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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出现,现下自己重伤之身怎接的下长白老人的纵横九势?还是先行离开,保存实力才是上上之选。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45章 疗伤
“参见侯爷,属下救护来迟,还望侯爷恕罪。”待上官鹤走远,老人突然跪下朝凌灏行礼。
“华先生请起,若非先生及时赶来,本侯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凌灏起身扶起他。原来这老人并非长白老人,而是隐居在信阳城外的华羡由,虽然远远及不上长白老人,却也是一名前辈高手,曾经受过凌灏恩惠,且觉得他是位明主,是以自愿投奔他麾下。
“侯爷,此地不宜久留,属下与尊师内功差距很大,上官鹤很有可能起疑折返,必须尽快赶到信阳城。”华羡由急道。
“好,你先驾车,本侯还得为聂宫主运功片刻。”凌灏抱起昏迷不醒的聂清然,走进车内,华羡由待两人坐稳后,扬起长鞭,驾着车向信阳城狂奔而去,扬起一路的灰尘。
一到信阳城,又是大小官员在城门口齐齐迎接,可惜无人能见到定北侯的真面目,马车直接驶到驿馆,凌灏抱着一个女子急急走进房间,看样子似乎那女子伤势十分严重,似乎就是传言中那个受宠的姬妾。
接着就是一桶一桶的热水送进去,甚至还有不少糯米。众官员皆是莫名其妙,酒楼中已备好美味佳肴,貌美的歌姬也已侍立在侧,为何侯爷却是闭门谢客,独独守着那个快要死了的侍妾。可侯爷不来,他们也不敢自行入席,只得巴巴站在门外,不知侯爷何时能出门来赴宴。
房间内,聂清然被放在一个装满糯米的大桶内,凌灏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为她压制蛊虫,临行之前,林霁轩告诉过他如何替聂清然缓解疼痛,只需运功便可。本来今日是月初,按理并不会太严重,但与暗影八魅的一场厮杀使得她气血翻腾,蛊虫也就异常活跃,是以比较棘手,必须借助糯米来压制。凌灏自己浑身是伤,加上纵横九势十分耗费真气,本不适合再运用真气,可他坚持要替聂清然运功,华羡由只得为他稍作调理,又给他几颗固本培元的药丸服下,然后候在门外,以备不时之需。
门内真气涌动,门外低声交谈不断。
“张大人,你说这侯爷是怎么了,放着美酒美人不要,守着这么个病秧子干吗?”一个瘦瘦小小的官员轻声说到。
“林大人,你问我我问谁呢?不过听说啊,这女人不简单,似乎是星月宫主呢。”张大人有一个大大的肚子,长得是肥头大耳,那般压低声音的样子很是滑稽。
“星月宫主?星月宫主怎么会当别人的侍妾啊。”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官员也插话进来。
“那些大人物的事我们怎么会清楚?再说了,你口中的别人可是定北侯,那是天瞾朝多少女人想都想不到的人物,再说了人家也没说是侍妾啊,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出来游玩,这孤男寡女的……”最后边那个长了一张大圆脸的官员说道,最后的话他隐了去,可那暧昧的口气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哪,这侯爷对星月宫主怕是没那么简单。”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官员捋了捋胡须高深莫测的摇摇头。
“李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最开始说话的林大人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
“这侯爷和星月宫主一道出行怕是大有深意,看这两人,一个是朝堂翘楚,一个是江湖巾帼,怎么看都是一对人中龙凤,正所谓龙凤呈祥,这古书上——”众大人一听他又要开始引经据典,不由得嘘一声各自站回原位。李大人一见众人这架势,不由得摇摇头,大叹人心不古,不知古代典籍的精妙之处。
华羡由瞟众人一眼,心中微叹,这聂清然在凌灏心中怕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男子看向意中人的眼神。凌灏一直未婚,这定北侯夫人的位子怕是要落在聂清然身上。定北侯与星月宫主确是佳配,两人无论从地位外貌或是能力上都是旗鼓相当,如若能结合,对双方的事业都有极大帮助。
可是就如那李大人所说,两人是一对人中龙凤,可龙与凤本就不该属于凡间,太过出色的人会引起上天的嫉妒,更何况是两个同样优秀的人结合,怕是会坎坷不断,难得善终啊!若要在一起,两人前面的路该有多艰辛?
