到上古神功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过去的天下,许多资质优异,又修炼武道的人物限于修炼的心法威力不足,即使勤奋刻苦,也达不到绝顶心法一半的战斗力。每每与人动手总是吃亏于这种先天不足,如今上古神功秘笈越来越多人学会,其中势必有这种为所学心法拖累的天才,修炼神功前后的差别,必然是一天一地。
如果有这类人追杀七月,一两个她尚可凭借灵闪的威力击败,若是多了,生死胜负如何仍旧难料。好比有三五个没有修炼神决绝技,却有凌落那般内力修为的人物,岂是容易对付?
七月冷哼了声道:“不必枉费心机,我不会投靠任何人。”
“郑国弃你,而你仍旧为郑国尽忠?真感人……”步惊仙的语气里流露明显的嘲弄,七月却不因此受激。
“不负师尊在天之灵就是我高兴的生存信念,你别想能挑拨激将。”
七月说罢又撕下块野猪肉往嘴里喂,吃的津津有味。
“好吧。”步惊仙发觉她如今的性情看似简单,实则复杂,一些小计谋根本拿她无法,索性也不说下去徒然让她看不起。“那么,如今你有何打算?又有何谋生本事?”
“不会谋生就挨饿,左右神功护体,忍忍嘴馋的食欲靠神功吸纳天地能量也根本不怕饿死。没有钱就只穿破旧衣裳,好运时碰到恶人,总能得些钱财购买基本所需,总不至于会光着身子示人,穷困有什么可怕”
“喔?”步惊仙抬眼望她,微笑道:“好像你曾经历过贫穷困苦?”
“有也好,没有也好,关你什么事”
七月说着做个凶狠的吓人模样,旋又撕下块肉。
“你这样的性格,难怪会没有朋友,注定孤独一个人苦苦求生。”步惊仙见状故意拿话气她。
“第一,我不需要朋友;第二,我很自由,所以我很快乐。”七月说罢,又冷眼看着他道:“不像你,是根本就没有朋友,甚至孤独的连真正为了你、而帮助你的人都没有”
步惊仙笑了笑,这才知道七月的嘴巴像武功一样厉害。
她的话很拗口,但步惊仙明白话里的意思。
有的人因为他是北君而服从,有的人因为他是神魂大仙指定的使者所以听从。
“我不说自己不在乎,只说你想错了,即使我并非北君、并非神魂仙君,我的妻子仍旧不会弃我而去。”
七月不屑冷笑。
“这是自欺欺人吗?神魂仙君束手无策的只能用残暴之道凝聚神魂军人心了……”
“何出此言?”步惊仙吃惊之余不禁开口打断,万想不到七月能有这种见识,只怕她是随口一说,并非真看懂他的作为。
“神魂意志被世人所憎恶,走收买人心的仁道收效见微,耗时长久,十年收小效,二十年得大成,三十年才得圆满;唯有走残暴之道,以自我质性凝聚人心战力,排他质性收获威名,让他人唾骂又畏惧的唯恐躲避不及。”
七月说的平淡,一点也不为这番见解自鸣得意。
步惊仙却不由自主的轻轻鼓掌,对七月真正刮目相看。他早知七月并非如表面那般无智,但也绝没想到她内心藏着这等见识。周国武将中赵姬与赵天算得智勇双全,然而总以为他变的残暴;拜月才智更在赵氏兄妹之上,其能足可担当大任,然而对此事也以为他过激。
神魂意志追求者在世人心中形象不堪,十年都不能扭转。人最多偏见,哪怕十年之后,大多仍旧以过去的偏见看待,试图改变神魂意志追求者的形象,十年最多得小成,不过只有些亲身经历、目睹神魂意志追求者变化的人会称道那些改变。
只是十年步惊仙也根本等不到,仁道不宜在乱世治国生存,王道本是取以仁道之法治人又弃仁道的过份宽厚,以残暴之道治军又弃残暴之军过度的暴戾。神魂军根本得不到仁道,这王道失去一半,自然是先天不足,不宜时势。
残暴之师不得人心,推崇武力,自我排他。但战斗力惊人,纪律严明,自律性极强,杀敌侵略凶猛狠毒,让敌人闻风色变,唯恐避之不及。
