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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个送糕点的小厮。”即墨微笑着解释,“魏照的易容术可是一绝。”
“易容术?”我疑惑地看着即墨。
“说是易容术,其实也不过是改写妆容,却不能真的改变人的面貌,但骗过不熟悉的人已经足够了。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些让人脸上长红斑的药粉吗?就是魏照给的。”
我惊讶地看着魏照,他笑嘻嘻的样子,真看不出这么有本领。
“嫂子,你别听骆大哥的,小魏子没什么本事的。”说完笑眯眯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却因为他的“嫂子”红了脸,看了即墨一眼,他却笑得很开心。
“臭小子,去一边儿闹去。”李大哥笑骂,转而对着即墨笑笑,“洛兄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两个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城门开了就出城,记得让小魏子给你们改改。”
即墨点点头,“劳大哥费心。”便拉着我走开了。
一进房间即墨就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埋头在他胸前,吸取着温暖和安心。
“静初,静初……”即墨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轻轻笑笑,“刚才不知是谁磨磨蹭蹭地不肯带我走?”
“不会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想从我身边逃开,我也会紧紧抓住不放。”即墨锁紧手臂,我埋在他的胸口轻笑出声。
“即墨,洛府中有没有出什么事?”对于赫连玧言的威胁我仍然心有余悸。
“没出什么大事儿,不过是父亲被罢官,和母亲隐山林去了。”即墨淡淡地回答。
“怎么会这样?”洛伯父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罢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摄政王的手段而已。”即墨对我微微一笑,“正好合了两位老人的心意,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二老在京,我也难以安心和你一块儿离京。”说着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心中替即墨惋惜,他这样的将相之才,却要因为我而奔走逃难,从手握重权的禁军统领变成远走天涯的逃犯……
“你啊,”即墨刮刮我的鼻子,“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甘之如饴。”
我抓出即墨的手,紧紧地握住。
第三十九章
休息了一会儿,魏照便来了。经过他的一番摆弄,我和即墨的样子真的大大改变。
看看镜子中一张少年的脸,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脸色变黑变粗糙了,脸上甚至看得出淡青色的胡子的痕迹,浓密的眉毛粗粗的,任是谁第一眼见到我也会以为是个青涩的少年。
转头看看即墨,他这位翩翩公子也不复往日的潇洒英俊,黝黑的面孔,额头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还贴上了络腮胡子,怎么看都是个本本分分的庄稼汉。
我忍不住笑出声,即墨看着我摇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弟弟,你可不能这么笑。”
我也学着即墨压低声音,“是,哥哥,弟弟记住了。”
李大哥和魏照一晚都没睡,一切都准备好后,两个人送我们出镖局,门外已经安置好一辆马车,马也换成了普通的,我们这身打扮如果用即墨那匹黑色骏马的话恐怕会惹人怀疑。
“兄弟,车上备好了干粮和银两,为兄的只能做这些了,即墨你好自为之。”身材魁梧的大汉,此刻眼眶竟有些发红,李大哥的确是个真性情的人。
“大哥的恩情即墨无以为报,还请大哥受即墨一拜。”即墨拱手向李大哥深深一拜。
李大哥用力拍了拍即墨的肩膀,“好兄弟,快走吧,天亮了更麻烦。”
即墨和我也不拖延,匆匆地上车。
天已经蒙蒙亮,街道两旁的店铺有的也开始张罗着开门,街上的行人不多,多是些送货的车辆来来往往,繁华的道路还未真正从沉睡中苏醒。
即墨坐在车上操着马鞭赶车,我坐在马车里。
大约行了一刻钟,即墨掀开帘子,轻声地对我说道:“快躺好。”
我赶忙躺好,马车的外表普普通通,里面却也舒适,软软的垫子,座位下还有格箱,里面有备好的干粮和药,李大哥想的真周到。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想是到了城门。
“去那儿啊?”守城门的士兵懒懒地问道。
“回老家。”即墨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我忍不住扬起嘴角。
“来京城干嘛了?”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守城的士兵检查得特别严格。
“我弟弟生了病,来京城找个大夫给诊断诊断。”
“掀开帘子,让我瞧瞧车里。”
即墨掀开帘子,我赶忙闭上眼睛装作病怏怏的样子。
闭着眼睛看不到情况,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句,“好了,走吧。”
估计着离城门远了,我掀开帘子,即墨正坐在车边上一板一眼地赶着车,模样真像个车夫,回头朝我笑笑,“我以为你真睡着了呢。”
我也笑笑,从车里出来,坐在他身边。
“没想到赫连玧言竟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守城的士兵人人手里都有你我的花香。我想若不是现在朝廷中形势动荡局势未定,今天很可能会封城门。”
我大惊,“他不是靖国的质子么?摄政王怎么会听他的?”
