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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试了试音,傻呵呵的冲着他笑:“不错,定北侯送、送的东西果然都是好东西。这么久没调、调音,都还这么准、准。”
“你、你想要的——”凌灏睁着醉眼朦胧的双眸,仿佛能看见似的,嘴角笑容邪魅,“我肯定要给、给你最好的。”
聂清然哼了一声,抬手准备落指。不料身子一歪,又被凌灏抱在怀里。
“你、你这样,我、我怎么弹琴啊。”她不悦的抱怨着,红通通的脸蛋如同水灵的苹果,在室内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娇艳。
“就这样、这样弹,挺好的。”凌灏紧了紧手臂,“不然我总觉、觉得心里、心里空荡荡的。”
即便已经烂醉,聂清然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微微失了神,她真不是一个好人
“好,就这么弹。”
聂清然抚上许久未曾触碰的琴弦,轻轻拨弄,轻缓悠扬的曲子便在她指尖缓缓泻出。
早已不记得上一次抚琴是何时,终日的算计谋划早已剥夺了她悠闲的资格。尤其是凌灏失踪的那段时间,就连安闲的坐一会都是奢望,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大碗喝酒,开怀大笑,还能赖在他的怀中抚琴。
真的是很贪恋这种感觉,那些阴谋、那些勾心斗角好像都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好像飘在云端,不受束缚的到处遨游。淡淡的温暖从背后传来,冬日阳光般的感触洗去了她一身的伤寒,给了疲惫的她一个安宁的港湾。
凌灏微阖着眼,靠在桌腿上。按着她的琴音在腿上打着拍子,一脸悠闲。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聂清然轻轻地开口唱起千年前的那首民歌,略带醉意的嗓音将歌曲中的缠绵悱恻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幅画卷在无尽的虚空中缓缓展开。
那个青衫落拓的年轻诗人在美丽的月色下邂逅了一名窈窕的女子。可惜书生怕唐突佳人,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佳人离去。
失落的书生每日都等在树下,希望那名女子能再次路过。可惜美丽的女子一直不来,让这个年轻的诗人心忧不已。
时间在这月光般的歌声中渐渐流逝,相依相偎的两人一寸也未分开。
“没想到,清然你唱歌也这么好听。”酒醒了几分的凌灏唇角勾起,淡淡而笑。
“闲来无事会随便哼两句,算不得好。”聂清然的酒意也散了一些,回眸笑道,“还是你唱歌好听,你唱给我听吧。”
“好,你给我伴奏吧。想听什么,就谈什么。”凌灏笑意温软,欣然应下她的要求。
“嗯,那我弹了。”聂清然嫣然一笑,转过身想了一会,双手轻弹,清扬婉约的曲子就如淙淙的溪流般轻快的流出。
凌灏听见曲子,先是微一蹙眉,随后展颜而笑。男子被酒精浸润的嗓子带着独特的低沉喑哑,比起平日的清俊嗓音更为魅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到后来,聂清然都忘了拨琴,完全沉浸在他悠扬的歌声中。
天上的星辰仿佛为他的歌声所迷,静静地在天上听着,忘记了眨眼。夜风也为之倾倒,不再冷冽,轻轻地拂着万物。
这一夜,整个定北侯府的人都听到了凌灏如天籁般的歌声。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原来平日里不苟言笑,只在老夫人和夫人才有笑颜的侯爷居然有如此美妙的嗓音。
这样的歌声让很多人都高兴,因为他们知道侯爷与夫人总算和好如初;却也有人在这个歌声中失眠了。
“很久没唱,都生疏了,你将就听吧。”一曲完毕,凌灏轻咳几声,略微尴尬的说。
“没有啊,唱得很好听,我很喜欢。”聂清然莞尔道。
“你喜欢就好。”凌灏眼梢带笑,虽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他却不觉得孤独,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凌灏。”聂清然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狡黠一笑。
“怎么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这个,似乎还真没有?”凌灏轻笑道。
