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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被她暗算之后你才不会再升起去郑都的念头。”
说话间李夫人翻出面印刻腾龙图案的黑牌,递给步惊仙道:“你师父不希望你留在郑国,郑国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凌落会在无形中阻碍你的成长,郑凛然即使不暗算你,即使被迫与你成婚,也只会消磨你的意志,对你毫无帮助。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魂诀宗宗主令牌,运转五重以上的魂诀心法掌击牌面图案就会得到他交付给你的东西。好了,你师父拜托的事情我算完成了。谢谢你帮忙破开巨石。”
步惊仙忍着激怒沉声质问道:“李夫人,我险些摔死!”
“有我在,任何人想摔死恐怕都不容易。”李夫人系紧包袱,让步惊仙帮忙提着,后者不快的道:“坠入悬崖有何办法?莫非李夫人是神仙会飞!”说话间就见面前的人背后突然绽放起白色亮光,一阵旋风急骤升起时,李夫人背后的光亮同时爆开,竟然变成一对发光的巨大翅膀。
步惊仙愣愣看着,肩头已经被李夫人双手扣住。紧接着身体开始上升,越来越快的朝上飞升。
看着原来立足的崖底越来越远,那颗巨石变的越来越小,他犹自难以接受此刻的事实。
“这,这……李夫人莫非是仙人么!”
问话间飞起的速度更快,呼啸的风声让他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落下时那万千丈的高崖竟然不过半刻就飞过顶。
李夫人带着他贴林木树梢上高速滑翔下山,步惊仙只觉眼前景象飞闪,这种翱翔于天际的滋味让他不由自主想起神魂意志的过去,让他更相信神魂意志的理想并非幻想。
李夫人带着他没一会功夫就到了山下的林子里。
双脚重新踏上实地后他立即回头,却见李夫人背后发光的翅膀迅速收拢,像缩进了身体里般完全消失不见。
李夫人从步惊仙手里拿过大包袱,步子轻快的道别就走。“有缘再见了。我不是什么仙人,那只是神魂原族的血统力量。”
步惊仙迈步想追,转念一想,又知道李夫人无意同行,她曾说过受北灵老人托付,此行势必去郑都或楚都,并不同路。今日这番遭遇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但让他受到的冲击却太多。一时间他甚至无法理清思绪。
一时想起郑凛然的决绝无情,一时间记起凌落,一时间又想起李夫人说的那些话,为宗父心中形象的改变而滋味复杂,为知悉师父多年来的良苦用心而感激,为魂诀的真实威力而鼓舞。
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变成劫后余生,或者说是重生后对未来的憧憬期待。
原来上天没有待他不公,原来他一直享受着命运的恩宠和眷顾。
如下山前的期许,今天,就是他人生路途的开端。
第一节深潭左岸
步惊仙认为必须为这个开端做点什么,最后他找到条河,跳了进去。他觉得第一件事情必须是洗澡,告别长年覆身的泥土。本就喜水的他加上获得自由的欣喜,入了河就更不愿意起来了。
一路抛甩着楚高歌的宝剑顺水游走,随流水移动二十丈就潜下去拾起插河底的重剑,再朝着下流丢掷二、三十丈距离。如此心满意足的戏水游走,不觉天色渐黑时他听见下流的瀑布声。
却不害怕,拾起剑慢慢移到飞瀑上头,看下面一汪深潭,瀑布不过二十多丈高,当即将重剑首先朝深潭丢去,人紧跟着一跃跳出。迎着呼啸风声就那么从高处一头栽进潭水里。激起的浪花足有两丈高,与水面的碰撞也让他阵阵生疼。
步惊仙潜入潭底拾起巨剑,发力丢掷,那巨剑自水底激飞出水面,径直飞行十丈,插进瀑布水流后的岩石里,剑柄上的宝石流动的幽幽蓝光在黑夜里竟还显眼。
步惊仙游到瀑布下,顶着激流脱了衣裳,清洗罢了就背顶水流冲洗身子,初时只想洗干净了就走,后来冲着竟觉得异常舒服,索性就入迷的呆着任由激流冲。
夜幕越深,山林越安静,飞鸟都已歇息,只有瀑布的激流依旧热闹如故。
潭水看似很深,在淡淡的月光下显现出黑色。
这种山中夜幕里即使赶路的旅人也该考虑休息了。
三个年轻的江湖女子手提长剑,背负包裹,走到瀑布潭水边时都停下了。赶一天的路,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这时候洗个澡,然后把肚子吃饱想想都是让人欢喜的事情。她们脱下一样的粉裳,两个师妹各自架火煮水,催促着让她们的师姐先入水洗浴。
当师姐的女子见师妹们真心实意就不再推脱,脱了衣袍赤着身子,双臂轻抱胸口慢慢的一步步走入潭水里。潭水微寒,但对于她来说正觉合适,整日的疲惫很快随水流而去。那张娇艳的容颜也因此绽开了微笑,解开的长发浸入水中,在流水中摆动,舞动。
夜幕里黑色的深潭似乎都掩不住她身子的白洁。
岸边她的两个师妹已经把水入锅煮上,正脱了衣裳笑着入水游过来追她。
她玩心忽起,一头扎进水中朝着瀑布激流过去,想要藏在那里让师妹们一阵好找。游近些时竟见瀑布激流后头隐隐透出幽光,倒好奇了。
‘莫非有什么宝物?’
