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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君竟然也精通剑岳派的绝技?”
两个飞仙宗弟子十分惊诧的说着。
郑凛然也觉得难以置信,愣愣看着不能说话,心中对北君的钦佩之情,却升起的更高……
七月皱眉看着,旁人都不知道她所想。
最吃惊的确是冬雪,从刚才的交手中,她看到了一些以为不可能再看到的影子。也因此,她突然意识到北君是个何等可怕的人,意识到他的武功高明到了何等程度……
半响,冬雪长老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发现李一剑犹自没有进攻,知道他的自信大失,禁不住呼喊提醒。
“不要只看北君手中的剑,必须将他全身上下全当作兵器应对”
冬雪长老其实也不喜欢李一剑,但此刻却也不希望李一剑惨败收场,因为他毕竟是代表了飞仙宗的脸面。尽管此刻她心中已经觉得,假如北君果然如她看到的影子那般,今日李一剑根本不可能赢。
‘不可能,他这等年纪,怎可能如师尊与北灵老人般能够破尽天下绝技……绝不可能’
而李一剑经冬雪提醒,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原本他一直关注北君的剑,与他自己的剑。此刻恍然明白,北君虽然手中握剑,然而心中并没有手中的剑。他的剑,只不过是在当作一个比身体其它地方杀伤力更强大、也更能抵挡对手攻击的、特殊的手在用而已。
因此北君的攻击和反击,全然不像其它任何用剑之人那样,全寄托于如何使剑击败对手。
想通此节,李一剑当即重拾毒龙心决般配的一套武功——毒龙舞。
这套武功便是用上全部手段伤敌的,过去十分不为李一剑所喜,认为太过歹毒,本喜欢剑法的他又一心追求更高明的剑道绝技,故而虽然曾经熟练,却从来没有用于对敌。此刻若不是冬雪提醒,他即使落败了也不会想起。
李一剑当即把宝剑反握手后,在脑海中反复重温毒龙舞招式三遍。
目光精光骤现时,人已如风般朝北君攻了过去。
近身时,反握的剑看似挥击,实则杀招暗藏于拳脚。
挥击的长剑出手,见步惊仙果然竖剑格挡,当即就两剑交击的反正力量,一条腿毒蛇般吐出
不料这一脚才踢出一半,大腿就被犹如先知先觉般的北君抢先踢实,人便立时失去了平衡,下巴紧跟着被追击的步惊仙一拳抽中。
李一剑遭受打击,整个人再一次被打的抛飞出去四丈,狠狠摔跌在泥泞之中。
然而,他的衣发却早已沾满了泥泞,已经无法更脏。
第一百零八节决斗五
大雨纷纷落在地上,一些打落泥泞地的雨水溅起的水花都落在李一剑脸上。
‘为何这雨水让我觉得如此冰冷……’
李一剑十分艰难的才能够支撑着身体从泥泞中爬起身体。
他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泥污,双眼才得以睁开,看清事物。
他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一眼。
郑凛然与冬雪等飞仙宗高手都在看着他,目光中写满了怜悯与同情。
他又望向七月,却发现她怔怔失神的看着远处雨空,既没有关注此刻狼狈的他,也没有关注北君。
李一剑站直了身体,望向北君。
见他已经冷静的立着,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为什么……他不可能懂得毒龙舞,为什么偏偏能够如此轻易就破解了毒龙舞’
李一剑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更渐用力,怔着、怔着……
半响,突然一声爆喝,握剑朝北君飞冲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
剑光如华,却全然没有了章法,也没有了什么招式。只是迅快到极点、气势汹汹到极点的朝步惊仙罩落下去。
犹如李一剑此刻激怒又绝望的心情。
他已经无法可想,崩溃的斗志只剩此刻不甘的绝望支撑着发起不顾一切的拼命进攻。
他势如疯虎
然而当他扑到步惊仙面前时,左足立时被一脚踢中,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原本凌厉的剑光再控制不住的、自步惊仙身旁划过,紧跟着他胸口如遭锤击,整个身体顿时又被击的抛飞出去,这一次,足足摔飞了五丈距离。
再一次跌进泥泞的大地。
只是这一次,李一剑站起来的很快。
散乱的长发上全是泥泞,脸上也覆了一层。他却没有擦拭,任由散乱的长发贴头披落。
“我输了。”
说出这句话时,李一剑才抬臂擦把脸上的泥泞。而步惊仙则缓缓收剑入鞘。
“我输的心服口服。”
说罢,李一剑回头,望着犹自怔怔失神不知在想什么的七月道:“未来两年,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也许你也并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愿你能稍稍改改脾气,一切……自己保重。”
李一剑说罢,见七月犹自没有回神,便收剑入鞘,一步步朝步惊仙走过去。
冬雪这时不由皱眉叫喊道:“虽然不知道北君与本宗李一剑订了何等战约,但李一剑是本宗的人,去留轮不到外人说了算”
冬雪说罢,见七月犹自发呆,忙伸手拽了她衣角把。这才把七月拉回了神,忙又低声道:“武尊不要走神了,李一剑武功高强,绝不能任由他被北君带走。”
七月听了淡淡然道:“他既然与北君有约在先,有什么道理留难?”
