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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聂清然退后一步,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黑色龙袍,金冠束发,俊美的容颜眉心微蹙,拿着丝巾的手还直直伸在空气中,纯白的丝巾在风中微扬。
“是我,难道你现在连见到我都这么不愿么?”端木渠苦笑,将手缓缓收回,修长的指尖在阳光下洁白莹润。
他为何会在乾云山?难不成是要扰乱祭天大典,对凌灏不利,借此争取顾辰凉的合作?
一念至此,聂清然眸色一紧,右手暗暗握在剑柄,若是他有一丝不妥,便马上杀了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要对凌灏不利?”端木渠自嘲一笑,“难道我端木渠在你聂清然心中就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狠小人么?”
“你不是么?”聂清然反问。
端木渠哑然,涩然的笑意慢慢爬上他的眼角,是啊,他不是么?梁城一事,他不就是个卑鄙小人么?他要如何为自己辩护?
“我——”他下了很大力气才开口,“我是。可是,从头到尾我可曾害过你半分?”
“授意拜火教的余孽给我下蛊的不是你?掳走我找凌灏谈条件的不是你?三番四次授意暗影楼害我的不是你?梁城害凌灏的不是你?战场上说‘能取聂清然人头者,孤王与他裂土封侯,共享万世荣华’的人不是你?城楼上的暗箭不是你授意下放的?”聂清然冷笑,寒意无边,“你还好意思说你从未害过我半分?”
他要怎么说他真的从未想过害她?他要怎么说他的每一步都为她安排好了退路?他要怎么说他没有指使那三人下蛊?他要怎么说那支冷箭并非是他授意?他要怎么说如果真有人敢在战场上伤她,他绝对会把那个人挫骨扬灰?他要怎么说他不会让上官鹤伤害她?
他根本说不出口!
因为她已经认定了,说再多也只会落得个砌词狡辩的下场!
她说“梁城害凌灏的不是你?”,也就是说对凌灏不利等同于对她不利,害凌灏相当于害她,凌灏与她才是一体的,他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我承认那些都是我做的。”终究,他还是无奈妥协,“可是我真的从未想过害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我只想问你一句,能不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覆水能收么?破镜能圆么?端木国主,你也太天真了吧!”聂清然眼角仍有泪痕,目光却锋利无比,“做了就要承认,补救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事,你这一国之君是如此儿戏的么?”
“我只是不想、不想我们俩变成敌人。”端木渠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词穷,像一个笨头笨脑的愣小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曾经是朋友么?”聂清然扬眉冷笑,“端、木、国、主。”
“当然!”端木渠张口欲出,就想把那件事说出来,可终究还是生生忍住,“当然没有。”
“这个珠子还给你。”聂清然从怀中掏出明灯珠,丢在他怀中,“那座城的城主之印,待我回了京城也会遣人送还,我与你再无瓜葛。”
“不要丢!”
端木渠的惊呼还未落音,聂清然就已重重倒下去,痛苦的蜷成一团,没有明灯珠的压制,体内没有排完的蛊虫在瞬间复苏,欢天喜地的啃噬着许久未曾品尝的美味佳肴。难以名状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似乎有无数虫子欢呼着涌向大脑,眼前出现阵阵空白。
“小清清,小清清!”端木渠手忙脚乱的把珠子塞进她手中,可刚逃出桎梏的蛊虫哪会那么容易就被压制下去,几乎被撕碎的痛苦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包裹着她全身,挣脱不得。
慌乱间,端木渠突然看见她心口的一片迅速扩散的嫣红,不会是蛊虫造成,难道是她受了伤?为何他不知道?为何暗卫没有向他报告!真是找死!
“你受伤了?怎么搞的?”他心急火燎的想要看她的伤势。
聂清然嫌恶的忍痛推开他的手,心口的伤口不知怎么搞的裂开了:“拿开你的手!我不需要你好心!”
“好,好,我不碰你,我去叫凌灏来!”端木渠拔腿欲跑,她的情况不能耽误,他的内力却又不适合输送于她,凌灏是最好的选择!
