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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样子。”侍从在帘子外面驾车,声音颇有些不屑。
“让他来见我。”
“王爷,之前王府里已经吩咐过,不让与乱臣贼子的后人太亲密。。。。。。”梁濬虽然自己开府,但侍从仍旧称瑞安王府为王府,梁濬皱眉:“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口?”
梁濬恼了,侍从自然闭嘴。
第二天一早侍从才把萧翀带到,灰头土脸的站在梁濬面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梁濬,似笑非笑:“你找我做什么?”
“你又鼓捣什么呢?”梁濬望着他脚下的地毯,吐火罗进贡的长绒毯子,哪怕是京城的高官家里得了也是挂在壁上观赏,唯有梁濬是铺在脚下,白色的长毛上此时已经沾满了萧翀身上落下的土灰。
“你别管。”萧翀看梁濬神色便知道他是嫌自己太脏了,自己抬起手来擦擦脸,再看袖子,上面满是尘土也不知道和脸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干净。
“从南祁带来的,送给你。”梁濬一挥手,萧翀自己已经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侍从端了盘子,上面摆了数十个纸包,萧翀挨个拿起来闻,一边闻一边笑:“你每次出门都弄这些药回来,就不怕我有一日炼出剧毒用在你身上?需防养虎为患。”最后一句他摇头晃脑模仿着老学究的样子,梁濬一笑,知道他是在模仿自己王府中的幕僚。
“养虎不杀生还不如养猫。”开过了玩笑,梁濬正色:“让你查的事儿你查没查?”
“查了。”萧翀将纸包一个一个揣进怀里,胸前的衣服被撑得鼓囊囊:“每次去的那些人大部分你都知道,只有一个我查来查去总觉得有些蹊跷。”
“怎么个蹊跷?”梁濬盯着萧翀,萧翀皱皱眉叹口气:“就那个蒙面人,我跟了他好几次,每次都在护城河拐弯的地方跟丢,后来我悄悄返回去查过地形,大约是他。”说着他竖起两根手指,梁濬一愣:“不可能,他是个傻子。”
“有可能,谁也没打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摔坏了没。”萧翀盯着梁濬:“我要是他,我也早就装疯卖傻了。”
第3章 第 3 章
对着太后三叩九跪,行礼结束,太后笑着连声让人扶起曾瑃:“皇后辛苦了。”
“臣妾不敢,一切都是臣妾的本分,母后言重了。”曾瑃低头乖巧的回答,这些答案在心里反反复复练习了很多次,绝不会轻易答错。再抬起头时,看到太后脸上满意的笑容:“真不愧是一国公主,果然庄重懂事。”
昨夜合卺,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回想起昨晚种种,曾瑃只觉得脸上一热,那繁复的缠枝纹螭龙纹云海纹满眼都是,颠颠倒倒让她晕头转向,只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带着酒味,冲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着一句话:“今后这就是你的家,万事有朕。”
“大禹和南祁不同,不知道你还习惯不习惯这里的吃用,若是不习惯大可以吩咐下人按照你的习惯去做。”太后拉着曾瑃的手笑着嘱咐,曾瑃红润着脸笑:“太后说哪里话,臣妾既然嫁到了大禹,此后这里便是臣妾的家,臣妾没什么不惯。”
见曾瑃笑容憨态可掬,太后也跟着笑了,又寒暄一回才说正事:“既然皇帝已经大婚,亲政就在眼前,选妃嫔也是要开始了,哀家知道你们小夫妻新婚,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还要你多忍耐。”
曾瑃一愣,她没想到自己新婚的第二天就要面对这一问题,陡然听太后如此轻描淡写的提起来,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依着规矩回答:“臣妾一定将此事办理妥当,不负太后嘱托。”话说出去容易,可是心头却始终像是压着什么,直到回了锦华宫,坐在胡床上不由自主想要盘膝时,一旁的宫人提醒:“娘娘,不可如此。”她才猛然警醒,想明白了自己临行前母亲的话:“瑃儿,记住,你先是大禹的皇后,其次是南祁的公主,然后是大禹皇帝的妻子,最后才是你自己。”
当时不明了,遇到梁栋后,被他握住手又那样亲切的安抚,在遇到太后,听她和蔼慈祥,一时间温情冲上头顶,现在飘飘忽忽沉淀下来,才想明白,先要做好中宫皇后的本分德行,再要维护住南祁的国体脸面,之后才是男欢女爱母慈子孝。
小时候总觉得母后对宫中妃嫔太过严苛,此时才明白,一个女人要分享丈夫是何等的艰难,内里煎熬唯有自己知道,心里冷下来,手上不由自主抓紧了裙摆。
“不会的,小叔叔,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梁栋执拗的摇头,梁濬无奈:“陛下,臣已经找人细细探查过,很确定那是静安王。”
