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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10月俄国战役过程中。接着,第二件事又来了:不久以后,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很明显与结婚时日不符。这让拿破仑(他自己有两个私生子)和外交大臣忍无可忍了,下令让这位前士兵、前外交官回到他在维尼森河畔诺让的田庄,从此不得再在巴黎露面。
然而,在灾难性的俄国战役之后,拿破仑需要动用一切能用的人。因此1813年4月,绝望的陆军大臣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又将蒙托隆召回巴黎,任命他为第二轻骑师的参谋长。但当时的危机对于30岁的蒙托隆而言是太可怕了,他回复道:“我十分抱歉,由于我以前所负的伤,我不能骑马了。”并将送来的命令丢进火中烧掉了。那年12月,陆军大臣再次写信给他,任命他到潮湿多雾的荷兰去担任一项不用骑马的职务。时值冬天,在那里过冬和打仗都是件苦差使,于是蒙托隆又另找借口推卸:“如果我不是因为发高烧卧病在床的话,我肯定遵命前往。”命令又丢进了火堆。后来,对他这套把戏十分反感的于兰将军再次命令他回军中服役,蒙托隆仍然找理由回绝了。果然,蒙托隆的耐心得到了报偿,这一次是杜伊勒里宫直接下发了一道命令,令他统率卢瓦尔军,进行法国的保卫战。机会越来越好了。
这一次,“蒙托隆将军”于1814年3月12日到达了蒙布里森以组织军队保卫当地。在接到命令要他带领他的4;000人的前去支援位于山区波内特城堡的奥热罗将军后,蒙托隆出发了,但在半道上,他抛下了军队同他的妻儿团聚,却通知陆军大臣说,奥军进军神速,已攻占了圣艾蒂恩纳,为此他已做“战略性撤退”以保存兵力。后来,他虽返回到军中,却在联军迫近时离开卢瓦尔军,撤退到联军大炮射程外的克莱蒙费朗,4月16日,他彻底抛弃了约8;000人的队伍,落荒而逃——不是为逃避敌人,而是为了躲避他欠下级官员的赌债。
第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5)
后来,蒙托隆写信给拿破仑称他在里昂被奥热罗出卖,因此被迫撤退,但他现在要带整整一个旅前来支援拿破仑。“我对陛下您忠心耿耿,”他这样告诉拿破仑,“为了陛下,我愿牺牲一切。”然而,就在同一天,蒙托隆又另外写了封信,这一次是给路易十八手下的官员,信中说,“在拿破仑政府手下毫无颜面极为屈辱地忍耐了18个月以后”,他想效忠波旁王朝——“请允许我要求成为您忠诚的准将。我将像我的祖先待奉亨利二世和弗朗西斯一世一样忠心地侍奉您,我的国王陛下”。他现在自称为“蒙托隆侯爵”,在后来的信中,他又补充道:“我为了我的国家曾参加了13次大的战役和10次战斗,在此期间,我光荣负伤3次,历尽危难,我的数匹坐骑都遭敌军射杀。”满篇谎言,包括他的新“侯爵”头衔。
当然,国王是不会放过这等“优秀人才”的,于1814年8月24日,将他任命为波旁王朝军队的准将。但羊皮纸上的墨迹未干,蒙托隆的谎言就被揭穿,他不仅从未立功和负伤,可笑的是他不仅曾被军队革职过,而且还曾克扣军饷。因此逮捕“准将”的通缉令下达了。恼羞成怒的蒙托隆立即提醒国王别忘了他“对国王长期而优质的服务”(而实际上他在波旁王朝任职仅只有7天而已),并申辩他扣发士兵军饷是敌军逼近所致,而在过去的4个月中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他们发饷。
蒙托隆这次看来是难以逃脱罪名了,因为曾被蒙托隆诬陷为“里昂叛变”的奥热罗将军下令组织军事法庭对他进行审判。只是在最后一刻,由于路易十八的兄弟,阿图瓦公爵(以后的查理十世)的干预,蒙托隆才得到解救,阿图瓦公爵撤销了起诉,但命令蒙托隆回到他的田庄,再也不准公开露面。
因此,当1815年3月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露面时,对于一事无成的蒙托隆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蒙托隆察颜观色许久,直到6月初,才最后正式写信给陆军大臣达武,要求军中的一官半职,接着又于6月5日给拿破仑本人写了封信,信中他这样恳求道:“陛下,由于我对您无限的忠诚(写了满满两页前面提到的‘功绩’),我渴望您能授予我在您军中服务的机会……委我以重要和光荣的职务。”但是,陆军部和杜伊勒里宫对此并无回音。蒙托隆不死心,又继续在他的回忆录里编造故事称拿破仑曾任命他为副官并在百日王朝时期将他提拔为少将,拿破仑对他的军事才华十分赏识云云。