便游的更快,接近激流时水流更快,她只好潜着前进,终于摸到激流后的大石时憋气已久,急急忙一头钻出,双手摸着大石就朝上爬。
身子离水时,轻摆着头发甩开睫毛上的水珠,细而有力的腰肢伴随着缓缓扭动。爬着,一手突然按上硬而有温度的东西。她诧异的睁眼去看,顿时愣了。
她的手按在一个人腹部——一个赤身裸体平躺在激流后石头上的男人。
石头上的男人被她按醒过来,也愣愣看着她前挺的胸口。
水流飞溅,浪花四射。
其实不过片刻,但两个人都觉得愣了很久。他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女子惊回过神,双臂急急抱紧胸口,‘啊……’的失声惊呼中扭身跃进水里。慌张而羞耻的急忙游走,不片刻碰上两个师妹,却苦于不能说明究竟,只是拉着师妹们走。
“走了走了,去吃东西。”
“师姐好坏!我们才下水呢。”
“天冷洗久了会生病的。”
两个师妹只好听话的随师姐上岸,见她慌慌张张的急急穿衣服不禁失笑。“师姐莫非碰到鬼了?”
“胡说!”那女子说时满脸羞红。刚才惊魂一吓之后想过杀了那男人,又觉得事情并非别人过错。在那瀑布下哪里知道外面有人来了,又显然比她们来的早。既不忍心杀他只有佯装无事,却也怕师妹在水里被那个男人占了便宜,只好带了她们上岸。
“瀑布声音太闹,我们去远处吃吧。”
她那两个师妹可不答应了,只说提着烫人的锅跑一段又得再洗澡。
女子只好作罢,吃饭时却不由自主的频频眺望瀑布下,但天色太黑根本看不清,连那蓝色幽光都看不见。吃罢饭她又说走,两个师妹央求道:“师姐!就在这里睡嘛,明日醒来梳洗做饭都方便呢,山里头蚊虫又多,你看,师姐的地铺都准备好了,还要让师妹收起来拿到别处再铺一次呀?”
女子平素都不会说这些麻烦师妹的话,这时更不好意思强求。心想这么久没见瀑布下的男人出来,料想不是歹类。何况她们都有武功人又多,不必害怕。
夜里她看着两个师妹入睡,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开始担心瀑布下的男人是恶徒,后来觉得不是了,又止不住想起刚才的羞耻丢脸事情。她的手按在个男人身上,赤着的身子正正袒露在那个男人眼前……到后来久不觉有动静又疑心对方是早走了。辗转反复一个时辰,她还是没能睡着。
‘看他不似恶徒,总不会知道我们未走一直呆那里让寒水冲吧……’
这念头一生她就更睡不着。想起刚才对方的面貌,眉目俊秀,眸子里毫无色欲,也是惊吓呆了的模样,实在不是坏人。倘若真一直在那让寒水冲肯定会病。
终于她还是起身脱了外袍,几经犹豫还是重入了水里。
游近时看见激流后幽幽蓝光尚在,知道那人果然还在。刚才她看见了石壁上插的巨剑,人若离开岂会丢下那等价值不菲的重兵器不要?
虽然如此她却迟疑着不敢游过去。
既怕他根本没有衣服还赤着身子,又觉得相对难堪。这么犹豫让她那张原本娇艳的鹅蛋脸上只剩慌乱挣扎,直到觉得在水中浸泡久了有些冷时,才下定决心过去。
这么片刻她自己就冻,一直在那下头被水冲的人岂非更冷?