冬雪便压低了声音道:“武尊可与北君再约战一场,赌注便是李一剑。”
“我不是他的对手。”
七月回答的很平淡。
冬雪却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想不到七月竟然会如此干脆直接的说出这种话,还是当着她、当着本宗高手的面,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一方面让冬雪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不由钦佩她的坦白;一方面又让冬雪气恼,觉得她又在不该犯糊涂的时候犯傻,这种话根本就不能够说出口,因为她代表的是整个飞仙宗。
武尊岂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仅冬雪此刻惊讶,郑凛然也不由愕然侧头望着七月。
她没想到印象中素来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七月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倘若过去,她一定想要挖苦几句。但自从与七月和好后,许多时候发觉她并非那么可恶,此刻听了,只觉得心里的情绪莫名复杂,最后又变成替她不平的激愤,只想说未战岂能知道胜负。
只觉得,七月不能够说这种话,因为她是飞仙宗绝不会失败的武尊。
“武尊虽然不愿为李一剑出头,怕落天下人话柄,但也不必寻这种借口。天下谁不知道,武尊纵横天下,根本没有敌手。北君与武尊同为盖世战神,自然高明非常,但盖世三战神中武功最高者本也是武尊,次之则是信侯凌落,北君不过居末。武尊如此说,岂非笑谈了么?”
冬雪说罢,不禁失笑,唯恐七月犯浑,忙又张口说话,不让她有犯浑的机会。
“罢了。既然武尊认为不必为李一剑出头,他又与北君本有战约,此事不再理会就是了。郑王那里等的急了,若再不尽快赶去,恐怕有不敬之意。宗主以为如何?”
郑凛然自然明白冬雪的心意,当即笑而点头道:“冬雪长老所言极是,我们这就动身吧。”
说着,她拉着七月的手,招呼冬雪长老一并往郑都方向赶路。
另外的飞仙宗高手不需入宫,便只能作礼目送她们走远。
路上,知道冬雪与郑凛然有意遮掩的七月才开口道:“本尊此刻固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不出一个月,本尊就能领悟北君的武学境界,那时候胜负则对半,可就难说结果了。”
郑凛然听了,不禁暗觉她有些自大,又有些期盼她果然有十足把握。
冬雪听了,虽然也觉得难以置信,却还是希望她没有夸大其词。
“武尊何以有这种把握?”
