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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有反抗地跟着他,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
直觉地跟着他,完全没有顾及到身后的姬央和放儿,直到听到姬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静儿,此时你就已经将心偏向他,等到你想起了一切,你肯定会离开的,是不是?”
我刚想回头,就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握住手臂,拖着离开。
身后在没有动静,姬央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放儿的声音。
我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凭着他带着我离开王府。
第十八章
被匆匆地带下马车,进到一家客栈中,隐约看到客栈的名字是湘阴客栈。
他没有带我上楼,反而来到客栈的后院中。
客栈中的掌柜和伙计没有丝毫的讶异,我感觉到他们对他甚至是敬畏的。他不像是投宿的住客,反而像客栈的主人。
刚才挟持峰彻的黑衣男子没有跟进房间,站在门口。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一路的沉默之后,我开口问他。
我感觉到眼前的人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冰冷,在冰冷中竟然含着伤心。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因为我记不得他?
我对他如此熟悉和信任,难道他是我的亲人?
他放开我的手,更像是甩开。
那人背过身去不理会我,对门外站着的黑衣人说道:“找胡不归来!”
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敛下眉眼。
这个人是位大夫。
他找来大夫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我的失忆之症连骆先生都无能为力,又岂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大夫在切脉之后,接着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如实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一直守在一旁的人恭谨地说道:“回黄,主子,嗯,夫人曾经跌进寒潭之中,身中寒毒,不过后来调养得好,而且服用了火灵芝,体内的寒毒已经彻底拔除了。因为从高处坠落,夫人的头部曾经受过撞击,头部的淤血与失忆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夫人头部的淤血早已经散了,而夫人的失忆之症……依属下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我看到那个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对大夫说道:“说下去!”
“据属下的了解,能够做到让人失忆的方法不过三种,一种是施针,一种是用药,一种是用蛊。”
“用药和用蛊都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夫人的脉象平稳,所以属下推测,最有可能是因为施针。”
我心中一惊,自我醒过来,唯一给我施过针的就是骆先生。离开王府时姬央也也曾经提及骆先生,难道……
我感到全身都浸泡在冰冷彻骨的冷水之中,忍不住发抖。
就像是闯进了一个迷雾森林,周围都是浓浓的雾,而我没有方向地盲目地乱闯,身边走过的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的丈夫,我的儿子,甚至我这个人都是假的?
我不是汪静儿,那我是谁?是他口中的静初?如果我不是呢?那我又是谁?
姬央是故意瞒着我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人他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而我什么也不知道,一个问题也无法回答。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失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我像玩偶一样一无所知任人摆布!
接下来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有心思听,直到那个人冷冷地训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施针?!”
老者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属下无能,在脑部施针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属下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在头部施针最忌讳的就是施针者不是同一个人。属下不知道施针的精确位置,万一有所偏差,夫人的记忆就真的无法恢复了。”
那人沉默良久之后,开口唤道:“云飞!”
云飞就是一直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他行动快速,话音刚落已经恭谨地站在房间中。
“派人去搜查神医骆阳子的下落,务必将骆先生带来,记得,要礼待骆先生。”
“是!”
老者神情激动地问道:“难道为夫人施针的人是神医骆阳子?”
“嗯,你知道此人?”
“回主子,神医骆阳子正是属下的师叔,属下曾有幸与骆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可信得过?”
“此人当然信得过,谁人不知神医骆阳子悬壶济世,妙手回”
“哼!”那人冷哼一声,老者立即噤声。
良久之后,老者才恭谨地说道:“主子,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人随意地坐到软榻上,说道:“你不用说了,事情的始终我自会让人查清楚,若是与骆阳子无关,我不会为难他的。”
老者一鞠到底,说道:“属下谢过主子。”
“不过还要看他能不能将静初的失忆之症治好。”
老者立即说道:“属下自当尽力劝说骆先生。”
“嗯,你下去吧。”
老者离开后,房间顿时陷入沉默当中。
我不着痕迹地看他,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我更加确信他是我所熟悉的人。
象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这种场景好熟悉,我感觉我曾经做过无数次。
“静初,过来。”他开口唤道。
没有经过思考,毫不犹豫就起身来到软榻前,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才短短几个时辰,还没有恢复记忆,我已经认定自己是他口中的静初。
他拥我入怀,坐在软榻上。
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很熟悉却记不得是什么香料。
我乖乖地呆在他的怀中,心中竟充满了甜蜜。
我明明对他一无所知,却好像无比了解他。
他本应该是陌生人,却又似我最亲近的人。
修长的手指与我十指相扣,轻轻地摩挲着。
他轻轻地在我耳边问道:“身上的伤,疼吗?”
“哦,我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姬央告诉我已经是坠崖后四个月了。”
身后人的身体猛然僵硬。
“你昏迷了四个月?”
“嗯,倒是很幸运,最疼的时候我却在睡觉。”
手被紧紧地握住,手指被夹的有些疼。
良久,身后人的呼吸才重新平稳。
他问道:“醒来后,你是怎么过的?”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激动地回过头去看他。
为什么姬央告诉我说,我叫汪静儿?
我的夫君和儿子难道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你回复记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这是他离开时给我的答案。
第十九章
第二日,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骆先生。
“夫人,是骆某对不住夫人啊!”