步惊仙此刻的确感到冷。天刚黑不久时还觉得凉爽,惬意的不知觉躺下睡着。激流声太吵,他根本不知道有人来。突然被那女子一按惊醒,又见到那种绝想不到也不应该见到的场面,真是愣了。
几次探头见到岸上有火光,就无法离开。走出去若被她的同伴看见,等若毁人清白。只好穿上湿透的衣裳呆石头上等,夜色越深,水越冷。他又久无进食,饥饿寒冷相依之苦更让他难过。
经历刚才的事情他此刻也根本睡不着了,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女子赤身面前,微笑甩摆发脸上水珠的模样。于是想打坐练功等待天明也不能了,睁眼呆坐忍受饥饿寒冷等待时间流逝。
激流中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步惊仙吃惊立起,见那只手挥了挥,后面的人却半响没出来。这才会意的拔了重剑轻轻伸过去碰了碰那只手,这才看见方才那女子浑身湿透的穿过激流过来。
犹自羞红着脸,却强装镇定的示意他可以出去。
步惊仙忙作礼道谢,又暗笑多此一举,这等瀑布水流下别人根本听不到。当即提了重剑跃入水里,几度换气,好不容易才走到岸边。刚爬上岸,那女子从背后追来。
“吃点东西,把衣服烤干了再走吧。”女子已不再因为刚才的事情难堪的慌乱。步惊仙早就饿了,身上又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不客气的欣然答应道谢。那女子示意要过对岸,先下了水里,游一段回头见步惊仙没动,不由奇怪。
“姑娘先去换件衣裳吧,在下一刻钟后再下水。”
女子一听,神情就有些窘,但知道他是好心,当下游着先过岸更换身干爽的衣裳。等了片刻,步惊仙才从水里游过来。见他浑身湿透女子忙叫他坐近些火堆,又拿些吃的给他,还有半锅她们没吃完的干肉汤。
步惊仙见她神色显得困乏,忙请缨道:“姑娘尽管休息,火堆让在下守着。”
“没事,我还不困。”女子还是不放心留个陌生人守夜,纵使她觉得他不像坏人,但觉得必须为两个师妹的安全负责。见步惊仙的兵器不似寻常物,猜想或许是个知名游侠,便抱拳问道:“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过去从未想过用假名的步惊仙自从在峡谷遇到李夫人,知道师父对他的一番用心后就改变了主意。如今无人认识,除非他自曝名姓,否则郑凛然必定以为他摔死在崖底。一时他又想不到什么好名,见所处方位在水潭之左,就答说“在下左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第二节魂宗铁牌
那女子未曾听说左岸之名,不知他善恶,当下又不敢放心。想到刚才的尴尬遭遇更不愿道出名姓,随口答道:“晚霞。”
察言观色的步惊仙猜到是个随口说的名字,猜想到对方的顾忌,觉得衣物已有七成干,当下起身告辞。
“多谢晚霞姑娘赠饭之恩,他日如有机会必当相报。在下这就告辞了。”
“少侠衣物未干,何不多烤会火?”
“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告辞。”
见步惊仙走了,那女子又有些后悔,更相信他不是歹类,暗责自己太过小心。如此寒夜穿身湿着的衣物,那滋味必定难过。却又不好追过去挽留。
她躺下久不能眠,看燃烧着噼啪作响的火堆,总是担心左岸的状况。
步惊仙越走越觉得寒冷,又苦于没有生火之物。他见那锅肉汤料想是三个女子留待次日清早食用,故而没敢多用。寻些枯叶堆积躺倒后他想起李夫人转交的腾龙图案铁牌,便拿出接着月光细细端详。
上面的腾龙图案栩栩如生,看的久些时仿佛腾龙还会动,口中吞吐的云雾仿佛也在缓缓扩散。
他定睛再看时,图案又一如最初。
‘难道还有什么机关必须以魂诀内功才能打开?’他见牌子不足手掌大小,料想如果能打开最多是书信秘笈之类的东西。左右无事,他就催动七重魂诀照黑牌上的腾龙图案一掌印下去。
山林静谧依旧。
他坐在落叶堆上,维持着掌击牌面的姿势。
时间一点点流逝,铁牌不见任何变化。
步惊仙料想李夫人不会骗人,当下换了左掌又打。又等片刻,铁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完全没有能够打开的痕迹。收起时发觉双掌黑乎乎的,便抓把落叶擦,一阵再看,还是一团黑。
接连擦几次,发现没有干净丝毫。便接着月光仔细看掌心那团黑色,惊见竟然铁牌上的腾龙图案。翻出铁牌要再看时突然发觉掌心的图案在伸展,顷刻间蔓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