“二弟是个傻子。”梁栋仍旧摇头:“小叔叔,我是亲眼看着二弟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后来他醒了我也是亲自照顾他,他真的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你府上那个萧翀也一直在给他治病,要是他在伪装,萧翀怎么会一直不知道。”
“陛下,宁可信其有。。。。。。”梁濬只觉得说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也很疑惑,但是为保险起见,只能坚持建议。
“小叔叔,你若真的是那种多疑的人,萧翀怎么会还在你府里?难道他不是更应该被怀疑么?”梁栋起身语重心长:“小叔叔,就算二弟真的是装傻,那也一定有他的苦衷,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不是个坏人,若是我对他好一点让他觉得安全一点,他自然不会害我。”
梁濬无奈,他深知梁栋的个性,聪慧绝伦却又单纯至极,在梁栋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坏人,有的只是误入歧途的好人,任何人都能够被原谅被挽救,这样的单纯曾让帝师摇头叹息:“为君者仁爱固然重要,可是一味仁爱恐非为君之道。”
“陛下高洁,臣恳请陛下,还是容臣暗中查访确实。”梁濬只能不再劝说梁栋,梁栋点头:“罢了,不让你查你也不会死心,不过千万不要打扰二弟修养,对了小叔叔,朕大婚之后便是小叔叔你了,太后让朕问你,是否决定了王妃人选,若是还未决定,就等点选后宫时给你选一个。”
梁濬脸上顿时黑了:“陛下是怎么回答的?”
“朕说可以。”梁栋一边笑一边道:“小叔叔,其实这成了婚也没什么。”
“臣要告病假出外散心,大约半年后回来。”梁濬一拱手,梁栋笑着伸手将他拉住:“小叔叔,男大当婚,你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梁濬望着梁栋那张笑脸,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气:“早知如此,臣到南祁就该问问南祁太后,是否有长相丑陋嫁不出去的女儿给陛下求一个回来。”
这话将梁栋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在宫殿里回荡,梁濬气急无奈也跟着笑出来,笑一回,仍旧愁了脸:“臣真的不愿娶妻。”
“朕知道,小叔叔你还在想当年的那个人,可是当时她只有十二岁,如今早就亭亭玉立,没准早就嫁了人,小叔叔别等了。”梁栋拍拍梁濬的肩膀:“朕像你保证,殿选之时让你先挑。”
这话没起到安慰的作用,只让梁濬苦笑摇头,望着窗口摆着的一盆石榴花,梁濬暗地里叹口气,说起来真不知道自己和梁栋到底谁更单纯,梁栋尚且能够大方接受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自己却始终纠结在多年前那次宴会上。
那时候梁濬也是十二岁,宫中办春日宴,依着规矩他也要参加,从太皇太后处请安出来,不愿去满是官员的地方混,于是甩开侍从自己往宫中没人的角落花园里跑。只可惜那天进宫的人实在太多,每个花园都人满为患,不是亲贵便是亲贵的侍从,到处都是惹人烦躁的嘈杂。
在一处小花园里,一群宫人聚在树荫下面斗草,他悄悄沿着假山溜过去,绕到假山后面一片小竹林里,这里的竹子和碧涛馆的竹子没得比,长得又乱又疏,他一边走一边用手去拍那些细细的竹竿,忽听呀一声,应声看去,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捂着一只眼睛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怎么了?”他一愣,走过去想伸手拉开她捂着眼睛的手,却被那女孩躲过:“竹叶子打了我的眼。”
“对不住,让我看看。”他再次伸手,女孩子放下手,果然,眼角有些发红。
“你是谁家的,我送你回你家那边去。”看她的服色应该不是宫人,说不上华丽却又说不上寒酸,那身衣服像是偷了别人的穿在身上,极不合体,头发梳得倒是一丝不苟。
女孩子的眼神晃了晃:“不必了,你走吧。”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
眼看着她要走了,忽听竹林外面有声响:“啊,不要,不要在这里。”
梁濬心念一动,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女孩:“嘘,别出声。”女孩吃惊,被梁濬拉入竹林深处,靠着宫墙有几处假山,他们藏在后面。
二人从假山的缝隙里看出去,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跌跌撞撞滚进竹林里,那华丽的衣裳首饰全都滚在地上沾染了尘土,娇声呢喃:“坏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放开我。”饶是如此,二人却是越发火热,只听着窸窸窣窣就看到裙子裤子都褪了下去,露出四条雪白的腿来。
