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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左少侠此人专行独断,胆大包天,既然如此说了纵使我不答应也不行。我又怎会让他独自去冒险?到时我亲自领人暗中照应……”
“那我也要去!”
“不行!”
“不行也要行!”拜星突然发脾气,倒让拜月愣了愣,从小到大这个妹妹从没有对她这种态度。这是第一次。“姐姐!你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可能放心?我就求你这一次嘛,好不好?”
“好吧!我看你呀,不是担心我,是担心左少侠。”
“姐姐——”
拜星撒完娇陪拜月说了会话,又惦记着步惊仙,就说去看看他准备的如何,也不管拜月笑她就跑着去了。
步惊仙本没什么东西收拾,行头晚霞宗的人去准备了,他也只带楚高歌送的宝剑。回到房中他独坐沉思,琢磨着晚上的事情。这些日子晚霞宗待他实在很好,大小宴席必请他同至,对外拜月总尊称他为恩公。
还是他反对在人后拜月才免了这称谓,只叫他左少侠。知道他招式不精拜月还亲自传授他晚霞宗的绝技。
受人恩惠理当相报。如今晚霞宗有事需要帮忙,他岂能置之不理?然而事情总让他不能安心,但他刚来不久对陈国的事情知之甚少,只凭猜测不可能说服拜月改变主意。换做是他也不能因为没有凭据的猜测而畏缩不前。
拜星这时候找来,很不客气的直接推门而入,直走到步惊仙面前坐下。
“此行你千万要小心,那督军是个高手。其实并非姐姐畏惧危险,是她没有把握能胜那督军。毕竟姐姐太年轻,那督军在楚国成名多年,此行又有人护卫。如果不能成功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姐姐才不得不托你相助。”
“我明白。”
拜星拿出件黑色的软甲,塞步惊仙手里说“本宗镇派宝剑名仙霞剑,如今已失。另一件外人不知道的宝物就是这件乌丝甲,你不要看它其貌不扬,却是由极其珍贵的乌金炼制,其中又加入比例恰当的玄铁与天蚕丝。不说寻常刀剑,即使许多宝剑也未必能在上面留下些许痕迹。你把它穿在里面,万一遭遇危险也能帮忙。”
“如此贵重……”
拜星立时撇嘴皱眉。“你这人,你替本宗不惜担冒风险,难道借用件宝衣就觉得是亏欠了本宗么?”
“那我就不推辞了。”
“这才对嘛!”拜星欢喜的笑开,就让他脱了外衣,教他如何穿上。
宝衣从侧后合扣,拜星替他系紧时突然觉得这光景十足是个妻子在为夫君穿衣整装,不由脸庞泛起红晕。
“你身子骨太结实,宝衣倒有些小的,系合之处不能覆盖完全,要特意小心别让刀剑砍着了。”
步惊仙活动翻身子,感觉松紧正好,并不影响动作,道了声谢正要拿外袍时拜星已经拿起他的外袍抱在怀里。
“好了,你歇息吧。养好精力。”
“我还不困……”
“困不困都得睡!”拜星说着就伸手按着他背,直把他往睡房推。步惊仙拿她没法,只好进了房里脱鞋睡下。拜星将他的外袍挂好,要走时又被他叫住。
“帮我将鬼兄弟叫来。”
拜星想了想才点头答应。“不许说太久话,记得要修养好精神。”
“一定。”
拜星这才去了,不久鬼见愁提着两把金刀得瑟而至。
“他妈的,果然是好刀,一刀就把杀猪刀砍断了!”鬼见愁吹嘘卖弄罢了才问他“叫我来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你带上细软和重要的随身物与碧莲离城,在金光田以北,当初我们来时路上的山林里等。假如天亮不见我或者晚霞宗的人来寻,就带着碧莲离开金光城自谋生路。”
“出什么事情了?”鬼见愁收起双刀,十分凝重的坐到步惊仙床榻边,迫不及待的追问。
“或许有事或许无事,照我说的做吧,详细待以后再说。”
“你不说明白让人怎么安心?”