至于残暴之师势必带来的无数骂声,步惊仙并不在意。乱世之中骂声何用?既不能灭国,又不能退敌兵。任他把自己打造成何等仁义贤明的圣者,也无法从天下收获多少兵民,所依仗着只有神魂意志追求者的力量,旁人骂他何妨,神魂意志追求者信他从他足以战天下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有圣人之名者偏偏一生颠沛流离,贫穷困苦,还不及一个活着时被人唾骂的贪官恶吏生活的殷实?可知这用言语称道最虚,因为言语称道说好无需本钱,为圣人做些什么却不如只逞口舌之快那般容易。
他只要能够尽快以神魂意志国一统天下,不在乎得个什么名声。
“如今的郑王真是个心胸狭隘的无知之徒,若武尊肯相助,便是当着天下人面掴上百千掌,本君也只笑不怒。”
七月毫不得意,凑近到步惊仙面前些,盯着他先是展开微笑,突然又把脸一沉,冷冷道:“再告诉你一次,不必对我枉费心机试图笼络,我不吃这一套”
第二十节烽烟(十六)
步惊仙无奈苦笑道:“真正服气了。”
便不再说话,默默看七月把整头野猪消灭干净,连猪头也没放过,末了还把骨头咬破吸食里头的髓肉。
终于吃剩一地骨渣了,她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伸展着腰肢道:“舒坦”
说罢轻轻一跃,就那么跳到前面五丈外的河水里,整个人扎了进去,不片刻头又自水中缓缓浮起。
步惊仙见她就那么穿着衣裳入水清洗,不由失神的追忆起往昔。
……
那时他领着七月往北灵山,刚出发就走了三天才见到村庄。两个人都是满身汗臭,污迹覆面。见到村庄外有河流,七月就要脱了衣裳入水。
步惊仙见状忙劝住她问“胡闹,人来人往,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脱的赤裸入水?”
那时七月当奴隶时日不短,早低贱惯了,对这些也毫不在意。听步惊仙说了后便只睁着大眼睛看着河发呆。
“我教你一法,就穿着衣裳下去,虽然麻烦些,只要仔细点,连身子、衣裳一并能洗干净了。又不怕有人看见难堪……”
七月睁着大眼睛,有趣的听着他说,末了,拉着他手道:“步哥哥下水教我怎么洗。”
……
步惊仙回忆着往事,静静注视着水里的七月失神。
头脸浮出水满的七月静静看着他的失神,一时也自顾想着心事。
月如钩,星辰不见繁密,稀疏散布于天幕。
只是朦胧的光亮照的大地的黑夜隐约已能视物。
水波荡漾,圈圈、层层,四面扩散。
水面,七月的眸子明亮如星辰,静静的神容又似百无聊赖的发呆。目光偶尔飘向步惊仙看眼,又缓缓移到水面,看着圈圈涟漪荡漾。
不知过去多久,步惊仙才收起追忆的思绪,眸子里重又映入水面中七月的面貌。步惊仙缓缓起身,展开黑色的光翼。羽翼黝黑,却又似吸收着天上的月光,聚集起一片朦胧如幻的金黄,照亮周遭一片。
拍动的光翼带着他的身躯缓缓升高。
“杀死不愿杀的人,自己一定伤心;被人杀死,会有别人为自己伤心。若以此而言,有时候残忍杀死不愿杀之人,是用自己的难过换取对那些会为自己伤心的人快乐。是让自己难过,还是让关爱自己的人难过?有时候,只有这两种选择。没有自由的悲伤就是不得不陷入这种选择。”
天空突然响起闷雷滚滚,片刻,又亮起一道仿佛划破天地之间的紫色闪电。
步惊仙把背上的长枪取下,启动机关恢复伞形,轻轻一抛,那伞便缓缓落到地上的包袱旁。白色的伞面映着淡淡的月光,尤其显眼。
“赠与你遮风挡雨。”
步惊仙说罢急振光翼,身形变化团模糊的疾光,直投高空飞走。
七月静静盯着包袱上的白伞发呆,久久浸泡水中。
‘他为什么对我好呢?’
