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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菲听了更觉心酸,止不住劝慰道:“郑王悬赏太过诱人,无不是世人梦寐以求,倒也难怪有人会舍弃了良知的。”
七月失笑一声,喝了杯酒笑言道:“你不要以为我心中怨恨,其实没有。早曾在游历时我就知道,世人唾骂权贵的那些,其实也是他们所渴望得到的那些。一但易位而处,十之八九如那些口中唾骂的权贵一般嘴脸。”
七月难得与人谈论心事,不由喝的更多,舞菲便一杯接一杯的陪她。
“其实世间就是如此奇怪。看许多人悲伤哭骂时,抱怨不平时,本也不是带着感念天下之心而斥骂那些不平,无不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或勾起曾受的委屈而骂。情况变化时,他们自然不会理会是否同样的伤害了他人……”
“……你若觉得这些奇怪。其实我觉得更奇怪的还不是这些,那些为了所谓命令去杀本不愿杀之人的是否更奇怪?那些明明不堪忍受君王昏庸、官吏蛮横的人们是不是更奇怪?多少地方,酷吏贪官还不足民众万分之一,偏偏那么多的人每日忍受压迫,任由一撮酷吏贪官压榨却不知反抗……”
两人喝的越多,吃的越多。舞菲过往并不饮酒,今日只是为了陪七月。但仗着内功深厚根本不怕饮醉,仅有三分醉意,尤其觉得心情舒爽。
“我就是七月你说的奇怪的人了。总是只想专心练武,想知道武道的更高境界是何等模样……偏偏师门寻来时又放不下师门情意,被迫卷入郑、魏之战……嘻嘻,七月我不是魏国人呢,原本也是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
“既然知道那些君王嘴上都爱说什么为国为民其实不过为了自己的君王权势地位,何苦还让师门参与进去?……飞仙宗哪里相同,师尊本是郑国王室血脉,自然会相助郑国,如今飞仙宗里掌权者除了秋叶全是郑国的权贵世家出身,他们怎能不帮郑国……剑岳派不过是武宗,卷入魏国战事还算是为护家,偏偏还来搀和燕国战事?……为国为民?哈……笑死人的鬼话。如果真是为国为民,明知自己无能,明知打下去也是害军民枉死,那就该投降呀,还打做什么……”
“……姐姐总爱杀贪官恶吏,打报不平事,舞菲却做不来。皆因曾经目睹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廉之官被个险恶小人造谣挑拨,结果一城几百个男丁不明是非倒也罢了,竟然丝毫不念那清官过往的诸多善举,活活把那清官给打死街上。那个险恶小人倒因此执掌一城之地,而后暴露嘴脸,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偏偏那些曾经敢打死清官的男丁却对那险恶小人唯唯诺诺,避之唯恐不及,任由他欺压姐姐你说,这样些人哪里值得去帮……舞菲反正不愿做那些事情,只想心如止水,专心修炼……”
两个女子喝的兴起,聊的投机,根本不记得聊了多久,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困乏了一起睡去。
酒醒之时,日头早已正午,刺目的太阳照的她们睁目不敢正视。
而后双双撑地对视。
舞菲先记起昨夜结拜的事情,试探的轻呼了声“姐姐?”,唯恐七月只是酒醉糊涂。
“妹妹”七月应罢轻声失笑,想起昨夜醉意朦胧时说的许多胡话,只觉得好笑。
舞菲这时也记起来,不由一齐咯咯失笑。
七月带舞菲在林中的溪水处洗漱,末了又一起吃些咕噜果子饱腹。
舞菲离开军营一夜本就不妥,这时不能继续耽误,另分手前十分不舍,拉着七月的手问道:“姐姐来这里,莫非是要帮助殉道军?”
