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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老丞相的呵斥,那兄弟二人丝毫不惧,反而义正言辞的高喝质问。
这句话,让许多伏地的文武心里都暗暗认同,但没有人附和开口。
“启禀君上王嗣、王史二人公然对君上无礼、目无王法,按律当斩”
老丞相知道此刻左庶长不宜说话,以免让人误会他凌家有操纵天籁公主为傀儡的嫌疑,便主动开口,替左庶长解决难题。
左庶长与老丞相长年累月同朝为官,左庶长无论何时都对其尊重礼待,从不娇纵。在老丞相看来,这便是情意,这时候自然心甘情愿的为其排忧解难。
龙椅上的天籁公主面对局面,心中不禁为难。她自然知道为人王者,尤其此时此刻初登王位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冒犯,无论如何都该处以死罪。杀鸡儆猴,让其它心中不安定的文武不敢放肆。
倘若此时此刻心慈手软,极可能种下祸根。
然而天籁公主本身嫉恶如仇,对贪官污吏、怠忽职守者,素来不留情。但对为人正直,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吏,则素来欣赏敬重。
这王氏兄弟,所以如此年轻得以双双入朝议政,正因为凌落的器重。论为人刚正不阿,论才能出众不凡,忠心不二。
这般的人才,必然是郑国的栋梁。
让天籁公主杀掉这样两个人才,她实在觉得不能够办到。
她知道这种仁慈过去就曾被北君提醒为顾小不顾大,左庶长和凌落也从来不能认同。但这正是她的性情,她犹豫再三,挣扎许久,始终悲哀的发现,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根本无法强迫自己做出违背认知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五节龙腾(五十八)
天籁公主觉得对不起陈太后、老丞相、左庶长以及信侯的期望。
然而,她却无法做出违背认知,和明明认为不应该的决定。
“今日本王继位,不愿见血,将王嗣、王史二人打入大牢,择日论处。”
早朝殿外待命的禁卫当即奔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分别扭住王氏兄弟二人的胳膊,压着他们出去。
那王氏兄弟二人,犹自不畏死的高呼喊叫道:“乾坤颠倒,女者为王如此乱人伦,是郑国之祸,是祸乱之因……”
王氏兄弟被压走远去,这番叫喊的话,却犹自在满朝跪地的文武心中回荡。
老丞相与左庶长面面相窥,都看到了对方神情中流露的无奈。
郑国文武并不意外,只是想法不同。
有人认为王氏兄弟是凌落的人,故而天籁公主才不杀。
但更多人认为,天籁公主本是如此禀性,那王氏兄弟为官清廉,这样的人,天籁公主过去知道了,没有不设法相救的道理,哪里又会下令斩杀?
满朝文武退朝散去时,无不为朝政的大变议论纷纷或忧心忡忡。
回到王宫后,天籁公主在老丞相和左庶长的陪同下,细细说了早朝大殿上的详细经过。
陈太后听罢,不禁长叹口气道:“天籁啊,如今你不是过去上朝议政的臣子,而是君王。今日老丞相已然替你排忧解难,甘愿充当黑脸人,不惜被王氏兄弟的亲族唾骂怀恨。而你,却因为妇人之仁如此仁慈,你是惜才,但却为将来埋下祸根。此事,你实在处理的不妥。明日早朝时,便叛王氏兄弟二人问斩吧。倘若果真依律判决,理当是诛九族之大罪,老丞相如此决断,已然是考虑到你心地仁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陈太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动怒斥责。
天籁公主一时没有做声。
这时候,老丞相和左庶长都插不上话,心里都明白,太后的决议是正确的。太过心慈手软,不是为王之道。看似牺牲了王氏兄弟,让人不忍。但如果因为对王氏兄弟轻饶导致心怀不轨之徒没有顾忌的作乱,那将会牵连更多无辜死伤。
这正是,舍小仁、求大仁之所必须。
陈太后见天籁公主默然不语,以为她已经明白了道理,正要交待其它时,突见天籁公主跪地伏首道:“太后既然对天籁不能一视同仁,既然认为天籁不能为王,请允许天籁将王位传于信侯。”
“你”
太后不禁勃然大怒,以为天籁是小孩子脾性,却又迅速按捺,质问道:“你倒是说说,哀家如何没有一视同仁了王位之事,岂能儿戏,今日立你,明日就改他人?岂非让天下人以为,郑国的君王是哀家了?哀家废子之举,难道是为了与权势?若非为了郑国基业,哀家岂能如此?”