看着那群大人越讨论越热烈,华羡由怕影响到房内的凌灏,是以轻咳一声,提醒他们:“诸位请安静点,若是吵着侯爷,怕是会有麻烦。”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不再讨论,全都安安静静的垂手而立,静待凌灏出来。
凌灏何等耳力,虽然在房内运功疗伤,但房外的谈论也一一听见,他将仍旧昏迷的聂清然自大桶中抱出,放入盛满热水的浴桶,眼中划过温柔的笑意,别人爱如何说便如何说,他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拦。每次运完功聂清然都会全身发冷,必须要在热水中浸泡一个时辰才能慢慢恢复常温。
她泡热水时他就打坐调息,长白老人最为得意的两门功夫是纵横九势和纯阳真气,纯阳真气最大的特点便是后劲悠长,连绵不绝。即使内力大损,只要静坐调息两三个时辰便可恢复,也只有这种内功才能配以纵横九势那种内力消耗极大的武艺,如果没有纯阳真气,即使勉强施展出纵横九势也必然元气大伤,一年之内都不会恢复功力。也正是这样凌灏才能源源不断的为聂清然输送真气。等聂清然泡完热水,凌灏也已调息的差不多,只待晚上睡觉之前再打坐一番,便可完全恢复功力。
可怜那些大小官员,在外面足足站了三个时辰才见到凌灏的面,本想请他去赴宴,谁想他丢下一句:“本侯无甚心情,下次再说”便独自离开,一大堆官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心想这次惨了,不知怎的得罪了定北侯,宴席都不愿出席了,自己又岂会有好果子吃,还是回家自求多福去吧。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46章 聪明人与配饰
这一来一去,信阳城的官员们别说宴请定北侯,便是他的面都未见着,因为第二天一早凌灏就带着聂清然启程了。凌灏的态度搞得这一城官员不胜惶恐,不知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得定北侯不悦。一众人胆战心惊的过了好几个月,见京师迟迟没有信息传来才渐渐放下心来,这些都是后话了。
料定暗影楼不会就此罢手,凌灏故意摆大排场,严格按照他出行的礼制规格安排行程,所到之处皆是熙熙攘攘的护卫、仪仗队,一路吹吹打打,铁骑开道的向苗疆赶去。引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夹道围观,像这些天高皇帝远又非国之重镇的地方想要见到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个礼制规格仅次于皇上的定北侯。
每逢跟游街示众似的走大街的时候,聂清然都把窗帘放下,在大得能比武的马车里躺下,她才不稀罕别人像看耍猴似的看着她。虽然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最安全,可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招摇闹市,让她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星月宫是死死和定北侯府绑在一起了。
凌灏却是怡然自得,不是处理每日送达的奏折就是品茗看书,也由得她把马车弄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热是热了点,不过好过她臭着脸,用杀人的目光等着他。
其实他这般安排也是有自己的道理,那暗影楼岂会半途而废,上次上官鹤的逃离不过是慑于长白老人的武功。可华羡由在归隐前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若上官鹤要查,很容易就会查到他并非长白老人。到时他再带人杀来,光凭凌、聂二人又岂会是他们敌手,还不如借由朝廷力量,上官鹤再厉害也不会想和军队正面冲突吧。
“怎么又躺了?今日是上好的碧螺春加丹桂花糕,要不要来尝尝?”凌灏悠然的拈了块糕点送进嘴里,一边还不忘提醒假寐的聂清然,最近几天一上车她肯定装睡,下车进房的速度也比谁都快。凌灏知她所想,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暗影楼咄咄逼人,单凭两人自己,怕是抵不过他们一波又一波玩命的攻击,所以以大军作为保护层是必然之举。
“这么慢悠悠的走,何时才能到苗疆?”聂清然瞪他一眼,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清香淡雅,口齿留香,可惜糖放的有点多,快掩盖住丹桂的香味,“味道不过尔尔。”
“很慢么?我已遣他们用了最快的马,如今已到楚地了,再往前行十多天便到苗疆,那时我们就得自己走,这些个仪仗兵马就留在楚地等我们。”凌灏悠悠饮茶,“我却是忘了你是烹饪妙手,这些东西自是入不得眼,不如改天你也做点丹桂花糕,让我尝尝什么叫世间美味?”