七月也不瞒她。“因欠北君一个人情,只想早早还清,索性就来相助殉道军了。”
“那姐姐千万要小心楚国的白宫宫主白铃,曾听闻她对姐姐仇恨,几度立誓今生必杀姐姐才肯罢休。倘若她知道姐姐来了燕国,必然不肯放过。”
七月当初知道白铃没死时虽然意外,但也并不担心,这时听舞菲提醒,不禁轻笑道:“放心。当初在神武擂我尚且不怕她,如今更不会怕她。”
“白宫的绝技幽灵修罗功的确有独到之处。”
“我知道了。”
见七月听进了,舞菲才与她道别,走时她张开花伞,七月见了不禁扬扬手里的白伞,惹的舞菲轻身失笑。
“倒应了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七月也觉得有趣,不禁失笑。
白伞本也是舞菲的,落入北君之手,后又转赠给她,如今她与舞菲又一见投缘、结义金兰。执着一样的飞天伞,倒似成了见证她们金兰情义的宝物,真正有些天意安排的味道。
看着舞菲那单薄娇小的身影在花伞的遮挡下渐渐远去,七月才渐渐找到结义金兰的那种感觉。
从陌生人,变成义气姐妹。
这让等同于当孤儿的她突然觉得心头温暖,仿佛回到当年与步惊仙的患难时光。
‘我、是她的姐姐?姐姐……我有了一个妹妹’
话说当日步惊仙飞赶楚国所在的城池,没有多久便已飞到城池上空。
远远打量地面,发觉楚军军法严明,纵使烈日高照,天气炎热,也没有一个兵卒露出疲态,宁可顶着烈日晒的汗流不止,也没有人疏忽职守的寻阴凉处躲避日光。
虎狼之师的楚军有天下第一军的威名,此刻步惊仙看来才觉并非浪得虚名。
城下的楚军看见半空的人时纷纷惊异,却都不敢忘记职守,叫响警讯,大群楚兵弓手齐齐张弓搭箭,又有许多军卒将机驽调到对准高空。
一个楚将运功喊话道:“来的莫非是神魂仙君?”
步惊仙缓缓拍动光翼,渐渐飞低下去,同时喊话道:“请转告楚太子,左岸拜访。”
那楚国将领答应一声驾马入内禀报,满城楼墙上的楚军依旧凝神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其实楚高歌此时早已得知讯息,走出门外,正抬头眺望半空的左岸。
“想不到魏国传闻竟是真的。”楚高歌心中情绪复杂,既觉得左岸幸运,又觉得人竟然能够得到神仙赐予飞翔力量实在难以接受。更感到神魂军日后的威胁非同小可。
“请北君入内说话吧。”
楚高歌不等人来报,便交待了折身入房。
对于步惊仙的来意楚高歌十分清楚,北君丢开周国之事赶赴燕国,所为者必定是救助燕国的神魂殉道军。
‘北君放着周国大局不顾,竟然亲身赶来燕国,莫非周国竟还没打算对韩国动手?细作明明得到消息周国要在平定北地后起兵伐陈,向韩国借道,莫非这并非假途灭虢之计?且听听他如何说法罢……’
步惊仙被带到正厅时,正看见两个侍女分左右执面大扇,为正坐中央、闭目假寐的楚高歌送风。
“启禀太子殿下,北君来访。”
“喔?”楚高歌仿佛刚睡醒般,迷迷糊糊的答应一声,这才睁眼朝步惊仙看过去,旋即挂上热情的笑容,起身相迎道:“不知是北君来了,有失远迎。”
“楚太子客气了,今日左岸冒昧来访,多有叨扰。”
步惊仙其实在半空时已经看到楚高歌,知道他故意诈作未曾目睹他的神魂意志力量,也不点破。
双方分主宾落座,下人送来茶水。
楚高歌发觉这次见面步惊仙没有自称北君,而是直道名讳,隐隐意识到如今的他心中视神魂军为主要,并不在乎周天子敕封的北君王号。
“不知北君所为何事?”
步惊仙这时放弃原本拟订的第一套说辞,发觉楚高歌并非无意结盟,只是有意借助谈判多提些要求而已。
便单刀直入的道:“此番前来是代表殉道军欲与贵国结盟,共同伐燕。”
楚高歌不禁纵声长笑道:“北君这提议实在有趣,区区一个燕国,我楚国取之易如反掌,殉道军连二十万燕军都抵挡不住,又能帮得什么?”
楚高歌本待听步惊仙说辞,不料见他直接站起来抱拳作礼告辞道:“既然贵国没有此意,告辞。”
楚高歌立时觉得自己陷入被动。尽管早知道这左岸厉害,还是没想到他竟然厉害至此。明智如他,在见到左岸前早已分析过利害。眼看殉道军灭亡当然是让人愉快的情形,然而燕国形势恶劣,如今郑国又要出兵夹击。
倘若他楚国拒绝殉道军,以左岸手段必定立即寻燕国结盟,面临灭亡之祸的燕国绝不可能拒绝这样一支同盟力量,不仅会答应结盟,还会赠送补给。
如今结盟等于将敌人分而击之,先灭了燕国,再收拾殉道军。楚高歌自知若眼看殉道军与燕国结盟,实属愚蠢至极的决定。此刻明知步惊仙是欲擒故纵,也只有认栽。连忙起身追出两步,笑言挽留道:“北君留步”
步惊仙轻‘喔?’了声,停步回身望着楚高歌道:“楚太子还有何事?左岸尚有要事,楚国既然不需殉道军作为盟友,实在不知此刻还有什么话可说?”