“当初王兄继位,初时诸多决议让人非议,但太后从不干涉。太后当时曾说,君王之事,如非不得已,太后也不能够干涉。否则就成了后宫涉政,君王便没有了威仪,君王便成了傀儡,有名无实,国家必然不稳。太后既然让天籁继承王位,为何当初能够对王兄如此相信,却不能够同样的相信天籁?天籁知道太后是为郑国社稷,但天籁认为,为人君王者,倘若不能爱民,就不能够竖立声名、就不能够领导臣民、就不能够让国家昌盛繁荣安定长远。王氏兄弟冒犯之罪固然是实,但女王之事,原本就惊世骇俗。如王氏兄弟这般刚正不阿又年轻气盛者,不能够明白此举的迫不得已并不奇怪。假以时日,他们在大牢中沉静反思,必然能够明白过来。倘若如此,又怎会继续反对天籁登位之事?倘若如此,将来他们仍是郑国的栋梁之材,此刻斩杀,如何可以?假使王氏兄弟始终执迷不悟,不能够明白关键,只顾为保守认识所阻,不知道放眼天下大局考虑。那么,太后认为留之为祸,天籁纵然心中不忍,也实在不能再说什么。然而,此时此刻,天籁绝无法下令斩杀”
天籁公主一番话说的太后及老丞相、左庶长在内的其它人个个惊讶,这才知道,原来天籁公主并非一味仁厚,心中实在有别的想法。
陈太后原本十分生气,但听完这番话时,心中的怒气不禁消了一半。
扪心自问,也觉得原本确实对天籁公主没有足够的信心,故而才会如此干涉,唯恐她做错了决定,给郑国带来祸患。
然而,陈太后却仍旧不能够接受天籁公主的想法,只觉得她还是太过天真、太过仁慈。以为君王的仁慈就能够感化世人,却根本不知道,仁慈也是一种弱点,会成为君王被臣子所利用的、可怕的弱点
“罢。既然郑王如此说,哀家再劝,那就是视郑王如傀儡了。郑王既然决心如此,哀家就再不问政事。倘若郑王将郑国治理的好,哀家自然心悦诚服,甘愿反省;倘若日后郑王觉得自己今日的决定太过天真时,需要哀家时,哀家一样会尽心尽力的为郑王出谋划策。哀家累了,郑王退下吧。”
天籁公主知道陈太后生气了,但此事,她知道在所难免。何况这番要求本是她提的,此刻太后难过,决定不再理会朝政的事情,她没有道理又求太后插手政事。当即作礼告退而去。
天籁公主走后,老丞相叹了口气道:“太后息怒。公主也是、太过宅心仁厚,日后自然会慢慢明白君王之道。”
陈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怕就怕,如今的郑国不容她犯错再改如果天下太平,哀家何怕她犯些错后慢慢反省了再改?”
老丞相叹了口气,心知太后的忧虑不无道理。见没有别的吩咐,只好与左庶长一同告退了出去。
“太后所虑极是,不知道如今楚国是何情形,天下人都知道,天降飞仙,全落入了楚国。如今人心惶惶,更有妖言惑众,议论纷纷说楚国太子才是真命天子,天下一统,必在楚。”
第一百七十六节龙腾(五十九)
左庶长摇摇头,只道:“楚国形势只能等探子回报,眼下重立仙人塑身才属当务之急。”
老丞相点头称是,此事归他负责,当即招呼一声,作礼先去。
左庶长却没有直接离宫,反而径直去了郑王的宫殿。
最后在郑王宫殿的望月塔上见到天籁公主。
只见她一个人立身塔顶,眺望着虚空。
“君上担心信侯么?”