“那我现在跟你说,你听好了。”聂清然凑到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极度认真的说,“凌灏,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凌灏在她唇角印上一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25章 你是我的眼
第225章 你是我的眼
酗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凌灏连早朝都没去,各大臣递上来的折子全数被送到了府上。管家来禀时,凌灏正闭着眼不愿动弹,对于来报也只是懒懒的回了句放去书房,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可怜的管家自然不敢继续说什么,只得领了命把那些折子送去书房,等主子何时有时间了再去批阅。
“怎么又犯懒了?早朝不去,现在折子送来了还不动?”聂清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太白醉的后劲太大了,再躺会。”凌灏仍是闭着眼,声音慵懒。
“对了,湖州省身庄你有头绪了没?”聂清然拉了拉被子,突然想起这件事。
“十多年前突然消失,消失之前在江湖上也算颇有名望。”凌灏习惯性搂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也不睁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聂清然于是把离开万佛寺时所发生的事转述了一遍,凌灏闻言沉默片刻,随后道:“按理说你星月宫必然会有这省身庄的资料,为何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飞鸽传书给袖舞,可惜她也查不到什么。”
“湖州省身庄,庄主似乎姓聂。”凌灏微眯着眼,迟疑的说。
“聂?”聂清然闻言一惊,他也姓聂?难道与她有什么渊源?
凌灏点点头:“与你同姓。不知道上官鹤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湖州省身庄和漠北怪姬是何意?”
“挑拨星月宫和慕容世家的关系。”聂清然没好气道,“慕容昊受伤一事他三言两语就扯上你我,谢前辈是月儿的娘亲,似乎她的死也与慕容啸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我星月宫必会与慕容世家起冲突,他暗影楼就好坐收渔人之利。”
凌灏轻笑两声,摩挲着她的头发,在她头顶闷声说:“怎的,相信不是我让上官鹤做的了?”
“当时情况特殊嘛。”聂清然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道。
“你啊。”凌灏无奈摇摇头,“我若是想取慕容昊的性命还需假手于人?凭他区区慕容昊还不是我对手。更何况我对上官鹤没什么好印象,岂会与他合作。”
“谁叫你瞒着我?活该”某女不服气的嘴硬。
面对她耍无赖的态度,凌灏又好气又好笑,明明就是她不信任他,居然还扯到这件事上来。“好吧,我活该。”某男抱着好男不与女斗嘴的理念,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才对。”某女得意洋洋的回道。
“不过——”凌灏话音一转,“你也的确是错怪我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了惩罚你的错误,今日便罚你陪我处理公务,替我读那些奏折。”
“我堂堂星月宫主,行事一向赏罚分明。为了表示我的道歉诚意,从今日开始,我当你的眼睛,替你看你想看的所有东西,如何?”
“你是我的眼睛?嗯,这个提议不错,准了。”凌灏故作威严的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起床去看折子吧。去处理一下你那‘忧国忧民’的巴蜀转运使关于河套凌汛的事。”聂清然哈哈一笑,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凌灏见状不得不坐起身,随着她一道起床。
虽然在摇头,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是十分明显。不论如何,至少雨过天晴了,他的清然终于还是回来了,不管前途有什么困难,只要两个人一起承担,就不会有走不下去的一天。
“凌汛一事我认为不可以消极的补救态度来处理。”聂清然念完河套郡守的折子后皱眉道,“每年因为凌汛朝廷都要花很大一笔钱财,年复一年的累积下来,是很大一笔财富。加上春天容易发生旱灾和蝗灾,这些都是需要朝廷拨款的。一到春天,国库都得拨出大批的银两去救灾,这些钱财很大一部分都被那些贪官污吏所吞,到达百姓手里的不过百之一二。长此以往会使得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严重者还会产生暴动,危机江山社稷。”