就这样,在滑铁卢战役之后,蒙托隆再次骗取了伺机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的拿破仑的信任。在马迈松城堡等待着和拿破仑一起流放圣赫勒拿岛。
现在,在离马迈松城堡约4;400英里远的朗伍德,在一片浩渺大洋中的孤岛上,蒙托隆最后总算成功地排挤了中心人物贝特朗,成为拿破仑的参谋长和最心腹之人,这当然使得一头雾水的贝特朗、歇斯底里的古尔戈以及愤愤不平的拉斯加斯心怀嫉妒。拉斯加斯针对其受到古尔戈和蒙托隆辱骂一事同拿破仑大吵一架后,在记录完自他1815年来圣赫勒拿岛后拿破仑私下同他的谈话及其他的种种回忆之后,于1816年11月愤然离去。已是自身难保的古尔戈攻击拉斯加斯,说他来圣赫勒拿岛的目的只是为了回法国后“有闲谈的资料”,为了“写些轶事,从中渔利”(事实上,拉斯加斯在拿破仑死后不久发表了8卷本的名为《圣赫勒拿岛回忆录》的书,该书记录了他同拿破仑的数次长谈)。蒙托隆对于能赶走神经紧张的拉斯加斯非常高兴,现在他和拿破仑之间就只剩下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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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哈德森·洛最初命令拉斯加斯离开朗伍德是因为他了解到拉斯加斯曾奉拿破仑之命贿赂一名仆人替他们给欧洲送过两封信。但不久之后,当总督表示允许拉斯加斯再次回到拿破仑身边时,拉斯加斯却恳求让他搭船回法国。由于受尽蒙托隆和古尔戈在拿破仑唆使下对他的羞辱,拉斯加斯再也不愿见到这位伟人了。
朗伍德日益严酷的环境并不是因为那里长期阴雨、多风的阴霾气候所致。拿破仑经常对这寒冷、死气沉沉的天气反应过度。因为这只会加重他的孤独感,只会让他与詹姆斯敦甚至岛上的居民愈来愈疏远。自从拿破仑命令他的全体随员同英国人保持距离后,在自我封闭的环境下每个人备感神经紧张。
女眷是最先有所反应的,尽管哈德森·洛为她们提供了打桥牌的桌子、一架钢琴、数百册书,但女眷之间常常发生争吵,天天都有摩擦发生。漫长的日复一日的夜晚,她们玩的无害的惠斯特牌戏,常常演变成口角,法妮·贝特朗愈来愈无法忍受“那个女人”——臭名昭著的蒙托隆伯爵夫人。即使偶尔她们和拿破仑凑在一起玩牌或下棋,也因为拿破仑的作弊(拿破仑在马迈松就是如此)而被搅得兴致索然。对于古尔戈来说也许更糟,因为与贝特朗、蒙托隆不同,他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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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6)
当然,拿破仑自己的情况也一样,生平头一次他没有自己的女人,甚至也不想女人;因为他的内心越来越压抑,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我并不是很喜欢女人,”他在朗伍德说,“或任何一种游戏、或是另外什么。我看我是个纯政治生物。”他对于那些眼下在法国受到他的政治风潮波及的人也毫不同情。当得知百日王朝时曾给他大力帮助的两个人——年轻的拉贝多耶和内伊被捕和处决时,他并没有惋惜或是称颂他们的贡献,相反,只是朝古尔戈笑了笑,说:“一个人永远不应该自食其言……我轻视叛徒(他们在回到他身边前曾宣誓效忠路易十八)。”古尔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坐在那里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他用生命和事业为之鞍前马后的大英雄吗?如果他对这两个自愿为他而死的人都这么评价的话,一旦他古尔戈有个三长两短,他又会说自己什么呢?至于说到拉斯加斯,蒙托隆和古尔戈两人都对他的离去感到高兴:古尔戈称拉斯加斯是“奸诈的小人”。拿破仑对拉斯加斯的离去好像只感到一点遗憾,那就是他的英文课无法再继续了。拉斯加斯曾努力辅导拿破仑的英文,但进展不大,这一点从拿破仑给拉斯加斯的最后一封英文信中就可以体现出来;信中,他承认学语言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必须趁年轻时努力才是。