七月坦然道:“自从修成武魂,本尊就与秋叶长老时常一起翻阅师尊在世时的武学笔记。尤其是那本狂仙录,其中分明是北灵老人与师尊共同的武学心得。看过之后,冥冥之中本有许多恍惚不明的念想,今日见到北君与李一剑交手时,那些念头一个个都变的清晰明白了。其实此刻本尊已经整理出了大概轮廓,只是有些需要实战演练印证,一些需要尝试融汇,故而说是一月之期,算做保守估计。”
郑凛然不由皱眉,反问道:“狂仙录并非武功秘笈,不过是些驳杂的见闻思想记录而已。”
冬雪听了却信心倍增,狂仙录虽然她看来也觉得与武功没有什么关系,但七月若说是从中看出武学道理,她毫不怀疑。她知道郑飞仙晚年最喜欢看的就是狂仙录,原本都以为是因为从中追忆与北灵老人的往昔点滴。
此刻她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妮子武学资质果然如此过人么?当年神武擂时,连秋叶、宗主、信侯、楚高歌都没有从李一剑身上领悟掌握绝技灵闪,独她一人立即破解奥妙。今日我们一同观战,宗主还比她看的更多,偏偏就她有此收获……秋叶那疯丫头总对她推崇期许,看来并非没有道理,那疯妮子的眼光倒像师尊一样毒辣……’
“迟些收获时,本尊自然会邀宗主及本宗修炼了武魂的同门共聚修习,但对尚未练成武魂的本门弟子而言,即便知道了,也没有用处。如今天下武修者已由武魂划分了界限,习得武魂者绝非未得武魂者所能匹敌。故而纵然如北君般能够破尽各门各派的招式,也没有用处,反而为此耗费精力时光,势必耽搁心法的认真修行,只是走入歧途,得不偿失。”
听七月这般说,郑凛然和冬雪都觉得意外。想不到她会如此大方,原本郑凛然一直想学灵闪,曾委婉的暗示过几次,但七月却说,灵闪并非是人人能够掌握的绝技。倒说她绝不可能修炼成功。
郑凛然以为七月是藏私,故而再不重提。
此刻见七月如此大方,自然有些错愕。却又不想错失良机,当即厚着脸皮,委婉暗示的说话道:“武尊这么说,自然有道理的。但本宗以为,若本宗弟子人人修成了灵闪绝技,必然能够纵横天下,更上层楼。”
冬雪不由瞟了郑凛然一眼,暗觉她太过贪心。
‘这妮子岂能把灵闪绝技拿了出来让别人学的,宗主实在妄想。’
七月听了,知道上一次的话,并没有让郑凛然相信。心中不由计较片刻,只觉得如果不坦白说了,郑凛然绝然会以为她故意藏私。
“宗主不相信七月所说,也是理所当然。迟些回去时,本尊就把灵闪绝技练法书写成秘笈。只是,本尊说过。那灵闪并非人人可以练成的武功,纵然勉强练成,维持灵闪状态也会让不知痛苦为何物者精力瞬间枯竭,不但不能施展其威,反而在实战时自取灭亡。宗主可与长老们尝试修炼,但切勿未曾演练便贸然用于实战,更勿要未曾总结出必然成功之法就贸然传授了给本门弟子。”
郑凛然听了,不禁又喜又怒。
欢喜的是七月终于答应说出灵闪奥秘,恼怒的是七月如此不知婉转,这般当面说出她心中所想,让她下不得台阶。
冬雪忙接话道:“不是宗主信不过武尊,宗主也是烦恼当今天下的形势,一心希望能够凭借灵闪让本宗声威更盛而已。纵然武尊说过几乎不能成功,不做番尝试的话,宗主还是不愿甘心。”
郑凛然暗自感谢冬雪适时圆场,忙做平静状道:“师妹不要多心,我正是忧心本宗,只盼死马当活马医。”末了,又故意问道:“灵闪真有那般离奇么?莫非秋叶长老也没有练成?”
第一百零九节决斗六
“没有。”七月回答的干脆,见郑凛然和冬雪表现的惊讶,又补充道:“当年神武擂下来后就告诉过秋叶长老灵闪奥秘,但她至今无法运用于实战,只要一用,必然精力枯竭,不但不能凭借灵闪加强战力,反而会因此变成待宰羔羊,故而才叫我不必传他人了,说灵闪根本不是一般途径能够修炼使用的绝技,还说本尊能够成功修炼,纯属天意偶然。”
郑凛然与冬雪听了,不由面面相窥。这才对七月的话相信了几分。
她们知道,如果七月会将灵闪传授给别人,那么这个人必是秋叶无疑。如果这话是秋叶说出来的,可信度则大为提升。这时候再想到七月过往的作为,不由更觉得灵闪的事情或许是她们一直小人之心,只觉得七月的确不该是会藏私的人。
话说七月她们走后。
留下的飞仙宗高手见李一剑跟着北君走远,便也折返赶回郑都去了,内心却都在为李一剑的惨败而震惊。
全都没想到天下闻名的、甚至被人推崇为当今天下最强的剑客之一的李一剑会在北君面前一招都走不过。
“盖世战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北君就已如此厉害,真不知道武尊的修为到底有何等高深……”
一个飞仙宗高手在路上不由自主的如此感慨,引得同行的纷纷点头附和。她们心中却因此腾升起更骄傲自豪的情绪,一个个脑海中都浮现起七月的身影,充满斗志的各自勉励,全以武尊为目标,要让自己日后更加勤奋修炼,以期有一日能够达到武尊的神妙境界。
话说李一剑信心尽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