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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工龄很长,而且上次就没调,但工资比多数老师还是高些,看到他们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十分令人同情。他们都发完言,轮到我了,我就说:“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觉得老师们的工资确实不高;我虽然七七年没调,但比多数老师工资要高些,所以这次我不和大家争。”
我的本意是不争,并不是不调,如果按理该调我还是乐于接受。但马上被人钻了空子,有人带头鼓掌,并喊口号:“欢迎田老师高姿态让出指标!”结果可想而知,再没人投你一票,不是名落孙山,而是榜上无名。虽然当时也很有失落感,但过段时间也就无所谓了,毕竟生活还要进行下去,你不能总为这事苦恼吧。
事后孙校长对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太认理。”
真是一针见血!我性格中最荒唐的表现就是“一根筋,认死理”。
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人认理应该是好事,但如果像我这样认死理,那就只有等着吃亏了。
打这以后调资不再采取群众讨论的方式,直接套工龄套级别,甚至本人都无须出面,就由人事部门搞定了。我每次增资都是这样套进去的,虽然总是“马后炮”,不比别人捷足先登,但因工龄长工资提的也还不慢。
没想到在随后的职称改革中我又吃了大亏,因为我是“半路出家”,四十岁改行当了教师,教育部门评职称只看教龄,我的工龄不起作用了。那次对我的打击最大,遂成终生遗恨;因为职称不单是和工资挂钩,要紧的是它直接标志一个人的知识水平和工作能力。
那是一九八八年冬季。最初规定申报中级职称的条件是中师学历教令在二十年以上或具有大学学历的都可以申报。北寨乡有两所中学,我在仰天中学,还有个神南中学;两所学校有四个人申报中级,其中三人都是中师毕业的老教师,只有我是“半路出家”,虽取得了大专文凭,有申报资格,但工令长教令短,地区中评委通不过,两次报上去都被打回来。原来地区教育局在评审之初定了条“内控线”(土政策),规定“后取得大专文凭的教令须在十二年以上才可评为中级职称”。我八五年才取得大专文凭,教令刚满十年,两年之差使我过不了中评委关,县教育局中教组的张海金老师尽了最大努力三番两次报送到地区都被打回来,只得把我放到初评委评为初级职称。呜呼,我的学生考入师范院校毕业后一经转正就是初级,怎令我在他们面前不感到赧颜!
此后我最怕人问起我的职称,羞于启齿啊。
那次职称评审地区教育局留了很多“机动指标”(现在叫‘潜规则’),后来条件放宽,最初没评上的人大都通过各种渠道纷纷要回“专用指标”,高中学历的,甚至简师、幼师、速师、社来社去的,也不乏虚报教龄和文凭的,总之起初没资格申报中级职称的都上去了,只有我投诉无门,因我知道这一切已为时太晚。
仰天中学离城二十多里,我平时住校,只有星期放假才回城。申报中级职称后一个多月,有一天校长去局里开会,我托他顺便问问我的职称是否批了。他回来非常肯定地对我说:“我问过了,都批了,仰天是咱俩,还有神南中学的两个,咱乡共四个人申报中级都批了。”他说的既详尽又清楚,我也就大放其心,从此再不过问。我长期没进教育局另有一个原因,刚申报职称我去过一次人事股,向股长打听审批的事,他竟说不知道。我看到过局里职称改革的组织名单,正副局长任领导组正副组长,他是办公室主任。但当我问他时,他却拒不承认。几年后一次我又和他往事重提,他说那时他虽是办公室主任但不管事。呜呼,当时他很有可能是在和局长闹情绪,却把我苦害了。我这把生来的拗骨头、一根筋,觉得受了侮辱(冷遇不就是最大的侮辱吗?),觉得局里那些干部根本不把乡下老师当人,此后半年多再未登教育局大门,结果是自吞苦果。原来那天校长开完会就去职改办询问职称审批的事,但他只是笼统地问“我们乡申报的中级职称批回来没有?”并未提我,经办人也就笼统回答:“批回来了。”。事实是他们三个人批了,而我没批。直到暑假期间他又去开会,那人才告诉他:“你校的田生玉没批中级。”
两个马大哈作弄我一个痴心鬼,我欲哭无泪。