“你的意思是改道源河?那些游牧民族要怎么安置?”凌灏反问,“若他们动乱,西北的狄戎还有南疆部族肯定会遥相呼应,到时打起仗来,花费更多。”
“不,不改道源河。”聂清然正色道,“凌汛之所以会形成灾难,主要是上游的河水一直带着碎冰流向下游,若是能控制水量,使碎冰静止不动,或者堆积速度变缓,凌汛的危害就会大大降低。”
“你的意思是在源河上游修建水利设施,拦截河水?”凌灏会心一笑,欣然问道。
聂清然扬眉道:“这是其一,修建水利设施不仅利于源河上游地区的农田灌溉,也能在融冰之时减缓水流,很大程度上预防凌汛的形成,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这一点我也有所考虑,但源河上游人烟稀少,大多是荒地,水利工程修建后用处不大。”凌灏饶有兴致的问。
这个女子是在给他太多震撼了,不仅武艺超绝,手段高明,更对天下之事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凌灏的态度给了她极大地鼓舞,她清了清嗓子,道:“没有人,我们可以迁人过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我天曌的土地,当然要住上天曌的子民。我曾经去过源河上游,那里土地肥沃,但只是由于河套地区太过繁盛,所以便被人忽视了。若是朝廷能出面整顿那片地区,然后给予迁去的百姓以优惠的政策,自然有人愿意迁过去。有人迁过去,不仅能使水利工程派上用场,还能开辟出更多的良田,造福于天下百姓。”
“不错,你继续说。”凌灏赞许的点点头,虽然双眼仍是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出女子自信满满的样子,那是一种让万物都为之艳羡的感觉。
“第二点,每年春季干旱最为严重的地区就是西北地区。往往干旱又会引起蝗灾,如此雪上加霜,致使百姓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也不得不拨出大量银钱来赈灾。”聂清然道,“干旱和蝗灾,说到底还是一个水字。”
“的确如此,若是让你处理,你待如何做?”凌灏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26章 治河之法
第226章 治河之法
“开凿运河,将源河之水引往西北,配以水利设施,更能减少春日里的水流量,防止凌汛的发生。”聂清然微微一笑,“西北缺水,源河水量之大足以支撑两地的用水,还能便于西北的物资运往中原地区。商贾繁茂,有利于源河上游的兴盛,与此同时,中原人也能够去西北营生,民汉杂居,有利于西北游牧民族与汉人的融合。”
“话是如此不错,但修建水利设施和开凿运河也都是大工程,所需人力物力财力不计其数,朝廷不一定能通过这一方案。”
“河套百姓深受凌汛之苦,若向他们分析明白这些工程的重要性,再向他们宣讲开发上游地区后朝廷对迁移人口的优惠政策,他们肯定会积极参与其中。至于运河一事,西北商贾繁多,但由于运输路程遥远且艰险,许多货物的数量都受到限制。若开通运河,缩短运输路程,配以我朝大型的商船,那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凌灏挑眉而笑:“你的意思是让那些财力雄厚的商贾之家出资修建运河?”
“然。”聂清然点点头,“运河是以朝廷的名义修建,我们可以许以朝廷军队保驾护航,免受水贼困扰。不走陆路,就不会遇上山贼土匪。我记得我朝的大型商船一艘船的载物量就超过三十匹马车,十分方便。”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以船载货物的确是大大超过以马车载物,加之缩短了运输路程,很是实惠。若那些商贾有些头脑,都会知道这开凿运河一事是回报丰厚的妙事,必然会鼎力相助。如此一来,就为朝廷省下一大笔钱财。”凌灏拊掌大笑,对于她的建议深以为然。
西北商贾聚集,大都与西域诸国甚至是更西边那些国家做生意,主要出售的货物就是天曌出产的瓷器、丝绸、茶叶等,这些东西对于那些外族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换回来的大都是他们国家的宝石、马匹以及各种奇异的种子,往往一次行商下来所获利润都是以千倍计算,许多人因此而一夜暴富,万俟府也是因此发家,进而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家世族的。
那些富人手里掌握着成千上万的财富,只要他们肯出一点小钱,开通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