“可以,不过请拿报酬过来,我可不会白白辛苦一场,若报酬不够多,也休想我做。”聂清然狡黠一笑。
“你想要什么?”凌灏懒散的靠在软垫之上,舒展下自己的身体,批了一上午的奏折有点累,朝中的事还算平稳,董炎也算安分,慕容世家是有些小动作,不过也还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他还是有时间享受这优哉游哉的日子。
“星月宫蜀中分舵被官府找麻烦了,你知道吧。”
凌灏微微颔首,表示听说过。
“你就修书一封,让那巴蜀总督最好秉公审理,不然我星月宫可不会白吃这个亏。”聂清然浅浅一笑,“不过要注意用词,别让人家以为你是专程偏袒星月宫,如何?”
“就这点事?”凌灏失笑,他当她会要什么大礼呢,“我还道你想要西北戍备营五万兵马的指挥权呢。”
“西北戍备营?我要那个作甚?难不成我去与别人厮杀,还带着五万兵马去?”聂清然斜他一眼,“便是我想,你也不会让朝廷军队如此草率行事吧。”
凌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星月宫主,心思可真巧。”
“那也得倚仗定北侯懂我心思,否则我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和聪明人谈话真是轻松。”凌灏双眼带笑,更显俊逸,“和聂宫主的谈话就更是轻松。”
“聪明人现在要休息,万望勿扰。”聂清然扯过褥子,盖在身上。不知为何和凌灏相处的越久越对他没法,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挑起怒火,究竟是他太能耐还是自己的忍耐程度下降了?
“聪明人,好好休息,到驿站了叫你。”凌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光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宠溺。
巴蜀总督是董炎的人,自己若言明要他放人,必会被丞相一党抓以擅权逾越为借口参一本,虽然不会有太大损失,但对他苦心塑造的形象有影响。即便只是一封普通书信,在丞相一党眼里看来凌灏与聂清然关系亲密,这书信也必然是帮星月宫的,这样他们就有理由参他一本。
聂清然一向不是个会吃亏的人,这次被凌灏占了先机,让天下人皆以为两人关系暧昧,星月宫定然是定北侯一方的人。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介怀,是以这次借故摆他一道。
一方面,定北侯的书信送达,巴蜀总督就算是董炎的人,也必须衡量一下凌灏在朝中的势力,便于解决星月宫的困境,另一方面故意受人以口实,说他凌灏以权谋私,便是皇帝不追查,那些老古板以及政敌或明或暗的攻讦也够他受的。
谁叫他惹了聂清然呢?
有了大军的护送,一路倒也无事,暗影楼只派了两三个人来探探虚实,并未动手,上官鹤也再没露过面。每日不过是各自批阅各自的折子传书,间或斗嘴吵闹几句,日子倒也过得快。
沿途官员的宴请仍旧滚滚不断,凌灏索性强拉着聂清然作陪,她往那儿一坐,便是那些官员胆子再大,也不敢朝凌灏身上推女人。一是有女人同座,再如此有伤风化,二是谁也没那么大胆,敢惹星月宫主。
此时,各地官员已经认定聂清然和凌灏关系非同一般,十有八九这定北侯夫人的位子是她的。
单看宴席上二人的表现就知道了,那聂清然看上去清清淡淡,对谁都是谦和有礼,却总是透着距离感。凌灏则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
可就是这么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两人,相互说起话来却是连消带打,谁都不肯让自己吃亏,必然要争个明白。知道两人身份的自是会惊叹一番,不知他们身份的还以为是一对外出游玩的小夫妻在斗嘴。
一众官员皆是宦海沉浮数十载的人,这点眼力劲岂会没有。这星月宫主就算不是正房,也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个。
如此一来,什么胭脂水粉、钗佩环翠、绫罗绸缎都如流水般源源不断送到聂清然手里,弄得她目瞪口呆,有些配饰她都不知道怎么用。
“这些东西应该挺值钱,左右我也用不上,还不如换成银子多开几家粥厂善堂。”聂清然摆弄一个牡丹状的鎏金镂空饰物半天也不知道是干吗用的,索性丢去一边,不去理会。
“我看也是,你都不知道怎么用,放着也是浪费这些好东西。”凌灏拿起那物件,把玩一番,又丢回首饰匣。