见面第一句话,骆先生叹息着对我说道。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待老夫为夫人施针,夫人恢复记忆之后,我自当向夫人解释清楚。”
平躺在床上,骆先生,那位老者,还有那个人都在场。
“师叔,您定要谨慎,夫人她”老者小声地叮嘱道。
没等老者说完,骆先生就打断他:“老夫对待病人都是谨慎的,无论他是谁。”
老者不再言语,退到一旁。
在头上插入第一根金针之前,我听到骆先生轻声地叹道:“在那一次施针之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啊。”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父母依偎在一起的影像很模糊,看不清楚。
幼小的盈儿紧紧地拥住我,对我说:“姐姐,不怕。”
在月光照耀下的玉兰树很美,却比不上那个人。
我与即墨共同饮下交杯酒,我手中的小衣裳在手掌中变成粉末。
在大殿上,他握着一个女子的手,从我的面前走过,然后远离。
他对我说:“朕是一国之君,是皇帝。”不再是我的殿下了。
美丽的乞灵山之雪,还有姬央痛彻心扉的嘶吼……
当我睁开眼睛时,房间中只有骆先生。
“夫人,你都记起来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坐起身来,问他:“骆先生,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失忆?
“姬央是老夫的徒弟,他在我门外跪了三天,老夫终究是爱徒心切,造成今日之错。”
其实答案我已隐约知道。
“骆先生,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骆先生点点头,离开房间。
我听到他在门外吩咐道:“夫人刚刚醒过来,不要去打扰她。”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
而现在梦醒了,我该何去何从?
“哐!”
门被狠狠地推开。
看到来人时,我的心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
我完全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紧紧地拥进怀中。
久违的熟悉的感觉,让我泪流满面。
我紧紧地搂紧他的腰,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一直停不下来。
良久,两个人才放开彼此。
“殿下,你”
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被火热的唇堵在嘴中。
他就像是发了狂一样,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
嘴唇麻麻地痛,修长的手指在唇上摩挲着。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摇摇头,低下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继续摇头,现在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跟我回去,明天我们就走,这里的事情我不会计较的。”
他淡淡地说道,平淡得好似恩赐一般。
我后退一步,想看清楚他,他还是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你不愿意走?”
刚刚的温柔表情转瞬即逝,现在他满脸阴鸷。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回答我!你不愿意走?!”
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问道。
他眼中竟然含着鄙夷和轻蔑,我苦笑,心里真的很苦。
“皇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他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样,放开我的手腕。
“皇上,你觉得我应该跪倒在地上求你带我走吗?”
他表情阴沉地看着我,我移开眼不去看他。
“皇上,若此刻是两年前,我想我会这样做的。”
“我还记得,从白马寺中回来后,我病了好多天。那些天里,我一直在等,白天等,晚上也等。白天我就想,如果你来了,就算是跪在地上抱住你的腿,我也不让你离开,求你留下来。晚上的时候又悔恨自己毫无志气,但是到了第二天,我还是会想,只要你今天来看我,我就认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来看看我。”
“但是,你一直都没有来,一直都没有。”
我用力眨眨眼睛,将懦弱的泪水逼回。
“从崖上摔下去的时候,我没有害怕,真的没有。那个时候我在想,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有灵魂,如果有的话,我的灵魂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了?”
“只是没想到,老天竟然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两年,我过的很快乐。”
“所以,所以呢?”他冷冷地说道,“你很快乐,所以不愿意走了,是不是?!”
我低头不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放静初!”
他钳住我的肩膀,冷冰冰地盯着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宫的,你早就与那个姬央”
他戛然而止,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我不清楚!”我愤怒地挣脱开他的桎梏。
心像是被无数只针扎一样疼,他怎么能!他怎么能怀疑我的真心!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回答!”
他执着地问着,我一味地看着他,他的疯狂,我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他。
“你,你怎么了?”他眼中的狂乱令我害怕,我担心地问道。
“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还不肯给我回去?你竟然不跟我回去?!”
他狂乱地重复着,我竟然看到他漆黑的眸子变成了黑蓝色!
“你到底怎么了?”
一反常态的疯狂像真的让我感到害怕。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啊——”
他将我一把抱起,狠狠地甩到床上。
“殿下,你在做什么?!”
他冷冷地充满讽刺和残忍地一笑,“我做什么你会不知道?难道你跟姬央没做过?!”
说着已经压上来,手上动作不停地撕开我的衣衫。
“殿下,你放开我!放开我!别这么做!放开我!”
“怎么?不过混馄饨沌跟他做了两年夫妻,你这是在为他守节?哼!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难道我碰不得?!”
身上的衣衫已经七零八碎,他继续撕扯着,我胡乱地推拒。
心里真的很害怕,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就像是看到刚刚还是最信任的亲人突然在眼前变成了残忍的野兽。
我拼命地往床下逃离,却被他一把捞起,背朝上按在床上。
脸和上身贴上冰凉的丝质床单,我一阵轻颤。
“嘶——”后背上仅有的衣服也被扯下。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我停止反抗,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身后的人没有继续动作,他的手抚上我的背,轻轻地摩挲着。
他是在摩挲那条伤疤,我坠崖时留下的伤疤。
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涌出来,渗进身下的床单中。房间中只听得到我呜咽哭泣的声音。
我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嗓子都哭哑了,才抽泣着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