“照办就行了,立即去收拾吧。最好别惊动晚霞宗的人,问起就说带碧莲游玩。”
鬼见愁抱怨说步惊仙卖关子惹人烦,却还是起身回去办了。
步惊仙也是怕他知道具体不愿意离开,鬼见愁毕竟是普通汉子,到时非要陪着冒险帮不上忙还成拖累。再者果然有危险那他根本照应不到,假如面对的是陷阱兴许对方会同时发难晚霞庄,鬼见愁与碧莲留在庄里并不安全,以碧莲的姿容落在别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原本他不觉得困乏,没想到躺倒一会竟然睡熟。
醒来时见窗外天色已黑,便起身梳洗了穿衣出去,不见侍女走动,便疑心已是子时。
刚出房门就看见园中月下庭中端坐一人,走近看见是拜月面对着一桌饭菜独饮。
“宗主为何只喝酒而不动筷?”
拜月微笑作势请坐。
“原本想为你践行,听说你在休息便在这里等。饭菜热过几次了,就想你醒来时就能食用。来,敬你一杯。”
“多些宗主。”步惊仙端杯喝了。
拜月放下酒杯,拿壶斟满。“就不要再叫我宗主了吧,那日曾邀你入本宗,奈何你不愿。既然如此你我就算平辈论交,还请直呼拜月的好。”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拜月宗主。”
“左岸少侠。”拜月端杯又邀,步惊仙举杯回应。两人又喝干一杯,他要斟酒时拜月却不许,坚持要执掌酒壶。
“拜星说少侠不喜欢绕圈,那么我也不说那些场面话。此行十分凶险,但请你务必不要疑心。晚霞宗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其它不说,就是我那妹妹拜星也绝不允许本宗袖手旁观。”说话间拜月端杯又邀。
“在下对此从不怀疑。”步惊仙忙端杯回应。心里却并不如此想。这些日子他对拜月多少有所观察了解。的确,拜月比拜星更适合当晚霞宗宗主。作为一宗之主理当为宗派考虑,假如此行是个陷阱,假如督军方面追迫太紧让晚霞宗压力过大,选择舍弃他而顾全大局就是一种形势所需。
对此他毫不在意,他认为作为宗主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选择无可厚非。当然,在可能的情况,拜月是还会设法帮他的。对于拜月的角度而言,能做到这样就无愧于情义二字。
第三杯又喝干时,拜月放下杯子再没有斟满的意思。定定望着步惊仙一阵,忽道:“我看少侠并非深信不疑。因为少侠虽然相信拜星绝不答应让你出事,却不知道我拜月也同样绝不愿意让你出事。”她一番话说罢人已起身,抱拳作礼道:“本宗不胜酒力,先告辞了,少侠慢用。”
竟就那么自顾离去。
第四节陷阱
步惊仙手里的酒杯尚未放落,看着月下的那条身影,想着她的话,一时心情复杂。拜星对他的用意他早已有所觉察,却没有决断。拜月这番话隐隐有所暗喻,但他认为这番话拜月说来并非出自真心。
原本他并不担心拜月的用心,此刻却有些疑虑。拜月在出发前做这种暗喻,显是希望他更用心尽力的办事。又很快压下这种多疑,专心考虑行动的事情。
子时二刻,晚霞宗的副宗主送来夜行衣,衣内镶嵌合金丝质的软甲,匕首两把,硬弓一张,箭十支,便于攀爬和垂吊的勾索两件。
“少侠千万小心,安全第一。”
这男人麻木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关怀。晚霞宗的副宗主年纪已过五十,一向不待见步惊仙,一是排斥他神魂意志追求者的理念,二是以为他不过是个骗取拜星欢心求财势美色的不可靠之徒。
此时此刻,这位副宗主对步惊仙的看法第一次改变。
“多些副宗主关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步惊仙上了庄园后门准备的普通马车,坐在车厢中犹自思谋着主意。他的魂决经过神眼神通的自视早已知晓了部分能力加成。心决每重提升一倍基础体力,八重心决就有900体力,100内力。优势在于魂决的回复能力,提升两倍基础自然回复能力,因此顷刻间就能回复95之数的体能。
还有些能力尚未完全清楚,他自视发现身体经脉内有些彩色光亮。与拜星比武演练时曾蓄意运转低重心法,发觉在承受打击时彩光会绽放,遭受打击的瞬间体能数值增加两倍,足可达到2700的惊人数值。而在攻击的时候体能也会瞬间增加两倍,达到2700的惊人数值。在体能耗损时彩光会持续闪动,他自身的体能自然回复会提升50之数。