“北君误会,我楚国虽然灭燕国易如反掌,也不以为殉道军战力如何厉害,但如今殉道军既有北君统领,自然非比过去。双方如果结盟,自然大利伐燕。”
第二十七节烽烟(二十三)
步惊仙这才重新落座,望向楚高歌时,不禁微微一笑。后者知道他所笑为何,想到方才的试探,这时候也觉得无谓,颇有把对方小看了的意思,不由也莞尔一笑。
“想不到与北君合作竟也如此愉快,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多余兜圈,结盟伐燕即刻便算立约,一旦燕国灭亡,盟约便算解除。”
步惊仙知道燕国灭亡时楚军必定进攻殉道军,在这一点,楚高歌不愿意使诈落人非议,有损信誉,但也不可能让步。也就不再无谓啰嗦道:“好燕国土地殉道军只取北燕山一城。”
楚高歌立时明白步惊仙的盘算,有意在燕国灭亡时设法打通郑国方面的环节,倘若郑国愿意放殉道军过去,就能通过北燕山以北长途跋涉、攀山越岭周折上到北地。只是楚高歌料定郑国不可能愚蠢的放过殉道军,只要郑国不放殉道军走,那么燕国灭亡时殉道军如同瓮中之鳖,势必被两面夹击而亡。
“好北君快人快语,一言为定”
楚高歌发觉与北君谈话也十分省事,简单干脆不在凌落之下。无谓的奢望北君一点没有,他自己也无需多余费口舌的交涉谈判。不由升起几分喜爱之心,便挽留道:“昔日神武擂一别,难得今日能在燕地重逢,今日北君是客,请留下稍作盘桓如何?”
“如此,却之不恭,打扰了。”
结盟立约后,楚高歌与步惊仙商议了结盟细节。
具体事宜步惊仙早已考虑妥当,知道楚国所需,也知道楚国不能接受的状况。当提出来时,只让楚高歌心中既欢喜又吃惊。
“燕军南面军械经太子殿下的深谋远虑,如今已经消耗殆尽,北面郑国进军必定迫使燕国不敢分调防御军械,燕国西面也与郑国交界,同样不敢马虎。燕国为抵御楚军,势必将东面的军械调派过来。如此,如今东面一带则成了虚处,只要太子派队兵马相助殉道军突围出去,左岸即可领殉道军经此杀往东面,一路北上。如此便让燕国处于四面皆敌的局势,殉道军就作为一支孤军,迫使燕国不得不调派这里至这里的器械抵御,如此一来燕都自南中央一带防御力量大减,太子骤然发力全力进攻,大军必然势如破竹,只需突破面前阻碍而已。那时燕国再想调派军械阻止楚军也已来不及了……”
楚高歌听着,只觉得这番考虑正如他所思。只是如此一来殉道军则成了孤军深入,独自面对燕国庞大的防御力量,他原本还担心难以说服北君答应,不料竟听他自己说出来。
“如此一来殉道军压力巨大……”
楚高歌故作沉吟,等着北君提出要求。
“压力巨大固然不错,但只有如此才能成功分化燕国军力,实现避实击虚,让楚军在短期内攻破燕国都城。殉道军独自面对这些压力固然困难,因此需要楚军提供些粮草,最主要还是兵甲,殉道军大多手无寸铁的状况太子料想知道,倘若没有足够的兵甲,纵使奋勇突围出去,也难以一路挺进北上,达成战略目的。”
楚高歌早知道会有这样的要求,便问“北君需要多少?”
“殉道军六十三万人,兵甲目前不足一万。太子深知军事消耗,料想会给足所需。”
“太多。二十万兵甲如何?”
楚高歌不愿给太多兵甲,装备殉道军无异于增加异日消灭殉道军的阻力。若不给,又的确难以让殉道军实现他所期望的用途。
“二十万兵甲,左岸只有三成把握实现计划。”步惊仙知道楚高歌为人,越要他越不肯多给,姿态低些,反而好商量。“如果太子认为值得冒险,二十万就二十万罢。”
楚高歌本以为北君会要求更多,不料听他如此说,倒显得他没有诚意了似的。思量片刻,问道:“如此说来,即使六十万兵甲北君也只有九成把握?”
“不错。左岸没有对燕国军械的经验,即使兵甲充足也没有绝对把握,倘若太子能派几个这方面有充足经验的人指点一二,那就有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