“不许去!”聂清然捂住心口的伤,艰难的扯着他的裤脚,声嘶力竭的喊,“不许去找他,不许!”
“好,我不去,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好不好?”端木渠跪在她身边,不敢触碰她,只是用着近乎乞求的话语问道。
“不许去,不许去——”聂清然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拉着他裤脚的手渐渐松开,轻颤的眼眸也缓缓闭上,嘴里喃喃不止的还是那句“不许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09章 谁害的她?
“侯爷,为何不去追夫人。”莫言悔掀帘而进,不解的看着呆坐在书桌后的凌灏,他的身边站着面色苍白的流霜。
“我要怎么说,告诉她真相么?你觉得她会有何反应,何必让她操心?”凌灏无奈苦笑,握紧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思。
“可是让她误会下去——”莫言悔忧心忡忡的看向帐外,刚刚聂清然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根本就是误会什么了。
“日后有了改善再告诉她吧,当务之急是让她养好身子。”凌灏松开手,浑然不觉那丝丝渗出的血。
“要不流霜去给夫人解释一下吧。”流霜弱弱的提议。
“不用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凌灏挥挥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侯爷今日还过江么?”莫言悔问道。
“不去了吧,想必她也不想看见我。”凌灏自嘲一笑,“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无奈对视,相继离去,这种事不是当事人根本是不会体验到其中的滋味。
静下来的帐篷有着几许凄凉的氛围,凌灏久久的独坐,就连夜幕降临都没有叫掌灯。相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让她误会这方面的事,以往的猜测试探利用都无关情感。这次原本也无关感情,可是却还是让她误会了。
她肯定很伤心,他居然骗了她,还是在这种事上。可是事情的真相要他怎么说出口?
“启禀侯爷。”有人在帐外通传。
“何事?”凌灏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嘶哑。
“星月宫的暗卫来报,夫人蛊毒突发,心口受伤,情况危急!”
什么?凌灏猛然起身,心口受伤?难道昨天帐篷中的人是她?难怪她昨晚会突然问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居然打伤了她!简直不可原谅!
“马上准备渡船,本侯要过江!”凌灏的怒喝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是。”那人领命下去。
凌灏起身,疾步走向帐篷,差点被掀翻的书桌绊倒,好在武功扎实,借力踏在书桌上这才稳住身形。甫一站稳,他又立刻向外冲去,刚好撞到正欲进门的流霜。
“侯爷你要去哪里。”流霜护住手中的宵夜,免得被他撞翻。
“过江,清然出事了!”凌灏面色铁青,根本顾不得流霜。
“可是——”没等她说完,已经有士兵带着凌灏朝渡口走去。
可是我给你做了宵夜啊!没说完的话散落在清冷的夜风中。
清然,清然!我不过是小小的骗你一次,你就这般惩罚我?你可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是在用这种方法折磨我么?
站在船头的男子双拳紧握,关节泛白了也不自知。凛冽的夜风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疼痛不已,他却浑然不知。
到了门外,他却又不敢迈那一步,听着房内手忙脚乱的呼叫声和走动声,他知道情况肯定很不好。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迈不动步子了,要以什么颜面去见她,要怎么去面对她!是他出手伤了她,也是他在那个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凌灏。”低沉的喊声从前方传来,黑衣如魅的端木渠站在门口,深沉的看着他。
“端木渠?你为何会在这里?”凌灏疑道,也不按礼节,直呼其名。
“孤王为何不能在这里?”端木渠双拳紧握,咬牙道,“若不是孤王在,小清清如何回得来!”他不喜欢凌灏,非常不喜欢,若不是他,小清清怎么会那么伤心!如果可以,他就想马上带着小清清回黑水国,再也不要见到凌灏!
“她为何会蛊毒发作?难道不是因为你?”凌灏声音森寒,“明灯珠可以压制蛊虫,若不是你拿回去了,她岂会如此?”