拉斯加斯走后,古尔戈受到贝特朗和蒙托隆更猛烈的攻击,他现在常常喃喃自语“走了,走吧”,而拿破仑却躲在后面偷笑。和假军人、新贵军人蒙特隆争宠的古尔戈发现他的对手在拿破仑王国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他。 现在,蒙托隆甚至拿古尔戈曾在布里埃纳救过拿破仑但拿破仑一口否定之事对古尔戈进行揶揄取笑。但那事是千真万确的。古尔戈大怒,向蒙托隆提出决斗。但欺善怕恶的懦夫蒙托隆退缩了,拿破仑进行了干预,禁止决斗,并批评了古尔戈,却没有批评蒙托隆。
这是最后的羞辱了,古尔戈请求拿破仑让他离开该岛,并很快就获准离去。拿破仑对古尔戈还有一点不满,他在给他母亲的信件中将岛上的生活说得很好,说哈德森·洛给他们的待遇十分慷慨。其中的一些信件落入巴黎官员手中,这些描述和此前拿破仑对岛上的描写截然不同,引起哗然。
1818年2月13日,古尔戈离开了朗伍德,在总督官邸附近的一间农舍里待了几个星期,等下一艘船到来。拿破仑拒绝支付他按理应该给的钱,使古尔戈身无分文、窘迫万分,直到总督洛自掏腰包给了他100英镑……
5月1日到达英国后,古尔戈同国务大臣谈话,揭露了拿破仑对欧洲捏造岛上事实的情况,他也指出拿破仑若要逃脱易如反掌。但古尔戈承认道:“无论他(拿破仑)在那儿如何的郁郁不快,他仍秘密地享受着他的监禁生涯的重要性,享受着欧洲强国对该岛所注入的兴趣,以及对他的只言片语的关注。”拉斯加斯证实了这一点,在离岛前他引用了拿破仑的话说:“我们在此的形势甚至有其积极的一面。欧洲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们。我们仍是不朽之途上的殉难者。”
阴谋诡计,同住在朗伍德屋檐下的那种强制性的亲密关系以及相互冲突的个性,决定了他们必然会散伙。拉斯加斯、古尔戈以及奥梅拉都走了,现在贝特朗和蒙托隆夫人也坚持要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确实有过快乐的日子,特别是当身体发福、头发越来越稀疏的拿破仑也戴着他的大檐帽出现的时候。在晚上,他们大声诵诗、下棋或打台球,拿破仑又出了一个新的怪招,用手代替弹子棒打台球。
费舍舅舅送3个科西嘉人来到圣赫勒拿岛:两个牧师和医生安托马奇。但这也不能改善朗伍德的凝重气氛。沮丧的蒙托隆夫人被允许同她的孩子们,包括她才出生的女儿拿破里奥尼②,于1817年7月的头一个星期乘船回法国。而可爱的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贝特朗夫人法妮,在备受了数月的羞辱后,非常讨厌拿破仑,拒绝再去朗伍德,却被迫留了下来。生活变得更加单调压抑,更令人无法忍受了。蒙托隆没有离开的惟一理由是拿破仑曾贿赂他,许诺在等他的妻儿回到法国后就给她们一大笔钱,但暗示蒙托隆必须留下。
贝特朗夫人愈来愈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孤岛, 特别是得知1817年她母亲就已去世的消息后就更想逃离该岛。1820年,当她最后打算带儿子女儿离开时,贝特朗宣布他将在同一年内回国与自己的妻儿团聚。但拿破仑不允许。愤怒的法妮扔下她的行李,最终留了下来,但拒绝再同拿破仑交谈,直到他死前数小时。
然而,早些时候,有3个人成功地逃脱了朗伍德,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的。最先是拿破仑的科西嘉男管家西普雷阿尼,他实际上是拿破仑的间谍军官(两家在阿雅克肖就是世交好友),这个从未得过感冒的身体强壮的人在1818年2月24日那天突然全身发冷,腹痛难忍、呕吐——48小时后,他死了;医生们都很困惑,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可怜人被埋在了附近。朗伍德方面对其死因提出了质疑,命令做尸体解剖,但尸体不见了。数周后,另一位年轻女仆也死了,死的症状相同,接着另一佣人的孩子也是如此。这些人全都在朗伍德别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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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7)
拿破仑的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至少病倒过一次。记不清重病的征兆首次出现是在何时了,但显然到了1818年,一些重病的征兆已经非常明显了。拿破仑抱怨他的胃剧烈疼痛,按他的说法是“如火烧般”的难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