步惊仙猜测这些能力兴许是魂决所有,兴许是李夫人提过的神魂原族具备的特殊力量。
对于他自身的战斗力水平这些日子算是摸清了十之八九。他能够承受伤害,能够进行长时间的连续战斗,他对敌人的杀伤能力非常优异。这些都是从身体素质和心决带来的能力所决定。
然而他的劣势也非常明显。北灵山学得的武功在他判断价值主要在于了解敌情,他所学神似而形非,神似则招式目的一致,形非则并无招式原本的威力,用以欺负弱小还可以,对上高明的对手纯属自讨苦吃。
打不中敌人,招式击敌的效果如何都变的毫无意义。当日在麻风镇凌少保因为拜月的原因而冲动施展勇者不归才让他有一击毙敌的机会。否则他即使能击败凌少保也会耗时费力,凌少保不敌逃走时他也只能徒叹奈何。
拜月和拜星叫他的晚霞宗武功招式他全都只能学得神而不得其形,因为魂决虽然能练成诸种内劲,却根本无法通过那些武功招式的气脉流动方式形成一样的运劲技巧。过去他以为学不成招是因为不知武功口诀,这些日子他才知道源自于魂决心决本身的问题。
魂决内气流动极其迅猛,衍生的力量无论何种都会让人根本无法操纵变化。就像人行走能随意停步,实际停下的距离与理想的距离相差不会太大。但如果骑着千里宝马,奔行中骤然停下的距离绝不如人步行来的精准。
这就是魂决练不成招式的根本原因,思念间内气已经流过经脉,根本无法控制内力在经脉路径途中通过各种技巧实现变化的目的。
对此,他已经明白只怕此生都不可能学成任何招式。只求能够练成轻功,以免遇到高手变成个木桩让人白打。如今他虽然奔走颇快,但全赖魂决经脉能量的充沛,奔走间足力着地极大,至于轻身跳跃之类的本事他根本没有。
李夫人说魂决本无招就是如此,以北灵老人的经验、才智,终其一生都无法练成魂决的招式,他步惊仙何德何能?恐怕也只能如此。
步惊仙在马车上思来想去,最终也想不出可靠计策,只能等着到达目的地,只盼到时能有出其不意袭击而一击毙敌的机会。
马车穿过金光草田间的狭窄小道上,步惊仙拉开窗布。
月光下的金光草覆盖着一层朦胧的金黄,不似白天耀眼,却让人不由的心情宁静。
马车一直奔出金光城外五里处的官道山脚停住。驾车的晚霞宗弟子一声小心,急急掉头驾车折返。
根据情报新任督军在两刻钟后会经过这里。
倘若他死在金光城,太守势必要担待责任,因此才选择金光城外的地方下手。
步惊仙打量周遭环境,发觉能藏身处也只有茂密的金光草丛中。山脚距离官道太远,他是没有那种轻功能够一跃飞落官道上的。便先爬上山坡树上远远眺望月下官道。
晚霞宗的情报几无误差,督军的车队不出预计多少的出现在步惊仙视野尽头,越来越近。
马车共有三辆,居中那辆写有赵字,根据情报正是督军所乘。随行军士粗略计算数约一百,一切都与晚霞宗所得情报无差。
步惊仙迅速下山,钻进官道旁的草中,手里握紧重剑,又将匕首别在后腰,屏息凝神,只等那马车过来。暗自重复确认拟定的袭击手段。
‘流星追月重剑突袭中车,战决疾气劲紧追重剑之后,翻旋抓剑前同时射出匕首袭击前后车厢,抓剑夺马而去,长弓马上回射追击骑兵,入金光城领地弃马穿田上山……’
车队不疾不徐的官道上前进,转动的车轮吱吱呀呀的叫响着。人说革新派穷困,似乎连像样的马车都没有。
步惊仙初时以为马车破旧,待车队更近些时突然起疑,苦于无法看到车轮碾过道路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马车载重是否有异。
先是车前的兵卒过去,紧接着是当头那辆马车车轮吱呀叫响着过去。
第二辆马车车轮的吱呀叫响声近时,步惊仙蹬足疾风般冲出,重剑呼啸突飞,一举撞穿车厢。步惊仙人同时追上重剑,跃起同时借助翻旋增力双手同时甩出匕首。匕首化作两颗飞星,一举穿透木质的车壁。
这时步惊仙抓住落地的重剑剑柄,才发现中间马车被砸死的人竟有六个之多,前后两辆马车车厢同时打开,分别跳出来五个不穿甲胄的武修者,车厢里都有两个被匕首穿透倒在血泊中的人。
这是个陷阱。
几个骑马的十夫长让开一段距离防止被夺马。从车上跳下来的十个武修者将他包围在中央。
一颗烟火信号弹飞升高空,爆炸绽放。
第五节智取
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