有一天我在县城街上碰见青年教师周军民,他告诉我:“校长说你的职称没批。”我才恍然大悟,立即去见主管人事的副局长,他说没指标了;我提出去找地区教育局申诉,他说:“去也没用,职称评定已经结束,中评委已撤消,指标也没有了,你还去干啥?”而这时仍有不少人从地区教育局要回专用指标上了中级。两年多后当我了解了上述情况再去找县职改办时,职称改革真的结束了,指标确实没有了,这时已是一九九零年年底。职称改革进行了两年多,我一直被那些不负责任的马大哈蒙蔽着,也许我命中注定不该上中级,所以处处会有人设置障碍。遗憾的是,后来再没有听到上边下达揪偏补漏的文件,我的冤情只能带到阴曹地府向阎王申诉了。后来我也曾问过那个副局长,为什么他说没指标了还有那么多人上了职称,他的回答说是:我在地区开会,人家说职称评定结束了,指标用完了,我只能那样告你。哎呀,用现在的话说,到处充满惑悠,让你防不胜防。
现在我的退休金与同龄老教师相差好几百元,所幸实现了当初“培养大学生”的誓言,大儿子海龙读了师专,回乡当教师,我家到他这一代已是“四代同堂”了;女儿海凤大专毕业在威海安了家,最棒要数小儿子海飞,本科毕业后在深圳就业,被派到非州四年了。去年他在威海买了房,让我们来威海养老,我将在这里颐养天年。虽然退休金少了点,也足够老两口花销。儿女们各自都有稳定的工作,不菲的收入,且都很孝道,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将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度过余生。
现在不少人见了我都说:“你真命好。”岂不知我的“命”是苦水里泡出来的。
真是:
生来认死理,不知弄机权;
老死无职称,耻立小辈前;
儿女青胜蓝,聊慰兑诺言;
又逢今盛世,颐养保天年
37。第三十七章 劫后余生 (二)
三发愤进修
一九五八年我因一心考大学未获准发了些牢骚成为受处分的诱因,从此我不但与大学无缘,小学也无权靠近。三中全会后落实了政策,甩掉了一切包袱,我又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二十多年前的大学梦又在脑海时时蠢动。当得知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每天通过电视授课时,我立即抽暇去听讲,很快就入了迷。
一九八零年春,我考入省电大物理专业,边教学边读书,业余进修,工作学习两不误。这当然要付出超常的精力,生活节奏十分紧张,但我感到很轻松,很充实。可好景不长,又有人使绊了,他们认为我听电大课是不务正业,会影响教学。
孙校长非常赞赏我的学习精神,全力支持我进修电大课程,但第二年他调郑州去了,我的进修路注定要遭遇坎坷。新提拔的副校长对我的作为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听电视课会影响正常教学;新上任的教育局长更是先入为主,未曾见面,只听说我是文教部长乔魁接收的,就下了断言:“他接下的没有好人。”于是这年秋季,他们共同策划把我调出二中,到没有收看条件的青峪村任教。我苦苦恳求新局长不要斩断我的进修路,他无动于衷,还说:“你只是一名中学教师,又不是大学教授,夹着皮包讲完课转身就走;中学教师要求时刻守着学生,你不能不务正业!”也难怪他这样说,他本人只有高小文化,不学无术,凭党票爬上教育局长高位,对业余进修当然会嗤之以鼻。
但我不甘心就此罢休。青峪学校没电视,我就自学,抽空骑车往返二十多里回二中听课。偏是冤家路窄,那天恰在楼梯处和局长不期而遇,他瞪我一眼,一语未发,过后就在校长会上给青峪校长下令:“田生玉经常跑城你怎么不管,怎么总是把矛盾上交,今后他跑一次城你给记半天旷工,发一半工资。”
唉呀,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苦逼人太甚。
但我绝不会退却,我要坚持到底,我不相信业余进修有什么错。我一生从不知道什么叫“半途而费”,我要干的事即使碰得头破血流绝不回头。
吴校长没有执行他的命令,他看我工作毫不含糊,从备课、讲课到作业批改、自习辅导宗宗件件从不马虎,没理由也不忍心给我记矿工。于是局长决定亲自出马,把我叫到局里谈话。
周末放学后我到教育局已是下午五点多,冬季天短,太阳已躲到山后;局长们正在那边屋里开会,我坐在办公室等候。散会后副局长张忠过来说:“快去吧,局长在那屋等你。”
在会议室门口我俩又碰了个照面,我问:
“X局长,你找我?”