梁濬脸上一红,刚要躲避开却看到那女孩竟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惊讶之余拍了那女孩一下:“非礼勿视。”
“他们要做什么?”女孩懵懂,梁濬一愣,这女孩子衣衫虽然不美,皮肤却这么白,那双眼睛竟如此清澈透底,嘴唇有些发干泛白,女孩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那唇便立刻鲜活起来。许是外面二人太过火热,又或者是看了那二人行为后粱濬有些好奇,他竟不假思索低头一啄,在女孩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过。
"呀,你做什么!"女孩陡然出声,吓得粱濬急忙捂了她的嘴,也吓得外面两只鸳鸯草草了事收拾衣衫逃之夭夭。
女孩猛地推开粱濬,他脚下一滑,唉呦一声,只觉得手上疼,再看时手腕侧面多了一条口子,鲜血淋淋吓得他呆坐在石头上。
女孩也是一呆,旋即飞快的抽出绢子给他按压伤口,又从怀里掏了一支小瓷瓶出来,看粱濬吓得脸都白了,软了声安慰他:"别怕,我会包扎。"
第4章 第 4 章
看着女孩并不纤细甚至有些粗糙黑黄的手灵活的给自己上药包扎,梁濬好奇:“你怎么随身带着药?”
女孩淡淡道:“我经常受伤,我娘就让我装一瓶在身边。”
“女儿家也这么淘气。”梁濬嗤笑,女孩看他一眼,神情间的萧索令梁濬心头一颤,他仔细去看这女孩子,忽然注意到,女孩颈间隐隐有一抹殷红,他伸出手去撩她的头发,女孩一侧头:“又要做什么?”
这一动,那一抹殷红让他看了个清楚,竟然是一道疤痕,看样子最多不超过五天。
“你怎么弄伤了那里?”梁濬吃了一惊,女孩却皱眉,用力捏了一把梁濬的伤口,他吃痛哎呦一声,女孩讥笑:“娇气包,自己管好自己吧。”
“我才不娇气。”梁濬抗议:“你趁人不备。”
“我那是兵不厌诈。”女孩一笑,竹林中已经没人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假山,梁濬跟在女孩身后托着受伤的手腕:“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受伤的,是你家人欺负你么?”
“他们欺负我做什么。”女孩的眼神微微闪烁,梁濬自幼无母,摄政王政事繁忙无暇顾及,王府偌大亲戚众多,欺辱倒是没有,冷落白眼却遭过不少,因此他自幼心思就敏捷,极善看人脸色。
“你告诉我谁欺负你,我替你收拾他。”孩童之间情谊易生,梁濬只觉得一股气顶上来,女孩听了却笑:“就凭你。”
“我是王爷!”
“嗤。”女孩却笑出声来:“哪儿有你这么小的王爷。”不待梁濬多言,她却面色柔和起来:“不过还是多谢你,还是头一遭有人说要替我出气。。。。。。”
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忽然怅然起来,长长叹出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比她的年龄沧桑许多,稀疏竹影之中,梁濬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古怪,像是久觅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那样,茫茫人海中竟然找到了一个令他感觉到共鸣的人。
他自幼丧母,王府偌大亲眷众多,父王忙于朝政无暇顾及,虽有太皇太后格外眷顾,可是回到家里却始终冷清寂寞,家中兄长姐妹背地里都叫他是私生子,白眼讥讽听得多了,人也敏感起来,对人对事总是格外小心格外亲切,外臣总赞他亲和,却没人知道亲和背后是藏得极深的自卑。
莫名的,他忽然很想说话,于是便自顾自的开始说,女孩一开始很不习惯,听着听着便和他并肩散步,他就这么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小成长的点点滴滴,女孩始终沉默。
“我都说了,你也说说你的。”梁濬将肚子里的事儿一股脑倒了个干净,只觉得一身轻松,望着女孩。
她却默然许久,吐出一句话:“咱们差不多,不说也罢。”梁濬失望:“可是你受伤了。。。。。。”
“探听别人的伤心事不是好习惯。”女孩看着梁濬,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不似之前冷漠,多了几分亲密:“各人有各人的命,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你生长富贵衣食无忧万人之上,其实也不该抱怨。”
梁濬一时语塞。
“不过还是多谢你,多谢你说要替我出气,我该走了。”女孩施一礼转身离开,梁濬在她背后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