这疑问七月不止第一次在心里自问,只是今日感受尤其强烈。
舍紫兰圣弓,任她如何态度不堪也毫不在意,赠送机关宝器。
曾见识过舞菲本事的她很清楚这伞的厉害,退可抵挡弓箭暗器刀剑,进可变化长短凶器。
七月在游历中发觉,世间男人太多情,又太薄情。世间女子最可悲的就是总当男人的殷勤为深情。多少为情爱所苦的无不如此,落得个深闺独苦守,生为取悦他人笑的凄凉景。
然而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正在犯这样的错误。不由自主的觉得北君左岸对她好像比之对其它人好的太多……
这种念头七月早曾有过,正因为如此她才尤其不愿给步惊仙好脸色、好言语。只想拒之于千里之外,然而如今竟在燕国巧遇,躲也不能躲。
‘异日还了他今日人情就是,绝不可与那轻薄之徒接近……’
步惊仙高空飞翔,不多久满天乌云遮日,雷声滚滚,顷刻间便落下大雨。
光翼不惧雨落,他衣发虽然淋湿,却也满不在乎。
燕国的神魂殉道军情况紧急,他为七月已经耽搁了时候,此刻更不愿为避雨而耽误。
燕国的神魂殉道军被燕国大军攻打后退守至群山中的一座孤峰,周遭地势凶险,光秃秃的高山险峰此起彼伏,原本修建有索桥,如今都被神魂殉道军破坏。燕国大军如果要追击则必须通过山群之间的峡谷道,绕走三百里,才能到达接近神魂军的孤峰。
上山的道路又十分崎岖,极其难攻。神魂军占据地势之利,燕国的军械也难以从山底攻击到峰顶。
因此之故燕军在杀败神魂殉道军后没有继续追击围剿,只等叛军自己支持不住时出来投降。
百余丈孤峰之上,雷鸣闪电照亮天地时,巡夜的神魂殉道军有人站在避雨处,抬头看天,忽见闪电的光亮中有一团黑影。
“天上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大的雨鸟都躲起来了。”
另一个人说话间跟着抬头眺望。
又一道闪电亮起时,两个人都看见头顶上空悬飞着一个人
“人、人——是人有翅膀的人”
两个守夜的神魂殉道军吃惊叫喊,他们身后屋子里的人由于受风雨声惊扰,以为有变故,当即拉起警铃。
整座孤峰沉睡的人全被满山晃动的铃声惊醒,匆匆抓起武器奔出,如蚂蚁般片刻占满半座孤峰。
这才发现并非燕国出兵袭击,而是头顶上空有个长翅膀、会飞的人。不由都看稀奇的议论纷纷。
步惊仙见到孤峰的骚动,有意不下去喊话。一则想看看神魂殉道军的组织性,二则有意借此机会让他们目睹自己的神魂意志力量。
孤峰骚动一阵,神魂殉道军的首领打量许久,终于运功喊话道:“是神魂仙君吗——?你是神魂仙君吗——?”
步惊仙这才缓缓降落,双足落在人群自发让出的空地,旋即按掌额头,微微弯腰绕四周致礼道:“在下左岸。”
众神魂殉道军纷纷按掌额头,弯腰回礼,喊了声“神魂不灭”
步惊仙料想是他们的招呼用语,便也补了句“神魂不灭”
“神魂仙君果然是神魂大仙指定的神魂宗领导者,不远万千里的赶到燕国相助同道中人,请到里面说话。”
步惊仙略微打量这神魂殉道军首领。
见他皮肤黝黑,身材壮而不粗,高而不巨,剑眉细眼,穿身神魂宗传统的旧制式黑色连帽长袍,身上不见携带兵刃,在他两旁、战斗力出众的几个人也都没有佩戴兵刃。
步惊仙不由怀疑这人出身神魂山。
当今天下神魂意志追求者罕有再保持神魂山的习惯和信念——不屑于使用任何兵器,相信神魂意志力量强于一切。
只是此人年纪看来不过二十余,修为却十分高明,又大违神魂宗修炼人类武功的固执。
孤峰之上的屋舍都显得简陋,布局早让步惊仙暗觉像极了神魂山的——四座村舍分别位于四角、一座主村位于中央的格局。
“我叫千羽飞,目前是神魂殉道军推选的首领,在这里代表六十万的殉道军感谢神魂仙君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