“你还说我,不是你骗她,她怎么会伤心难过?”端木渠一拳过去打在凌灏脸上。
“不是你出现,她怎么会生气的不要明灯珠!”凌灏不甘示弱的回了一拳。
两人站定而立,一时之间,小院中仿若涌起无边风云,鸣叫的夜虫也因此噤声,天地间只剩下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一根看不见的利箭正搭在纷争之神的弓弦上,弓已张如满月,蓄势待发。
“你们吵什么,要吵一边去!”单若水从房内走出,怒目圆瞪的指着两个男人,“清然在里面受尽痛苦,你们两个还吵?是不是就想着看清然出事啊?什么玩意,不想呆滚出去,星月宫不欢迎你们这种臭男人!”
“她怎么样了?”两个异口同声问道。
“死不了,不过你们继续吵就不一定了,打起来更好!”单若水嘴不饶人,本就心急火燎的,这两个男人还争执不休,“让我们看看一个定北侯一个黑水国主是怎么样和市井流氓一样扭成一团的!”
两人静默不语,不再说话。
“不骂了?不打了?怎么不继续啊?”单若水斜他们一眼。
“是孤王疏忽了。”端木渠躬身行礼。
“是本侯的错。”凌灏也抱拳道,“还望单姑娘告知清然的情况。”
“唉,不好,不过总归是把蛊虫压制住了。”单若水摇头叹息,“只是要多施针五天,多受五天的苦。”
“五天?”两人同时愕然,那样的痛苦一天都是煎熬,她居然要多受五天!
“拜你们所赐!”单若水恶狠狠的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点,清然现在经不起折腾。下个月并州的武林大会是场恶仗,你们是想着让清然参加不了这场大会,然后等着慕容家耀武扬威么?”
“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凌灏皱眉,她为何没跟他说,慕容家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有所图,她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孤王陪她去!”端木渠毫不犹豫的说,“有孤王在,还不信他慕容家能做出什么阴谋诡计!”
“你就得了,清然根本不想看见你。”单若水白他一眼,“安心当你的黑水国主,不要给清然添麻烦才好。”
“本侯陪她去。”
“那也要她愿意才好。”单若水同样没给他好脸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10章 情之一字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他们可以呼风唤雨,随便一个动作都足以使天地变色,可他们没有能力去得到那个女人的一个首肯。
上天一向很公平,得到了什么,注定会失去另外一样。
“若水,清然醒了。”徐亦游从房内走出,看也不看两个男人一眼就招呼单若水进去。
“你们呆着吧。”单若水瞪他们俩一眼,随着徐亦游走进房间。
突然静下来的院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天上的星辰不知何时隐去,黑压压的乌云开始聚集,远远的天际,闷雷滚滚,狰狞的闪电在云层中翻腾嘶吼,藐视着渺渺大地。
倾盆大雨转瞬即至,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两个男人却仿若感觉不到似的,如雕塑般站在门口,怔怔看着紧闭的大门。门内本就压低的声音在漫天雨声中更分辨不清,饶是两人武功超绝,也无从听到一字半语。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鬓发滚落,在脚边的小水潭中激起点点涟漪。两人仍旧是不动,像在比拼谁的耐力更持久。
开门而出的余戏莲和彩女见此情况,无奈叹息,摇摇头离开了,尾随她而出的徐、单、常三人无一不是无奈摇头,然后打着伞从两座石人般的人身旁走开。
风越来越急,雨越来越大,两人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任凭雨珠打进眼中,还是睁着眼直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下了一夜的大雨总算停止,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定定站在门口。
早起的聂清然打开门,让晨光进入沉郁的屋子,随后跟没看见人似的,从两人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院。
“清然——”
“小清清——”
两人同时出声。
“有何指教,侯爷,国主。”谦然有礼的转身,无懈可击的笑容挂在脸上,聂清然的笑带着淡淡的疏离,好似面对的是武林同道,而不是为了她能淋一夜大雨的男人。
侯爷两个字瞬间化作钻心利箭,深深刺入凌灏的心脏,她居然如此称呼他!
一直被漠然以对的端木渠反而能承受得多,他走上前一步,拱手道:“小清清,那并州的武林大会明显是不怀好意,你切不可以身涉嫌。”
“不然如何?龟缩在毓秀山么?”聂清然挑眉,略显苍白的脸色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