即墨微微一顿,“许是摄政王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吧。”
“那我们该怎么办?”依赫连玧言的性格,这一次我和即墨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抓到我们之后……
“你不用太过担心,毕竟画像和真人是有差别的,而且出了京城画像就不可能人手一份了吧,最多是官府县衙中有,况且我们现在这副样子,谁能认得出?”
我点点头,我的确太紧张了,只要对方是赫连玧言,我就会变得不像我自己。
“不过我们不能走大路了,小路会更安全一些,也更近,只是会辛苦一些,客栈会很少,也没有”
“就走小路吧,”我打断即墨的话,“一路自然风光湖光山色,哪里会有辛苦?”
即墨看着我笑笑,“你怎么也不问我要往哪里去?”
我满不在乎地回答:“索性你不会将我丢下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甩都甩不掉!”
即墨爽朗地笑起来,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是从心底萌发的笑意。
傍晚时分我们停在一处荒郊,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京城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我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京城一朝离开,说不定今生都不会再回来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再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过去的一切都已消亡,从今开始是新的生活了。
马车停在一条小河边上,河两旁是一大片的林子,树叶落了一半,满目萧索却也让人觉得天高气爽自有一种开阔的意境。
即墨在河边捉鱼,我在这里看得清楚,他正卷着袖子,小心翼翼地盯着今晚的晚餐,我不禁莞尔。
拾了些干树枝,我不想替即墨分担一些,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静初,你瞧!”即墨笑着向我走来,手里的树枝上插着一条鱼,还在挣扎着摆动着尾巴。
看着即墨熟练地刮鳞,生火,烤鱼,我禁不住羡慕和敬佩,若是没有即墨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怕是一日也活不下去。
火烧得红红的旺旺的,坐在旁边觉得很暖和。鱼插在树枝上,即墨慢慢地翻烤着,不一会儿一阵阵香味溢出,引人食欲大增。
“尝尝。”即墨将烤好的鱼递给我,我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咬一口。
烤得火候正好,松软酥脆,入口即化,虽然没有加任何作料却自带着一股鲜美,味道好极了。
“你的样子好像一只猫。”即墨边烤着另一半边取笑我。
我不在意地笑笑,从马车上取下干粮。
填饱了肚子,地上的火也快要灭了,即墨将痕迹处理好之后,两个人便回到马车上。
天气凉了不少,又是在林子里孤零零的一辆马车上,冷是必然的。尽管李大哥很细心地准备好棉被,但总归是让我们备不时之需的,哪曾想我们竟不走大路走小路,再添一条怕也会觉得冷。
林子中风声特别大,奇怪恐怖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一阵恐怖的鸟叫声响起,我向即墨靠了过去。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即墨的手臂伸过来,将我搂在怀中。温暖的怀抱将一切的恐惧和寒冷都隔开,只剩下温暖和安心,一夜酣眠。
第四十章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让我从睡梦中苏醒过来,马车里只剩我一个人,即墨不知在何时已经起身了。
下了马车,清晨有些清冷的风让我记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早,怎么就醒了?”即墨站在树下,回头笑着问我。
我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我们今天去哪?”我握住即墨的手问道。
“怕我将你拐跑了?”即墨笑眯眯地弯着眼睛问我。
“怕你反悔不拐我了。”
回答引来即墨低低的笑声,整个林子中除了鸟鸣声就是爽朗的笑语。
草草地吃了些干粮,即墨和我便上马车继续赶路。
我没有进马车里,陪即墨坐在车外,马是熟悉拉车的好马,不用即墨控制自己也能沿着小路不疾不徐地行进。
即墨和我悠闲地坐在车上,看着周围静谧的自然景色,两个人不像是在逃,反而像是在游玩,即墨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偶尔和我交谈几句,偶尔转头朝我笑笑,两个人真如一对老夫老妻,没有太多的言语,却让人觉得温馨。
行至傍晚,马车停在一个小村庄里,只有十几户人家,都是木制的小房子,房前都用篱笆围起一个院子,院子里散养着些鸡鸭,夕阳西下,余晖照红了整个村庄,静谧得像诗中才有的意境。
我跟着即墨下车,他敲了敲一户人家的木门,“请问,有人在吗?”