自此两人君臣有别,尽管天籁公主感到别扭,也不能够强求左庶长忽视君臣之礼。
“信侯与飞仙宗高手追捕摄政王已有大半日了,至今没有结果。”
“恐怕事情起了变化,倘若如此,激战数日才有结果也不奇怪。君上还是应该考虑政务大事。”
天籁公主一时沉默。
原本她应该相助信侯,但继位之事比之追捕摄政王更重要也更紧急。除此之外,她内心还有犹豫,她无法忘记亏欠北君左岸的人情。这让她——十分矛盾。
最初拟定战略时,飞仙宗的秋叶长老就曾提议由天籁公主参战。
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郑王的参战,都是符合形势需求的事情。如果生擒下摄政王,也是天籁公主这位新继任的郑王莫大的功绩,一举即可夺得举国上下的人心。
凌落心知天籁公主难以对摄政王下手,故而以新王初任,诸般大事离不开为由,挡回了秋叶的提议。
这种体贴固然让天籁公主感动,另一方面又让她满怀愧疚。
此刻左庶长的话,无异于是说,既然她不能够下定决心参战,就不必无谓多想此刻高空仍旧在进行的战斗情况,只应该将全部的精神放在如何稳固政局方面。
望月塔上,一时间只有风声。
但在左庶长与天籁公主眼中,还有高空许多强大能量的流动痕迹。
就在这时,落公主风风火火的跑上塔来。
见到左庶长也在时,微微一愣,招呼了一声,便奔到天籁公主身旁,拉着她衣角就道:“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飘渺的云雾上有座巨大的金色宫殿,不知怎么的,我恍恍惚惚的飘了进去,见到一大群端坐在白云之上的神仙……其中一人说,郑国铸成大错在先,本当遭受仙界重惩,但仙界宽仁,念在君王易位,故而才网开一面予以郑国戴罪立功的机会……最后说,如果郑国诚心向往正道,就该在两日内于郑国王宫建立迎仙阵……这张就是迎仙阵图,今晨梦醒时,就看见放在枕边,问了许多人,都说没有人进过寝宫的”
骤然遇到这般奇事,落公主显得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天籁公主见那张迎仙图质地古怪,再看上面的法阵图时,恍惚间觉得无比熟悉,明明是初次见到,但一眼看清时,就立即能够清晰记住法阵图的全部。
甚至于原本复杂无比的古怪符号互相交错的让人不能一时辨认清楚的那些,她也自然而然的清楚明白。
左庶长见状本也要一看究竟,不料那法阵图突然化成了一阵青烟,飘散无踪。
“啊?”落公主大惊失色,直惊道:“这如何是好?”
天籁公主忙安抚道:“迎仙阵图本王已经记下了,不必惊慌。”
落公主只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圆如宝珠般看着天籁公主。
“记、记下了?那般复杂古怪的图、全、全都记下了?”
左庶长早觉得落公主这般随意的态度不妥,这时候实在不能若无其事的旁边,便轻声着道:“公主殿下,君臣有别。”
落公主听了不甚高兴的撇撇嘴,但也不敢顶撞左庶长。自幼她心中就有根植的意识,对父王要敬重,对左庶长也要一般敬重。谁如果对左庶长无礼,她父王在世时,从来不肯轻饶。
“左庶长提醒的是,落一时忘乎所以了。”
落公主作礼听教。
左庶长忙还礼道:“冒犯公主了。”
落公主便转而又朝天籁工作作礼道:“君上,那迎仙阵的事情何时操办呢?”
“不必担心,请左庶长这就请人操办,此阵不会费事,一两个时辰即可造好。”天籁公主说罢,见落公主满怀期待,十分好奇的模样,知道她想亲眼见识仙人,以证梦中所见。便笑道:“落公主陪本王一起,负责监督仙阵建造。”
“多谢郑王”落公主欢喜雀跃不已。
天籁公主看在眼里,愁在心里。落公主只知道郑王被废,还不知道摄政王的事情。此刻东宫被禁卫看守了,对外都说,摄政王在陈太后处。落公主还不敢到太后宫殿放肆,更以为摄政王没有什么事情。
故而犹自以为过些事情,局面稳定后就能够再相见。
只可惜,过些时候她所等到的,绝不会让她十分高兴的消息。
迎仙阵图其实复杂,但所需的材料并不麻烦。郑国本就有用于祭奠仙人的诸般用具,过去也曾有过架设仙阵祈福、祷告之用的经历。
那些专做法阵用的东西很快送到,在天籁公主的说明下,果然不到两个时辰,法阵就已建设完成。
陈太后早就闻讯而至,但年岁太大,等了一阵,就困乏的回去了休息,直到法阵完成后,才又被请了过来。
迎接仙人是大事,在仙人面前,纵然是一国之君,也不过是天之子,也理所当然的应该跪拜迎接仙人。纵然过去没有这种实例,但这种观念,却让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
当迎仙阵周围跪满了郑国文武及禁卫时,天籁公主步走到阵内边缘,拂袖跪下,双手拿着通天法令,根据落公主所带图上的咒语,缓缓念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