“你进去吧,让赵副局长和你谈。”他说着扬长而去。
赵局长详细问我读电视大学的前因后果,也就是文8*革中常被穷追不舍的“动机目的”。我一一作答,把自己的学习动机、想法以及如何处理教学与进修的关系等问题作了详尽汇报,还说电大毕业后想再教高中课程;并告诉他,为了坚持学习,我准备节衣缩食、筹集资金购买一台二手电视,近日可望实现,到时就能直接在学校听课,不必再跑城了。
赵局长听后还着实鼓励我几句,他说:“你的学习精神很好,我本人非常支持你进修;但不要影响工作,一定要搞好教学,进修是为了更好地为教学服务,学成后说不定还会受到重用。”
我不求当官,我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材料,我的最大愿望是重返县城。然而乡下的老师没有“门路”要想回城比登天还难,我这样一个小小愿望直到退休都没能实现。
这年冬天教育局组织教学大检查,负责北寨乡的检查组组长是进修校刘校长,临行前局长特意指示对我的工作作重点检查。刘来到青峪后调阅了我的教案和学生作业,无懈可击;听取了校领导汇报,还走访了部分学生,反映都不错,回去如实作了汇报。自此局长才稍稍改变了固有看法,对我的态度与前相比发生了不小变化,再看不到那付丧门神似的面孔,有时相遇还微笑着打个招呼。
我终于有了一台电业局淘汰下来的电子管电电视机。解放三十多年来我国的科学技术和工业生产几乎落后了周边国家三十年,除原子弹、氢弹和胰岛素的试制成功可以引为自豪,其余大型机械和电子产品全靠進口。战败国日本位居亚洲四小龙之一,咱们刚研制出电子管电视,日本人人已有了晶体管的,待咱们生产出晶体管的,日本人已换成集成电路。不论哪种产品我国刚开始小批量生产,别的国家已经全国普及並大量出口。直到改革开放後出钱购买人家的技术或让人家来国内投资建厂(名曰“吸引外资”)我国的科技和工业材开始起飞。
我虽然有了一台破电视,但学习道路仍然不顺利。电视经常坏,加之东湾信号弱,收视效果太差,假期不得不搬到气象站藉用人家的天线。有一晚因嫌村里看电视的人多杂乱,一位副站长大发雷霆,突然闯进去把电源插头和天线拔掉,我只得把电视机搬回家里,暂停学习。
省电大在晋中地区设有工作站,有一次期终末考试忙乱中我少交一页试卷不得不去榆次补考。毕业前还要去省电大进行论文答辩,来回多次奔波,艰苦奋斗五年终于在将近天命之年(一九八五年)拿到山西电视大学物理专业的文凭,圆了我迟到的大学梦。虽然在以后的十二年里,不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工资待遇都没有因那张文凭而获益,但我仍然很满足,我终于实现了一生梦寐以求的目标。大学学历虽然在我身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许它对我的三个孩子有潜移默化之功,使他们都完成了大学学业。
正是:
人老志强苦进修,历尽坎坷不回头;
天命之年成正果,梦圆释憾心事休。
38。第三十八章 劫后余生 (三)
四忍辱负重
如上所述,我在县二中教了二年高中化学,因读电大受到某些人的非议,当然也可能与“约法三章”一类发泄不满情绪有关,最终被排挤出来,调到青峪七年制学校,那次和我一起调出的有五六个人。在前述那样恶劣的教学环境中,我在青峪学校代着六门主课中的两门,两年后二年制初中班毕业了,十六七个学生中考成绩令人瞠目,破天荒有四人升入高中,及格率达到百分之八十;暑假期间和我一起从二中调到青峪的数学老师常仙打发她弟弟给我送来中考成绩单,让我和他分享快乐。可对于局里那些高高再上的老爷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