“来了,谁啊?”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将门打开,见到我们有些惊讶,“你们是?”
“这位大姐,我们是赶路的,没找到客栈,希望能在舍下借住一宿。”即墨微笑着说道。
女主人红了脸颊,“快进来吧,我做着饭呢,正赶上吃饭!”
即墨转头朝我笑笑,拉着我进门。
“当家的,来客人了,我去做饭,你招待着。”女主人爽朗地唤着自己的丈夫,果然从里屋里走出一个汉子,外貌粗犷,身材壮实。
“过路的,在咱们家借住一宿,你陪着说说话,我去看看晚饭。”女主人笑嘻嘻地走进厨房。
“这位大哥,多有打扰。”即墨拱手。
“你这是哪里的话,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在外都得这样。”男主人憨憨地笑着让我们坐下。
“兄弟这是往哪去?”
“回老家。”即墨避重就轻地回答。
“这位是?”那汉子也不甚在意,看向我问道。
“这是我的妻子,我们回家去见见爹娘。”即墨握住我的手回答。
那汉子看着我点点头,虽然我穿着男子的衣服,但是也应该看得出是个女子。
这时,女主人爽朗的声音响起,“当家的,饭好了,过来帮我收拾。”
“好。”男主人应了一声,忙跑进厨房。
热腾腾的农家饭摆上桌子,平常的食物却因此刻的饥肠辘辘而变得十分诱人。
“快吃啊,锅里还有的是呢。”女主人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们也不再客气,普通的家常菜色却做得别有滋味,女主人的热情也令我感激不已。
用过晚饭后,四个人就坐在桌子旁闲谈家常。
“大兄弟,这是弟妹吧?”女主人嘴上问着即墨,眼睛却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
“真是一对璧人,兄弟生的一表人才,弟妹也好气度。”女主人拉着我的手笑着说。
我有些受宠若惊,看看自己的一身粗布男装,再看看即墨也是一身麻布灰衣。即墨是一表人才倒是没错,哪来的我的好气度?
“弟妹,你别不信我,”女主人正经八百地说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什么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位虽然粗布麻衣,但是身上带着贵气,即使是我见过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有弟妹这么好的气度。”
女主人的热情和率真令我心生好感,我笑着回道:“多谢大姐的夸奖。”
这户人家不是很宽敞,却特意为我们收拾出一个房间休息,被褥虽然旧却洗得干净,主人家的热情和周到令我们感动。
白天没觉出累来,到了现在却感到腰背有些疼痛。不自觉地想到谨莹,还记得我刚刚入宫那会儿,因为学礼仪搞得自己腰酸背痛,是谨莹带来药膏替我擦。不知道一直都带着温柔笑意的谨莹现在如何了?宫廷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有没有被牵连到?
“累了吗?”即墨从背后圈我在怀,手贴上我的后背,像是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流进身体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回头朝即墨感激地笑笑,放松身体靠进他怀里,累了的时候有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可以依靠,就是一种幸福吧。
“静初,你后悔吗?”带着淡淡愧疚和落寞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看着即墨,“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该受苦。”温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我握住即墨的手,用脸颊轻轻地磨蹭,“一点儿都不苦,我想跟着你,相反若不是因为我赫连玧言也……”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即墨也不问,只看着我,我却不敢看他,莫名地觉得心虚,赫连玧言他是我的死穴,连提到他都会令我觉得害怕,一种即将失去自我的害怕。
即墨他从来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